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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巷。
这里是有名的烟花之地。
暮至以后,灯火明亮,人声鼎沸。
身着轻纱的妖媚女子或立于门前,或倚在栏边,挥着香气扑鼻的手绢,招揽来往过客。
“相公,你快点啊!”
柳巷之中,上官芊一袭粉色束腰长裙,身后飘逸着两道长长丝带。
她巧笑倩兮的回过头,嘴角带着深深笑意。
“相公,你倒是快点走呀!”
看见柳长卿慢腾腾跟在身后,她嗔怪的皱起了鼻尖。
柳长卿脸色颇为尴尬:“芊芊,说了不要来…”
他一个人来便也罢了,上官芊还非要跟来。
上官芊一把拉过他:“相公,你不来的话,祁玉庭会放过你吗?”
嫣红阁外,几个身姿妖娆,着半透明纱衣的女子拦住了上官芊的去路。
“姑娘,这里只招男客呢!”
其中一个吃吃笑着,伸手拦下她。
上官芊走上前,伸出手勾住了她的下巴,邪魅的笑道:“小美人,爷的功夫,一定不比男人逊色哟!”
柳长卿顿时傻了眼。
那久经沙场,看多了英雄戏美女的女子,一时间竟红了脸。
是因为害羞呢?还是因为高兴呢?
毕竟这样一个绝色女子称自己为美人,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呢!
她含羞说道:“既然姑娘这么厉害,那便进去吧!”
被女人调戏,还是被一个绝色的美女调戏,真是一件荣耀的事呀!
上官芊伸出手勾过她一丝黑发,放在鼻间深嗅。
陶醉的闭上眼:“美人头发真香啊!”
那被调戏的女子越加羞赧了,她轻轻拽过她上官芊手中的青丝在指尖把玩,低着头,桃腮绯红。
“姑娘…”
看的柳长卿与一帮女子惊掉了下巴。
“小美人,爷跟相公来潇洒一番,一会点你的牌哟!”
她坏笑着挑了挑柳眉,拉起柳长卿进了嫣红阁。
留下满脸惊愕的众人与双颊绯红的,被调戏的歌女。
嫣红阁内呈圆形,最北面设一方舞台,两道台阶从舞台边缘处延伸出来。
整个嫣红阁分上下两层。
下层大厅中设二十八桌酒席,供来客品酒看歌舞。
东西各两道长长楼梯通向二层。
二层的房间一般供雅客与心仪的歌女单独相处使用。
价格不菲。
当然,也不乏饱学之士,且囊中富裕之辈包下一间,与同行好友谈诗论词。
青楼也分等级。
嫣红阁属于比较高档的青楼,阁中歌女大抵有才艺在身,不陪客睡觉。
上官芊的到来,无疑吸引了大片目光。
她撇了撇嘴角,好似非常厌恶他们艳羡的目光。
“柳兄,这里!”
祁玉庭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柳长卿抬头望去,看见他穿着一袭紫衣,摇着折扇站在栏杆边。
若没有脸上那猥亵的表情,还真算得上是个翩翩公子。
柳长卿远远抱拳:“祁兄!”
上官芊挽着他,一道往楼上而去。
正欲拾阶而上,一壮实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身着赤衣,表情微带着妒忌与猥亵。
“书生,这姑娘你花了多少钱?在下全数给你!”
他目光扫过上官芊,含着惊艳。
柳长卿微恼:“这位兄台…”
“花了一百两!”
上官芊打断他的话,语含娇俏。
那男子一时间有些下不了台阶:“一百两?这么多…”
正欲悻悻离去,上官芊却妩媚的笑了:“这位客官,不如你花上五十两买我俩约会一次啊!”
那男子面露喜色:“姑娘,此言当真?”
上官芊装作微恼:“公子不信便罢了!”
“信信!当然信!”那男子慌不迭的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她。
上官芊收进袖中,遥指着祁玉庭说道:“公子可认识他?”
那男子扫一眼楼栏之上:“祁玉庭?”
上官芊吃吃笑着说道:“公子一会便在他房外的小花园中等,小女子定会送上一份大礼!”
那男子满脸淫邪:“好,好!”
她妖娆的拾阶而上,刚抬步,又转头明媚一笑:“公子别忘了,一定要守在窗下哦!我们窗下见!”
一旁的柳长卿看到她脸上的笑意,不经意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也许正是因为看出了她笑意中的心怀不轨,他才听之任之,没有插手。
其实,表现最无害,但罪大恶极的,就是这种人了。
看着那男子神采飞扬下了台阶,柳长卿轻声开了口。
“芊芊,适度就行,别整过头了!”
上官芊掩口偷笑:“放心吧相公。”
说话间,进了祁玉庭包下的厢房。
厢房内布局雅致,好似大户人家的闺房。
外间一张圆台,桌上已然置好了酒菜,几个文人打扮的青年男子围着桌子落座。
一张古筝横于桌旁,一美人轻抚琴弦,弹奏着叮咚旋律。
窗边置一香炉,窗下临街。
柳长卿携着上官芊进门时,一帮文人的眼睛顿时亮了。
那美人也似有触动,原先流畅的曲音,竟有了些许停顿。
内间一张小床,一张梳妆台,梳妆台旁开一小窗,窗外便是小院。
柳长卿与上官芊优雅落座后,寒暄不止。
清酒香醇,美人如玉。
觥筹交错,一帮文人好似想灌死柳长卿才罢休。
柳长卿实在不好拂了大家的面子,只得勉强自己一杯一杯灌下。
许久之后,临院的窗前,柳长卿面色通红。
窗下站着一壮实男子,俨然就是出了五十两买上官芊一见的男子。
柳长卿双眼迷蒙,借着酒力喊道:“兄台,麻烦让一让!”
果然喝酒壮胆呀!
那壮实男子抬头,一见是柳长卿,心下自然有几分不服。
“这位兄台,嫣红阁也不是你家开的,你也没花钱全数包下,凭什么不允许在下站在此地?”
柳长卿面色通红,似有怒意。
“这位兄台,你再不让开,柳某便不客气了!”
那院中男子牛脾气也上来了:“你倒是来啊!”
“我说了,你再不让开,我可真不客气了!”
“你来啊!你有本事来啊!”
楼下男子恃着自己有几分武功在身,丝毫不肯让步。
“我…。”
“哇——”
柳长卿胃内一阵翻搅,张口便吐了个爽。
楼下男子淋了满头满脸,他伸手一摸,满手酸酸的酒味。
他颇为震怒的脱下衣服擦净,破口大骂:“破书生,你再试试!”
“哇——”
柳长卿不负所望的又是一口。
那男子简直要气炸了:“破书生你等着!”
上官芊妖娆的走到了窗前,为柳长卿轻柔拍背。
“相公,好些了么?”
柳长卿接过她手中的漱口茶,点点头:“恩。”
上官芊站在窗前,朝院中说道:“这位公子,我家相公早就叫你走开了,你不走,自己淋了一身,能怪他么?”
她转头问祁玉庭:“祁公子,你身上可有银子?”
难得美人开口,祁玉庭慌不迭的摸出一张银票。
上官芊妖娆接过,放进了袖中。
再摸出来时,却是那锭五十两的银锭。
当然,背对着祁玉庭,没让他看见。
她颇为用力的将银锭丢下。
“咚!”
不偏不倚,砸在了那男子的头上。
上官芊颇为不忍的撇过了头。
“公子,这是赔给你的钱,往后,可别再这样不听人劝了!”
妖娆的挽过柳长卿:“相公,我们走罢!”
柳长卿红着脸,醉中点头:“好!”
楼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