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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已是天雷加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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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潇然脸黑的已经不能再黑了,支起屏风后,没好气的对着龙延拓道:“用完快滚!”心中却是不断哀嚎,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说罢,一个闪身奔出房去。

    龙延拓戏谑一笑,也不答话,三下五除二脱衣跳进浴桶,舒了一口气。

    奈何天公总是和玉潇然作对,远远的,便听到宋婉真的声音传来:“凌弟,出了什么事了么,大老远的便听到你的叫声?”

    玉潇然心下一沉,一个闪身,回到了房中,关上门,该死的青谨,叫那么大声干嘛!

    “婉姐姐啊,啊……没事没事,呵呵,看到两只老鼠在打架而已!”青谨大老远就迎了过去。

    屋内的玉潇然听到这脸色又黑了变红,红了变黑,老鼠?打架?青谨,你死定了!

    正在沐浴的龙延拓听到外面的动静,戏谑的声音混着“哗哗”的水声:“然儿莫非要侍候本太子沐浴?”

    玉潇然瞟了一眼屏风,不胜其烦道:“闭嘴,再说话我灭了你!”

    龙延拓当真也就不再说话,只传来一声轻笑,还有愈加放肆地撩人的水声。

    “堂堂天行太子被说为是老鼠了,还笑的出来,阁下真还不是一般人。”玉潇然此时心情很差很差,当然了,你见过有哪个整人不成却整倒了自己的人心情会好的,此时又加上来了个宋婉真!玉潇然只祈祷青谨能够拦住她才好。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啊!

    “呵呵,就算是老鼠,也是和然儿同类,本太子何乐而不为呢!”龙延拓话语相当轻松,可以猜测,此时他心情尚好,就差没哼曲了

    !玉潇然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自己要吐血了,前两天未愈合的伤口也在接二连三的刺激下快炸开了,知道自己嘴皮子上讨不了好,只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

    厢房外面,声音越来越近,只听宋婉真咯咯直笑道:“凌弟真会开玩笑!对了,冉哥哥呢?”

    屋内玉潇然一声哀嚎,来了!

    “婉姐姐现下不方便入内,大哥正在沐浴!”青谨阻拦宋婉真道。然还未等宋婉真答话,便听到又是一道惊雷:“贤弟方下朝不久,在下正有事相商,怎么这个时辰沐浴?”

    屋内玉潇然心下一咯噔,钟怀仁!天啊,你劈死我吧,今日确实不是黄道吉日,不利于出行,可问题是自己还没出门吶!

    “钟大人!”宋婉真显然是对钟怀仁极为鄙视,声音也加重了些,“我冉哥哥干什么事不需要向你报告吧,况且钟大人一天几趟的往这相府来,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因钟怀仁经常来找玉潇然,前几次下人还通报一番,日子久了,下人都知道这钟大人与自家府上准姑爷交好,宋相又知这钟怀仁是个人才,当然乐得见自家女婿多多扩展自己人脉,便也就吩咐下人许钟大人可自由出入相府。

    钟怀仁却甚是纳闷,以往这宋家小姐对自己那是彬彬有礼,怎么如今转了性子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呢?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怨怪自己和贤弟在一起时间过多,打扰了两人相处?若真是如此,那这宋家小姐还当真是蛮不讲理,心中琢磨着贤弟如此才华横溢,却找了个如此蛮横不讲理的大户小姐,当真是可惜了!尽管如此,钟怀仁本着人不知而不愠的君子心境,微微躬身道:“宋小姐好像对怀仁有所不满,是否怀仁做错了什么事,又或者有什么事让宋小姐误会了,宋小姐不妨告诉在下,在下也好改正。”

    钟怀仁的这番话,是想着以后还要和玉潇然长期往来,这番话自然说的是诚心诚意,无指其他。

    但是,在这奇思妙想的宋大小姐心中,早已给无辜的钟大人定好了位置,是以这番话听在宋婉真耳朵里,那便是惺惺作态傲慢无理,更觉得这常年出入烟花之地的人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恼羞成怒的丢下一句让钟怀仁摸不着头脑的话转身就走:“你做了什么事,与我何干,只是别带坏了我冉哥哥就好!”

    钟怀仁一脸郁闷的看着宋婉真离去的背影,又转身看向青谨、青慎:“凌弟、苍弟,可知这是为何?”

    宋大小姐的思维,三兄弟向来从没追上过,所以,青谨耸了耸肩,青慎则是抿着唇一言不发。

    钟怀仁见此也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向玉潇然屋内走去,青谨、青慎立刻大惊,一个闪身堵在钟怀仁面前道:“哎,你干嘛去?”

    钟怀仁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知怎的二小就到了自己面前,便也无甚在意道:“我去找你们大哥啊,有事相商。”

    “你没听到么,我大哥正在沐浴!”青谨一阵紧张,若是让这钟怀仁进去,打扰了师姐的好事不说,说不定此来北牧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也不知师姐现在知不知道警惕,一心认为自家师姐正在和天行太子那什么的青谨,顿时如临大敌。

    谁知这钟怀仁一摆手道:“哎,这有什么,都是男人,怕什么!”

    他不是男人!青谨气节,差点就吼了出来,然神童就是神童,当下随机应变道:“我大哥有个毛病,洗澡的时候不许有旁人在,便是连添热水的都不行!”

    “这毛病可不好,况且如今我和贤弟不分彼此,相信贤弟不会介意的。”说着便推开青谨青慎向玉潇然房间走去。

    屋内两人听到这句不分彼此,那个正在洗澡的差点哼出小调的天行太子的手一顿,眼睛一眯,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个正在房门上偷听的玉姑娘咒骂着,该死的钟怀仁,谁和你不分彼此了!谨,快拦着他啊,别让他进来。

    钟怀仁一心觉着无妨,这青谨、青慎又动不得武,眼看钟怀仁推开了门,双双都无比凄惨的捂上了眼睛,却等了半晌却并没有任何异常,便向屋内看去——

    钟怀仁好整以遐的坐在桌前倒杯茶,望着内侧的屏风道:“贤弟,皇上派我去监督开挖河道,明早就要动身了。”

    玉潇然都不知道要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方才她随机应变,在钟怀仁未推开门之前……不假思索地、毫不犹豫地、视死如归地以闪电般的速度,退到了屏风后,跳进了浴桶中……此刻他背后正是分毫未挂的龙延拓!

    耳边传来男子若有若无的气息,玉潇然僵着身子,心中暗骂,这该死的龙延拓一定是故意的!玉潇然心中那个气啊,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憋屈过,哪还有心思听钟怀仁说了什么话。

    外边钟怀仁见没有动静,叫了两声:“贤弟,贤弟,莫非是睡着了?”边说边起身向屏风走去,门外的青谨青慎看着差点哀嚎出来,却是也不敢上前。

    玉潇然被接近的脚步声惊得回过神来,立刻大叫一声:“站住!别过来!”

    距离本就不远,而且呼声已迟,屏风一角已经能看到钟怀仁墨色的衣摆,说时迟那时快,玉潇然果断地地不计后果地伸手、使劲、下按——天行太子,将其藏在了水下,自己又往下缩了缩,只露出个头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快得容不得人思考且不可思议。

    “呵呵,都是男人,贤弟还……”钟怀仁方站定,便瞬间有些傻了眼,眼前的玉潇然发鬓微湿,水渍顺着微红的面颊,流向皓白如雪的纤细颈项,还有些缓缓的滴入水中,再听那嗒嗒的声音,只觉得一滴一滴地如春水润万物般,缓缓地流淌进了自己的心中,使自己干涸的心野,顿生涟漪缱绻,再看那有些慌乱的黑瞳,钟怀仁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无底的深渊,不断地向下坠落在坠落,再也无法停息……

    再观玉潇然,她已经无法再腹诽今天的倒霉遭遇了,水下是龙延拓,面前是钟怀仁,如今便是找个地洞埋了自己,也葬不住这滔天的怒气加怨气,怒发冲冠的她望着钟怀仁就只有两个字:“出去!”

    而这边厢钟怀仁看到眼前的情景,竟觉得有些尴尬,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当从恍惚中醒悟的时候,顿时觉得脸如火烧一般,哪里还记得和玉潇然要说的事,一个转身,狼狈地夺门而出。

    门外的二小目瞪口呆,已经无法想象屋内的景象了,千般揣测,这钟怀仁到底看到什么了,竟然如此夺门而去,莫非……

    二小又听刚刚玉潇然那一吼定是愤怒到了极点,自然不敢去撞枪口,便又乖乖的把门关好,不声不响得去远方探讨这深刻的问题去了……

    玉潇然看钟怀仁夺门而出,只道是自己的怒火喝走了钟怀仁,也未作他想,心中却只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正在此刻,水花“哗”的一声四溅飞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面出水的芙蓉,顿时将玉潇然晃地如在梦中,他见过妖娆的妩媚的风姿卓越的玉树临风的傲气云天的无赖的龙延拓,却从未有这么一瞬间,纵使一棹泛舟遇沧海生明月,一枕香梦见星河荡云烟,一杯清酒醉金风点玉露,一骑驼铃闻大漠滋清泉,犹不如眼前的这张桃花笑春风又略带珠露的容颜带给人的震撼。

    一瞬间,仿佛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是何夕。

    今生恍如梦,只怨夜不长。

    那张容颜的主人一开口,却瞬间融化了玉潇然种种无边的春色的遐想。

    恍然如同一汪原本温润的清流,忽然被人拿起石头砸破,再也不复当时的平静,那扔石头的人道:“与美人共浴,真是三生有幸啊!然儿觉得本太子如何?”那点了露珠的眼睑,向下垂了垂,戏谑地看了看与夏日,这一看不要紧,本就将近初夏穿的甚少,如今这玉潇然经水一泡,衣服便紧紧贴在身怕,身体曲线分毫必现,忽然让那本是玩笑的斜眸,顿时春水荡漾,无限撩人。

    已被闪电般接二连三的天雷不断轰炸的玉潇然,晴天霹雳早已习以为常,也不恼怒也不尴尬,看也不看龙延拓一眼,从容起身,向外走去,声音不轻不重道:“太子还是起身速速离开吧。”

    龙延拓笑意不止,知道再说下去非得真的激怒玉潇然不可,也不再接话。

    此后一连几天,玉潇然都是非常不爽,青谨青慎揣摩着,莫非真是那钟怀仁打扰了自家师姐的好事?想归想,但俩人谁也不敢去招这时候的师姐,都安安静静的做了几天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