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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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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那几个通过选拔来参赛的选手,都是一个个不服气的看着唐小仙。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只会拍马屁的黑小子,在他们看来连病人都没碰过,怎么能配出药方,他配出的药方能吃吗?

    “辩症讲究望、闻、问、切,他连病人都没有碰过,便闭门造车般的配出了药方,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根本就没将病人的生命当做一回事!”那名首先完成配方的大夫义正言辞的说道,他是最先怀疑唐小仙抄袭他药方的人。

    此言一落,众人看向唐小仙的目光中便隐隐带着一丝愤怒,身为医者当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坐在龙台上的沐如雪焦急的看着这一幕,她虽然不在乎唐小仙的比赛结果,但是质疑她妹妹的医德就不行了。

    唐小仙却是背着手上前一步,自信的一笑,随即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经过辩症?难道说辩症就必须经过望、闻、问、切吗?那不过是对你这种没有经验,只知道照本宣读的大夫罢了。”

    好狂妄的口气!看这黑小子不过十四五岁,竟然如此目中无人,简直是太狂妄了。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目露凶光的看着唐小仙。

    唐小仙却是迎头逼视回去,指着那病人,高声说道:“此人手捂右下腹,疼痛剧烈不似普通腹胀腹痛病症,更不准人碰触,又伴随呕吐。可判断为‘肠痈’之症。‘肠痈’又分三个时期,淤滞期、蕴热期和热毒期。从他呕吐时露出的舌苔黄厚,舌质泛红,可以分辨出是淤滞期,此时期的治疗方法只需要通腑泄热,解毒透脓,配以相应的药方即可。我辩出的症状可对?与你们有何不同吗?”

    这病人的确是‘肠痈’不错,一般的大夫也能分辨出来,但是仅仅靠着仔细的观察便能辩症的人,在场的所有大夫中,却没有几个人。更何况是将肠痈症状的三个阶段分辨的如此清楚,这需要细致的询问以及查验才行。

    但是众目睽睽下,这个黑脸的小大夫却是一直站在原地,根本就连动都没动。这也说明了这个小大夫不仅观察力敏锐,更有丰富行医经验。

    这便是医正大人选择唐小仙的配方的理由,他们需要的不是那些死读医书的呆子,而是那些心思灵敏,悟性奇高的大夫。

    说白了,这题考验的就是大夫对基础的灵活掌握,以及果断的治疗方案。

    恰在此时,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尖叫,众人被他惊得一愣,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艾森大夫手里握着一把薄薄的小刀,凝眉仔细的比划着病人的腹部。

    “你,你要干什么?”太医院的医正大人瞪着眼珠子颤抖着手看着艾森,当着文武百官,以及皇帝陛下的面,这个人怎么敢当众行凶?

    艾森似乎也觉察出周围诡异的气氛,瞪着一双水蓝色的眸子,双眼放光的看着四周,口中用着怪腔怪调的语言说道:“这个病人得了阑尾炎,如果不把它切掉,会有生命危险。”说着,脸上露出一个怪异地嗜血般的笑容,手起刀落以众人眼见的速度,划开了那人的下腹。

    霎时,那铜褐色的肌肤上血珠翻滚,犹如盛开的血之妖娆。

    啊……众家夫人小姐都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更有一些胆小的干脆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这怪模样的大夫,竟然真的当众破开了病人的肚子。这哪里是治病,分明是杀人啊!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啦……”四下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朝中大臣,皇权贵胄,虽然看起来人模狗样,也曾明里暗里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此时看那艾森双眼泛光,颧骨高耸,张着鲜红的大嘴一副极度兴奋的恐怖模样,都吓得双腿发抖,毛骨悚然。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双眼发直。沐春风也是有些震惊的看着艾森,虽然先前李黄山曾经和他说过这位洋大夫有些怪异,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怪异。沐如雪虽然见惯了生死,甚至见过比现在更血腥的场面,但是对这洋大夫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恶心。不过她很镇定,身体横在沐春风的身前,双眼如炬的盯着艾森。

    “这,这……太残忍了,这人就是魔鬼啊!”医正大人脸色惨白的,颤抖的说道。身后一群太医,赶紧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子,生怕他被活活气死了。

    殿外的禁军听到声响早已经飞奔进来,待看到台子上血腥的割肉场面,也吓得浑身一抖,目瞪口呆的愣是一动没动。

    趁这个空隙,那艾森早已经将病人的肚子破开,三下两下找到小肠道,将那病变的地方一刀切下来。众人颤抖的看着他将那切下的半截红肉,小心翼翼的放到一个盛放着不知名液体的小瓶子里。那小瓶子立刻被血染的一片通红,衬着艾森嗜血的模样,惊悚异常。

    “呕……”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响起,所有人吐得是昏天黑地。

    此时,已经有人回过神来,大喊着,“快把这个疯子抓起来,快抓起来。”

    禁军这才回过神来,跳上台去,就要将他抓住。恰在此时,一直不动声色李黄山忽然暴起,怒声吼道:“不准动他!”

    李黄山身份超然,这些禁军哪里敢再动,愤愤举目看着沐春风。此时的沐春风早已经恢复常色,只不过一脸冷然的看着李黄山,沉声说道:“李公爵,你为何维护他?”

    “陛下,此人来自海外,医术与本土不同。微臣曾亲眼看过他给人做过开膛手术,并没有什么危险。相反,此时若是抓他,那他的手术没有完成,这病人很可能就会没命。”李黄山亦毫不示弱,脸上带着一种趾高气昂的姿态,像是根本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再看艾森,他竟然拿出了针线,将那人的所有刀口细细的缝上了。那针线擦过皮肉发出的嘶嘶声,像是凉风透过脑皮,引起在场的所有人毛骨悚然。

    “众位不必惊慌,手术已经完成,这位病患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患肠痈之症。”李黄山见那艾森缝完了最后一针,立刻站起来大声说道。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随后又想起那段小肠,忍着心头的恶心想着,这可不是再也不会犯了,连肠子都切了,要是再犯才有鬼了。

    唐小仙的注意力却并不在那人的诡异医术上,而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手术,那个病人竟然一动不动,就和死了一般。但是从他起伏的胸口上,又看出他仍在呼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恰在此时,那艾森像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在病人的鼻息下晃动了一下。就在眨眼间,那病人的睫毛动了动,紧接着整个人都醒了过来。想来早在之前,他就给这病人吃了什么能让他暂时失去知觉的药,否则这样动刀子,他疼也该疼醒了。

    “哎呀……”那人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忍不住叫了一声。显然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开膛切了一段小肠,有的只是伤口上传来的阵阵疼痛。

    唐小仙目光如炬,见那病人刚刚还面如土灰,此时却只有失血后的苍白,并没有死气沉沉的模样。她猛地走上前去,凝眉帮他把了把脉,竟发觉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肠痈的所有症状都消失不见了。

    这……唐小仙震惊的看着一脸诡异之色的艾森,发觉他竟然还是有些本事的。

    那医正大人见唐小仙的额神色,也好奇的走上前来,把过脉后也是震惊无比。

    “启禀皇上,这人的肠痈之症痊愈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怪大夫用的血腥的治疗方法的确是起效了。

    什么?痊愈了?可是他的身上被切了那么大一个口子,还留了那么多的血,难道一点事儿没有吗?

    像是为了解决众人的疑惑,那医正大人再次说道:“这病人除了身体有些血气不足之外,并没有其它的症状了。只要回家后多加休息,补补身体,便没有大碍了。”

    这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唐小仙却是不动声色的想了想,这肠痈之症说白了,就是小肠炎症,严重的会小肠溃烂,若是救治不及时的确会死人。照艾森的做法,将那坏掉的小肠切掉是最直接的办法,还是这人如此血腥的方法,一般人是无法接受了。

    从那醒过来又因为看到自己的小肠被切,再次吓晕过去的人看起来,这种方法,人们一时半会儿还是接受不了。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艾森的治疗方案是所有人当中最有效的。

    唐小仙倒是有些好奇,若是有机会倒想向他好好请教请教。只是这艾森无形中带着的一股邪气,让人不敢轻易地靠近。

    唐小仙总觉得他的邪佞,并不只是刚才看到的当众剖腹那么简单。能够研制出那么多的毒药丸,并且拿活人做实验的人,即便是有再高的医术,也让人不敢苟同。

    看着台下观众一张张惨白恐惧的小脸,相信这些人与唐小仙有些一样的想法。

    只是李黄山力挺艾森进入决赛,再加上他不仅救治了病人,而且还一劳永逸,评审们也不得不赞同。

    医术大赛的决赛本来只有两个名额,但是艾森的横空出世,却不得不变成了三个。

    决赛的内容也是考验实战,这次却是一次送来了三个病人,这三人都是脸色惨绿,悄无声息,看起来就和死了一般。据说是达仁堂刚刚接收到的病人,只知道是中了毒,却不知道中了什么毒。

    三人中,艾森嘴角一咧,一步窜上去,手起刀落划开那人的手臂,乐滋滋的取了一点血液,便回到自己的桌边,用一些红红绿绿的液体瓶子倒腾起来。

    有了前面的血腥场面,这一次艾森不过是娶了一点血,众人反倒是好奇起来。不知道这诡异的大夫,又要干什么?

    唐小仙却是谨慎的给那人谨慎的检查起来,丝毫不敢大意。

    另一人像是没想到会考验解毒,急的满头冒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下药不对,将人弄死了。其实这毒还真挺紧急的,若是一时半刻不解,这人怕是就死了。

    唐小仙不忍心那活生生的人死了,便当仁不让的将那中毒的人一并检查起来。只是检查之下,唐小仙才发觉,这两人中的毒与宋哲的娘亲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难道是达仁堂提前作弊?唐小仙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艾森,见他脸上带着一股狂躁,手中繁忙的调配着不知道什么液体。不一会儿,就将一个燃烧着的小炉子放到了病人的脸庞。

    那小炉子上烧着一种绿色的液体,散发出浓郁的白雾。

    熏蒸疗法,在智能大师的医典中也不是没有。

    唐小仙虽然看不透他的治疗方案,但是也不敢耽搁,便让那大夫给她帮忙。两人合力给病人针灸逼毒。

    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唐小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自己救治的两个病人不但没有一点紧张,竟然还有些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唐小仙细细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不由得陡然一惊,这烟雾竟然是一种挥发性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只要闻到一点儿,便会让人行动迟缓,血液凝结,最后浑身乏力,动弹不得。

    尤其是自己所救治的人,中毒至深,若是再加上这种慢性毒药的催发,很可能一命呜呼。

    而且这种挥发性的毒药,已经漫遍了整个紫金殿。换句话,满殿的人都已经中了毒。

    唐小仙首先想到的就是沐春风与沐如雪,见他二人面色如常,便知道肯定是吃了自己的解毒丸,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太皇太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假寐,也看不出到底怎么样了。但是李容华一双鬼祟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看她状态,也是好得不得了。

    至于李黄山,更是精神抖擞好整以暇的看着台上,是一种无声的嚣张。

    但是其余的大臣就不怎么样了,都是一种怏怏的像是提不起精神般的模样。

    唐小仙这才恍然大悟,艾森参加比赛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夺得第一,而是为了帮助李黄山控制这满朝文武,以及他们的家眷。

    李氏一族已经出手,想来不会轻易罢休。唐小仙要想救沐春风与沐如雪便要即可出手,不能再等了。

    唐小仙趁着众人不备,弹指将一根银针射入了艾森病人的体内,那病人立即剧烈颤抖起来,紧接着污血从口中喷出,双眼翻白,不稍一会儿就气绝而亡。

    别怪她心狠手辣,若想要制止艾森继续散发毒烟,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没有理由再进行比赛。更何况这三个病人分明就是李氏一族找来的混淆视听的棋子,牺牲他们的性命,换的满朝文武的性命简直是太值得了。

    突然的变故,让有些浑浑噩噩的众人悚然一惊,立刻恢复了精神。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艾森的脸上。

    那艾森似乎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气急败坏的将炉子扔到一边,探了探脉息,发现人真的死了。更加气恼的踹了那死人一脚,湛蓝的眼珠中露出一抹凶狠的光芒。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一定会赢得,他不会死的!”那艾森操着不太流利的语言,暴躁的在台子上来回的骂着。

    李黄山像是也没想到那病人会死,也不知道那毒药挥发的怎么样了,着急的看着那小炉子。因为人已经死了,那小炉子又被艾森气急败坏的踢到了一边,此时早已经熄了火。

    没了小炉子的干扰,唐小仙很快就将那两人的毒素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