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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纷扰所困之事终成真/请让我守护一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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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黑暗中一瘸一拐地走来

    那是一个干枯、细长的身影,他提着一只虚晃的灯笼。来自幽冥一般的黑暗中,他那不属于人类的轮廓,淡出。

    那是,一只带有奇异气息的稻草人

    稻草人在传统的印象中,是常被恶魂与收割者附身的物体,是拿着镰刀和农叉、散播恐惧的使者。

    然而,此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的这具稻草人,虽说同样也有那令人畏惧的外表和轮廓。可是,提着一只温晕灯笼的它,却有着一丝让人安心的氛围。

    似乎,它并非是代表恐惧的收割者!而是使者——是那为黑暗中徘徊的荒魂带来一丝生机的引路人……

    (“就是这家伙!”)

    弗朗西斯在心中暗惊。

    他此时十分确信一件事:之前他和拉斐尔用《风之子的细语》所探查到的那个观察者,就是面前的稻草人!

    一样有着高大、细长的身体轮廓;一样有着干燥龟裂的枯木皮肤……

    “小心!它就是最一开始在黑暗中窥视我们的那个!不知道它想干什么!?”

    说着,少年还想要站起那疲惫不堪的身躯,可是,刚刚痊愈的腿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劲儿。

    “拉斐尔,别担心,这里就交给姐姐们吧!”

    白香温柔的声线传入神经紧绷的少年的耳中,充满了自信。

    松香则面对着稻草人,站在了最前方,护着身后的白香,以及更之后的少年,充当着最前锋的角色。

    小龙小黑,则扒在少年的头顶上,担忧地对少年咕咪咕咪着。

    “等一下”

    松香突然将手张开,挡在白香之前,盯着面前的魔界生物,歪着脑袋。冷清的双目中,恍惚间出现了一丝疑惑。

    似乎,对方并不是为了进攻它们而来的。

    风,从黑暗中涌起。

    “……”

    松香默默地放下了防御姿势

    “它没有敌意,这是友善的风”

    “风?”

    少年靠在朽木上,疑惑道。

    “嗯,这一屡风,是它的语言”

    “!”

    少年心中顿悟出了某种可能性,不觉陷入了震惊,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稻草人——

    这一缕清风,是它用《风之子的细语》发出来的!

    语言,并非是固守成规的词汇与语法,没有必要去遵循先导者的规章,也没有必要刻意去掌握语系中七僻八荒的生僻系统……因为,语言的全部意义,仅仅只是“表达”和“理解”而已!为了能够表达清自己的意志,才会去使用语言;同时,也正因为想要理解说话者的意思,才需要去学习语言的!说穿了,情报与意志的回流——这就是语言的全部意义!

    那么反过来说,任何能够互相理解的途径,难道不都是语言的一种吗?不只是语种,音乐、绘画、表情、符号、甚至于就连魔法也是!魔法书中,自有创造了那个魔法的人,对于生命与世界的诸多感慨——优雅与美感并非来自于“语言”本身,那是因为“语言”承载了使用语言的人的灵魂!

    而对于面前那没有发声器官的稻草人来说,它的语言、让它能够与面前的人交换意志的语言——那便是风!而最精准的,莫过于既能传导意志、又能充当感官的魔法——《风之子的细语》了!

    而且,还是那位名为“弗朗西斯”的少年,教会了它这一种语言!

    当初,站在暗处的稻草人,通过《风之子的细语》这一魔法,理解了少年“想要了解来者身份”这一意志!

    于是,当再次出现在少年的面前时,它已经学会了“风”这一种语言。

    不过,它并不知道的是,风并不是少年的语言!风虽然帮少年传递了他潜意识中的某些思想,却无法成为他用来了解他人意志的介质!

    幸运的是,除了少年之外,有人做得到!

    那就是松香!

    ……

    稻草人的身体完全是由稻草、破布与脏兮兮的木头框架搭建而成。这种身体能够像是生物一样运动,则完全不符合任何常理、丝毫没有任何物理和生理依据!没有肌肉、没有神经、没有器官、也没有操控这些全部的大脑……所以,这种东西一旦真的动起来,人们第一想起的可能性,往往都是“超自然力量”、“恶魂附身”。

    稻草人的脸是一块被撕裂的白色破布,上面绣着一张有些狰狞的恐惧恶颜,破布之下的填充物不知是何物......

    稻草人提着那散发着昏黄光晕的灯笼,面对着众人,一动也不动。

    片刻,它转过身,向着身后那深邃的黑暗,一摇一摆地渐行渐远……

    直到将要消失在远处的黑暗边缘时,它停下来了。再次转身向少年等人,就安静地站在那黑暗的边缘处望着它们……

    “它在……等我们!”

    少年说出了心中的可能性。

    “嗯,是的,它想帮我们”

    松香也用缓慢低柔的嗓音断定道。说不定,她是在场唯一能够准确理解稻草人本意的人。

    至少,大家能够确定的一点是——它并没有敌意,否则,它一开始便会攻过来。

    白香搀扶起一瘸一拐的少年,那个黑色的行李箱直到现在还被她很宝贝地背在身后。

    “那我们,要跟着它吗?”

    向姐姐问道。

    松香回头,看着少年与少女,片刻,又抬起头,看了看完全深黑的天空

    看到了松香的动作,少年与少女也抬起了头望向上空

    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地从天际降下——

    “下雾了!又……!”

    迷雾即将笼罩黑暗,深邃即将盖上一层朦胧,最为绝望的未知将要在此发生。

    “走吧,事不宜迟,之后再跟你们解释”

    松香忽然说道,并先行以平稳的步伐跟上了稻草人。

    “拉斐尔……”

    白香关切地询问着少年是否能够前进,少年回给了她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表示没问题。

    于是,一行人跟着那摇曳的灯火,在黑暗中第一次受到了引领,行向那未知的前方。

    至于稻草人会将它们带到哪里去,没有人知道。

    ……

    “这是我很久很久以前听到的事了”

    松香正在与少年和妹妹并排前进,慵懒的眸子则锁定在稻草人的背后。稻草人虽然呆滞,不过大家始终与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如月森林是物质世界的生物与魔界的生物能够共存的地方,不过,其实也有第三种生物,那就是仅仅只居住在如月森林中的某一只巨兽,人们称他为——林之主,因为,它强大的实力,让它毫无疑问成为了这里的神——象征掌控生死、具有的绝对力量的神”

    知识丰富的松香,此时又给出了一条具有重大意义的情报

    这片如月森林中,居住着一只世界上仅存一只的奇异生物

    “传说中,林之主一般都在沉睡状态,虽然具有残暴的性格与不可思议的破坏力,不过它天生就嗜睡无比。但是,仅仅只有一种条件能够让它兴奋地从沉睡状态中苏醒而来,甚至陷入亢奋的大屠杀状态。那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换而言之,下雾的天气

    “林之主十分凶残,是一只近乎没有理智的凶兽,在下雾的天气里,它会来到森林中进行扫荡,屠灭一切生灵,无论是物质世界这一边的,还是魔界这一边的。不要怀疑它的力量,林之主的战斗力,等同于一头12阶龙,当它出来清场时,如月森林中的生物会锐减九成九”

    12阶龙,也就是完美状态不加上时间能力的拉斐尔的水准。战场上出现一只这种战斗力的生物,便代表了数十、数百万的士兵骑士将毫无建功地死于单方面屠杀。

    这只凶兽,代表了如月森林的一条法则——下雾天必死。

    “那岂不是说,稻草人之所以提着灯笼引领我们,是想要救我们?想要让我们脱离林之主的大屠杀?”

    稻草人没有眼睛,也就是说,它没有“视觉”这一感官!那么,灯笼的火光对它自己也就没有任何意义!那么,提着灯笼这一动作的全部意义,就只剩下一条了——为了带给他们人类光明!

    它自己并不渴望光明,可它却为他人点亮灯火。

    少年沉吟道,想起先前,自己还用火焰之枪射向在黑暗中想要前来交流的稻草人。而到了此时,稻草人却不计前嫌地想要将他们从林之主的猎杀名单上救出……

    “等一下!现在雾已经下下来了!那岂不是说——!?”

    松香回首望着面容惊恐的少年,细柔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清冷

    “放心吧,林之主从下雾到彻底苏醒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果这段时间中,稻草人能够带我们到达能够躲避它屠杀的目的地,那么我们就安全了”

    灯火摇曳、雾影浊迷……前进的步伐,现在还不能停下……

    三人相互搀扶着,跟上前方那迷雾中果断前进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