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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飘若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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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有人不赞同,但她只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而且她和李婶也实现了双赢不是么?何况李婶是在她困难无助时唯一雪中送炭的人。

    这些日子青婵白日不停地忙活赚钱,夜里就将她的冬衣也缝制出来了。没有繁杂的花纹绣工,只是针脚细密,穿在身上整齐干净。再加之青婵原本就身材纤细,脖颈修长,杏眼桃腮,越发显得水灵动人。每日往来的客人,有时目光也会不经意地留连在她身上。

    索性这里民风淳朴,没有小说里出现的登徒子,不然她还真想往脸上抹一把炭灰。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青婵和青离已经竹林子的冬笋挖了三分之一。青婵不禁美美的想到若是这竹林子的冬笋一直被他们这样挖出去卖,一日差不多赚个七八百文,赚上这一个冬天就能赚上一处宅子的钱了。

    青离穿着厚厚的青婵做得冬衣,走到后院里打断了姐姐美好的幻想。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青离见姐姐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的意思,忍不住提醒道。

    家?自然指的是那间小破庙,原本是供奉菩萨之地,后来他们被逼无奈地住进去,满心的嫌弃。然而现在已经不自觉地将它当做他们的家了,虽然破旧,但胜在依山傍水,极为清幽。

    而且他们如今赚钱的营生就是破庙边的冬笋,如此说来,他们对那破庙不厌反喜了。

    青婵神游太虚的思绪被他拉回来,扭头看着这段时间因吃饱穿暖,唇红齿白、眉眼如画不再瘦骨嶙峋的弟弟,笑道:“嗯。现在和李婶说一声,我们这就回吧!”

    说完,又是忍不住地捏捏他粉嫩长出婴儿肥的小脸蛋儿。

    青离皱着秀气的眉毛,一脸不满地揉了揉他被姐姐捏出淡淡红色指印的小脸,控诉道:“姐姐,你现在越来越喜欢捏我的脸了。”

    “呵呵,谁让你脸上这么粉嫩嫩的,我当然忍不住想捏了。”青婵扬眉轻笑。

    青离半响无语,只能暗暗地小声嘀咕道:“哪儿有这样的姐姐?”

    两人跟李婶道别后,走在夕阳映照的街道上。

    青婵不经意抬头一扫,见前方左侧有一家古香古色的书店,大大的牌匾上书“清韵书斋”。想到之前本来想买些笔墨纸砚回去练练字,前世因为兴趣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初具风骨,后来中断了。此时若再不练练,估计就得手生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想让青离上书院,买些笔墨纸砚也好静下心来复习以前的功课。

    “小离,我们进去书斋买些笔墨纸砚回去。”青婵拉着他就朝书斋走。

    青离苦着脸对青婵道:“姐姐,这些笔墨纸砚都很贵的,我们不要买了吧!而且我要跟着你一块儿赚钱,以后也不用念书的。”

    他不想加重姐姐的负担,要知道供出一个读书的出来的花费不少银子。想当初,大伯娘和二伯娘就是因为家中堂哥要读书银子花了不少,这才想方设法谋夺了他们的家产。想到这儿,他心里就涌起了一股愤怒和怨恨,是他们害得她和姐姐背井离乡,害得姐姐差点性命不保。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青婵她好不容易养成的慢慢变得天真可爱像个孩子的宝贝弟弟,又恢复了一开始看到的仇怨笼罩眉头的早熟的摸样。不由得也恨起了害得原主和弟弟流离失所,过着朝不保夕日子的大伯娘和二伯娘一家。

    轻轻将他拥入怀中,安抚他失控的情绪,声音温柔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有姐姐,一切都会好的。”

    青离歉意的抬头看着眼神温柔的姐姐:“对不起,让姐姐担心了。”

    “傻孩子,跟姐姐我还用得着这么说吗?走吧!去看看笔墨纸砚,不许说不用买,别忘了你姐姐还要用呢?”见他好转,拍拍他的脑袋,用不容拒绝的口气说道。

    书斋里空间极大,不过整齐摆列的书架上摆满了各色书籍,因而显得有些拥挤。青婵看了看书架上的书以名家策论,诗词歌赋,科举考试要用的书籍居多,不过靠里的两排书架上摆放的是野史,游记,农书,散文,话本等类。

    青婵没找到想要的介绍大轩商业的书,略感失落。想想也是,这里和中国古代一样重农抑商。士农工商,商人为末等,商业为贱业,自诩高人一等的读书人又怎会费心研究呢?

    殊不知,无商业,一国经济如何运转?无商业,皇亲贵戚如何锦衣玉食?无商业,百姓如何便捷地获取生活所需?

    只是这些想法在这个重农抑商的时代,说出来是要拉出去遭批斗的。

    青婵选了一本游记和野史,这里面涉及的风土人情对她了解这个时代背景有很大益处,倒也是不错的。

    青离选了本名家策论和诗词歌赋方面的书籍,倒是对科举考试有极大用处。

    书斋老板自他们进来就不曾抬头看过他们,一直在书案前旁若无人地写着字,姿态潇洒横溢,颇有名流之风。

    青婵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又盯着他的字瞧了又瞧。只见镇纸下压着的宣纸上写着飘若惊鸿的几个大字,又见他笔锋斗转,遒劲有力地落下一笔,整张宣纸上向外散发着一股磅礴之气。

    她倒吸一口气,忍不住赞道:“好字!”

    书斋老板写完最后一笔对青婵慈眉善目的笑道:“小姑娘懂字?”虽是疑问的口气,眼神里倒是极为肯定。

    瞧着他并非沽名钓誉之辈,自诩清高,这倒让青婵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不敢班门弄斧,忙谦虚道:“不敢说懂,只是略识一二。”

    “小姑娘倒是谦虚了,一般人见我的字多说我这是龙飞凤舞,鬼神画符。你倒是赞我这字写得好,你且说说我这字好在哪儿?说的好了,今日不收你银子如何?”书斋老板捋了捋长长的胡子,笑得精明道。

    龙飞凤舞?鬼神画符?难道这里的人不认可草书?这书斋老板的字与她前世所研究的王羲之的草书有其神似之处,颇具风骨,不料不被人赏识。

    她纵使心中有无数词来形容他的字,此刻却是以形容王羲之的字来形容他的更为贴切。犹豫下,青婵抬眸道:“观先生的字肆意潇洒,不拘一格,当以‘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最为妥当。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书斋老板喃喃念道,“好……好……”继而一脸狂喜道:“总算得遇一知音人,再看看那些老匹夫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姑娘,看看你要些什么?”他此时看向青婵的目光更为柔和亲切了。

    “嗯……我们还要些笔墨纸砚,不过我们还是得付银子。我夸赞您写的字,是因为您的字确是写得好,可不是为了少银子。”青婵略微一沉吟,说道。

    书斋老板听完开怀大笑,“小姑娘的性子我喜欢,不过我既然说了不要银子,若是收了你们的银子,那老夫可不就成了言而无信了。这不妥,不妥。”

    这老头儿性子倒是有趣!青婵暗自笑道,面上不显,只做为难道:“那便如此好了,你给我算便宜点就行,不算是言而无信。”

    书斋老板皱着眉思虑道:“如此也行,这样吧!老夫再许你们可到我这书斋里借书阅览,到时归还便可,切记得不可破损。”

    青婵听了心里一阵惊喜,这可比不要银子还有价值的多。扭头和弟弟对视一眼,他脸上也是一片欢喜,忙道:“先生说这话可算数?我们能看到何时?”

    书斋老板一阵吹胡子瞪眼,“老夫说话自然算数,只要老夫在这书斋一日,你们便可看一日。”

    “如此那便多谢先生了。”青婵姐弟两人欢喜地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