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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奏响爱与终焉的尸地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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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诞生自莉莉姆的绝望,血肉构筑而成的新世界——“尸地”。

    除了幸存下来的瓶中小人和她孕育的柯德,没有任何其他活物,只有莉莉姆可怖的、无穷无尽的血肉之海:那些建筑皆由内脏般的肉块堆砌,电线杆也是由血管相互连接而成,高楼大厦更是化作无数条不断纠缠的触手……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其他的人呢?学校的大家……可恶!为什么没法想起来?”

    柯德表情痛苦地捂着额头,跟随在自称“瓶中小人”的母亲背后,行走在这令人反胃、绝望和疯狂的街道。

    “因为所有人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个怪物的化身……无论是你吃的、用的、还是其他接触到的东西,全都是假象。你一直被欺骗着活在这个看似美好,实则绝望的世界,所以……只有我能带你离开。”

    瓶中小人克鲁斯依旧用它平淡的语气诉说着一切,好像这件事和它无关一样。

    “是吗……离开到哪里去?我只想回到几个小时前!一切正常的模样……”柯德看着自己的母亲,神色低沉。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存在,你我皆被囚禁于此,而我被迫成为你的孕育者……为此我花了十几年时间等待你的灵魂凝结,这样才能离开这个世界,遗憾的是那个怪物最后却夺走了你的灵魂。”克露丝的语气依旧平淡。

    听到母亲说的话,柯德摸了摸自己完好如初的腹部:“被迫……?莉莉姆她究竟为什么要……”

    还没问出口,他就想起先前在卧室内发生的事,以及平时莉莉姆对自己的态度。

    看到自己孕育出来的“子嗣”如此痛苦,瓶中小人的平淡表情下浮现出难以察觉的迷茫:“没错……爱。”

    通过霍恩海姆的灵魂碎片从虚无中诞生的人造人,本身无法理解这种情感,然而……

    瓶中小人克鲁斯……不,身为母亲的克露丝停下脚步,完美无暇的美丽面容第一次露出悲伤的神色:“你……不怪我?我欺骗了你这么长时间,而且……我也不是你的母亲,我只是被困在瓶中的生命体,一个可笑的存在。”

    无法理解爱,无法理解莉莉姆对柯德的执着,无法理解从内心涌现出的——那种超越七宗罪的情感。

    克露丝面前的“子嗣”,运用死者的残破灵魂孕育的人造人,脸上带着苦笑的温暖表情望着她。

    “不……没什么好责怪的吧?莉莉姆也是,她一定……受过太多的绝望和痛苦。”

    柯德抚摸着脚下的地面,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真正的柯德究竟是什么人,但如果我能拯救莉莉姆……还有你。”

    覆盖地面的血肉似乎感受到他的温柔,发出轻微的回应,手掌就像被羞涩的女孩轻轻握住。

    “拯救那个怪物……还有我?”克露丝自嘲地笑了笑,它竟然沦落到被自己体内诞生的“子嗣”怜悯!

    这种事!这种荒谬的事!就算霍因海姆也没有为他做过这种事……为什么?

    这种无比炽热而又无比深沉的情绪……“为什么?”

    第一次拥有“爱”的瓶中小人抓住柯德的肩膀,无感情的双眼充斥着那炽热而深沉的悲哀:“怜悯?谎言?”

    “不对!莉莉姆她不是怪物!母亲你也不是可笑的存在!对我来说……你们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无论谁这么说,我都会狠狠教训对方一顿!放心吧……!”柯德拍了拍胸口,用坚定的语气回答。

    看着眼前这个从自己体内孕育而出,但是却有着人造人完全不具备的情感,瓶中小人克露丝终于意识到……

    那个人留存下来的灵魂碎片,真正代表的含义——克露丝嘴角微微扬起,牵起“柯德”的手。

    “我可不会把你让给那个小女孩……走吧,寻找你的灵魂!”

    ……

    而在“尸地”某处深邃的地底设施。

    不着寸缕的黑发少女躺在粉嫩触手缠绕而成的圆床上,怀中抱着心脏般跳动且不断增殖的肉块。

    那是必须从柯德身上夺走的……最重要的东西,那是独属于她的东西!

    “好温暖……”流淌出来的血液是如此美味,莉莉姆一口一口将缓慢增殖的肉块全部吃掉。

    随后露出隐藏在肉块中的核心:一块散发着纯白色光辉的碎片,凝结的灵魂物质……

    “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

    粉色触手轻轻裹住黑发少女的全身,灵魂的碎片被塞入女性的生命孕育之处,美丽的身躯在下一刻化为“卵”。

    接下来莉莉姆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房间,穿休闲服饰的男子就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无奈的微笑。

    那是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但又无比怀念的男性脸庞……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黑发少女流着泪,脸上绽放出恶作剧成功后的笑容。

    “观察者”示意莉莉姆到他身边坐下来,凭空拿出一杯热牛奶和一叠草莓蛋糕。

    #没想到能通过这种方式和你对话,莉莉姆。

    #好久不见,不过……这样真的可以吗?

    “嗯……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接下来的剧情会更加复杂,说不定无法回头。

    “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真淘气啊……算了,无论书写者会安排什么样的剧情……

    #至少让我们享受下这短暂而美好的重聚,莉莉姆,辛苦你了!

    “嗯……柯德。”

    莉莉姆抱住“柯德”的身体,表情平静而幸福。

    ……

    整个“尸地”随着莉莉姆的离去而疯狂,无数次轮回的绝望席卷了每一寸土地。

    无数黑色的触手钻出地底,仿佛在施加痛苦般鞭笞着一切:内脏般的肉块被打成碎裂的碎沫,断裂血管喷洒的血液如同暴雨般倾盆而下,覆盖地面的血肉地毯就像破布般被撕扯开来……痛苦挣脱束缚,从伤痕处诞生而出。

    那是不可言状的似人非人之物,它们发出刺耳的咆哮,冲向街道上互相携手前进的绝美母子。

    “抓紧我的手!”

    第一次听到母亲说出超过五十分贝音量的话语,柯德下意识抓紧柔若无骨的手掌,随即身上传来强烈的失重感——

    快……必须快!再不快点的话……

    瓶中小人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心竟如此紧迫,自从霍因海姆的血液诞生至今,她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心情。

    她决不允许让这个扰乱心绪的“子嗣”,这个如此温柔对待自己的人,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世界!

    这就是她——瓶中小人克露丝所理解的爱。

    “幸福吗……”她无声低语,双眼隐含着一丝失落。

    带着柯德跃至半空,避开很快就被黑色触手绞成碎肉的大群异怪,两人朝着远处拔地而起的“大树”快速靠近。

    那是一棵树干布满无数眼球和利齿大嘴,白色的粗壮骨骼组成枝杈,高度快要超过千米的异形之树!

    大树的顶端长有一颗如心脏般鼓动,同时散发出白色光辉的“卵”……

    注视着充满神圣气息的“卵”,柯德感觉到身体正在发出一阵阵悸动,驱使着他靠近那个存在。

    他的灵魂碎片就在“卵”的内部被孕育,而莉莉姆正在与他渐渐相互融合……

    一旦进入破壳而出的那一刻,那么诞生出来的绝非是美好事物——

    而是毁灭和终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