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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贬至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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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华三人在淑兰宫等了许久,才见两个侍卫将满身是血的莫妈妈拖了回来。“莫妈妈。。”三个小人哭着跪在几近昏迷的莫母旁边,东方华更是自责的哭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惹皇太后她们的,呜呜。。。”

    “快,快去找太医啊!”东方毅对着门外的宫人大呼到,可侍卫却冷漠地回道:“太后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出淑兰宫。”

    “混蛋。”他正想起身硬闯出去,莫妈妈却及时拦住了他,摇了摇头。

    转而望着东方华,十分艰难的开口:“公主,老奴怕是陪不了你了。。。这以后。。你与小荷一定,一定要互相扶持啊,咳咳。。”她的嘴角突然溢出血来了。

    “奶奶(莫妈妈)!”三人惊呼一声,莫妈妈强撑意识,对莫荷说:“小荷,去我屋里,把衣柜下面的红木盒子里,一个鎏金锦盒拿过来。”“好。”莫荷急匆匆地跑回屋,没一会儿就捧着个盒子飞奔回来了。

    “奶奶,给。”莫妈妈接过盒子,递到东方华手中,虚弱的声音道:“这是贵妃娘娘留给你的,本想于你及笄只是给你,可如今却不行了。。。公主,记住你母妃的训言,无力保护自己和身边人时,你必须学会隐忍。。”“是,阿华记住了。”东方华抱着锦盒,哭得伤心,这次事件不就是因为她的不忍而造成的吗。

    “小荷,”莫妈妈拉着她的手,“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公主,还有你自己。”“恩,”知道奶奶快不行了,莫荷的眼泪是止不住的流。

    莫妈妈又看向东方毅,刚想说些什么,东方毅却立马开口,承诺到:“莫妈妈,你放心,我会保护好皇姐和莫荷的。”也不知莫妈妈想说的是不是这个,但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随即就闭上了眼睛,手也无力地滑落了。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没了气息,三个小人立即痛哭起来,哭声响彻淑兰宫,闻者皆是一阵心悸。

    次日天还未亮,宫门便已大开,本应在山东察看灾情的皇帝却在此时回宫了,他的归来惊动了整个王宫。,东方默未作停留,直奔淑兰宫而去,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东方华两天来所忍受的委屈通通涌上心头,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东方毅看到女儿满脸泪痕,心里是又疼惜又愤怒,他没想到他前脚刚走,那些人就开始对付阿华,若不是莫妈妈通知吴侍卫及时禀报他,那他的阿华岂不是要命丧黄泉了。

    想到这儿,东方默一阵后怕,上前搂住小女儿,安慰道:“阿华莫怕,父皇回来了,不会有人伤害你们了。”东方华轻轻点头,刚想说什么,便听到外殿一声通传:“太后驾到,皇贵妃驾到!”转眼,柳太后和皇贵妃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她一见东方默护着东方华的样子,就怒上心头,厉声问:“皇帝不去山东巡视,又回宫来做什么?”

    东方默冷眼望着他这个母后,沉声说:“朕若不回,朕的华公主就要被冤杀了。”“放肆,你这是什么意思?东方华纵火烧宫,证据确凿,全宫上下都可以作证。”柳太后义正言辞,这次别想让她妥协。

    东方默冷哼一声:“所谓的证人恐怕都是母后你的人吧。”

    “你。。”“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母后呢?她干嘛要对一个孩子做假证呢?”眼看太后被气得不行了,柳如雅急忙上前劝说。

    “朕也很想知道,一个孩子何以值得你们动如此心思。”他冷冷的目光似寒冰一般直视她二人,柳如雅不由得一阵颤抖,后怕地退到太后身后,而柳太后也好不到哪儿去,若皇上真的深查,那她们就危险了,不行,无论如何她也不能饶了东方华。

    于是,她心一横,拿出皇太后的威仪,说道:“皇帝,这次东方华犯了死罪是铁打的事实,你若不惩治她,于理不合,你无法向朝臣交代,更无法向天下交代。”

    “母后!”东方默低吼一声,眼中的寒意让人畏惧,他没想到母后竟想将这件事传到前朝,甚至于全天下,若真是如此,阿华即使无罪,名声也毁了,想到这儿,东方默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就请母后给儿臣几日时间,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还想查什么?还不立刻把她。。。”“母后。”柳太后的话被东方默打断了,她听出了皇上口中的忍耐,知道不能再逼他了,不然事情真的不好办了。

    “好,就三天,三天后哀家要你的答复。”说完她看了眼东方默身后的东方华,一脸怒气的走出去了,柳如雅不知太后到底在想什么,但也不敢留在此地,只好愤恨地走了。

    见人都走了,东方默转身抱起了东方华,柔声说:“阿华,父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嗯。”东方华轻轻点头,她现在只能相信父皇了。

    然而事情并不像东方默想的那么简单,柳太后这次是铁了心要杀东方华,所以把他的退路都堵死了,并且前朝柳家已经开始插手这件事了,眼看三天期限就要到了,东方默心急如焚,他已经没保住苏淑兰了,难道这次连他的女儿也保不住了吗?就在他苦思冥想之时,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龙福殿。看着眼前这个不似凡人的俊美男子,东方默吃了一惊,没想到天底下还能有如此不染凡尘的男子,那白色衣袍穿在他身上竟硬生生多了一丝仙气。

    “你就是秦通的大弟子云尘?”连名字都这么仙风道骨,“云尘见过陛下。”他只是微微弯腰,并没有下跪,和他师父一样不轻易屈尊。东方默此时也不计较这些小细节了,直问:“你说你有办法救阿华?究竟是什么?”

    云尘见他如此心急,也不绕弯子了,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说:“师父临终前将信交于我,说是华公主危难之时,可将信交给陛下。”东方默连忙接过信,打开看,可越往下读,他的脸色就越难看,看完信后,他已经是不可置信了,云尘不知道信中说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华公主。

    只听东方默低咒一声:“老匹夫,死了还摆朕一道。”虽有怒,但他身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焦虑了,在龙案前思索了片刻,他忽而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缓缓走向云尘,问道:“你师父是不是让你守护阿华?”

    “是。”“那你是否会遵循你师父的话?”“师父的命令,我死也会遵守的。”云尘十分坚定。

    “好,”听了他的话,东方默似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严肃的说:“云尘,朕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地守护华公主,不管她在哪儿,你都要在她身边,好好教导她。”云尘楞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之时,东方默叫住了他,语重心长地说:“云尘,朕要你把她培养成下一任继位者。”这话说的很轻,可云尘的心却猛地一颤,下一任继位者,那不就是?云尘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师父让他守护华公主就是这个原因?云尘心中长叹一息,原来打从一开始他就被师父带进这趟浑水了,只是他自己却毫不知情。

    “云尘,遵旨!”他没有理由拒绝,师父将这个重任交到他身上,那他就不能辜负师父。见云尘领悟了,东方默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次日,就在众人猜测皇上会如何处置华公主之时,一道圣旨震惊了前朝后宫。皇二女东方华,敏慧秀中,孝谦恭和,秉承天意,册封为华阳公主,赏封地阳州,即日起前往封地居住,无诏不得入都。众人听到这旨意是一头雾水,皇上封她为华阳公主,是从一品,但又让她去封地不得入都,对于帝王家的子女来说,出了都城,这辈子也就没什么指望了,这皇上是明升暗贬啊。东方华才八岁,让她孤身一人去陌生的地方还不许回来,这对她来说是极其可怕的事情,所以当她接到圣旨后,一时难以接受,直接闯进了龙福殿。

    东方默见她满脸的委屈,心里难受,但面上还是平静地问:“阿华,你这是干什么?”

    “父皇,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刚一开口,这眼泪就流下来了,东方默替她擦了眼泪,耐心的说:“你只是去自己的封地居住,整个阳州都是你的。”

    “可是这儿才是我的家啊。”那个陌生的地方,她才不想去。

    “可你是册封公主,你就该去你的封地。。。”

    “我不听,我不听。。”东方华怒了,后退好几步,对着东方默大吼:“你就是想赶我走,我知道,你不用贬那些谎话来骗我,我走就是了。”

    她转身就跑,却被东方默一把拉住,说:“阿华,相信父皇,你会回来的。”这话一听,便之言外之意,可对于正在怒头上的东方华来说却是无比的讽刺。

    她转过头,冷漠地说:“阿华不会再相信你了,父皇,你是懦夫,你保护不了母妃,你也保护不了我。”说完,她努力挣脱开他的手,跑了出去。这句话如刀一般扎进了东方默的心里,他怔怔地站了起来,看着那小小身影远去了,无奈一笑,罢了,只要她能平安离开都城,就算被误会,他也认了。

    东方华失魂落魄的走在王宫里,宫人们看到她,只是微微行礼便走开了,现在全王宫都知道她是一个被遗弃的公主了,谁还会尊重她呀。东方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湖边,看到这景色,她莫名觉得熟悉。。对了,这是两年前她看到母妃被毒杀后,那个云尘把她们带来的地方。两年过去了,如今再来这儿,竟是自己被贬阳州了。而这一切,都是柳妃造成的,她咽不下这口气。

    “皇贵妃,柳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东方华的眼眸中注满了寒气,她要报仇。

    “你觉得现在的你,能够对抗她们吗?”一道清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东方华一惊,转头便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比以前更加成熟了,他缓缓朝她走来,周身的气质,犹如昆仑之巅的寒月,孤傲而冷清,让她忍不住想要俯首膜拜。

    “云尘?”东方华有些吃惊,消失了两年的国师大弟子云尘竟然在这里出现了。真是太让人好奇了。

    “你怎么回来了?”

    “知你有难,特来相助。”云尘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莫名的有些同情。师父让他外出两年历练,然后在这个时间回来,可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助我?阿华如今已是遗弃的公主了,你有什么可助的呢?”东方华有些自嘲的笑了,她如今这个样子,谁不是躲她远远的啊。

    “你甘心吗?”云尘反问。

    “不甘心,”她咬牙切齿地回答,“可那又如何?你说的对,我没有能力对抗她们。”

    “那就积蓄能力,等到你有能力的那天。”他的话让东方华眼前一亮,是啊,她不必急于一时的。

    望着眼前这个男子,她突然有了期盼,说:“你帮帮我吧!”他是国师的弟子,他一定很厉害的。“好。”云尘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这倒让东方华楞了,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她有些疑惑的问:“你干嘛要帮我?”云尘没有回话,这是师父的命令。

    东方华想了想,突然脸色有些不好,问道:“是我父皇让你来的吗?”“算是吧。”皇帝确实对他下了命令。

    “哼,我不接受。”东方华气得转身就想走,云尘立马开口:“若你继续耍小孩子脾气,那你这辈子都别想报仇了。”东方华脚下一顿,停了好久才转过身来,咬着嘴唇不说话。

    云尘见状,又说:“到了阳州,我会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你。去阳州于你而言,是危难,但同时也是个机遇。你可明白?”他不再多说,他相信以这丫头的聪慧,她会懂得。

    东方华思了又思,终于做了决定,轻点头,道:“好,我听你的。云。。我该叫你什么?”叫他全名,似乎不太礼貌,“我教授你毕生所学,一声师父当得起。”云尘似有些开玩笑的说。

    东方华的小脸立马不乐意了,嘟囔道:“你不过就大我几岁而已。”

    “大你十岁,足以当得。”云尘补充道。

    “叫你先生吧,叫师父会把你叫老的。”东方华很是好心的为他考虑,云尘点头,叫什么他不在意,反正就是个称呼。

    “先生,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淑兰宫此时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恩,去吧。”“哎,你会与我一同去阳州吧?”东方华问了句,见他点了点头,立马就笑着离去了,若是在阳州有这个厉害的便宜师父陪着,倒也不错。见她走远了,云尘才不急不缓地离开此处了。

    五月初七那天,华阳公主启程离宫,东方默站在城墙上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心里一阵难受,东方华直到走了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她对他还是恨的。莫荷跟随东方华而去,不过这下东方毅惨了,他被皇帝留在宫中,开始严厉管教他的学业了。对于宫中那几位不满结果的人,东方默根本不理会,甚至都懒得见她们了。那几人闹了几回,见不管用,也就消停了。自此,后宫也终于平静了。而东方华也开始了她漫长而艰苦的回宫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