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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莫非还有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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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来了!

    那人丝毫不知危险般递补到空缺的位置之上,恰在玉潇然的右手边,玉潇然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说时迟那时快,她暗暗蓄集内力灌于两指指尖,趁那人飞身而来之际便毫不留情地伸手而去。

    那人还未明白过来,便只见他双目瞬间化作了熄灭的灯火,直直向后倒了过去,他的额头正中,细密的血液犹如丝线一般喷了出来。

    那是一根再也普通不过的绣花针,却由施针者蓄力掷出,直直贯穿目标的额间直入脑髓,唯一不普通的便是由皇宫最为灵巧的绣娘长期磨碾,早已变得光滑锐利。

    这是玉潇然在司衣司的时候,顺手拿走的一根绣花针,为防盘查严格,与其藏一把容易暴露目标的利刃,倒不如藏一根关键时刻足以令人致命的绣花针。

    释放暗器并不是她的强项,所以她必须等那人靠近之后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否则一旦让人察觉她的意图,那么再想杀这人便势必难如登天!

    那人的倒下让他的同伴齐齐一愣,随后脸色大变。

    玉潇然一见这神色,心中却已知这人*不离十是自己杀对了人,她趁这个愣神之际腾身而起,毫不迟疑,灵巧一跃便自那空缺之处跳出包围圈,身影一闪,已从原地消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鳞次栉比的屋瓦之间隐去,随即再也无迹可寻,

    一切,都仿佛风吹散云烟那般迅捷。

    待那些人回过神来,入目之处,只剩下一片空茫茫的雪野和寂静毫无声息的房屋,以及萧萧瑟瑟临风而立的枯藤败树。

    玉潇然并未走远,她躲在一户人家的柴房后墙之处,久久未曾动弹分毫,她待四周毫无动静,才慢慢活动了手脚,却并不急着去与小黑会和,她继续四周闲转,不停换地方停息,只是却留了个心眼,并不往有人的地方去,她更不能再去找任何人求救,否则便是连累。

    “唉,你刚才在街上看到没有?”一人挑着担子,对着旁边的人道。

    另一人接道:“看见什么?”

    “告示啊!那个通缉令!”那人说道。

    另一人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我自然看到啦!唉,你说这捧月公主怎么会是假冒的呢?你没听说过这位公主的事迹吗?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公主啊,当时化身朝廷命官余冉,那可是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呢!怎么会是假的呢?”

    “就是,公主那首打油诗我可是背得顺溜,真是大快人心啊!这新皇一登基,这公主都变成假的了,我可不信!你知道的,我家有个远亲身在长垣,那时候,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瘟疫,这公主一个女儿身却偏偏往那疫区住去,你说若真是什么有所图的人,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那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就是,唉,算了!他们皇家的事,谁猜得懂,咱还是快走吧,免得被人听见惹麻烦!”

    “走走……”

    自那两个人走远,便从围墙后露出一人身影,正是玉潇然,她躲躲藏藏了一夜,倒是一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此刻天已经大亮,想必那些人已经失去了她的踪迹,她看着那俩人远去的背影,一脸不屑的冷笑,赫连明已经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脏水都泼往自己身上了,可惜啊,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啊!

    长安,长安帝,倒是要看你到底能不能安天下?

    她刚走两步,便远远地看到大批官兵远远走来,她纵身一跃,便藏在了屋瓦之上,只听那首领道:“上头命我们挨家挨户地搜刺客,你们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给我小心翼翼地搜查,若是放跑了刺客,大家都活不成!你,带一队人从那边开始搜,其余人跟我来!”

    玉潇然心中“咯噔”一声,看来赫连明是非抓住自己不可了,看这些人搜查的架势,很快就会搜查到这里来的,明有官兵,暗有杀手,为今之计,还是快些出城的好。

    她直直往别苑潜去,目光却是在触及到不远处如猎鹰般锐利凶狠的表情时,脚步停了下来。

    远处的屋顶上,高高屹立着两道身影,死死地盯着自己,不仅如此,拐角的胡同口、光秃秃的树枝上、以及前方不远处的石桥上。

    不知何时又开始簌簌下起雪来,仿佛漫天飞舞的梨花一般大朵优美,空气冰冷的不成样子,屋檐下到处都结满了冰棱。

    她,在漫天飞雪中,又再次被包围了。

    而且这次,绝没有昨日那样轻松,看这些人的气场和架势,想必再也不会顾忌自己是死是活了,赫连明一定宁愿自己死在永宁,也不愿自己活着出去。

    远远地,从四周搜索的官兵也一步步逼近,从东北角带兵大步而来的那人,正是裘光柯。

    她还未曾有所动作,便只听四周之人呼啸一声,原本静伫的身影便齐齐向自己掠来。

    她没有兵器,徒手相搏,本就有些吃亏,况且这十来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招闪躲过去,下一刻冰冷的利刃便已至耳际,她略一偏首,耳边便“滋”得一声,被削去了一绺头发,好险。

    经过昨日一役,赫连明果真已经开始无所顾忌了。

    她一手用力拍向左边那人胸口,一脚侧踢向后边那人,对于前方那犹豫獠牙一般泛着明光的弯刀,她已经无处可躲开了。

    她略一咬牙,一手拍向那人之际便侧身过去,那人弯刀却划在了她未来得及收回的左臂之上,如此一来,她却躲过了前方那致命的一刀,只是,尽管如此,那一刀还是直直地划破了她的腰际,衣帛撕裂声中,她只觉猎猎寒风透过缝隙在用力地撕咬她的伤口。

    衣服一破,尽管冬暖夏凉的如君令在身,她也可感觉到来自这个寒冬的冷冽北风的摧残之力。

    顿时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她这一脚踢去,毫不留情,正中那人下颚,一口鲜血之后,便也倒地不起,她拍向的那人,也正中胸口,也是一口鲜血喷出,倒在了三丈之外。

    其余人却是丝毫不给玉潇然喘气的机会,像是今日势必要达到目的一般,要么将她抓获去,要么将她性命留在此处。

    与此同时,裘光柯已经带兵赶到,他朗声下令道:“来人,命弓箭手准备,以防刺客逃脱!”

    玉潇然一脚踢开侧边的袭来的弯刀,冷哼一声:“裘大将军身为北牧两朝元老,备受倚重,难道就真的愿意助纣为虐吗?将军这样做又如何对得起先皇!”

    裘光柯面上一愣,而后恢复面色道:“大胆余冉!此刻你竟还敢蛊惑人心,老夫如何对不住先皇,老夫如今便是逢皇上之命,来抓你这个杀害先皇的凶手!余冉,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哼!余冉是谁?”玉潇然一声冷笑,这些人倒是会给自己寻身份,查不出自己以前名讳竟将身在朝堂之际的假名搬了出来,“本宫北牧皇族之女赫连捧月,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何由你们这些不轨之人颠倒是非黑白!”

    “哼!”裘光柯面不改色,“老夫懒得与你多费口舌,看招吧!” 裘光柯乃是带兵征战多年的老将军,功夫自然也不低,他一加入战团,玉潇然顿时觉得压力大增,她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堂堂一国大将军竟然仗势以多欺少,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裘光柯手上动作一顿,也跟着冷笑一声,却是对这其余几人道:“你们暂且退下,由老夫来擒她!”

    四周之人面上一顿,犹豫不决!

    “混账!皇上已将此事全权交由老夫处理,你们竟敢违背老夫的命令!”裘光柯冷喝一声。

    余下的将近十人面面相觑,而后无奈道了声“是”便齐齐退下。

    那些人刚一退去,玉潇然便顿时觉得压力大减,但是,方才裘光柯加入的几个呼吸之间,她无处可躲,背上又挨了一刀,虽然自边关回来之后她不曾疏于武艺,日日刻苦勤修,但到底不是一日千里的奇才,虽大有进益,却也只让这些围困之人两死四伤。

    如今伤口正在汨汨流血,应对着裘光柯一人也越来越吃力,她一边节节后退,一边心中暗暗想着,若是青谨青慎在此,那便好办多了,只是,自己终究不能依靠别人太久。

    她这样想着,只听耳边一声熟悉的嬉笑由远及近传来:“师姐,我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她面上一喜,终于来了,不枉她昨夜满城满地地画了一夜的标记。

    昨日她算着日子,以他们的脚程,恐怕是该到了永宁了,果不其然,他们真的在四处寻着自己。

    “别耍嘴皮子了,此时不帮,更待何时,再晚来一步,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你师姐我了!”玉潇然瞥一眼那飞身而进的两个身影。

    裘光柯面色一顿,冷哼一声:“还有同党,正好一网打尽!来人呐,放箭!”

    裘光柯命令一下,几百箭矢纷纷向远处飞射而来的青谨青慎如密雨一般砸去,青谨轻功本独步天下,却是偷懒躲在青慎身后指挥道:“慎,你小心啊,快,把那些箭矢还给那些人,快啊!”

    青慎并不接话,嘴唇轻轻抿,双手一揽,飞身而进的箭矢便统统还了回去,四下立刻一声凄惨的哀嚎,他一击得成,身形一闪,已到玉潇然身侧,身后传来青谨的惨叫声:“啊……慎……你你太过分了,要走也不提前说一声,害我差点变成了刺猬,还好我机灵,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那本退去的将近十余人,眼见青慎身形飞速地跃了过来,面色一变,毫不犹豫地飞身而上,青慎却是不与他们多做纠缠,不知怎地一转便越过了那些人,直直来到玉潇然身边,对着玉潇然道:“师姐,你先走!”

    铺天盖地的压力顿时大减,她一听这话,便毫不犹豫飞身而起,向远处腾身而去。

    并非她独自逃跑丢下二小,而是如今她这情形,留下来只会让他们分心,况且,以他们两人的能力,莫说这些人,即便是身处千军万马中,若想及时抽身而退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他们个个身负绝技,青谨情急之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使毒,青慎本有万夫不当之勇,何足为惧!

    反观她自己,如今悔恨不已,当初不知怎地神使鬼差便学了个不中用的机关阵法,关键时刻总派不上用场。

    身后裘光柯一声怒吼:“哪里走?”

    青慎却一把拦截而上,身后的内力汹涌而来,仿佛泰山一般直压得裘光柯面色一窒,勉强接下这势如滔天的一招。

    裘光柯未能追上,那几个闲置的人却早玉潇然飞身之际早已倾身而去,那边,漫天箭矢贯穿着雪花还在继续。

    玉潇然听着不远处跟来几人的声响,脚步不停向前奔去,鲜血在她跳跃的身姿中簌簌而落,滴滴挥洒在一路洁白的积雪上,仿佛应时而生的樱桃那般鲜红无瑕,又犹如秋高残枫那般凄美。

    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在一荒废的院落内,不得不住了脚步,看着对面直奔自己而来的十来条灵巧的身形,实实在在觉得是寡不敌众。

    她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那里冰凉麻木,血液渐渐停止流淌,想必是因为这冰冷的天气早已凝结。

    一种犹如陷入茫茫无垠大海挣扎的感觉由心底而生,她咬了咬牙,死死盯住那些灵巧落在周身的身影,脚跟出突然出乎意料飞落一物,还未等所有人有所反应,便“滋滋”地生出一地的白烟来,迅速蔓延了方圆百米,须臾间视野便开始模糊不清。

    只听耳际传来一声嘶哑的男声:“快走!”她便只觉腰间一紧,耳边便呼呼生风而起,这速度,竟比轻功了得的青谨还尤有过之而无不及。

    待她出了那模糊不清的烟雾之地,便看向身侧,入目的是陌生的眉眼,鼻息间也是陌生的气息。

    这个人,她不认识,那他为何要救自己,是故意接近,还是受人所托?

    一时间她摸不清楚究竟,只得抿唇不语,再偏首看了看远处依旧未曾散去的白烟,看来那些人依旧在里面打转。

    电光火石的瞬间,她已经莫名其妙地获救。

    她被那人带至一处干净的小院落,刚一落脚那人便看了她一眼之后声音嘶哑道:“你受伤了,伤口要清洗一番才能包扎,那里面有已经准备好的洗澡水,你进去梳洗一下,但是不能耽搁太久,最多半个时辰,官兵就会再次搜查这里!”

    玉潇然站在原地不动,紧紧盯着他陌生的面孔,她可以肯定,面前这个人易了容,而且看这架势像是已经事先为自己准备好的,她沉声道:“你是谁?”

    那人静立不动,高大的身躯背却有些伛偻,清秀的面容上神色不变,看了玉潇然一眼转过身去,幽幽道:“过客而已,姑娘何必问得如此清楚!”

    “过客?”玉潇然喃喃重复,看着那人有些弯曲的背影道,“过客你会如此清楚铭板永宁官兵的搜查时间和方式?过客你会准备好了这一切就为了等救我来?阁下不觉得这个解释太过牵强了吗?”

    那人却依旧背对着她不动,似乎不打算说话。

    她敛了敛眸:“既如此,阁下也必定知道我的身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阁下有何需要,可日后来寻我!告辞!”

    “你要走我不拦你!”那人未曾转身,声音平静,“只是我提醒你,你这样子出去,依旧会是被那些人找到,今日我救你也算是枉费了心思!至少你应该把身上的伤口包扎一下,把你身上的气息遮掩住!”

    玉潇然脚步一顿,这人说得不无道理,而且见他要走,这人并无丝毫慌张和焦急之色,难道不是赫连明故意使诈?她想了想,如此这一身出去,依旧还是会被那些人找到,倒不如就照这人所说的办。

    她正如此想着,只听那人偏了偏首指向右侧房间道:“那里面的洗澡水是经过特殊调配,可以掩盖人本身的气息。”

    她咬了咬下唇,向那人所指的房间推门而入。

    房间不大,却简单精致,屏风之后隐隐约约冒着热气来,她并不怕房中有诈,以方才那人的身手,若真想做什么,恐怕以自己如今这情形,怕是十招都走不过,她慢慢祛除衣服走进浴桶中,衣服还是昨日云小侯爷那身衣服,此刻已经沾染鲜血残破不堪地躺在地上。

    她一进浴桶,便情不自禁暗呼一声,全身毛孔舒适得似乎想要叫嚣,汨汨流淌鲜血的伤口早已被细小的冰晶所凝结,此刻浸入这热水之中,有种说不出得舒适,水中隐隐传出几分清凉之气,让人闻之凝神,想必就是那人说得遮掩自己身上伤口的药水吧!

    如此想着,她便猛然一惊,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选择了相信这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厉喝一声:“谁?”

    岂料那人竟丝毫不答话,直直走进。

    玉潇然浑身紧绷,紧紧盯着来人,她之所以未动,是因为她听出来人不会武功。

    来人一副寻常女子打扮的模样,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桶,看着玉潇然紧紧盯着自己,先是一愣,而后举了举手中的桶。

    她慢慢放松下去,原来是来添热水的,便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那女子憨厚一笑,走过来将热水添进,而后还体贴走到床边,搬了个凳子放在浴桶旁将衣服放在了上面,而后笑着对玉潇然盈盈一礼。

    她眉目一转趁机问道:“你是这里的下人还是家人?那外面所站的又是什么人?”

    那女子看着她,面上净是疑惑之色,而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耳朵,对着她笑着摆了摆手。

    “你听不见也说不出话?”玉潇然一惊,失望低下头,“原来是这样啊!”

    而后她无奈笑了笑,也是,就算是这人不聋不哑,没有主人的吩咐,怕是也不敢乱说话,便对那女子摆了摆手示意道:“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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