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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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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七星崖根据地深处的一栋房屋,房门紧闭,周围站着几名持枪红军哨兵,警惕的眼神不时四处巡视着。更隐秘的地方还有埋伏的暗哨,戒备森严。

    这是七星崖红军游击队高层的一次重要会议,张慕癞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了此次会议,会议主要的目的就是整只队伍的去留问题。

    赞同留下来的人员以王司令员为首,理由是按照中央红军临走时的指示,应该坚持敌后游击战争,继续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赞同出发追赶中央红军的人员以谭政委为首,理由是斗争越来越残酷,游击队活动空间逐渐被压缩,为最大范围地保存有生力量,应尽快突破敌人的封锁,跳出敌人的包围圈,赶上红军大部队,为革命增添力量。因为电台被敌人打坏,无法向上级请示,双方都不肯让步。

    作为了解革命走向的后来人,张慕癞完全赞同谭政委等人的意见。因为他深知在南方八省坚持敌后游击的红军战士遭受的苦难,连赫赫有名的陈老总,都碰到过被敌人包围20多天的生死考验,写下了“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的诀别诗,好在随后得以解围,否则闻名后世的十大元帅也会永远地少了一人。

    争论双方各自说着自己的理由,互不相让,眼见得会议就要开不下去了,谭政委忽然看见在角落里落座,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慕癞。作为一名老红军,从怀疑到相信,从担心到佩服,他对张慕癞的态度经过营救行动的洗礼得到巨大转变。别看这个红军战士年岁不大,可头脑清晰,功夫深厚,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听听他的意见,或许能够得到他的支持,从而打破会议的僵局。想到这里,他示意大家安静一下,让张慕癞同志谈谈看法。

    看见大家目光都看向自己,张慕癞也就没法再淡定下去。沉吟了一刻,开口说道:“我虽然不是咱们部队的同志,可是同样作为一名红军战士,我倾向于向外突围去寻找中央红军。我们之前受上级委派坚持敌后斗争,固然是一项政治任务。可眼下形势严峻,如何更好地保存革命火种,壮大中央红军力量才是应该做的。如今和上级的联系完全中断,王司令员也尝试过不能马上恢复联系,常言说得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建议根据实际情况的变化来调整我们的策略,千万不能抱着命令不撒手,犯经验主义、教条主义的错误,给革命造成损失。”

    薛菲鸿学姐曾经是学校辩论社的主辩,作为学姐的好跟班,张慕癞陪同学姐参加社团活动时,多次听到师兄师姐们传授辩论技巧。通过摆事实,讲道理,最后再扣上个大帽子,这简单粗暴的三板斧下来,把王司令员等人彻底砍懵,最后一面倒地同意了马上突围去寻找中央红军的建议。

    会议最后商定马上结束队伍修整,按照张慕癞的提议筹备弹药,粮食,衣物等物资。这都是张慕癞根据后世红军长征过程中遇到过的困难有针对性地提出来的,现在准备的越充分,将来长征过程中碰见的困难就会越少。

    两日后,总计300多人的部队整装出发。张慕癞被临时任命为先遣队伍的队长,率领3个小队30多人先期出发,负责侦查敌情,筹措粮草,决定整个部队前进方向。

    虽然红军长征路线张慕癞都记了个大概,大的方向还可以,可总不能马上说出来,没法说清情报来源,总不能说自己穿越而来的吧,所以必要的侦查还是要有的。作为一代炮神,杨三槐被张慕癞当之不让地要到了自己手下担任第一小队长,连同熟悉的徐老爹等人,兵合一处,向山外出发。

    如此多人穿州过府目标实在是明显,张慕癞眼珠一转,想到某个熟人,顿时有了个主意。沿途打劫了几个地主老财的浮财,连同之前剩下的一些金银,凑够了资金,一路向县城进发。

    远在兴安城的某个人刚被姐夫训斥完毕,灰溜溜地从警备营部出来,无端的身子发冷,打了个喷嚏,暗自琢磨这是谁又在背后惦记我呢?

    一路隐蔽前行,趁着黄昏前的天光,张慕癞带着四五个身手敏捷战士,化妆进了兴安城。

    沈明德白天因为屡次放纵共党嫌疑分子被姐夫一番训斥,心里颇不是滋味。晚上与几个侦缉队兄弟喝了点闷酒,有些过量,醉醺醺地被一个兄弟送到家门口。听见拍门动静,媳妇从堂屋里出来,迎上前搀扶他进屋,嘴里不住埋怨道:“又喝这么多酒,醉成这样,让客人看了笑话。”

    “客人,哪里来的客人?”醉眼迷离的沈明德看向客厅端坐着的一个模糊人影,晃了晃头,仔细看去,脑袋猛的一激灵,“是你!你还敢来我这里”。酒意一下子就没了,伸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张慕癞端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纹丝不动,端起茶杯吹了吹,慢条斯理地道:“沈队长,我要是你,就会把枪放下。因为无论是人还是枪,我都比你多。”话音未落,几名先遣队战士从黑暗的院子里露出身形,几把快枪同时指向了沈明德的脑袋。他媳妇也是个读书人,被沈明德强娶回家之前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看见自家男人被这么多枪对着,腿虽然都软了,并没有像其他女人尖叫,只是拉着沈明德的胳膊说道:“快放下枪,他们人多,你不要命了?”转身又对依旧品着香茶的张慕癞请求道:“张家少爷,你不是和我说要和我家男人谈生意的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张慕癞当下茶盅,抬头看向这对儿夫妻,微笑着说道:“嫂子你这话说的就错了,不是我翻脸,而是沈队长先要和我翻脸。再说了,我如果要对付沈队长,还需要动枪吗?”丹田微一运气,右脚轻轻向地面一踏,只见得原本在张慕癞脚下好好铺就的青砖纷纷炸裂开来,密密麻麻的纹路像蜘蛛网似的向四周扩散。

    沈明德倒吸了一口冷气,武功高强的人这些年自己也见过几个,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还真不多。很早以前有人就和他说过,碰见这种功夫练到极致的江湖人士,有枪和没有枪没什么两样,况且还有这么多家伙指着自己的脑袋,做人还是要识相些才好。

    乖乖地松开握枪的手,沈明德把媳妇拉在身后,连声说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们都冷静冷静。有什么事儿坐下谈,先让兄弟们把家伙放下,别吓着我媳妇。”

    张慕癞示意众人收了枪,退到院子里。重新分宾主落座后,沈明德让自己媳妇先回卧房睡觉,光棍地说道:“好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什么人我也略有所觉,有什么事儿说吧,又打算捞什么人?”

    张慕癞见他一副惫懒的样子,心里不由一阵好笑,面上却不动神色,缓缓说出来意。原来张慕癞深知长征一路艰险难行,没有充足的准备,要想明目张胆的去追随中央红军,如同玩火***思来想去,他把主意打到了警备营的军需物资上来。作为中央军的嫡系部队,虽然是警备一方,可还是有些值钱的东西,哪怕是军用物资,可gmd军队的德行张慕癞还是了解的。这年月只要有钱,这帮丘八连手中吃饭的家伙都肯卖,何况是备用军资,只是张慕癞心中另有计划,却是根本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起初沈明德连连摇头,脑袋晃动的跟拨浪鼓似的死活不同意冒险。最后惹的张慕癞大怒,手下寸劲潜运,把手中茶杯生生捏碎,眼睛不住地瞄准沈明德的脑袋。沈大队长当即老实下来,不住点头,两人商定好了计划,连夜行事。

    夜色已深,鼓打三更,城里一家私寮潜入一伙报号混山虎的大汉,把正搂着相好睡正熟的警备营军需官堵在被窝。女人被绑了手脚,嘴上堵着毛巾丢在床上,贼人们拥着军需官不知去向。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服侍的侍女进来询问时才发现出了状况,惹来一阵慌乱。

    当夜,军需仓库来了一伙人开着两辆破卡车,打着便衣队旗号,因为有军需官亲自陪同,守卫士兵也没在意就放了行。这帮家伙拿着鸡毛当令箭,直说有警备营吴营长手令给军需官,前来领取吴营长亲自调拨给便衣队的军用物资,什么军衣军帽,棉袄手套,毛巾水壶,被褥锹镐。看见什么拿什么,至于长短枪炮更是一顿划拉。装了满满两大卡车在军需官的陪同下出了仓库,更是连夜出了城,不知去向。可怜的军需官很久之后才被搜索部队在路边找到,五花大绑喂了山里的蚊虫好久,冻成一团。因为军需物资被盗,警备营和便衣队闹死了纠纷,最后军需官被送上军事法庭判了刑,便衣队长被解除了职务,只有某个提供消息的人士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偷笑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