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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情劫 第十三章 神秘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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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袭人”这步棋走的很有价值,现在只要能联系上幽夜舞,让那暗处的影子走到阳光之下,那“东靖盟”将由主动化被动。至于……

    简风亦的眼睛瞄了一眼沙发上躺着的牛皮纸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庞同德的要求只怕要等一等,他说的条件再诱人,如果他注定是失败的一方,那么他的承诺将不再有任何意义。在没有看清这场游戏的胜负关键的时候,只怕自己给他的答案也只能是等待。

    幽夜舞拿着耿于怀的浴袍站在游泳池边,耿于怀居然有那么奇怪的嗜好~在下雨天游泳!

    看着他在水里如游龙一般穿梭,幽夜舞发现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讨厌下雨了。

    他的体力很好,在水里50多个来回,还没有疲惫的感觉。那张开的手臂有力的击打水面,那矫健的身姿在水里自如的伸展。在哪里他似乎都是王者,在水中亦然。

    “耿小姐!”背后的声音来得突然,有人靠近幽夜舞居然没有听到。手里一抖,那握住的浴袍几乎脱手。一双指骨分明的手帮她牵住了那快沾地的浴袍下摆。

    “小心。”说话的人是“鸠尾”,那么早他过来找耿于怀有什么事?

    “有人送了礼物给主上,我有些事要和主上报告。所以……”看懂了幽夜舞眼里的疑惑,“鸠尾”体贴的给予解释。

    “鸠尾”的手上有一个粉色的礼盒,盒子不是太大。却有些古怪,象耿于怀这样的男子有人居然送这样颜色的礼物给他,很怪异。

    “怀……”幽夜舞大声的朝游泳池里叫。

    在水里又是一个来回,耿于怀才浮出了水面,爬上岸。雨水混着池里的水自他身上滑落,黑而浓密的头发在湿漉里带着几分不羁,几分狂烈,几分张扬的披在肩上,没有皮筋的束缚,他看上去更加邪魅妖娆,那精致的五官在水色里终荡成一团妖色魅惑了眼睛,烙在了心底。

    “来了?”耿于怀走到棚子下,接过幽夜舞手里递过的浴巾和浴袍。随便披上,在一旁的座位坐下。

    “庞同德那边什么消息?”

    “‘庞氏创业’股价不稳,他到处在筹集资金,准备救火。似乎他的女婿简风亦还没有答应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然后呢?”身子靠进椅背,耿于怀用浴巾擦拭着滴水的头发。幽夜舞站在他身后,很自然接过浴巾帮他擦拭起来。没有梳子,她就用手指轻柔的帮他梳理长发。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一丝狂喜如水在心底缓缓荡开涟漪。鸠尾在一旁还说了些什么,她已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仿若她的世界现在就在她穿梭的指端。

    “柏尘的尸体前夜有人看到送出了‘庞宅’。”

    “确定死了?”

    “我派去的人一直跟到西码头,他们把柏尘的尸体送上了船,估计是要投海。”

    “只是看到?“耿于怀静静的瞅着鸠尾,面上平静无波,盯在鸠尾脸上的目光却灼灼发烫。

    “照了照片,正在冲洗。”抿了一下嘴,鸠尾不得不如实回报。似有所觉,耿于怀对自己的信任已大不如前。有几次甚至发现自己身后坠了尾巴。而且近段时间自己坐下的几名心腹都以各种名义调离了n市。这不是好现象,耿于怀对自己的态度模棱两可。好像在架空自己,可是依旧让他处理庞同德的案子。他看不透他,因为看不透。心中更多了几分猜疑和顾虑。

    “速度要快。”

    “是的。”低垂着头,鸠尾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神和他的相遇。他不明白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也搞不清他到底看透了自己几分。

    “上次赛马听说赢了两千万。”

    鸠尾不自觉的后背发凉,他终是知道了这事。一匹伤马无法上场,所以他投注了“会赢”的一匹马。可是这事无关输赢,而在于那匹“暗”并没有赢得比赛,甚至没有上场。这违背了耿于怀的意思,不管结果如何,始终是背了“办事不利”的罪名。

    “上次赢的马是什么血统?”

    “三大名种之一的马亚利土耳其。今年在赛马场上一共赢了72场比赛。”

    “现在是谁在领养着。”

    “德国的一个房地产商。”

    “又是搞‘圈地’的。”耿于怀冷冷的笑出了声。眉眼轻挑,暗芒已生。

    “去买下来。”

    鸠尾抬头,耿于怀并不热衷于赌马。而且这样和私人收购,价格也低不了。更何况,单纯讲品种,“暗”的血统更纯正,体型也更完美。

    “那匹马是公的。”鸠尾下意识加了一句。如果耿于怀是想找来配种,那他要失望了。

    “你听过用母马参加比赛的吗?”耿于怀站起身,他的迫近给了鸠尾更大的压力。“鸠尾,你越来越喜欢猜测我的心意了。”

    “主上……”额上已一片湿热,偏偏自己无路可退。

    “领养下来,把腿给我带回来!”

    鸠尾额上的汗终于滴下,只是要腿!心里一阵渗凉。

    “我的话听清楚了。”耿于怀站起身,解开浴袍丢给幽夜舞,扩展了一下四肢准备再次下水。

    “主上,这是有人邮递过来的礼物。”

    粉色的盒子递到耿于怀面前。耿于怀却并未伸手接下。鸠尾不自觉抬头去看耿于怀的表情。一抬眼却直接撞进那紧盯着自己的暗色阴霾的眼眸。心跳无法控制的加快,垂下头他只能看面前那湿漉漉的地面,握着盒子的手掌不自觉的收紧。

    半响耿于怀才就着鸠尾的手打开了盒盖,却并未伸手把盒子完全接下。

    盒子里是一块明黄色的琥珀,没有加工过,没有其他装饰。单纯而完整的一块如鸽子蛋一般的大小。耿于怀伸手取出,手指捏住边沿仔细打量。

    琥珀是第三纪松柏科植物的树脂,经地质作用掩埋地下,经过很长的地质时期,树脂失去挥发成分后并聚合、固化形成琥珀。琥珀里经常包裹一些昆虫和种子,含昆虫的称为“琥珀藏峰”。而这粒琥珀之中却只有一滴露水,轻微晃动,手中居然有震动的感觉。

    “耿茉!”幽夜舞抬头,就这样看着耿于怀转了身向她走了过来,停在她面前他摊开手掌。

    “送你!”手掌里是那粒裹着露水的琥珀。

    “送我?”有一丝疑惑,半分惊喜。

    下一秒,温热的气息突然靠近,他湿了的身体与她的贴合。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锁着她的下颚,他温热的唇带着羁猛的霸气掠夺了她唇上的甜蜜。

    什么意思?

    幽夜舞的脑袋只是一片空白。然后那灼热从舌端传递开去,带着几乎是疼痛的热烈辗转的在唇齿间吸吮。幽夜舞本能的用手去推挡,手指滑过他的眼尾,居然摸到一抹热湿。

    是水

    不对,是泪!

    幽夜舞心里重重的一震,眼睛惊骇的睁开,可是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一切,随着一声压抑在唇齿间爆发,他居然抱着她一起跃进了游泳池。

    水花四溅!

    他按着她的身体狠狠朝水里潜去,而她只能急忙闭住呼吸以防水从口鼻渗入。

    在水里,她不死心的再次去摸他的眼角,可是再也分辨不出是水是泪!

    有一个故事:

    一天鱼对水说:我一直在哭泣,可是你永远都不知道,因为我在水里。

    水说:我知道,因为你一直在我心里。

    耿于怀!

    ~你这样的男子居然也有眼泪?

    错觉吧!那手指的湿热几乎如虚幻。

    在水里,耿于怀背朝水面,面朝幽夜舞。尽管游泳池里的水冷的让突坠的身体极不适应,连打冷噤。可是幽夜舞还是看到耿于怀眼里那压抑的疼痛,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掌心里是那含露的琥珀。而他用力捏握的手指几乎要捏碎她的指骨。她痛的皱眉,手掌开始挣扎。他猛力把她推靠在游泳池的壁面上,再度封住她的唇。

    他疯了!

    幽夜舞挣扎的力度又大几分,他制住她的力度也强了几寸。她挣不开他的束缚,最终瘫软在他的怀抱里。他的舌在水里与她的纠缠,长时间的闭气和他的掠夺让她窒息,两眼开始发黑,一个不慎水便侵入口中,一口!两口……

    她终于被允许浮出水面,剧烈的咳嗽,呛进气管的水让她的喉咙整个难过的烧灼起来。忙着呼吸,又忙着咳嗽,她只能狼狈的趴在他的肩膀上挣扎喘息。

    “主上……”鸠尾居然站在池边没有离去。幽夜舞愕然的看了一眼耿于怀。他脸上已经没有疼痛的痕迹,眼底更是恢复了平静淡然。嘴角甚至挂起了一抹戏谑慵懒的笑意。

    心里猛然明白,原来他还是在做戏。明知他吻她肯定带着其他的意义,可是心还是会震动,知道这一切从开始本就是交易和伪装,她却还是禁不住心痛。

    “耿茉,你实在是个尤物。”他看着她淡淡的嘲笑,她的心却在刹那被破开一丝裂痕。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她让自己也只做一尾流泪的鱼。耳朵里却还是听到鸠尾对耿于怀的询问。

    “主上,需要去查送礼的人吗?”

    “送礼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你去吧。”明显感觉搂抱自己的手臂紧了几分,这样的暧昧依旧是伪装。

    耳朵里有鸠尾远去的脚步声,终于听不到了。

    “你还好吗?”他扶着她半泡在水里的身子,微微拉开一丝距离。

    这是关心吗?幽夜舞抬起头去寻找他的眼,却只看到那一眼的阴冷冰寒。

    看到她能在水里勉强稳住身体,耿于怀彻底放开了手臂。翻身上岸。阴绵的雨又开始滴落,化在水里,亦是无痕。一如他从未顾及的她。

    她现在也许还是耿茉的影子,可是以后呢?她在他心里又能留下什么痕迹?

    突然奋力把手里的琥珀朝那远去的背影砸去,人在水里始终是不怎么能使上力的。琥珀划出一个弧度,就着冲力亦只能滚落到耿于怀的身后,终是无法跟上他的脚步。

    耿于怀没有回头,径自向前。

    幽夜舞却猛然窜出了水面,去寻找那失落的琥珀。

    水混着雨,雨合着泪。

    ~无论怎样,那是他亲手送她的一件礼物啊!

    换了湿衣服,被人请到练功房。幽夜舞手里依旧握着那块含“泪”琥珀。

    这块琥珀里有太多的秘密,耿于怀见到它会情绪波动,甚至失去控制。所以她带着它,虽然无法直接问他这琥珀代表了什么意思。可是她可以问其他人~刑离!

    说起刑离有些奇怪,他的身份应该是耿于怀的贴身保镖之类,可是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他跟在耿于怀身边,偶尔出现也只是附耳报告,然后又领了命令而去。想必耿于怀在进行什么计划,所以虽然为了伪装不得不随时把她带在身边,对她却还是一直很避讳。

    也对,她本是对手派出的“袭人”。尽管她的心向着他,可是他只怕不相信也不会相信。

    走进练功房,正好看到耿于怀在与沙包对抗,他的拳头很有力,每挥出一下都带着很强的爆发力,拳速不快,可是拳头还未真正接触沙包,原本带着冲撞反弹回的沙包已被推挡开去,当拳头落实沙包,那“砰”的一声巨响带着气流冲撞的声音,他没带拳套。徒手攻击能有这样的效果相当惊人。

    不自觉的幽夜舞想到了另一个男人~简风亦!

    简风亦的拳头也很硬,可是简风亦的力度不如他,速度却比他的快。如果两人碰头放手一搏不知道谁胜谁负。

    正在冥想,身侧晃过一个人影。

    是刑离!

    她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偏偏刑离是其中之一。所以在没外人的时候,刑离从不和自己打招呼。

    走到距耿于怀5米左右的地方,刑离停了脚。

    “主上。”他喊他的声音少有的急促。

    幽夜舞识相的站起了身子,朝门外走去,很体贴的关上练功房的门。很明显刑离有事要和耿于怀报备,而自己的身份肯定不适合在那里逗留,所以与其让耿于怀冰冷的用眼神警告,不如自己先离开。

    站在楼梯拐角,幽夜舞停了脚步。

    这个拐角是练功房通往室外的唯一通道,一下刑离离开肯定要经过这里。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果然见刑离朝拐角走了过来。

    他看到了她,可是眼神一闪,径自从她的身边滑过。

    “刑离。”

    他停下脚步,被动转身。

    “我想问你一件事。”幽夜舞对这样的冷漠有些尴尬。

    “我不会回答的。”刑离板着脸,排斥和拒绝的很明显。

    “你甚至不知道我要问什么?”

    “问什么我都不会回答。”说完他径自转身,主上安排的事很多,而且一件也耽误不得。他没时间和一个“袭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刑离。”人影一晃,幽夜舞已用身体阻挡了刑离的去路。

    眉头一紧,刑离想也没想身子一矮扫腿、出拳选择直接攻击。

    她躲他进攻,却倔强的始终不让刑离离开拐角。拳脚一来一往越发用力。

    “你的主子送了我这个。”出拳的间隙幽夜舞好不容易把那枚琥珀递到了刑离面前。

    拳头在砸到她腰畔的瞬间停住。

    “我只是想问你这东西代表什么意思?”

    拳头收回,刑离的眼睛瞄着幽夜舞手上的琥珀眼内一片迷茫。

    幽夜舞的眉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莫非他也不知道。

    “鸠尾刚才带进来的,说是有人送给你主子的。不过他转送了给我。可是我感觉他的情绪……”幽夜舞仔细的观察着刑离脸上表情的变化,希望能看出几分端倪。

    吃惊!震动!思索!了然!踌躇!迷茫!

    这样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皱紧的眉头却又深了几分:“我不知道!”

    “你知道!”刚才那样的表情就算不全明白,他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在问我?”刑离的眼难得闪出一抹凌厉的光芒。

    “我……”喉咙在收缩,手指握住琥珀愈发的用力。幽夜舞才发现她的确没有立场。

    “我爱他!”她不顾一切喊出,却只换来他的冷冷一笑。

    他转身离去。是了刑离不相信,耿于怀肯定也不相信,她连帮他都没有立场。更何况是爱的支点。她说的话在这里本来就没有任何可信度。

    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帮她!

    黯然的眸子回到明黄的琥珀,那滴裹在树脂里的露水愈发的清冷。

    或许她还有一个人可以问

    迅速收敛失落,幽夜舞握着琥珀的手指轻轻合拢。

    简风亦!

    他一定知道,而且他一定会告诉她。

    要找一个传话的机会相当不容易,在耿于怀看似不大的宅子里,埋下的暗线相当的多。只要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耿于怀的眼睛。

    而要找个能和鸠尾单独说话的机会就更难了,这话要怎么带给简风亦呢?幽夜舞还来不及找到机会,“东靖盟”已出了一件大事。

    “东靖盟”在n市的分堂一夜之间被人挑了。而幽夜舞第一个反应是简风亦做的。宅子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在穿梭。连久没露面的童擎也赶了过来,和耿于怀在书房里一谈就是一个下午。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冰冷严肃的,鸠尾也来了,脸上的表情也难得的冷然,那一惯的调笑早湮没在拧紧的眉峰间。偶然在客厅里和自己的眼神一对,那眼神如冰刀一般直刺过来。他也猜到了是简风亦做的吧!

    简风亦!

    幽夜舞几乎有些不太相信他有那么大能力。

    “东靖盟”不是三流的小帮,虽然近几年大部分势力都在向国外转移。可是一夜之间居然挑了“东靖盟”的一个分堂。这样的实力实在也惊人。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东靖盟”在这之前没有收到任何风声,所以伤亡相当惨重。

    “要回拉斯维加斯就一起。”书房的门开了,耿于怀走了出来。身后是童擎在大吼。

    耿于怀走到幽夜舞面前站定,他看她的眼神复杂难懂:“你和童擎走。”

    “你呢?”

    “我没有给你权利提问。”他说的冷硬,眼神里的疲惫和不耐在凝聚。

    “你不走我不走。”幽夜舞的眼睛紧盯着耿于怀,不,她好不容易可以留在他的身边,甚至用了别人的身份,甚至要承受他的不屑和伤害。可是她不要离开他。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捏着幽夜舞的下巴,他把她刻意拉近自己。温软的唇仿似不舍的压在她轻颤的耳珠上:“你真以为你是耿茉,我会一味容忍你吗?”

    耿茉!

    这个名字刺痛了幽夜舞,他一直没有忘记她是个“袭人”,忘记身份的人一直只有她自己而已。

    “童擎,带她走!”柔软的温度突然撤离,双手用力,幽夜舞的身子已被淡然推开。耿于怀转身而去,甚至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只是对靠近的童擎交代。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鸠尾出了大门。

    望着耿于怀离去的背影,幽夜舞莫名的心里一阵慌乱。那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太冷然,仿佛要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耿于怀。”追到门口,她大喊他的名字:“不要去!”

    她喊的那么用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得不到一个停顿。耿于怀和鸠尾带着宅子里的大部分人终于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黑道法则:

    血债血偿!

    简风亦和耿于怀的正面交锋流血的会是谁呢?

    眼泪滑落到嘴角,渗入唇里的是咸涩的味道。

    水里哭泣的鱼,水知道,因为他在她的心里。

    可是她呢?她是被水抛弃的鱼儿,她的眼泪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