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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是谁曾言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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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秦秋诧异看着面色大变的玉潇然,不解道。

    玉潇然却是没有回答秦秋的话,径直折回走向奉先帝方向,四周未曾退去的银衣护卫立刻拦住她的去路,她眼中光芒一冷:“让开!”

    奉先帝眼中闪过未明的神色:“飞凰帝去而复返,这是何意?”

    玉潇然看一眼奉先帝身后不远处低着头弓着身子一直未曾说话的那人,那人身材瘦弱,着一身老太监的打扮,一直站在宽大的玉柱旁边没有说话,更是未曾抬首,即便宫中的太监因为地位卑微大都是此等姿态,但从她闯进殿中到现在,也没有见这人动过分毫,这是最令人奇怪的事情,方才她心思全都在隐藏的人物和奉先帝的神情之上,并未注意到这人,若不是转身一刹那无意间的瞥过,大概也不会察觉到这人的存在,而且方才她转身之际便已经将这人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她耳际露出的白嫩细腻的肌肤,又哪里和他这满头青白交织的发丝相称,一瞬间,她有种上前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再仔细一看奉先帝与这人的距离,虽不远不近,但以奉先帝的身手,如有突发事情,他一定是最快能够赶到这人身侧的人。

    她如此想着,便对奉先帝道:“太上皇身边的奴才,倒是十分镇定,方才剑拔弩张,朕也未见他动分毫!”

    奉先帝眼中似划过未明的色彩,而后拢了拢袖:“飞凰帝真是观察入微,一个下人,还能入得了您的眼!”

    “是吗?一个下人?”玉潇然话锋一转,飞身而起,直直向那人飞射而去,“朕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下人!”

    奉先帝立刻大惊失色道:“快!拦住她!”他说罢,便一把毫不留情地推开怀中的妩媚女子,瞬息便到了那一身太监装扮额人身侧,揽着她的腰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秦秋、青谨、青慎和幻影四人人也已有所动作,拦住了欲上前阻拦玉潇然的银衣人的去路。

    玉潇然身形未停,向奉先帝抓去,奉先帝足尖略一点地,便带着那太监向后退去,这一退之间,便使她看清了那一身太监服饰的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那张精致的容颜上,蓄满了泪水,在仰首间,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仔细看去,她胸前的黑色衣襟,颜色也是比其他地方要深上许多,使得玉潇然动作一顿,落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来,如果不是因为岁月留下的风韵,她几乎会以为,这是另一个重生的自己,一样精致的眉眼,一样笔挺秀气的鼻梁,一样小巧单薄的红唇,甚至连蹙眉的样子,都如同在照镜子一般。

    那人的目光落在玉潇然身上,刹那间温柔缱绻,带着无限欣喜和慈爱,还有若有若无的哀伤,她百感交集的目光,像是一道晴天里的霹雳,狠狠地砸在了玉潇然的心底,使她的心脏,瞬间有撕裂般的痛楚和自责。

    她看着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以及那在魔掌之中瑟瑟发抖的身躯,泪水无声地滑落,双膝重重地着地,泪珠滑进一张一合的红唇之中,仿佛凄美的玫瑰在秋露中绽放最后一抹芳华一般:“娘,孩儿来晚了!”

    被奉先帝扣在怀中的女子,清泪滚滚,薄薄的双唇微微颤抖,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你娘中了西情散,这种药长年累月的吃对身体没有坏处,但只会浑身酸软无力,根据不同用量亦会口不能言!”青谨身形一闪,来到她身侧,顿了顿之后道,“就连自杀,也很困难!青楼……多用!”

    玉潇然浑身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口不能言的女子,怪不得……怪不得,她抹一把脸上成串的珠泪,平静看向奉先帝:“太上皇,您与朕的娘亲,我北牧大行皇帝成元帝的皇妃拉拉扯扯,这于理不合吧!”

    奉先帝冷冷一笑,看一眼怀中满脸清泪楚楚可怜的女子,眼中的怒气一闪而逝,而后看向玉潇然:“北牧佟宸妃已于十七年前葬于火海,飞凰帝的母亲,已经化为灰烬,朕怀中的女子,不过是朕的宠妃而已!”

    “住口!不许侮辱我的娘亲!”玉潇然冷喝道,双目刹那间冰冷,“奉先帝这是不肯放人了!”

    奉先帝面色未改:“朕得宠妃,飞凰帝也要抢吗?”

    玉潇然却是不答,缓缓起身,冷冷道:“太上皇如此,是逼朕把事情闹大吗?”

    奉先帝一愣,眼中闪过犹豫之色,却依旧不肯放手:“朕相信飞凰帝做事一向三思,事情若是闹大,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若是北牧妃子被困天行太上皇寝宫十七年的笑意不胫而走,最先受伤害的,便是佟翎歌,幽幽众口之下,她将怎样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玉潇然冷冷道:“如果奉先帝执意不肯放开朕的娘亲,那朕也只好玉石俱焚了!”

    “你……”奉先帝声音一窒,“你连你母亲名节都不顾了,那朕还怕什么!”

    玉潇然眼中冷芒一闪,奉先帝一向以家国大事为重,从他对龙延拓的迁就就可以看出,而今却什么也不管不顾,想必是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了,她沉默之后便道:“太上皇不想放人也可以,只是朕自小没有见过母亲,如今你总要让我母亲跟我说几句话吧!”

    奉先帝见她让步,踌躇之后便道:“朕可以让她跟你说话,但不能超过三句而且,说完之后,你要速速离去!”

    他开出的条件已经很苛刻了,使得青谨怒火中烧:“亏你曾还是堂堂一国之君,手段竟然如此卑鄙下流!”

    “卑鄙下流?”奉先帝冷喝一声,“翎歌本来就是属于朕的,朕不过是送她去北牧玩几天,岂料赫连筹竟恬不知耻地将之收进后宫,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真正卑鄙的人是赫连筹!”

    “废话少说,我答应!”玉潇然突然插进话来。

    奉先帝却突然反悔,面上激动起来:“朕不答应!朕要让赫连筹在地下不得安宁,让他后悔娶了翎歌生了你,哈哈哈……赫连筹,你看吧,你的孩子,与她娘亲见而不得相认,你是不是很心痛,哈哈哈……”

    玉潇然看着仰天大笑的奉先帝:“你疯了!”

    “是!我疯了!从我发现翎歌第一次偏心赫连筹我就疯了,她竟然告诉我她爱上了赫连筹,她怎么能爱别的男人呢?我救了她的性命,将她护在手心里,让她无忧无虑地成长,她对我说过,她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可是呢?”奉先帝声音突然高昂,揽着怀中女子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面上一片愤怒之色,“可是,她离开我才几天啊,她就爱上了别的男人,不仅如此,她还生下了你这个孽种!”

    “所以你就要杀我!”玉潇然想起数月前承恩殿一事,咬牙切齿道。

    “对!朕就是要杀了你,杀了赫连筹的孽种!”奉先帝面目狰狞,双目通红。

    “你凭什么!”玉潇然冷冷道。

    奉先帝面色窒:“凭什么?凭翎歌本就是我的,凭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翎歌的人!”

    玉潇然看着近乎癫狂的奉先帝,突然觉得他虽可恨却也可怜,但是,自己却是不会给他半分同情:“爱?你口口声声爱我母亲,你却送她孤身一人去北牧做细作?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事发,她将如何脱身,她一个弱女子,怎样在异国小心翼翼偷生?你有什么资格说爱,你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得爱,你根本就不配!”

    奉先帝被她冰冷的话刺激的一顿,怒道:“住口,赫连家的孽种,你有什么资格来议论我!哼!”

    “龙亦翔!”玉潇然眼中锋芒毕现,直呼其名,容颜之上怒海涛涛,“你口口声声爱,你可问过,我娘是否爱你?”

    “我不需要她爱我,我爱她就够了!”奉先帝看一眼怀中口不能语的女子道。

    玉潇然上前一步:“你爱她?你爱她,你就利用她?你爱她,你就禁锢她的自由十多载?你爱她,你就让她与亲生骨肉生不能见?你爱她,你就让她如同木偶一般待在你身边,龙亦翔,你看看我娘亲,口不能言,声不能动,没有半分人气,你爱的,是这样的佟翎歌吗?爱一个人,绝非占有,而是要她幸福,可你呢?你为了自己的私欲,你折磨你口口声声心爱的人十七年,你这是爱吗?”

    奉先帝被她字字珠玑毫不留情地话说得浑身一震,玉潇然却是眼中冷芒一闪,与此同时,那边青慎已经摆脱了银衣人的纠缠已经倾身而近,在他一个愣神之间已经袭向了他的门面。

    奉先帝察觉之际,连连后退。

    青慎到的同时,玉潇然也已闪身靠近,趁奉先帝所有心思都放在青慎身上时,一指轻轻点上奉先帝揽着佟翎歌的那只手,下一刻,奉先帝手中一空,怀中女子已经到了玉潇然怀里。

    刚欲抢夺,青慎却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拦了下来。

    玉潇然抱着怀中轻若无物的女子,将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双腿着地,一把扯下奉先帝给之的伪装,女子如瀑一般的长发立刻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与她如出一辙,她眼泪簌簌而滚落在佟翎歌的发间,她颤抖着:“娘!孩儿……”

    夜夜入梦的亲娘就在眼前,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想过千万种与自己娘亲相见的方式,甚至想象过她是潜入北牧的细作,故意丢下自己十七年不闻不问而独自离去,却从未想过,她竟被人软禁十七年,十七年,她都这样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第一眼见到娘亲的眼神,这一眼,太多太多,凄楚、无奈、屈辱、悲伤、绝望,这种眼神,在她看到自己后一点点换上惊喜和慈爱,刹那间,她才知道,自己的娘亲,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而这十七年,她无忧无虑任性妄为,何时敬过一丝一毫的孝道。

    佟翎歌雪白颈项上红青相间的未明神色,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双目,那种淤青,从颈间蔓延至衣领深处。

    是否这身毫不起眼的太监服之下,掩埋了更多的肮脏和不幸,痛苦与屈辱,她颤抖伸出手去,却因怀中双目湿润无半分力气的女子轻轻一动的手指,而顿了下来。

    她在阻止自己。

    她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却也只不过是轻轻一动,但骨肉连心,为人子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粒药丸放入了佟翎歌的口中,已是青谨来到了身侧,他轻声道:“这药,只起暂时的缓解作用!”

    佟翎歌渐渐有了力气,她缓缓抬起双手抚向玉潇然的面容,但却有些吃力。

    玉潇然立刻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泪愈发汹涌:“娘,你看,真的是月儿,你摸摸!”

    “月儿……”佟翎歌声音虚弱,眉眼渐渐柔软,“月儿,真的是月儿,我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我的月儿!”

    “娘,不是做梦,以后您都不会只在梦里遇见月儿了!”她勉强笑了笑,“月儿以后会一直陪着您的,月儿会照顾娘一辈子的!都是月儿不好,竟然没能早点找到娘,让娘受了这么多苦!”

    佟翎歌擦了擦她的眼泪,唇边绽放一抹花开般的笑意:“是对不起你,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娘也没尽过身为人母的责任!如今娘见到月儿,此生无憾了!”

    “月儿从未怪过娘,月儿知道,娘心中一直记挂月儿,月儿现在有娘了,月儿好开心好开心!”玉潇然摇了摇头。

    佟翎歌满眼慈爱,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玉潇然:“我的月儿,如今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还能哭鼻子呢!不哭了,我的月儿,这么美,这么优秀,真好!”

    “月儿在娘面前,永远都是孩子!”玉潇然抹了把眼泪,“月儿不哭了,那娘也不哭了!娘,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

    玉潇然扶起佟翎歌,却未曾注意到,佟翎歌在低首的刹那,眼中划过的苦笑和决绝。

    身后奉先帝利用银衣护卫摆脱了青慎,手中持一把长剑,直袭玉潇然后心。

    与此同时,另一波银衣侍卫也迎面袭来,玉潇然带着佟翎歌被前后夹攻,唇边浮起冷笑,腾出一手一剑劈开上前阻拦的侍卫,却在欲回身的一刹那,所有的表情尽数凝结。

    下一刻,便是剑入骨肉的声音,她听了无数遍,绝不会错,这个声音,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转过身,呆呆得看着一把没入了佟翎歌那单薄的身躯刺透心脏的尖锐长剑,剑身上立刻滴滴答答流出血来,她仿佛听到那些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在了自己的心口。

    就在方才她举剑破开前方护卫围攻的一刹那,她刚刚相认不久的亲娘,忽然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瞬间挣脱了她的手臂,迎上了身后奉先帝势如破竹的长剑。

    她明明,可以躲开的,她娘,明明也是不必对上这一剑的,数月以来的沙场征战,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动不动就受人挟持需要人保护的玉潇然了。

    “娘……”

    一瞬间,她对上了佟翎歌解脱的眼神,心如刀绞。

    青谨说,这种药,即便连自杀也不能。

    她后悔,方才让青谨送来的解药,若非如此,娘亲也不会撞上那势如破竹的长剑。

    奉先帝愣愣地看着剑身入骨的长剑,不偏不倚,正中心脉。

    玉潇然一掌将怔愣的奉先帝拍开,一把接过佟翎歌的身体,只听她夜以继日追逐寻找的娘亲轻轻道:

    “月儿,我想你爹了!”

    玉潇然手中的动作一顿,那是准备点向胸口止血大穴的手,眼中的痛楚和悲伤一同涌上眼底,她却又在倾刻间无力地垂下手去,

    受尽千般凌辱和折磨,死,对于娘亲来说,是一种解脱,她不能自私地因为想要拥有母爱,而留她在世界上继续忍受折磨。

    她声音冰冷,对上前的青谨道:“不必了!”

    一刹那间,青谨看到了她眼中无法隐藏的沉痛和悲伤,以及深深的无奈。

    她费劲千辛万苦,出山谷,入相府,步朝堂,疾走沙场,堕入深宫,不过是为了找到她的母亲,而今再见,岂料竟是此番光景。

    佟翎歌抚上她的眉眼:“月儿……原……原谅娘……娘的自私……娘……娘要去……去找你爹了……”

    “哈哈哈哈……”奉先帝突然哈哈大笑,双目因为疯狂而通红,手中的长剑落在了冰凉的大理石上,“你不爱我,你不爱我!哈哈哈……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死了你也要找他是吧!好好好……哈哈哈……”

    玉潇然无暇顾及奉先帝在说什么,她忙不迭握住佟翎歌的手,唇边扯出一抹笑意:“月儿从不曾怪过娘,娘,你安心的去吧,你告诉爹,月儿会听爹的话,做一个为民造福的好皇上!”

    佟翎歌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抓紧她的手,涣散的目光刹那间聚集,却又在瞬间散去,穷尽一生的力气也未曾将话说完:“月儿,你……你一定要听娘的话,不要去……不要去苍……苍……”

    “娘!”玉潇然一声凄惨的呼唤,却再也唤不回目光涣散的女子的应答。

    抓在她衣襟前的手,缓缓的落了下去。

    她低首看着佟翎歌唇边一抹满足的笑意,久久未能抬起头来。

    四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打斗,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银衣人的尸体,大殿之中血腥味极重,秦秋几人站在她身后,神色动容,眼底一一片不忍之色,却是未曾开口,那边里,只有跌倒在地的奉先帝,喃喃自语。

    她放下怀中没有气息的女子,提起虹争,缓缓起身,向着银息身后喃喃低语的奉先帝走去。

    她若一动,幻影和青慎立刻便可制住银息,杀奉先帝,易如反掌。

    她的衣摆,随着她一步步上前,翩然飞舞,她的面上,却毫无人息,她目光森冷,仿佛不知人间七情六欲冰冷无情的血刹修罗。

    她狠狠盯着奉先帝,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杀了他!

    她眼底突然身影一晃,一人已经在她去路前落定,端重严肃,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嘻笑,正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嬉皮笑脸得玄彬:“你不能杀他!”

    她步伐一顿,却是不看他,偏首看着一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大殿之中的龙延拓那个一向令玄彬唯命是从的男子,他精致的眉眼依旧邪魅,唇边一抹笑意依旧从容,声音依旧漫不经心:“他是我父皇!”

    他纵然有再多不是,他也是他的父皇,给了他生命的人,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冷笑一声:“那又怎样!”

    当初承恩殿他取她性命,她可以忍,但是,辱她娘亲十七年,她忍不得!

    他长身玉立,面容依旧:“朕在,便不会让人杀他!”

    她手中动作一顿,还未说话,门外便传来焦急的脚步声,随即传来女子好听的声音,清脆和柔中带几分因小跑而起的娇喘:“阿拓……啊……血!”

    来人因突兀看到殿中的横尸而受到了惊吓,玉潇然却清楚的听到,她唤他,阿拓。

    龙延拓几步上前迎上来人,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告诉你,太上皇既然不想见我,就不要勉强他了!”来人虽受到惊吓,但想必也是修养有素的人,瞬间便恢复了平静,“这里……”

    “这里血腥味重,不适合你,你快回去!”他声音平静却轻柔接过。

    女子乖巧地答道:“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不要再因为我胡闹了,否则我可不依!”

    她最后两句,严肃中带几分娇俏和调皮。

    “放心吧,不会了!”男子轻轻答道。

    玉潇然转身,只来得及看到宫装淡雅的女子的背影,但单就这一个背影,却在这残破如地狱的宫殿,仿佛迎接了仙人入画一般,美妙不可方物,原来,玄彬那一闹,原是为了让她见他的父亲……

    龙延拓缓缓转身,看向玉潇然:“飞凰帝若执意要刀剑相向的话,那朕……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龙延拓!亏我以前还不停地夸你,如今这样的混帐话你也做得出来!”秦秋怒极接过龙延拓的话,声音里满是鄙夷,捋了捋袖子,“呸!算我以前瞎了狗眼,被你表象欺骗!打就打,谁怕睡!潇然,你去杀老子,我去揍儿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踏出半步的秦秋,一只手臂突然拦在了她的面前,她听到无论何时都会无比斗志高昂与自己斗嘴的声音,此刻低入尘埃的无力:“我们走吧!”

    她没有用一分力气,秦秋却是再也抬不起脚,愣愣地看着转过身去抱佟翎歌的纤瘦女子,她仿佛瞬间被抽尽了力气一般,如此单薄的身体,她却连抱了几次才抱了起来,而后摇摇晃晃向外走去,纤细的背影,犹如摇摇欲坠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