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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生死关头恩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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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潇然跟着钟怀仁一片轻车熟路的转来转去,她边走边道:“钟兄似乎对此处颇为熟悉!”

    钟怀仁脚步顿了顿,而后笑了笑:“曾经……来过!”

    “九浮楼不愧是天下之险地,这一路走来,幻阵、迷阵、杀阵层出不穷,若不是钟兄你,只怕今日我就凶多吉少了!”玉潇然看了一眼四周,而后皱了皱眉,“九浮楼中,到底住了何方神圣,为何会有如此神通?照现在看来,若想取九浮楼,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若想取天下,九浮楼乃是必经之所!”钟怀仁幽幽道,“若想取天下,必定要取九浮楼,这是谁都知道的,九浮楼占据四海中心之地,百年来只因四国制衡而无法取之,如今天下大势一统在即,九浮楼便是为天下一统再生的!”

    “为天下一统再生?”玉潇然重复道,而后古怪地看向钟怀仁,“钟兄,你这个说法倒是十分新奇,但仔细一想九浮楼的地理位置,倒也恰如其分!”

    钟怀仁轻轻一笑,过了许久之后,他淡淡道:“九浮楼有一种蓝色的小花,只生在九浮楼,他处没有!名为幽眸,形如人的黑瞳,万不可碰!”

    玉潇然诧异道:“蓝色的花?”

    “这种花虽小,亦不起眼,但是食人血!而且会在血腥之中越生越多,直到将人啃得只剩下森森白骨!”钟怀仁冷冷说道,而后郑重其事看过来,“不过,你若是遇到,只需绕过即可,万不可用剑,也不可试探,否则这种极为霸道的花会瞬间蔓延数里,追随人气,遇水方休!”

    玉潇然笑了笑:“钟兄怎么突然变得啰嗦起来了!这不是还没遇到吗,再者了,就算遇到,不还有钟兄你在身边吗?”

    钟怀仁面色一顿,而后看向她郑重道:“我是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我是以防万一,这九浮楼里有什么,我也不是十分清楚,说不定走着走着,你我就散开了!”

    “也是!”玉潇然沉吟片刻,俯下身去,自衣摆处撕下一条衣带,在他诧异的目光之中拿起他的手腕一人一端将两人的手腕绑紧之后,微微一笑,“这下好了,散不开了!”

    钟怀仁浑身一顿,低下头去看那条将两人紧紧绑在一起的蓝色衣带,微微敛眸,神色未明。

    玉潇然又是一笑:“走吧!”

    她说完,便当先一步跨出,带着身后的钟怀仁向更深处行去。

    突然一阵“唧唧”和树叶摩擦声自前方传来,两人脚步一顿,这一路走来,因为四周阵法密布,所以不见飞禽走兽,这一阵“唧唧”的声音着实怪异,玉潇然提高了警惕,偏首看着钟怀仁道:“什么东西?”

    钟怀仁摇了摇头,皱着眉头看去。

    “唧唧”声愈发临近,一道黑色的影子快如闪电地飞了过来,玉潇然带着钟怀仁一闪,便躲开了那东西的侵袭,待那物落在了一处枝干上,她定睛一看,连忙笑了:“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只猴子!不用理会!”

    那只落在枝头上的猴子只有婴孩大小,瞪着灰溜溜的大眼睛看了过来,爪中还拿着一把胡桃拨着,龇牙咧嘴地笑个不停。

    还未等钟怀仁说话,那只猴子像是极为不满玉潇然的轻视似得,对着她极为不满地咧咧嘴,而后身形一跃,向着玉潇然飞来。

    玉潇然眼中光芒一闪,冷声道:“这猴子竟然会武功!”

    她说着,便抬手一掌拍向那只纠缠不清的猴子,岂料被其灵巧一躲,便闪到了她的身后,她亦是毫不迟疑,心中觉得有几分古怪,却也不想伤其姓名,便转身略一摆袖,以期能把之赶走,却是一来一回之间连这猴子的猴毛也没挨着,反倒被之耍的团团转。

    “岂有此理,竟被一只猴子耍了!”玉潇然咬牙切齿,不胜其烦。

    钟怀仁掩着嘴巴呵呵一笑。

    “你还笑!”玉潇然瞪了他一眼,而后冷声道,“喂,小猴子,你再纠缠不休,休怪我不客气了!”

    岂料那猴子竟然上了瘾,愈发上前拥爪子来逗弄,而且像是看出钟怀仁不会武功似得,竟尽数向着钟怀仁缠来,使得玉潇然不胜其烦,却是抓了许久,也未够得着这猴子分毫,忙得焦头烂额之间,两人都未曾注意到,在这缠缠打打之际,两人手腕间的衣带,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松了。

    玉潇然终于失去了耐心,手腕一翻,已然带了五层内力,速度快了不止一倍,向着那猴子追赶而去,那猴子倒也是成了精的,似乎知道对手是动了真格的,便咧着嘴“唧唧”一声,冲着玉潇然露出牙一笑,向着枝头串去,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她一看这厮不见了踪影,便转身对着钟怀仁笑道:“终于把这烦人的家伙赶……”

    下一刻,她声音便戛然而止。

    身侧的树木,突然开始悄无声息地移动,她抬眼向几步之外的钟怀仁看去,两人齐齐看着对方道:“小心!”

    下一刻,眼前便是一晃,已经不见了钟怀仁的身影,她四周的景色,也已悄然生变。

    幻境。

    方才被那猴子一搅和,必定是触碰了什么不该动的地方。

    此刻,玉潇然眼前一片冰荒雪原,就连周身也变得冷冰冰的,使她不禁打了个冷战,胸口之处,立刻传来温暖的触感,从五脏六腑蔓延至全身,她身形一顿,抬手摸了摸胸口处的如君令,沉默良久,才迈开步子向前走去,一脚踏出,脚下已然变作了空荡荡的冰渊,她收回脚步,后退一步,方才那冰冷刺骨的寒风告诉她,这里虽是幻境,但却也如幻似真,她抽出腰间的虹争向前刺去,果然没有任何阻碍,她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向身后走去,还未走出十丈,她便折了回来,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深远许久,幽幽道:“破而后立,差点被你诓到!”

    她说罢,便双目一闭,一脚向着临空的方向踏出,便只觉浑身一轻,迅速向下坠去,但下一刻,脚踏实地的感觉便再次传来,她睁开双目,依旧是方才遁入幻境前的情形,但四下去不见了钟怀仁,她顿了顿,看向静静躺着得蓝色的衣带,若有所思。

    良久之后,她朗声道:“九浮楼的朋友,我们擅闯贵地是我们不对!但是若非情非得已,在下也不会如此,九浮楼据于天下要地,西行东进,南下北上,若是绕道而行,只怕浪费不少人力财力,还望九浮楼的朋友为了天下苍生考虑,行个方便,在下答应,如若九浮楼肯放行,在下绝不践踏贵地分毫,只需从中打开一条通路即可!”

    她声音恳切,在空荡的山林中回荡良久,却是没有人应,但是她确信,一定有人在暗处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否则方才那幻境,也不会恰到好处地出现。

    她又再次朗声道:“九浮楼的朋友,您想守护贵地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如今四海硝烟乍起,如若今日九浮楼僵持到底,待时日一到,天下一统,那时,九浮楼将如何自处?”

    她声音散落在四周良久,久到她以为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只听空荡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仿佛惊雷一般响在四周,听不出声音来源,那声音苍劲有力:“要想取九浮楼,是要拿出真本事来的!”

    玉潇然身形一顿,微微沉吟:“与我一起同来的那个朋友,还请九浮楼高抬贵手,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

    “飞凰帝还是自求多福吧!”那声音毫不客气地响彻在空中,一语道穿她的身份。

    她身形一颤,袖中的手微微收拢,冷声道:“九浮楼果然名不虚传!既然知道朕的身份,那必定也知道与我同行那人身份,还请前辈将朕的丞相还回!”

    这一次,她声音落地许久,四周恢复到了方才的鸦雀无声,那人似乎不准备理再次理会与她。

    “朕的丞相失踪于九浮楼,九浮楼难道真的对朕的百万大军无所畏惧吗?”她声音冷了三分,用了内力送往四方。

    但最终,却是无人回答她的话了。

    她低咒一声,实在不知钟怀仁被送往了何处,在原地等了许久,最终也不见他回来,只好只身向前走去。

    她刚抬脚一步,突然想起钟怀仁说过,无论您如何,西南方总是比较安全的,便顿了身形,然而终究是继续沿着向前走去,但却是一边走一边向西南方偏离,直到正对着正南方之际,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她坐于原地休息了片刻才起身向前走去,刚走出两步,却停了下来,前方数丈外,密密麻麻地长了大片蓝色的小花在月光倾斜之下贴着地面而生,隐约泛着如同鬼火一般的色泽,美丽却又诡异,她后退一步,喃喃道:“钟兄说得果然没错,西南方果然有古怪,否则怎么会无故生出这多幽眸来阻路!”

    这些蓝色的小花,赫然便是钟怀仁口中所说的食人血的幽眸,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幽眸所蔓延之处,寸木不生,只有幽眸自己的花和叶铺满了一地,将阵法之中唯一的生路完全阻拦去。

    她四下看了看,折了远处一颗树上的枝干的枝干方在手中,走到蓝色的花地前踌躇了许久,而后身形快如闪电地腾空而起,贴着离幽眸花半丈的上空飞射而去,待到快落地之际,她手腕一翻,手中的一截树枝便钉在了地上,插入幽眸花丛中间,恰好在她落地之际足尖点了上去,而后借力腾身而起,只不过,在她腾身而起的下一刹那,地上安静绝美的幽眸,像是被这一根本不属于它们的枝干打扰似得发泄不满,竟然无风而动,发出“莎莎”地响声,就像野兽在进食之前的磨牙一般。

    不仅如此,她在飞身而起的刹那,余光瞥到她刚离开足尖的那条树枝,迅速瘫软下去,像是被烈火突然蒸干了水分,被人抽出了枝干一般,只剩下一把软绵绵的树皮蔫在了花丛之中。

    额头之上瞬间被惊出冷汗,她的面色也瞬间煞白,想过这花的厉害,却未曾想如此霸道,便速度更加快捷地向前飞去,待到快落地之际,手腕中的一截枝干又再次投掷而出,她也随之快如闪电地脚踏上去,但她终究是低估了幽眸草的霸道程度,脚下的传来的,哪里是枝干坚硬有力的支撑,她明显感觉到,脚下踩上的是越来越软的枝干,正大叫不好之间,她已经一个重力向地上踩去,眼看就要一脚踏上了地上的幽眸,她便把手中最后两截枝干齐齐掷出,另一只脚飞快地踏了上去。

    哪只这次软得更快,她脚还未曾踏上,便一脚踩空,她使劲腾身一个翻转,却因为没有借力之处,而向一旁倾倒而去,她大惊失色,面色惨白,她仿佛可以听到身下幽眸欢愉的歌舞声,说时迟那时快,她也不管了,直接抽出腰间的虹争反手一剑,一大片的幽眸,顿时这绝世神兵所削去一片,她在空白的落地上一滚,还未曾起身,脚上便是一麻,一种钻心的疼痛便传入了五脏六腑,继而便是大腿、再则便是全身,不过顷刻之间,这些幽眸便重新长了出来,她知道,她已经惹怒了这些煞星。

    所幸就惹个痛快!

    她毫不迟疑,忍着疼痛拍地而起,一剑斩断缠在自己身上的幽眸,但身上钻心的疼痛依旧传来,她飞快扫了一眼,那些留在身上的幽眸虽被斩断了根,却是没有蔫掉的趋势,但她却是顾不得这些,借着地上那一掌的借力飞身而起,向着前方的空地处飞身而去。

    被玉潇然这两剑砍去不少的幽眸,已然极其愤怒,以肉眼跟不上的速度开始疯长,对着半空中的玉潇然穷追不舍。

    依附在她身上的幽眸,仿佛是感觉到地面上的幽眸愤怒似得,使她觉得身上的疼痛愈发入骨几分,比曾剑入心口的疼痛有过之而无不及,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她的动作一顿。

    她这一停顿,便给了地上的幽眸以可乘之机,脚腕一痛,她便被幽眸的藤蔓所紧紧缠绕,使得她身形一顿便直直向地面上倒去,她手中虹争又是一挥,腾出一片空地来,却在落地之前,被已经疯长的幽眸所填满,理所当然的,她浑身一痛,便落在了大片幽眸之上,浑身上下数不尽的疼痛钻心而来,使她浑身一痛,连连滚了几下,却仍是摆脱不了铺天盖地的幽眸,她能感觉到,身体的血液在迅速的流失,一种头晕目眩的无力感瞬间生出。

    她到底是低估额幽眸的可怕程度,钟怀仁的担忧,绝不是空穴来风,现在,她才知道幽眸的真正可怕之处,这是,血的教训。

    但是,她向来不是认输的主,她抬起手腕奋力摆开幽眸的纠缠,反手一剑便向身下的幽眸砍去,然后以剑支地颤颤巍巍起身,还未曾站稳,幽眸便瞬间缠上了脚踝,她只觉浑身一紧,但却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又是一剑,斩掉脚腕上幽眸的藤蔓,挪动一步,脸色愈发苍白一分,但下一刻却是被幽眸一绊,便摔倒在了地上。

    血液的流逝使她头晕目眩,她动了动身体,苦笑一声:“幽眸……”

    神志不清见,她只觉腰间又是一紧,以为又是身下的幽眸缠了上来,下一刻,却是被腰间的东西一带,便腾身而起,在下一刻,便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中,她费力抬首,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容颜,苦笑一声:“我真是神志不清了,竟然还以为会有人来救我!”

    “潇然!”耳边温润的声音,自手间蓬勃有力的内力,让她浑身一顿,眼前的情形顿时清晰,入目的便是一片温润如玉的容颜,她唇角一撇,笑容淡淡:

    “你怎么来了?”

    那人白衣胜雪,容颜如玉,正是慕容修文,他动作优雅从容,手腕一翻,她便觉得腰间一松,下一刻那人袖间的末刢便向着远方飞射而去,钉在数十丈的大上,而后他便借力带着二人飞射而去,刚一落地,他便毫不迟疑地带着她飞身而起:“走!”

    她被慕容修文带起,飞一般地向前方飞去,她偏首看去,身后大片大片的幽眸,仿佛一个穷凶极恶之徒一般以毫不落后的速度蔓延过来,好像倾泻地洪水一般跟在二人身后穷追不舍。

    慕容修文一边向前飞去,一边快如闪电伸手拍掉她身上断裂的幽眸,声音中情绪未明:“疼吗?”

    “疼!”她实话实说。

    慕容修文无奈一笑,犹如明月之晖:“你呀!”

    “你怎么来了?”玉潇然偏首看向他如玉的侧脸,皱了皱眉头。

    “你走后不久,我放心不下就来了!”慕容修文声音淡淡,“刚一到军营,我就听人说你只身来了这里!”

    她眸光微拢:“还有钟兄,我们走散了!”

    他身形一顿,而后神色未明,不动声色道:“幽眸最怕水,我们愈往前走,林草也就愈茂盛,前方不远处,一定有水源!”

    她看了看他未明的神色,良久之后,才道:“谢谢你,慕容大哥!”

    慕容修文身形一顿,眼底闪过未明的神色:“你我夫妻,不必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