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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婚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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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最后一夜,凌迟悲欢践踏尊严。表面卑微圆滑,实则清高坚韧;表面面具无数,实则心无纤尘;表面随波逐流,实则骄傲不折。

    她宁真,可以低头弯腰,可以小心逢迎步步为营,唯独不能亏待了这颗心。

    她软弱无骨的倚在办公用的黑色皮质靠椅上,隔着锋利照人的玻璃桌,两人面对面的对峙。

    白色碎花的丝绸睡裙只到大腿,纤细漂亮的右腿散漫的架在左腿上,慢悠悠的荡啊荡的。她没有穿文胸,夜风袭来,滑腻的丝绸贴在玲珑的曲线上,并不性感,却无限风情。

    左手臂上结了一圈粉红色的疤痕,在无暇的肌肤上,碍眼至极。那夜水果刀伤了过后,她并没做处理,加上每晚洗澡水的冲刷,伤口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几次发炎后,结了一块微凸的恶心的疤。

    她用这个疤封印郁嘉平这个男人,她依然爱他,却早无波澜。

    素白的手指轻轻的在协议上敲击,猩红的不动声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熟练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火光升腾,烟星伴着熏人的袅袅烟雾。

    狠狠狠狠的吸了一口,畅快的吐了口烟雾。

    “郁嘉平,我不同意。”她缓缓说道,沙哑坚定。

    “哦?那你想怎样?”狭长的伏犀眼眸光冷厉,遮住翻涌叫嚣的不甘。

    “郁嘉平,首先,我对郁少奶奶的位置没有兴趣。其次,单凭这点钱,不够买我的一生。我倒有个好主意,利人利己。”一字接一字,冷淡倾泻。

    “那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见。”他一步不饶。

    “你帮我还债,我做你的情人。但是——”她顿了一下,“这笔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回去,到时候协议终止。在这之前,我的身体就权做利息好了。”

    她施施然的走到他的身边,柔若无骨的环上他的脖颈,并不丰盈的臀部就要坐到他的腿上。

    软香就要在怀,他浑身一震,狠狠的把她推了一把,几乎是咬牙切齿:“宁真,你有完没完!”

    “这样难道不合你的意吗?”眸光嘲讽,毫不留情。

    心下都是冷笑,她宁真这辈子是栽了,像他的父亲一样惨败,但是她就偏不信,不信自己走不到柳暗花明。赔的钱可以再挣,就算是沦为卖身,也绝不卖掉人生。

    右手的指甲狠狠的扎进掌心,郁嘉平心下不甘丛生,瞬间茁壮冲天,繁衍成瘴气森林。他要的不就是这些么?

    不够不够!他要的是宁真的一生,少一分少一秒都不行。

    得到宁真,就是得到整个苏州的小桥流水,得到整个世界的岁月静好。他要的不只是情人,他要的是她眼里心里统统只有他一人。

    他要的太多,唯独宁真能给。

    “宁真,你倒是打的好主意,用身体利用我帮忙,然后用完了一脚踢开,这种不公平的条约,你认为我有这么蠢吗?”他郁少是何人,面上立刻显出风流倜傥的风轻云淡。

    恨意翻涌,心内一寸寸凝结成冰,再被一寸寸敲裂。她几乎支撑不住,狠狠的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慢慢的碾着,恨不得碾的是郁嘉平的骨头,一寸寸磨成灰。

    “试问郁大少爷,你以为你这么点钱,能买到什么?买到我的心?还是买走我的一生?”

    “正是,我就要买走你的心,买走你的一生。”他大步踏出,毫不留情的一把把她拦腰抱住。

    她的腰分明又细了一圈,整个人也看起来更加美味。只是,这抱在怀中,就像抱着仙人球般刺手。

    “宁真,钱的价值不在多少,而在时机。你不随我,许氏工厂那边会放过你吗?陆音等这个机会,怕是等的望眼欲穿了吧。你不靠我,难不成要卖了家里的房子和门面?就凭你,也借不到多少高利贷吧。宁真,我就是娶定你了。你说,这点钱够不够?”

    他一把抱起宁真,把她扔到椅子上,俯身过来,薄凉的唇便欺上了她的脖颈。修长的手指直接从裙下伸了进去,在她细软的腰间点火。他吻上她的唇,紧咬的牙关终究松开,任他势如破竹。她的舌头缠上他的。猩红的眸中凝结成冰。

    她合上眼睛,合上尊严、骄傲、坚持。合上对命运的希冀和挣扎。

    这一刻,她才明白,曾经所有的绝望都不算什么。因为,再也没有希望。

    ****

    这夜,终究没有上演*一度。郁嘉平索然无味的放开了她。然后,各自就寝。

    他没有办法勉强她,越是勉强,心里那一处越是崩塌的厉害,塌成一个无底洞,让他直坠而下,魂不附体。

    他想到甪直那夜,灯笼摇曳、古巷绵长、粉墙黛瓦,那一个尘世,她臣服在他的身下,波光粼粼的眸子如泣如诉。他从没有想过,这个喧闹的世间,还有这样一个女子。

    有她在,便是岁月静好。便是小桥流水。

    她是他的苏州,比苏州的水还要曲折蜿蜒,流淌在他的四肢,钻进他的灵魂。他不介意与她共度一生,从他做出娶她那个决定后,他其实是雀跃的。

    她家室不好,又不是多美丽。但是他就没有过她配不上他的念头。因为他的余生,就想枕着苏州的梦而眠。

    他想要的,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次,他势在必得。

    ****

    七月一日,他敲响她的房门,她睡眼惺忪的开门,柔软的长发披散,一只手揉着剧痛的额头。

    两人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密布,一夜过后,红色的蛛网又爬了一层。

    这个时候,才早晨七点半。

    “快点梳洗。我送你回老家。”他直接发话。

    她置若罔闻,径自回到房间里找衣服换。换了一身紫色的无袖圆领连衣裙,百褶裙摆拖到小腿。脚穿一双软底白色皮鞋。纤长的身材和白皙的肌肤一览无遗。

    他拽着她的手臂出门的时候,嘴角莫名的扬了起来。这个模样的她,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娶回家。

    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她的手臂却冰凉一片。他的手指转到她的腰间,还没触到她的肌肤,也能感受到一片冰冷。

    她是一个没有热度的人,或者更像背阴生长的植物。

    他情不自禁的把她搂在怀里:“真好,以后晚上睡觉不用吹空调了,抱着你便可以了。”

    5个小时的车程,这是宁真自正月离家后第一次回家,到家的时候,正是下午一点。苏州是艳阳高照,而老家却是风雨欲来的沉闷和压抑。一如她的心情。

    宁父、宁母关了店面回到家,四人坐在沙发上。郁嘉平坦然的说了结婚之意,宁真沉默的坐在郁嘉平的旁边,瞬间室内比室外的天气还要压抑。

    宁父拿着茶杯的手一僵,瞥向宁真。“小真,你确定跟他结婚?”

    “爸,妈,我跟嘉平都商量好了。”她勾起唇角,顺带着挽起他的胳膊,眼睛里看不出一点的牵强,一脸笑意盎然。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着,不过,咱们这里结婚有什么规矩,就按照什么规矩来,礼钱什么的这个都不需要,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但是该有的排场是要的——”宁父如同利剑一样的眼神直直的扫过郁嘉平。

    瞬间宁真和郑易云的婚纱照、宴请宾朋、床照,一幕幕在郁嘉平的眼前铺展成瑰丽的画卷,他浑身一震,面对着宁父殷切的目光。

    “伯父,婚宴什么我们都不办了,直接领证就可以了。”他竭力压抑着眸中的戾气,斩钉截铁的说道。

    宁父拍座而起:“缺一样你就别想娶我的女儿!要不是小真愿意,你以为我会把小真嫁给你?你们这种人,我们高攀不起,也不想高攀!”

    宁父气的浑身发抖,宁母赶紧过来扶住他,劝道:“小真,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兴这些,但是我们就你一个女儿。这些我和你爸来办就行了,不会让你们烦心的——”

    “我说不办就不办。一样都不办。”郁嘉平寸土不饶,站了起身,一身冷气。

    宁真走到宁父身边,给宁父倒满水,笑着打圆场:“爸爸,妈妈,我和嘉平工作都很忙,今天拿户口本就走。这些都是形式东西,烦心烦神,也没多大必要——”

    宁父恨铁不成钢:“小真,这些确实是形式不假,一个男人连走个形式过场都不愿意,你还指望他对你有几分真心!”

    她的脸上一直是得体的微笑,笑意尽达眼底,宽慰道:“爸,多大点事,你这么较真干嘛,别生气了——”

    宁父眼中一抹厉色:“小真,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嫁给他?这种人,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他跟我们家,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连结婚这么大的事,连长辈都不来一个,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你还要嫁给他吗?”

    “爸爸,我要嫁给他。你别问了。”

    宁父怒极攻心,一巴掌狠狠的甩上了宁真的脸:“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钱?就因为他有钱,你就这么倒贴给人家!别人都说小真在苏州上班,说我家小真别学坏了。我宁政从来都相信我家小真不会的。结果你倒好,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一巴掌把她隐忍的泪水彻底拍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向傲气的很,就是这么多年辛苦还债,也没折下过傲骨。

    泪如雨下,痛不欲生。

    “我就是要嫁给他,你管得着吗?你这么多年都没管过我,现在有什么资格打我?你想打,就把我打死好了,我丢了你们的脸,那你们就别要我这个女儿好了——”

    她双眸猩红绝望,孑然的站立不稳,声声质问。

    “我拿了户口本就走,你们不想要我这个女儿,我就不回来好了,省的给你们丢脸——”

    宁父再一次扬起巴掌,看着一脸是泪的宁真,终究没有办法下手。他一脸颓败的坐回沙发,勉力说道:“你们都回房,我跟郁嘉平谈谈。”

    宁父与一脸冰冷的郁嘉平对峙。

    宁父缓缓开了口:“小真手臂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郁嘉平没有表情的坐在那里,端起手边的茶水,一言不发的饮尽。

    宁父继续道:“小真瘦了好多,这几个月你是不是对她不好?你介意她和何清的事?”

    “伯父,我要是介意就不会娶她了。”

    面对郁嘉平一脸的冰冷,宁父头疼欲裂,一阵无力,颓败的说道:“郁嘉平,说心里话,我是没资格管小真的,我和她妈妈这么多年都没一日尽过为人父母的责任。小真一直多乖巧和懂事啊。小真九岁那年暑假,我们把她丢在她外婆家。”

    “她舅舅嫌我家穷,小真住过去,也很不待见。那一天小真忽然回家了,我们也没问什么,后来过了几天,她舅舅特地过来道歉。原来小真和她表妹在玩闹的时候,她表妹一竹竿打在了小真头上,打的很重。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这么多年有多亏待她。她什么都不说,从来都是这样。”

    宁父没说太多,声音都哽咽了:“郁嘉平,你娶了我家小真,就要好好对她。她这个人,受了委屈都不会说的。哎……”

    面对郁嘉平的无动于衷,宁父痛心疾首。

    再痛,终究覆水难收。

    这个下午,宁真拿了户口本,便随郁嘉平离开了。

    随后的几日,两人办好了婚前财产公证和结婚证。

    至此,他们便成了合法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活不下去了,最近登*特别卡~~发一章一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估计夫人最近人品不好~

    谁来送点人品给夫人?【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