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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凤清尘一心想要的伪装,而且更要在父皇的面前,表现出他的仁义之心,不卑不亢。所以他绝对不能冲动大呼自己冤枉,他一方面承认自己是为了百姓着想,才让那些官员捐款赈灾,另一方面却始终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不起父皇。

    凤清尘知道刚才父皇所说的那些话,假仁假义,目的就是逼他就范,让他承认为了赈灾取得功劳,不择手段。

    父皇一心想要巩固皇位,绝对是不允许凤清尘做出任何不利于他的事情。

    待凤清尘说完,皇帝沉默了一会,转而痛心疾首道,“皇儿对朕的忠心,朕看在眼里,那些上书弹劾你的官员,定然是想要破坏我们父子的情谊,皇儿如此识大体,为百姓,朕很是欣慰。”皇帝一副慈爱的模样让凤清尘稍稍放松了一下。

    一定是凤无殇找机会要报复他,他在江南做的事情,只有凤无殇清楚,不论是火烧瘟疫病人,还是掳走百姓修河堤,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动用朝廷拨下来的银子赈灾,而是中饱私囊这件事情,只有凤无殇最清楚。

    那张该死的纸条肯定也是凤无殇派人送来的,信上说林郡丞向皇上上书弹劾他贪污赈灾银两,欺压江南官员。

    当凤清尘看到这份信的时候,心中的慌乱无法形容,林郡丞可是太后的亲侄子,他都能上书弹劾,那说明这件事情危机万分。

    凤清尘心中集聚一股阴郁,他在离开江南之前,狠狠的惩罚了那些官员,有的发配到边疆,有的降职,有的找个罪名随便处死了,他自以为做的很绝,不会节外生枝,没想到还是被林郡丞背后捅了一刀,他看林郡丞是太后的人,没有动他,倒是留下后患了。

    只是他不禁疑惑,为何父皇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涉及到的可是太后。

    不过接下来的一秒,凤清尘便知道了真相。

    皇帝转身,将那封弹劾凤清尘的奏折递给凤清尘,“看看吧,这上面写的有理有据,看来他们是准备了很久,目的就是要弹劾你,朕可以信你,可是江南的百姓和官员却无法相信你,二皇儿啊,你可真是给朕出了一道难题。”皇帝有些为难的低声叹息,其实却是在逼迫二皇子。

    凤清尘翻开那奏折,赫然大字写着弹劾二皇子,上面列明了凤清尘在江南如何威逼官员,让他们倾家荡产捐出银两赈灾,而凤清尘还和运送赈灾银两的秦侍郎秦守成相互勾结,私用赈灾银两,后面写的可恶,还要讨伐凤清尘。

    凤清尘捏着奏折的手青筋暴跳,喉咙处燃烧着熊熊烈火,最后当他看到那落款的时候,竟然写着一个不知名的名字,自称是江南官员,弹劾他的原来不是林郡丞。

    凤清尘心里的怒气都要爆炸了,一种被欺骗,被玩耍的愤怒,他竟然愚蠢的相信,那封信上所说的是林郡丞弹劾他,亏他在父皇面前还那么低声下气,害他焦急万分,差点就在父皇面前露馅,他早该想到,林郡丞是不会自寻死路,鱼死网破的,凤无殇,你这个混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等着我凤清尘向你宣战,到时候定然将你狠狠踩在脚下,要你生不如死。

    “二皇子,怎么不回答朕?”皇帝颇有不满的说道。

    凤清尘只好忍下心中的一口恶气,转换脸色,赔笑道,“父皇,儿臣只是觉得心寒,儿臣为江南,为金元做的时候只有天知道的清楚,他们果真是说的有理有据,儿臣无话可说,但求问心无愧。”

    殊不知,凤清尘假心假意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只有腾腾涌上的怒火,天知道他有多么想杀了凤无殇,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被哄骗了。

    “二皇子能有这番领悟也是好的,总算朕没有白教你。朕希望你能够好自为之,而朕也不置之不理,江南运送赈灾银两的人是户部侍郎秦守成吧,是战王妃的生父呢,听说关系不是很好,不过也抵不过血缘浓重,来人,传朕的旨意,户部侍郎秦守成江南一行中,监守自盗,中饱私囊,德行不正,危害百姓,于江山社稷是一大害,即刻起押入刑部大牢,三堂会审,秋后问斩,株连九族,男丁发配边疆,女眷随入军营。”

    皇帝虽然一脸威严,正义凌然,却还是掩盖不了他的私心,秦守成是战王妃的生父,这样的惩罚,这是在向天下人宣告,他战王再强大,也抵不过一道圣旨,这是明摆着打战王的脸,也是一种威压权势。

    凤清尘也听出来了皇帝的心思,他还庆幸,还好父皇和凤无殇水火不容,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只要这其中牵涉到凤无殇,父皇肯定会首先对付凤无殇,这就是他的一道免死金牌。

    虽然今天的事情,被凤无殇摆了一道,但还算是安全度过,所以牺牲一个秦守成也不算什么了。

    但是凤清尘却敏锐的感觉到,父皇如今对他并不能完全的信任,他必须尽快在父皇面前抵消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他必须要做出一件大事来,让父皇看清楚他的忠心。

    “父皇,不愧为一国明君,儿臣敬仰父皇,感谢父皇体谅儿臣,儿臣日后定当全心全意为父皇效力。”凤清尘半跪在皇帝的身前,语气严肃,带着坚定,做样子也是要给父皇看看的,无论父皇信不信。

    “你明白就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让朕失望。”皇帝说的话颇有深意,其中意味凤清尘自然是知晓的。

    “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

    “朕要你守在惠太妃灵前,如今一个时辰过去,果然还是被战王得逞了,快回去吧。”皇帝心思沉沉,凤无殇,真是一段孽缘,让朕不得不恨你,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你为她插上一炷香。

    “儿臣现在就回去。”凤清尘退下,刚才父皇说的果然还是被凤无殇得逞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凤无殇送那封信,挑起他们父子之间的猜疑,就是为了支开他,让他和父皇同在一处,那凤无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惠太妃的丧礼,对于凤无殇又有什么关系?

    凤清尘心中疑问颇多,还是加快脚步赶紧回去。

    而一直隐匿在宫殿上的聂枫,看得很清楚,从二皇子进来宫殿和皇帝谈话,他就一直在监视着。

    这个皇帝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对于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是完全的相信,皇帝一直想着怎么对付王爷,这次要拿王妃的父亲当替罪羊,这件事情必须是要告诉王爷的。

    随后聂枫施展轻功,尽力隐蔽自己的踪迹,赶在二皇子到灵堂之前守在灵堂门口。

    皇帝看着远处的宫殿,上方飘着白色的绸缎,那是丧礼的绸缎,随风飘扬,让人悲哀。

    皇帝没有告诉凤清尘关于惠太妃和凤无殇之间的关系,是有他的用意,这可是他最后的底牌。

    二皇子是他最喜爱的一个儿子,因为他聪慧,进退得当,做事谨慎,可就是因为他太优秀了,不得不让皇帝对这个喜欢的儿子存有一份戒心,在他的教导里,凡是觉得自己有才能者,定然要登上最高的位置,而凤清尘心中恐怕也是这么想的,不是现在,就是将来,时间的问题而已。

    灵堂内,凤无殇幽深的眼眸,犹如一波碧水,不见涟漪,无法窥探出水底萦绕的情愫,如海藻一般纠缠了然,三分严肃,四分哀叹,三分遗憾。

    荡漾在心头的愁绪,无法入得舒畅,越发的思念,越发的沉痛,久久不能自拔。

    明月心头,照在溪涧,羼水绵绵,自是苦情,银光闪现,晶莹的滑落,却在瞬间消逝,大概是痛恶自己不能阻止,亦没有资格流泪。

    “王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门外一直静静守候的聂枫,手中紧握着长剑,环抱于胸。想着王爷出来,便是告别一段过往,不留在心间的伤。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凤无殇的面容隐在暗处,深刻的五官,让人无法直视的眼眸,利剑横向,身影高大。

    “回府。”凤无殇的声音暗沉,冰冷的要能渗出水。

    骑着黑色骏马的他,身影高大,脸色阴冷,不见笑容,但见冰冷。

    在皎洁月光下,轻轻洒下的光辉笼罩在他如墨的发丝,倾泻自然,处处冰冷,月光下的他似乎是一头银发,冰魄寒心,银发触目。

    他始终没有回头,坚定的让人惊讶,那种一去不复返的勇气太强烈了,聂枫都有点担心,这样冰冷甚至说是决绝的王爷,更加的让人担心,好似反常,但是他又能做什么。

    出了城门,显示着这一幕告一段落。

    王爷始终没有说话,他的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肚子,没有丝毫的停歇和放松,也许只有那种速度的凌冽,狂风的撕扯才能让他感觉到身边一闪而过的场景,让他不至于活在那虚无的伤痛之中。

    “王爷,属下有事要禀报,不知道王爷这时候有没有心情听?”聂枫这样的问话也是显得有些无奈。

    “聂枫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年,有了亲人的情感,却让你丧失掉了一个暗卫该有的气质,你觉得该不该说?”凤无殇没有回头看聂枫任何一眼,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聂枫心中惊愕,他以为王爷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他甚至还想着为王爷担忧,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王爷说的没错,他和王爷在一起多年,却多了优柔寡断,若是关键时刻,这样是会害了王爷。

    “王爷说的没错,聂枫明白。在王爷进去灵堂的时候,属下去了金銮殿查看,皇帝并未有怪罪惩罚二皇子,反而要为二皇子找一个替罪羊,而那个替罪羊显然是针对王爷的,是秦守成。”聂枫并未有婆婆妈妈,纠结在刚才那个问题中,这下很利索的说出来了。

    “针对本王与否,不是皇上说了算,要看王妃怎么想?等王妃醒来再说这件事情。”凤无殇的话语冷静,看着远处的王府门口还闪烁着灯光。

    凤无殇知道秦晚歌和秦家的关系,即使是有多大的深沉大恨,也有血缘亲情所在,只是要看这些血缘亲情在秦晚歌心里还剩下多少,等秦晚歌醒后再告诉她,看她的决定。

    屋子里,秦晚歌还在昏迷,没有醒过来。

    紫苏一遍一遍得给秦晚歌额头上覆着热毛巾,希望王妃的额头不再那么烫了。

    可是王妃怎么还不醒来,王妃从来都是很坚强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倒她,那肯定会没事的,紫苏努力的在心里这样的安慰着自己。

    门打开了,是凤无殇。

    “你出去吧,这里本王看着。”凤无殇还没有给紫苏任何的反应机会,直接从紫苏手里拿过热脸巾,跨坐在榻上,认真端详着秦晚歌沉睡的容颜。

    紫苏还有些不情不愿,不想离开,她心中实在放心不下王妃。

    王爷是个大男人,怎么知道照顾王妃。

    聂枫在门外一直候着,看着紫苏还杵在那里,呆呆傻傻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聂枫暴走,冲进去又将紫苏这个丫头扛了出来,自然是没有忘记速度捂着这丫头的嘴巴,别让她叫出声音来惹恼王爷。

    紫苏整个人都要紧张死了,到最后看清楚是聂枫之后,她双眼怒视,嘴巴还被聂枫捂着,彻底被激怒了,紫苏狠狠的咬住了聂枫的手掌,用力的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

    聂枫哪里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还打算羞辱一下这个没有眼力劲的丫头,反被咬一口,果然是好痛,人小这么力气这么大,他威胁的眼神要她放开,可是紫苏就是不放开。

    聂枫吃痛的都皱起了眉头,才刚出门口,他痛苦的压抑着也不敢喊出声音来,这也太丢人了。

    “你放不放开?”聂枫也是火了。

    紫苏死死的盯着聂枫,就是不放开,嘴巴还咬的更加用力了。

    聂枫整个都都不好了,继续又扛起来她,利用轻功,飞出去好远,他一定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可以狠狠的打一顿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凤无殇看着秦晚歌沉睡的样子,没有一丝的生气,紧紧的握着她的双手,轻轻的掰开,掠过她的每一根手指头,感受到她手指尖的温暖,才觉得少许的安心。

    “我去了惠太妃的灵堂,还看了你给我的信,当时你给我这封信的时候,我狠狠的将它团成一团扔在地上,没有看一眼,我不是不相信所说的,而是不想面对那么残忍的事实,在你晕倒,我抱起你之后,我捡起了那封信,在灵堂的时候,我看过了,信上惠太妃说,她很愧疚,知道这样离去,定然会让我误会于你。”

    凤无殇自顾自的说道,手指一直紧紧的扣住秦晚歌的芊芊细指。

    他另一只手中便有那封信,随后他将那封信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凤无殇没有和秦晚歌具体说信上的内容,惠太妃写的更多的是对凤无殇的愧疚。

    摸着秦晚歌的骨节,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凤无殇将秦晚歌额头上的毛巾换掉,轻轻的放在水盆里,重新洗过又放在秦晚歌的额头上。

    “什么时候你的高烧才能退去?你这样的执着,就是为了让我多活几年吗?如果我告诉你,那几年的寿命为了医治好你已经用去,你会不会伤心难过?”凤无殇嘴角勾起的无奈笑容多了几分的沧桑,掩盖不住他眼眸中的悲哀。

    他是霸道强势,冷漠高贵的战王,他也有他悲哀的地方,不是没有人不知道,而是他从来不说。

    “当你晕倒的时候,我的心里很焦急,比我想象的都要在乎你,担心你,可是你为什么那么的执拗,为什么受伤了也不说出来了,你的心有多狠,要我欠着你吗?这样你的心里就会平衡。你胳膊上的伤口那么重,当我紧紧扼住你的胳膊时,你都疼痛忍着,你自己造成的后果,你不知道吗?你后悔吗?你期望的延长我的寿命,因为你的执拗而付之一炬,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为我赢得了宝贵的生命。”

    凤无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秦晚歌说这些话,听起来那么残忍的话。

    如果秦晚歌醒着的话,可以听的话,她肯定会对自己深恶痛绝,这就是命里的代价。

    也许凤无殇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秦晚歌,执拗的不顾后果,她心中怀着的歉疚恰恰让自己迷失在了漩涡当中。

    凤无殇不知道,当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秦晚歌的眉头轻轻一皱,她听到了,听的很清楚,凤无殇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

    秦晚歌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他们回不到从前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凤无殇,所以她宁愿自己不要醒来,就当是从来没有听到凤无殇这样说过。

    她受伤是不想让凤无殇担心,不想用伤势来换取凤无殇的同情,就算她受伤严重,也不改变不了她没能将慧太妃救回来的现实。

    所以她心怀歉疚,无论凤无殇对她怎么样,她都不会反抗。

    当她听到凤无殇为了治好她的伤势,用去了慧太妃换来的几年寿命,她宁愿她是聋子,瞎子,永远都不知道。

    她到底是该开心,凤无殇对她的情深意重,甘愿冒险生命,还是难过自己的任性所为。

    但是她不承认自己任性,看来这件事情说不清楚了,她不愿再醒过来。

    “秦晚歌,当我看到慧太妃那烧焦的尸体时,我想我是怨你的,说不上恨。我这样会不会很可恶,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不敢执着于过去,不是吗?”凤无殇低声叹息,望着窗外的明月,清冷的很。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夜色深的凝重,看得不清楚。

    凤无殇趴在榻子上,竟然睡着了。

    秦晚歌动了动手指,却发现凤无殇的手还紧紧拉着她的手,可是秦晚歌的眼角留下一连清泪,凤无殇他说他怨她。

    他们大概是回不到从前了,他们都是强者,都认为自己是绝对的正确,都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们都想着为对方考虑,却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对方需要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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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紫苏端来了水盆,准备给昏迷的王妃擦干净脸庞。

    “王妃,怎么还不醒来?是想要紫苏担心死啊。”紫苏嗔怪着,对秦晚歌的担心溢于言表。

    “我是那么容易死的吗?”秦晚歌突然开口说话了,只是语气还是有点虚弱。

    “啊……王妃你醒了,王妃你真的醒了,紫苏马上告诉王爷去。”紫苏很激动,太开心了,心心念念的王妃终于醒来了。

    “等一下,别去,不要去了。”秦晚歌的语调降低了下来,那语气有些无奈还有淡淡的悲伤。

    “为什么啊?王爷也很担心王妃的,昨晚上王爷可是守了王妃一晚上呢,王妃你都不知道,当时你生命垂危的时候,大夫都束手无策,王爷那脸色冰冷的很,而且王爷还训斥我,我当时腿软的都起不来了,差点就被王爷一剑杀了,因为我当时很担心王妃,让王爷烦着了,王爷对王妃是真的很好。连大夫都治不好的病,王爷都能把王妃治好,肯定是王爷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给王妃。”

    紫苏说来一长串,王妃昏迷的这段日子,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王妃听。

    “他竟然要杀你,紫苏,以后你要规矩一点,不该说的就不要说,好好保护自己,王爷不是那样狠心的人,他只是吓唬你的,要杀你早就杀了,不会等到现在,我醒来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王爷了,让他安心做他的事情,我想喝粥,你端过来吧。”

    秦晚歌不许紫苏告诉凤无殇她醒来的事实,因为她没有准备好如何和凤无殇面对面的交谈。

    “好吧,紫苏喂王妃喝粥。”紫苏知道王妃执意如此,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晌午的时候,秦晚歌已经能够下榻了,在屋子里活动一会儿。

    “紫苏,我昏迷了一天是吗?”秦晚歌随意的问道。

    “是啊,王妃整整昏迷了一天,很是让人担心呢。”紫苏在收拾茶具,摆放好屋子里的东西,边做边说道。

    “还好没有昏迷太久,一天不算什么,不过我倒是一点都不喜欢昏迷的感觉,像是快要这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当醒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那种陌生又无法接受的感觉是最难受的。”秦晚歌似乎是在自顾自的说道。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自己轻易陷入昏迷,她不想别人在她昏迷时所得那些让她感到陌生的话。

    “王妃说的是,大家都应该健健康康的。”紫苏还不知道自家王妃的想法,顺着王妃的话这样说出来了,惹得秦晚歌轻轻一笑。

    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那声音节奏缓慢,但是每一个点都抓的很准,似乎是在传达着某种讯号一样。。

    秦晚歌知道那是凤无殇在敲门,她脸上没有过度惊讶,反而还有些淡然从容。

    秦晚歌给紫苏使了一个眼色,紫苏有些紧张的走到门口。

    “王爷,王妃还在昏迷,奴婢正在给王妃换衣服,王爷不便进来,多有得罪。”紫苏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理由是否正确,是否能够让王爷离开。

    但是秦晚歌肯定凤无殇今天是不会进来的,因为凤无殇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她的屋子晌午就紧紧关着门,说明秦晚歌已经醒来了,而且不想见到他。

    凤无殇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他既然知晓了,还继续敲门,说明凤无殇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秦晚歌。

    “好好照顾王妃,若是王妃醒来,告诉她,皇上下旨户部侍郎秦守成江南一行中,监守自盗,窃取赈灾银两,已经被押入大牢,秦家上下株连九族,即刻处置,若是王妃醒来,有事情要与本王商量,就请她到书房来,只有今晚。”

    凤无殇淡淡的声音中除了淡漠还有一丝探究,对于秦晚歌的选择,凤无殇也不敢肯定,他倾向于秦晚歌选择亲情那一层,似乎是在慧太妃的死为自己寻求一点安慰。

    所以凤无殇说了如果秦晚歌有意来,就来书房找他,而且时间只是在今晚,事情的紧急程度想必可知,还有就是凤无殇要秦晚歌快速做出抉择,也是为她好,这种事情拖得越久越是磨人心智,会让秦晚歌更加的焦灼痛苦。

    秦晚歌听到凤无殇所说的,她神情愣了一会,眼睛感觉到迷茫,凝然在某一种模糊的地方,好久都找不到一个清晰的焦点。

    紫苏也是愣了片刻,秦家说的就是秦府,为何事情来得这么的突然。

    一念之间秦家上下全部覆灭,这对紫苏来说,也是不能接受的事实,毕竟她在那里从小长大,即使再不喜欢也是有感情的。

    “就说……你知道了。”秦晚歌似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清楚了。

    紫苏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朝着门外说道,“王爷交代的事情,奴婢记着了。”

    随后门外没有应答声音,想必凤无殇是离开了。

    “王妃,王爷说的是真的吗?怎么那么突然?”紫苏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爷说的就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是板上钉钉的,不管相信不相信,都是事实。”秦晚歌这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是那是秦家上上下下几百条性命啊,老爷怎么会做那种事情,怎么会窃取赈灾银两呢,天大的事啊,天怨人怒的。”紫苏可是知道那赈灾的银两有多么重要,对于那些百姓是救命的钱,老爷怎么能够那样做?

    “你错了,秦侍郎有那心也没有那胆子,不过他终归是做错了事情,只不过是为了别人做了嫁衣。但是他的错误还是不能泯灭,看来命运已经改变了,事在人为,人在做天在看。”秦晚歌的感叹显得有些无力,丝毫改变不了这些事情。

    秦晚歌称秦守成为秦侍郎而不是父亲,说明在她的心中那个父亲已经是不存在了。

    上一世的秦守成卖女求荣,甘愿为二皇子效力,不顾她这个亲生女儿的死活。

    这一世的秦守成还是选择追随二皇子,但是却被二皇子当作替罪羊亲手送上了断头台。

    秦家的命运已经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