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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抄家流放的夫君(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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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得知自己殿下生了个女儿的时候,隐凤卫首领等人还有些担心敬王会不待见这个女儿,甚至迁怒到没有为他生出一个嫡长子的公主殿下身上。

    毕竟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敬王是多么迫切的盼望着公主殿下能够为他生下一个继承人来稳定南地的人心。

    岂料,敬王非但不像毓京里别的世家子弟一样忌讳月子房里的所谓晦气,还整日整夜地陪伴在自家殿下的身边任她驱策,不仅如此,他还亲自动手给自己的女儿换尿布,就差没一副要把这母女俩给宠上天的架势。

    他的表现让跟随陆拾遗的下属们真的是打从心底的感到高兴和激动。

    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相信敬王爷登基的时候,必然会敕封对他这么多年一直痴心不悔的公主殿下为后,等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贴身为公主殿下效力的忠仆们的地位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幻想着未来的幸福生活,大家伙儿真的是干活都要比往常卖力上几分。

    手下人的那点小心思,陆拾遗自然看在眼里,不过她并不计较。

    因为只要是人,就逃不过名利二字。

    身为主家,不能天真的指望手下人如同提线木偶一样的忠诚于他们,而是要在给他们奔头的前提下,向他们要求忠诚,因为唯有这样的忠诚才是最可靠的。

    陆拾遗虽然已经转世附体了很多世,但是她一直信奉着她原生世界里流传的一句话:所谓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

    在末世足足打滚了数十年的陆拾遗从来就不相信人心,也不愿意拿自己的贵重之物去赌人心。

    就连一个傻小子,她也是因为他的所有包括生死灵魂都掌控在她的手心里,她才愿意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信任交付到他的手上。

    好在,现如今的他,尽管需要她无时不刻的守护,但是却把他那一颗比金子还要珍贵的心毫无保留的交托在了她的手上。

    每次想到两人相识以来,她家傻小子所为她做的那一切,陆拾遗的心就说不出的温暖和愉悦,就连曾经让她觉得百无聊赖的永生,也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一样,让她对每一个世界,每一段人生都充满了期待。

    作为栖凤观实际意义上的主人,陆拾遗就仿佛晴雨表一样,影响着每一个人的心情。

    顾承锐对于陆拾遗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心,眼瞅着她每天都笑得宛若春光一样明媚绚烂的他,在陆拾遗出月子那天,一边给她洗澡,一边满脸好奇地问她这些天心情为什么会这么好。

    “我的心情为什么会这么好?”陆拾遗笑靥如花地故意做出一副女登徒子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来挑顾承锐的下颔,半是认真半是谑弄的调戏道:“那还用说嘛?当然是因为夫君你呀,我只要想到夫君你不辞辛劳的特意从龙泉府赶到毓京里陪我生孩子坐月子,我这心啊,就真的是说不出的欢喜和快活呢!”

    “夫君啊,”陆拾遗在顾承锐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中,一边倾身上去亲吻他的嘴唇,一边笑眼弯弯地做最后总结。“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比我更幸福了!”

    “拾娘,你别这么夸我,你这么夸我,我很容易翘尾巴的,”被陆拾遗夸得眉开眼笑也亲得眉开眼笑的顾承锐一边不舍得把她重新压回洒满花瓣的澡桶里,一边脸上表情很是认真地说:“而且,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夫君,真正的好夫君,是不会让自己怀孕的妻子缩在道观里养胎的。”

    顾承锐只要想到那些碎片似的可怕梦魇和时隔近十年后,再一次‘看’到自己爱人的情形。

    心里就说不出的惭愧和自责。

    他的拾娘,他体态轻盈、貌美如花的拾娘,如果不是为了他,又怎么会变成那副身型臃肿的连翻身都异常困难的模样?

    不仅如此,在守着她生产的时候,尽管她并不像其他孕妇一样,叫得惨烈无比,但是从她那紧紧蹙成一团的眉心和带着些许狰狞和扭曲的苍白面容,以及她身下那浓郁的几乎可以把人给熏晕过去的血腥气,就可以知道,当时的她是多么的难受和煎熬!

    可是,即便,她难受成了那个样子,她依然舍不得咬他,甚至连捉他的手腕都不肯,就怕他一个失控,捏伤了他。

    回想着与妻子在一起的诸多往事,顾承锐动作轻柔地在陆拾遗洁白如玉的脖颈上烙下一个又一个轻柔而歉疚的碎吻,“拾娘,为夫当真欠你良多。”

    陆拾遗对于顾承锐的脾性可谓是非常了解,她只要一看他这动作,就知道他定然是想到他曾经因为失控而扼住她喉咙,险些活活把她扼死的那些往事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怪过他的陆拾遗毫无避忌地把自己的命脉主动送到他的唇边去,她的手也顺势安抚性地环搂住他的脖子,一边如同鸳鸯交颈一样的与他亲昵的耳鬓厮磨着,一边把他说成是就知道钻牛角的傻小子。

    顾承锐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嗅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哑着声音,又带着几分委屈的腔调说:“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傻,但是……拾娘……你不能嫌弃我……”

    “如果我嫌弃你,你会怎样?”陆拾遗忍俊不禁地拿手挠他的下巴逗他。

    “那我……那我就哭给你看……”顾承锐底气颇有些不足地蹭了蹭陆拾遗挠他下巴的手指,“我就不信你舍得看我哭……”

    “可要是我舍得看你哭呢?”陆拾遗被顾承锐的话逗得整个人都有些花枝乱颤。

    “那……那我就一口一口的把你给吞下肚!反正你也不心疼我了,那么,我当然也不会再心疼你!”已经从陆拾遗的语气里听出她是在逗他玩的顾承锐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直接扯了自己身上的衣物也跳到澡桶里去了。

    陆拾遗现在洗澡的这个澡桶和她寝卧里的那张美人榻一样,是特意定做的,非常的大,即便是顾承锐这样一个大男人跳进去了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拥挤。

    眼瞅着他蹦进来的陆拾遗挑了挑眉,才要再揶揄个两句,就被顾承锐按到在澡桶边沿上从头到脚的当真被他啃了个精光。

    等到他们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浴室的地面早已经是一片汪洋。

    直接用一块巨大的薄毯把陆拾遗裹了个严实的顾承锐在下人们有些不自然的面色中,神情颇为从容自若的抱着早已经浑身乏力的昏昏欲睡的陆拾遗回到了早已经换上了全新被褥的床榻之上。

    贴身侍候的丫鬟才想要凑上来给陆拾遗擦头发,被顾承锐抬手制止了。

    最后他们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位未来的帝王眼神格外缱绻温柔的注视着他怀中依然带着几分圆润的爱人,轻手轻脚的主动为她擦起了那一头浓密乌亮的如黛青丝。

    顾承锐的动作说不清的温柔与小心,还带着几分战战兢兢的意味。

    早已经昏昏欲睡的陆拾遗受不了他这磨磨唧唧的行为,直接抬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下,“你快点吧,在这样磨蹭下去,恐怕我就要睡着了。”

    “不行,你不能睡!”顾承锐闻言赶忙板着一张脸说:“头发还湿着的时候,千万不能睡,对身体很不好。而且,这是你坐完月子后第一次洗头,一定要注意再注意。”

    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陆拾遗含含糊糊地附和一声,算是应了。

    可顾承锐还是担心陆拾遗阳奉阴违,时不时地就会低头捏住她的鼻子堵住她的双唇把她给重新弄精神过来。

    如此反反复复的,终于把陆拾遗给惹恼了。

    直接一口咬在他舌尖上。

    顾承锐被她咬得嗷呜一声,“拾娘,你怎么咬我!”

    他的语气里充满着控诉的味道。

    “谁让你总吵我睡……咳……吵我闭目养神的!不知道我刚才出了大力气,很辛苦吗?”

    被他急促打断睡眠的陆拾遗一脸没好气地哼唧两声,又冲着他挥了两下拳头。

    “不想再被我咬,你就给我老实一点。”

    ……明明出大力气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被她咬得说话都有些大舌头的顾承锐慑于陆拾遗的凶威,只能委委屈屈地如同一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保证绝不会再打扰她。

    如此,陆拾遗才勉强重露欢颜的继续枕在顾承锐结实的大腿上,如同欺压怯懦长工的地主老财一样,又一次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陆拾遗的威胁,顾承锐再不敢像刚才那样把她给惹醒过来了。

    好在经过刚才那一通闹腾,陆拾遗的头发也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在最后接过宫婢递来的玉梳好好的给陆拾遗梳顺了满头青丝以后,顾承锐凑到陆拾遗面前,亲昵地吻了吻她被他亲得有些红肿的双唇,轻手轻脚地给她盖好衾被,下了床,披散着一头还在滴水的发丝,去处理陆拾遗留下的诸多公务去了。

    因为陆拾遗和顾承锐都没想过刻意封锁消息的缘故,昭华公主在栖凤观生了个女儿的消息,很快传进了毓京众人的耳朵里。

    一直都幸灾乐祸,盼着这一天的皇帝和皇后听说陆拾遗居然生了一个女婴后,顿时大为扫兴。

    “怎么会是个丫头片子呢!”皇后的语气里充满着恼恨的味道。

    她可是做梦都盼着自己这便宜女儿能够生个大胖儿子出来啊!

    皇帝脸上的表情比起她更是要失望无数倍。

    他和皇后一样,也真心实意的希冀着陆拾遗这次能够生下一个男孩出来!

    毕竟一个女儿即便养大了,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副嫁妆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可一个儿子不同啊!

    一个儿子完全能够给他的好‘女儿’和好‘女婿’添很长一段时间的堵!

    要是那孩子长大后,不安分,想要和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们抢他好‘女婿’未来身下的那张位置,那就更有趣了!

    这九年多以来,被陆拾遗这个不孝‘女’压得整个人都差点没崩溃的皇帝,对于自己现在坐得这张龙椅的归属权早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指望。

    没办法,谁让顾承锐只是他的假‘女婿’而不是他的真儿子呢!

    如果他有个这样的儿子,恐怕就是做梦,都会笑醒过来吧。

    偏偏,他生的全是一堆窝囊废!

    连自己的父皇被人控制住了都没发现,还眼皮子浅的一个劲儿地死盯着太子的位置不放,一门心思的琢磨着,要取而代之。

    在毓京,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皇帝和皇后一样盼望着陆拾遗能够生一个儿子的!

    当大毓朝的文武百官们听说昭华公主生了一个女儿,就差没激动得载歌载舞、喜极而泣。

    和皇帝皇后一样,他们也清楚的知道昭华公主这个孩子的性别对他们、对整个大毓朝的将来意味着什么。

    一些和顾承锐当年有过零星交情的官员们,更是用一种很是熟稔的口吻,充满感慨地对身边同样满脸唏嘘的同僚道:“想必远在龙泉府的敬王听说昭华公主生的是一个女儿后,也会偷偷的松一口气吧!”

    只要是男人就对自己的女人以及自己手中的权势拥有着极为强烈的占有欲,在众人看来,敬王就算能够容忍昭华公主给他戴绿帽子,也不代表他能够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一个野种!

    这些大臣们虽然还没有投到敬王的麾下,但是却已经在脑补如果昭华公主这回生了个儿子,对马上就要建立的新朝,又将是一个怎样的打击了!

    已经受够了朝廷动荡之苦的他们,再不想过这种朝不保夕,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了。

    在大家暗搓搓的在心里脑补敬王听说昭华公主生了个女儿后,可能会采取的各种行动时,他们口中必然不会容忍这一顶小绿帽的可怕顾阎王正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尽情的享受着为人夫、为人父的快乐。

    对曾经风里来火里去的敬王顾承锐而言,在栖凤观的这段日子,实在是太过幸福。

    幸福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如果不是龙泉府的暗龙卫传来消息说南地出了问题,他根本就不想要在这个时候离开陆拾遗母女身边。

    “本来还打算这回能够把你们母女俩一起接回龙泉府去的,没想到……”死拖活赖终于拖过了女儿满月酒的顾承锐一边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边满脸不舍地看着陆拾遗说道。

    “夫君,我虽然出了月子,但就我目前的身体状况而言,到底还是没办法跟着你一起赶回龙泉府去的,”

    陆拾遗能够理解顾承锐此刻的心情,但是却没办法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跟着他离开。

    且不说毓京这边还要人盯着,单单是他们才满月的小闺女就让他们放心不下。

    即便他们可以把孩子交给忠心耿耿的下人照顾,但是在陆拾遗看来,作为爹娘,既然把孩子生了下来,那么就应该好好的把孩子带在身边。

    因为对孩子们来说,任何地方,都没有自己父母的身边更让他们觉得安稳和可以依靠。

    “拾娘……”顾承锐也知道陆拾遗说得很对,但是他的心里依然充满着浓浓的不舍之情。

    “儿女情长可做不了什么大事,你与其在这里纠纠结结,还不如早点回去,尽快解决掉那群背主之人。”

    陆拾遗也有些受不了这生离的滋味。

    “等到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彻底康复了,小乖乖也更大一些了,你再派人过来接我们,不也一样吗?”

    “再说了,”陆拾遗话锋一转,故意做出一副很是骄矜的表情道:“虽然我向来不注重毓京里的那些流言蜚语,但是我还是很期待他们主动过来求我,求着我去龙泉府和你继续做夫妻呢,这么偷偷摸摸的跑过去,名不正言不顺的像个什么话?”

    顾承锐被陆拾遗说服了。

    他不再强求陆拾遗这次就跟着他一起回龙泉府,不过他也没忘记让陆拾遗答应他一个条件。

    “等我回去以后,我会派一些人过来照顾你,虽然他们的实力比起你手下的隐卫差了一大截,但到底出身军营,又源自于我的一片真心,我希望你能够收下他们,让我能够随时知晓你的行踪,否则,我真的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你们母女俩个。”

    “你确定你不是在报我现在都还在派人监视你的一箭之仇吗?”陆拾遗玩味地挑了挑眉毛。

    顾承锐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看着她回笑了一下,反问道:“要我对天起誓吗?”

    “这倒没那个必要,”陆拾遗忍俊不禁地轻笑一声,把顾承锐手里还依依不舍抱着的小女婴接了过来,强忍住满心的不舍,言笑晏晏地说道:“小乖乖来,快跟爹爹道个别,让爹爹别再伤心难过啦。”

    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娘亲要抓着自己小肥爪做什么的新朝未来长公主傻呼呼的咧着光秃秃的牙床笑,边笑还边“啊啊啊啊”的叫个不停。

    顾承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用力揩拭了两下有些湿润的眼角,牵起他那一匹经过一月的精心喂养依然瘦骨嶙峋的千里马,一步三回头的朝着九连山山下走去。

    在他走到半山腰,翻身上马的时候,陆拾遗怀中的小婴儿仿佛有了什么预感一般,小嘴陡然一瘪地嚎啕大哭!

    连与她平时最为亲密的陆拾遗都没能哄住她。

    顾承锐离开后,陆拾遗又过上了与从前一样的平静生活。

    由于宗人令被禁卫军抓走的前车之鉴,再没有人敢跑到陆拾遗这里来打扰到她的安宁。

    这也让陆拾遗能够专心的抚养她和顾承锐的女儿。

    在陆拾遗认真照顾女儿的时候,回到龙泉府的顾承锐则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处置、弹压了好些因为过上了好日子而变得轻狂骄纵不已的蠢货,还好好的当了一回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等到他重新把南地打理的井井有条后,他就再次派了使者进京,催促大毓朝的文武百官们,让他们赶紧把昭华公主给送到南地来。

    已经充分领教了一把昭华公主在敬王心中重要性的文武大臣们,在大毓军队被匈奴攻击的节节败退的情况下,再次求到了陆拾遗那里,恳请她能够既往不咎的为大毓朝贡献出一份属于她的力量。

    面对一众就差没在她面前也来上一回跪宫的老臣们,陆拾遗在经过几次三番的拿腔作调后,终于勉强同意了大家的请求,决定回到顾承锐身边去,与他破镜重圆。

    不过,在此之前,她没有忘记提出自己的条件。

    那就是她这次,不仅要自己过去,还要把她的女儿也带过去。

    文武百官在听了陆拾遗的这个要求以后,几乎以为她的脑子出问题了。

    她该不会当真愚蠢的以为,敬王会大度到连她给他戴得这顶绿帽子都接收的眉开眼笑吧?

    想到上次陆蕊珠连囍船都没下,就被敬王毫不留情削了脑袋的恐怖场景,百官们望向陆拾遗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疯婆子一样,充满着恼怒的光芒。

    在他们看来,陆拾遗要作死,是她自己的事情,可是她不能坑他们啊!

    他们现在的日子本来就和放在火上烤没什么区别了,要是再被陆拾遗这样来一下,敬王一个想不开,直接挥师北上把他们团灭了怎么办?!

    就在大家苦口婆心的想要劝陆拾遗改变主意的时候,三朝老臣苏老大人在大家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拍板同意了这个条件。

    因为苏老大人在朝中多有威望,还曾甘冒当今大不韪的去给当时还是流刑犯的敬王送过行,大毓的满朝文武对其都颇为尊重。

    尽管他们对苏老大人的这个决定很是不敢苟同,但也没有当面拆台,不管怎么说,苏老大人对敬王的了解可比他们要多得多。

    大毓朝的百官们相信,苏老大人既然会做出这个决定,那么就证明,他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最起码的,他们不需要再像开始一样担忧敬王在看到这顶小绿帽的时候,会直接迁怒到他们头上呢。

    曾经出现过一次的大型送行仪式再次在毓京城出现了。

    坐在大红囍轿里的陆拾遗百无聊赖地逗弄着怀抱里睁着一双黑葡萄眼盯着她看个不停的小乖乖,一心两用的听着外面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敬王爷对昭华公主那么上心,想必昭华公主应该不会落到像昭龄公主一样的可怕结局吧?”

    “不会?要我看,这可难说!谁知道敬王爷是不是故意用这样的办法把昭华公主哄骗过去,再对她痛下杀手呢?”

    “哎呀呀……你这样的猜测未免也太可怕了!这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敬王爷还会帮着咱们抵抗匈奴吗?”

    “这我倒是不担心!敬王爷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子,他是不可能为了一己私心而罔顾国家大义的,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觉得,敬王爷恐怕早已经与朝廷里的那些大官达成了默契,而昭华公主和她生的那个……女儿,就是朝廷里的大官们主动送过去给敬王爷消气的工具……”

    “不能吧……我的观点倒是和你的截然不同……我觉得敬王爷是真心的还惦念着昭华公主这个结发妻子的,要不然根本就没办法解释他这么多年以来,为什么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陆拾遗听着外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吵闹声,唇角勾起一抹兴味十足的弧度。

    也不知道她家傻小子要是听了这些人对他的编排以后,会怎么在她面前抱屈。

    会不会又像他们这次分开前说的那样,耷拉着脑袋,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威胁着要哭给她看。

    心思纷繁的陆拾遗在码头上见到了过来送行的一众文武百官。

    他们脸上的表情虽然瞧着还算是镇定,不过从他们那游移闪烁的眼神中,还是能够让人们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心里的忐忑和不安。

    知道这回昭华公主过去再不成功,他们只会死路一条的文武百官们在陆拾遗上船前,郑重其事地对着她长长作揖,口称万事拜托了。

    陆拾遗没有给他们许下保证会做点别的什么,而是满脸平静地朝他们点点头,抱着襁褓里的小乖乖直接踩上了踏板。

    与陆拾遗早有合作的苏老大人在这个时候,压低嗓门对陆拾遗说了句,他一定会守住京城,等着他们归来。

    陆拾遗感念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了他们夫妻俩的事情而奔波,很是认真地对他的辛勤付出表示了感谢。

    心中颇为受用的苏老大人闻听此言,也忍不住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投桃报李地又对陆拾遗说了句:“小殿下的眼睛当真像极了敬王爷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