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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盛事聚焦天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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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彬一路牢骚而去,留下原地面色十分难堪的俩人,玉潇然心中暗骂着小侍卫太过嘴碎,只听耳边之人幽幽道:“换衣服吧!”

    他话音刚落,便幽幽放开玉潇然,缓缓转身,似乎无比惆怅。

    玉潇然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再看一眼地上与自己衣衫相差无几的衣服,心中温暖一片,小侍卫说得不无道理,此刻宫中必然守备森严,将士们又得了自己的命令在搜宫,若搁平时以玄彬的本事去偷一件衣服未必是难事,可现在,要避人耳目,只怕实属不易,想想这小侍卫在这等情形下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弄来一套衣服,当真是本事不小,再想一想,如今自己偷自己衣服的人倒真是不多了,所幸自己的衣服都一个式样,眼色也大多都是蓝色,一般人不仔细看也分辨不出来,便放心大胆地换上了玄彬带来的衣服。

    听见身后衣衫簌簌声音的停止,龙延拓幽幽转身,看着穿戴整齐的女子,似乎十分失望的样子:“然儿果真无情,穿衣穿得如此利索,朕千里迢迢赶来,却依旧是没赶上一片大好春光!”

    “我是北牧的公主,并非皇上后宫嫔妃,不会那些欲拒还迎的本事!”玉潇然翻了个白眼,见他声音虽然轻佻戏谑,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淫邪之意,便幽幽出声,意有所指,“听闻应天帝被朝中文武大臣逼得紧,满朝皆说皇嗣之事关乎国体,一并上书请求圣上立后纳妃,不知是否属实?”

    “看来公主殿下对我朝之事十分上心呐!”龙延拓面色不变,答得顺畅,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样,“那帮老儒生实在聒噪,朕对他们十分不耐,所以就来公主殿下这里寻个清静!”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玉潇然幽幽道,并非她关心天行之事,而是她身边有个十分八卦爱管闲事的青谨,不知何时这厮竟与龙家的小侍卫玄彬暗地里通了气来,每年在她耳边将天行那边的事情絮絮叨叨说了个仔细,尤其是天行皇帝的起居,大到商讨国事用了多长时间,小到吃了什么饭,穿了什么花样的里衣,事无巨细一应娓娓道来,偏生每次塔雅思都十分感兴趣一般从头听到尾,期间还异常勤学好问地问个不停,二人一唱一和在自己身侧,想要专心军事都难。

    龙延拓突然逼近,目光中光华大盛:“朕可以认为是公主殿下在吃醋吗?”

    “那本宫可以认为皇上是在向本宫解释吗?”玉潇然反击地毫不迟疑。

    而后二人相视一笑,心如明镜。

    “然儿想好了吗?”龙延拓突然没来由地问出这句话。

    她自然知道他所问何事,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父皇并非只有我一个可以担当大任的子嗣!明日我便去风王府中!”

    数月前赫连风和赫连捧月兄妹俩争锋相对如踢皮球一般将皇位踢来踢去,玉潇然威逼利诱失败过后,当即便默不作声下了个决定,待将来回京之后,大帽子一扣,然后自己去逍遥江湖。

    “只怕你要失望了!”龙延拓唇边笑意未下,提醒着她。

    她面色一沉:“怎么?”

    龙延拓看着她变了脸色,微微一笑:“风王殿下月余前曾与圣华前太子殿下一同在我天行做客几日,后又结伴同游去了!”

    “皇兄跟圣华前太子殿下?司马空哲?他们怎会……”她一愣之后便瞬间明白,二人都是那般不羁世俗厌倦勾心斗角的性子,只怕这个子逃脱各自京城的浪子一旦在天涯相遇,势必会一见如故,把酒同欢,她幽幽一叹,看来自己终是低估了赫连风的魄力了。

    龙延拓看着她渐渐黯淡的光华,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最终双手扶上她的肩头,使之与自己对视,唇边依旧含一抹浅笑,双目却十分认真地看着她:“然儿,长路漫漫,虽然坎坷,但是终会有人陪你走到最后,王者之路,的确举步维艰,但这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况且,这江山是你打下来的,你以为,就这样交到赫连风手中,以他风尘浪子虚名在外的头衔,他可能服众?赫连风,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的确是有帝王之才,可他身为嫡子,却自小便已光华内敛,可见他从没有帝王之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无论赫连风在不在永宁,他都不是帝君的最佳人选!你虽也无意于这江山皇位,但是将这天下,若转手交由他人之手,你可放心?”

    “可我……”话到唇边,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她承认,她有私心,她不愿扛起这千斤重担,但是终究却不得不抗,帝王之路,的确漫长孤寂,面前这男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他心中也是如此的,而后她复释然一笑,“我明白了!”

    “笨蛋!”龙延拓微微一笑,趁机捏了捏她逐渐消瘦的面颊,而后皱了皱眉。

    “你说谁是笨蛋!”玉潇然立刻怒目而视,刹那间忘记了这人在自己脸上作威作福,“你才是笨蛋!”

    “看来要给你好好补补了!”龙延拓捏着手中几乎可以算是忽略不计的面颊,心疼之色划过眼底。

    她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打掉这厮在自己脸上捏来捏去的手,恨恨道:“我北牧泱泱大国,要补也不劳您天行皇上挂心!”

    “我不是挂心你,我是怕公主您这骨瘦如柴的模样,待您穿上龙袍,那可真是雌雄不变了!”他妆似无意间,将目光落在了前方某处,十分担忧道。

    “龙延拓,你找死吗?”玉潇然目光不善,恶狠狠盯着龙延拓。

    龙延拓看她这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刹那间宛如盛夏之际花开得灿烂的光景,傲视群芳明艳不可方物。

    她脆弱的心脏顿时因为这夺目的笑容而颤了颤,而后强子按捺心神,施施然转身而去:“我出来够久了,该回去了!皇上您哪来的回哪去吧!”

    龙延拓立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姿,唇边的一抹笑意终于淡淡清减,最后落成一抹未明的浅笑:“然儿,你走得越高,便离我也越远了!” “主子,我若是您,我就告诉这女人,将这天下往他叔叔或是那什么先太子赫连优手中一丢,一走了之,岂不更好?您也乐得省心,您瞅瞅,等过些时日,她做了北牧的女皇,你们两个的事情,那可就复杂喽!”小侍卫玄彬,不知何时,已悠闲地坐在了假山上,手中正拿着一把瓜子,悠闲地磕着。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叫她遗恨一生!”龙延拓收回目送那单薄身影消失在层层假山中的目光,淡淡看了一眼悠闲的小侍卫,声音漫不经心,“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是吗?”假山上的小侍卫连忙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莫非主子您终于发现了属下我其实不适合做护卫,更适合做一个出谋划策的谋略家?”

    “鉴于你说得头头是道,朕觉得朕有必要让添香知道,原来她选中的男人,竟有如此本事,也好让她开怀一些,省的日日板着脸吓着手下的那些人!”龙延拓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去一边不轻不重道,“作为一个合格的主子,朕必须这么做!”

    小侍卫耳聪目明,主子的话,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了来,立刻从假山之上惊坐而起,大惊失色赶上前方那颀长的紫色身影:“主子主子,其实属下又仔细想了想,属下还是比较适合做护卫的,像属下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哪里能做的了高深莫测的谋士,这动脑筋的活,还是得由主子您这种天资过人经纶满腹的人来……”

    玉潇然走到后花园湖畔,远远便看见钟怀仁负手屹立在湖畔,神情专注地看着水上嬉戏的游鱼,身影挺拔修长,却只孤身一人,显得分外萧索。

    “钟兄,怎么在这里?”她顿了顿,而后摆出一脸笑容,走上前去。

    背对她的男子幽幽转身,看着她洋溢的笑颜,声音平静:“很久都没有见你笑得如此开心了!”

    “有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这一抬手,便使钟怀仁顺势看到了她的衣袖,他面色先是一变,一丝未明的光芒闪在眼底,到最后却了无踪迹,良久才道:“听说你去追刺客了,追到没有?”

    “追到了,可惜又让之逃了!”玉潇然早已想好了托词,看着远处来来回回不停搜查皇宫的士兵以及远处在大步而来的赫连成,“叔叔来了!”

    她说罢,便当先迎去,留下原地神色未明的钟怀仁,踌躇了片刻,最终跟了过去。

    赫连成一上来便道:“月儿,怎么样,没事吧?”

    玉潇然面色一红,清了清嗓子:“咳,没事!叔叔,皇祖母那边……”

    “母后在寿祥宫礼佛!”赫连成似是松了一口气,“如今正拉着塔雅思在那边说话!那金色凤钗,是赫连明以他母妃之名借去的!”

    玉潇然了然,赫连明倒还有着最后一丝人性,没有狠心向自己的亲祖母下手,想来城楼之下的金色凤钗是用来拖延时间以用来他逃跑的,但是,无论如何,人没事,就是最让人欣慰的事,缓了缓神色道:“让他们都停下吧,不必找了,赫连明已经不在宫里了!”

    “什么?”赫连成皱了皱眉,“你确定?”

    玉潇然点了点头,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钟怀仁异样的目光:“恩,不错,可以清理皇宫了!”

    赫连成看着她这神色,而后又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月儿,你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玉潇然面色一顿,一时间对这话猝不及防,看了一眼四周的众人,不知该怎样回答,赫连成一愣,也是觉得这话问得有些仓促了,后悔不已。

    “公主殿下方才与刺客已经交上了手,想必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一旁钟怀仁幽幽接过话来,“宫中如今大乱,既然长安帝已经弃城而去,我们还是该商讨一下接下来应当如何才是!”

    玉潇然感激地看钟怀仁一眼,连忙接过话:“钟兄言之有理,当前情形还是应该迅速料理宫中一切,而后召集文武百官才是!”

    “对对对,你看看我,都糊涂了,老喽!”赫连成也是连忙找个台阶下来,而后一边转身一边道,“那都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走!”

    于是,一行人一边自圆其说一边匆匆逃也似地离开了尴尬的原地。

    长安帝元年八月初三,赫连捧月带领八十万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夺下永宁,长安帝及其生母贵妃陈氏下落不明,自此,北牧皇权开始更迭,也意味着,北牧第一代以女性为权力中心的时代将要开启。

    在赫连捧月攻破皇城之日,天下又再度传出一个令世人瞩目的消息:

    傲苍国皇帝一纸诏书昭告天下,宣布禅位于太子慕容修文,天下哗然。

    四大国相继出现变故,无论是有心之人还是无心之人,皆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各地政治皇权开始紧锣密鼓低调行事,除却这四大国一桩桩令四海哗然的皇权变更,各地仿佛异常安静,安静的让人有些人心惶惶。

    傲苍皇帝突然禅位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因为傲苍皇帝虽然天纵英才,但却也天妒英才,自小便体弱多病,登基之后更是灵丹妙药不断,到如今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及早退位让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早不让,晚不让,竟偏偏在如此多事之秋上再添一事,那便不得不让人深思了,况且继位的储君慕容修文又是少年时已英名满天下的少年英才,那便是更让人在人前背后只得津津乐道的事情了。

    傲苍天变是傲苍的事,在北牧子民的心中,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已,而北牧当权者的变更,让百姓们更为担忧的便是,新皇的出现能否给他们带来和乐安康的生活。

    长安帝元年八月初六,满朝文武一致上书,请求成元帝之女赫连捧月秉承先皇遗愿,接替朝政,登基为帝。

    遭拒,缘由:女子不得为帝。

    八月初七,满朝文武再次上书,明言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开篇,请赫连捧月接管朝政,为北牧苍生造福。

    遭拒,缘由:能力有限。

    八月初八,满朝文武皆跪在宣乾殿前不起,再次请求赫连捧月登基为帝,否则便长跪不起。

    终允。

    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北牧历史上第一届女皇正式登上历史舞台,为恭贺如此普天同庆的事情,天行皇上应天帝竟亲自前往恭贺,出现在北牧都城永宁的皇宫之中。

    与此同时,傲苍国新登基不久的新皇平和帝也突然造访北牧,为北牧历史上第一届女皇的诞生恭贺,北牧一时间成为天下的聚焦之处,而处境尴尬的圣华国君主,数月前还扬言欲趁人之危欲侵人国土,如今看其余两大国不仅送上好礼,就连君主也亲自前去祝贺,一时间虽猜测不出两大国这是唱得哪一出戏,但也不甘于人后,却只因前一段时日两国差点打起来而拉不下颜面亲自前去,欲从众皇子中选择一人作为派使臣前往恭贺,但据说各大势力的皇子因为天行和傲苍两国去得都是一国之君,便开始为出使北牧的人选你争我抢不肯想让,甚至明争暗斗不可开交,使得整个圣华乌烟瘴气,最后承明帝实在不耐,只得派遣大臣带来奇珍异宝恭贺,气势上俨然弱了几分。

    女皇登基,果然非比寻常,若搁以往,各国新皇继位,以四大国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必是要互相恭贺的,但最多就是派遣使节送些奇珍异宝前来,从未曾有过皇上亲自前去相贺之事,于是,四海开始对此事飞起了各种流言蜚语:

    “北牧新皇登基也算是个大事,可却引来两大国的国君亲自来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天行国皇上二十一岁,傲苍国皇上二十二岁,而北牧呢,新登基的皇上不但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年轻貌美的绝色佳人,其中缘由,只怕是有着联姻的嫌疑……”

    “自天下分裂,四大国割据以来,从未出现过女皇,如今北牧女皇欲登基,那便是改头换面的大事,意味着北牧一切将重新开始,如今北牧女皇根基不稳,其余三大国哪个不想将之拉拢过来,啧啧啧,这可是史学家都津津乐道的猜测啊……”

    “要我说啊,这北牧未来的女皇和天行、傲苍两国新君之间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否则怎么这两国皇上不约而同前往祝贺呢!你们还记得数月前圣华欲侵袭北牧之事吗?最后还不是傲苍和天行两国陈兵边境而不了了之,现在想来,只怕这其中另有文章,哎呀呀,只怕这野史,以后也不怕没有题材可编纂了,这三国新帝君的背后,一定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

    各种流言满天飞,无非是私情或者是政事,再说大也打不出个天来,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也不过一笑了之而已,世人如何想是他们的事情,如何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在各种流言蜚语中,终于迎来了女皇登基的这一历史性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