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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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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多谢!”窦妙净立马殷勤地给窦湛捏肩,把窦湛弄得浑身发痒,哈哈大笑。

    这副光景若被传开,窦家自己一窝子里就是了不得的事情。窦妙净怎么能这么没大没小,又不知自重的呢?她跟窦湛虽是隔着房头的叔侄,但也是男女有别,再说还有外男在场,怎么说她一个姑娘家都得避避嫌,不该继续在此坐下去。

    但在逸风筑,没人会在意。自小长在礼教森严大家族里的苏太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还能说个不字?

    那日窦妙净硬是坐到了月上柳梢才回的云露居。走之前窦湛就跟她约好了,明天开始要她日日去一溪眠报到,少一天就不用去了,直到他允许不去为止。

    窦妙净懒散了十几年的筋骨顿时紧了起来。不知道为何,身上有这一头担子压下来,反倒觉得人无比亢奋,好像这两辈子就差这么个人压着自己一样。想想,还真是有点贱骨头。

    是日一早,她就精神抖擞地去了一溪眠。路过逸风筑给苏太夫人请了好,明月送她出来,又是吃的又是保暖的,将她一直送到一溪眠。窦湛的大丫鬟青萍等在门口,看着两个影子走近,笑着就出来了。

    “我就说我们爷惯会折磨人,让净二小姐这个时辰过来。现下可不比大夏日里,早起还凉着呢,要不怎么说是爷们儿,果然没我们太夫人想得周全。”青萍说着福身,就来扶了窦妙净,问明月,“太夫人也起了?”

    明月道:“虽没有起,但也醒了,等我回去大约就起了。”

    青萍点点头,轻声对窦妙净咬耳朵:“您瞅瞅,还是太夫人疼您。”

    窦妙净裹紧身上的披风,那是苏太夫人才给她搭着来一溪眠的,心头顿时暖乎乎的。

    明月告辞。青萍便领着窦妙净去了书屋。

    一溪眠立于一整片湿地上,栽种了成片成片的莲花以及一些窦妙净都不太认得的水生植物。据说这是临安城里最大的一块湿地,前世她来的次数很少,都跟在窦妙如的屁股后头。所以从来没有认认真真观赏过一溪眠的景致。

    眼下没有窦妙如的压制,她忽然之间觉得眼界开阔,连看这片秋阳之中残破凋零的莲花,都没有了颓丧的感慨。竟觉得这样的萧索成就了另一番美,这不就是生命的周而复始吗?是值得赞叹的。

    一溪眠里有许多廊桥与曲折迂回的曲水桥。若是一个生人走在里面,怕是要被迷得团团转。就算有青萍领着,窦妙净都已经有点晕头了。

    只听耳边有马啸声,远远地破空传来。

    窦妙净仰头往声音的来向侧耳听,她知道一溪眠里有一个不小的马场。可眼下突然奇怪起来,这湿地上,怎么建马场?

    青萍已是见怪不怪,笑着道:“大爷早起总要跑几下,折腾完马再折腾人,真是讨厌极了。”

    “这儿能建马场?”窦妙净好奇。

    青萍一愣。旋即就哈哈大笑起来,捧着肚子道:“原来奴婢还想,难道这事就只有奴婢想不明白吗?现在看来,净二小姐也迷糊着呢。大爷说这地儿好,建个马场马跑不掉,这四周围都是水呢,难道那马儿还能蹚了这么大片水逃跑了不成?更不担心有人跑来偷马。建这个马场,可费了不少劲,请了好一批江南的园林制造大师前来看园子,谋划了一个多月才成。这事搁在我们这里不算个稀奇事。要是搁外面,谁家都会觉得我们窦家银子多了没处使,往地上砸呢。”

    窦妙净“噗嗤”一声,没想到窦湛平素爱玩笑。连他身边的丫鬟也如此。大概这凤起街窦家,也只有六房苏太夫人这里,才有这难得的风趣。

    周云裳跟在身后,不由地咋舌,哪有丫鬟这样调侃主子的,青萍不怕被湛大老爷训斥吗?可是看自家二小姐倒是笑得很开心。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也就不把这点意外搁在心上了。她信自家小姐。

    说笑着路过马场,果然看到窦湛满身大汗地出来,一旁的澄心立即顺手递上干净的巾帕。窦湛胡乱在脸上脖子上抹了几把就丢还给他,一边卷着袖子一边朝窦妙净露齿笑:“哟,来得可真早,我都没来得及梳洗梳洗。”

    窦妙净早与他不论序齿辈分,翻了个白眼道:“您说话不算数,昨天还命令我定要踩着时辰来呢,您倒好,先不守约。青萍你说,湛叔父是不是该罚?

    青萍摇头晃脑地笑:“罚是该罚,不过二小姐可得保着奴婢,奴婢才敢说。”说着笑嘻嘻地躲到了窦妙净身后。

    窦湛气得要去拧她的耳朵,道:“好呀,养了你这么些年,才见了这丫头几面就倒戈了。我看你这耳朵到底听得进谁的话,还敢罚我了!”

    青萍躲开,绕着窦妙净逃得远远的,做鬼脸道:“二小姐还没用早膳,大爷不如跟二小姐一起用吧?奴婢这就去安排啦!”说着就逃开了。

    “混账东西!”窦湛气笑着骂,“没说她几句就跑了。”

    窦妙净眨眨眼,道:“那也是跟您学的,苏祖母跟您说起没见过面的湛婶婶时,您不也这么打发了的吗?所以说,上行下效,您也不想我学您这不守时的坏毛病吧?那就赶紧认罚好了。“

    窦湛笑哈哈地伸手摸她的头,两条又黑又浓的眉毛上上下下地抖动,笑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透过气说道:“若不是你拿丫鬟手里还拿着账本,我定以为你是我娘派来探口风的墙头草。”

    窦妙净拍掉他的手,嘟起嘴理顺被他揉碎的头发,气道:“您认不认罚,到底给句话呀!”

    “行行行,说不过你。你说要罚我什么?”窦湛眉眼一笑,一副宠着她的样子,低下头问。

    窦妙净想了想,退了一步,认真问:“您今天要出门吗?”

    怎么忽然间问起他出不出门来了?

    窦湛弄不明白,只好老实说:“今日没什么事,应该不出门。”

    “好。”窦妙净狡黠地一笑。“您刚刚跑了马出了一身汗,臭都臭死啦!所以罚您不许沐浴更衣,反正您今天也不出门不见客。”

    窦湛是很爱干净的,要他出了汗还不沐浴更衣。那比杀了他还难受。一听说要罚他这个,他登时脸都绿了。忙讨好窦妙净,笑眯眯地说道:“你刚才没弄清楚,我虽然不出门,可并不是不见客。你予叔叔今日就要过来的,我要陪他下棋呢,这一身臭汗的,岂不是太不雅?”

    窦妙净甩他一眼,不为所动:“予叔叔与您是生死之交,不会介意您身上这一点点臭味的。要不我们打个赌吧?若是予叔叔介意,我输一百两,若是予叔叔不介意……嘿嘿,您就输我两百两可好?”

    窦湛是什么人,一听这就是桩赔本买卖。“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果然是我们窦家的姑娘,这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可真响。我可不上你的当!”

    “做买卖,谁不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窦妙净把脖子一扬,清澈的眸子对上窦湛的视线。

    窦湛愣了愣,立刻又笑眯眯地撞了撞这个小侄女,道:“我跟你打个商量怎么样?在你予叔叔过来之前我可以不沐浴更衣,他来之后我就沐浴更衣好不好?”

    窦妙净把嫩嫩柔柔的小手一摊:“您预备花多少银子,买这个沐浴更衣的时间呢?”

    好呀,原来绕了个弯子。在这里等着他呢!

    窦湛拍了下脑门,又气又笑,一边骂她:“你这副心肠,谁算计得过你?还请我来教你。我看你是来上门踢馆的吧?”一面吩咐澄心拿了两百两银票出来,心不甘情不愿地递给她,“呶拿去,以后我可得让我娘防着点你这小丫头了。别到时候把逸风筑的好东西都骗走了,一件都不留给我媳妇。”

    “那您赶紧去找个媳妇呀!”窦妙净喜滋滋地手下银票,没想到还得了意外之财。心里乐颠颠的。

    不过收下银票后,她就立马变成了一副温顺乖巧虚心好学的狗腿状,扯着窦湛的袖子道:“我也只有这点小聪明,湛叔父不至于跟我一个姑娘家如此计较吧?我可是很尊敬您的,您不会真不教我了吧?”

    窦湛嫌弃地把袖子扯回来,哼道:“原来你是这么尊敬长辈的。”

    话虽然这么说,两个人还是一起在膳厅用了早膳,然后去书房授课了。

    账本其实很简单,可是要看透账本里的门道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三五载扎扎实实的功夫,就要被那些精于算计的老账房们耍得团团转了。

    窦妙净一向自觉自己蠢笨,所以听的时候就更加用心了,时不时拿笔记下来,在心里默默记几遍才放心。这样窦湛教得也认真,慢慢地,时间竟不知不觉过去了。直到门口有人咳嗽了一声,两人终于惊觉澹台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窦湛揉着脑袋把账册撂到一边,抓起大茶盅就咕咚咕咚地喝水。窦妙净还在案子上抓耳挠腮的,显然还有些地方没懂。

    澹台予笑着走过去站到她身边,温声地问:“哪里不懂?”

    窦妙净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把手上的难题推出去,用笔头点了点:“这里,一直算不明白,怎么就会少了二十两……”

    澹台予一眼就看明白了,抄起她的笔就开始写写画画,耐心地讲解。

    这下窦湛就站不住了,呱呱叫起来:“澹台兄澹台兄,可不能这样抢人徒弟的。”说着瞪了窦妙净一眼,“你哪里不会问我就是,哪能这样打师傅的脸。怎么就这么不长心呢?刚才诓我银票的那股聪明劲儿跑哪里去了。”说着抽了澹台予的笔,硬是挤到两人中间。

    澹台予好脾性,默默地退到一旁。

    窦妙净顿时板起脸,道:“澄心已经给您备了洗澡水,您再不去当心水凉了。”

    窦湛“哎呀”一声,就丢下笔跑开了。

    “怎么了?”澹台予不解。

    窦妙净在他面前微微行礼,笑着道:“湛叔父犯了错,他这是受罚,让您见笑了。”

    做侄女的,还伐当叔父的!

    澹台予原本倒想会心一笑,可是当看到窦妙净这捏着礼仪分寸的举止,跟刚才与窦湛那没大没小打成一片的情景比起来,不知怎么就让他很不舒服。

    窦妙净,她原本就是个性情纯良的姑娘呀!

    “您喝茶。”窦妙净从青萍手里捧过茶,笑着请他坐下。

    澹台予这才将失神的思绪收回,端着一丝不苟的笑,慢慢地在茶盅上抿了一口。

    不多时,窦湛又像风一般地回来了。看到书房里静静的,不由得奇怪:“你们怎么不说话?”

    窦妙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澹台予放下茶盅,道:“你这个当叔父的了真是糊涂了,怎么能把这么娇滴滴的侄女留在这里,与一个外男独处呢?”

    窦湛莫名其妙:“五房那里已经打定主意让她行商贾之事了,这些小节就不必拘泥了吧?往后的阵仗还大着呢!何况澹台兄你又不是外人,我放心得很。”

    湛叔父呀,你的心可真大!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走南闯北做生意的?真是奇怪了还没让人打死。

    澹台予也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干笑了两声就捶了窦湛的肩窝一下,道:“不是你让我来下棋的吗?看这样子,你们连午膳都还没有用呢?”

    果然桌子上的菜都已经凉了。青萍见机就出来行礼,嗔怪道:“两个人都不知饿似的,菜都热过两遍了,再热一道就不能吃了。予公子不如就陪我们大爷跟二小姐再用一些吧?要不然这两个人没准又不好好吃饭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澹台予抱拳拱了两下。

    青萍便笑着让人把旧的菜肴都撤下去,安排上新鲜的去了。

    窦妙净是嗜吃如命的,前阵子消瘦了好多,澹台予昨天看到的时候,就好一阵心疼。心里怨怪窦湛不好好疼小侄女,怎么能让她饿着肚子听讲。看来往后,这一溪眠他也该多来来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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