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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都是人精才总做窝囊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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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一封非常非常长的秘奏出现在了万历皇帝的手上,万历皇帝看完了这封奏折久久不语,过了好长时间才打发内侍把三位辅臣请到了跟前来。

    “这是李廷机给朕来的秘奏,你们都看看!”

    田义从万历皇帝手上接过奏本,走到三位阁老身边把奏本交给了首辅赵志皋。

    奏章太长,赵志皋看了老半天才给了张位,张位看的时间更长,最后交到沈一贯手上的时候,万历皇帝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不过万历皇帝对于沈一贯还是很喜欢的,所以强忍着等了好一会儿,感觉沈一贯看的差不多了才开口。

    “诸位爱卿,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赵志皋拧着眉头一直在沉思,这会儿没想好了要怎么说,便继续沉默,沈一贯这还没看完,才看了一半,实在是这份秘奏太长了,所以也没开口。

    张位一看首辅、三辅都没打算开口,他就也不想先开这口,毕竟这份奏章中所展现给人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不消化不了,可他忽然感到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这让张位的心梦的一跳。

    俗话说,不想当海贼王的火影不是好死神,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首辅的次辅不是好次辅。

    首辅赵志皋不开口,皇帝又期许的看着自己,那不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吗?

    于是张位仔细的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陛下,臣下先恭喜陛下,自陛下登基以来,大兴教化,如今已可见效果卓卓,刘铮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若刘铮乃是不知礼仪的莽夫,怎会深感其父之错,又因知子不言父之过,所以他才会毅然决绝的用他的性命挽回老刘家走弯了的路!”

    谁都喜欢听好话,谁都喜欢被人拍马屁,虽然万历皇帝心中所想并不是这个,可他依旧很高兴,毕竟这马屁拍的不错,若不是他大兴教化,刘铮怎么会明白这么多道理?

    虽脸上未表现出喜色,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张位见此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就在这时,自当上首辅就一直在和稀泥的赵志皋忽然开口道:“陛下,万万不可大意了,这逆贼刘铮是否真心还两说,尔张这人心细的很,他观察的很入微,刘铮这人虽能称的上当世大才,可也是个颠覆道统的邪才,看看他在青州干的那些事儿,哪一件拿出来不是在毁我们大明王朝的基业,若说如此歪魔邪道的人,早就应该人心背离了,可他偏偏被百姓称赞,为什么,因为他披着一张伪善的皮,陛下,不要小看了这张皮,他足以抵挡千言万语的攻击,甚至比的上数万大军。”

    “为何如此?因为他让流民吃饱了饭!他不论对错劫杀士绅,破坏国家的基石,将从士绅家中抢来的钱粮给予流民,没衣穿没饭吃的流民就会听他的话,帮他继续迫害其他地方的士绅,为何自古以来流民都是第一大害,因为他们是一群不知教化礼仪的蛮夷,所过之更甚蝗虫之害!”

    “如今刘铮手下已经聚集了数万流民,陛下,不可不小心应对啊!”

    万历皇帝虽然很混蛋,从万历十四年九月十六日起就不上班了,可他并不是昏庸之人,倒台张居正也是因为张居正太过擅权了,皇权甚至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侵害,不上班也是因为不想跟这帮朝臣们扯皮。

    对于刘铮之害,他心里是明白的,尤其是这刘铮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宁王之后,别看刘铮他自己说不是,可万历皇帝根本就不相信。

    刘铮是必须要除的,不然他也不会在那么多年不上朝后破天荒的召集群臣上了一次朝。

    沉吟了一番后,万历皇帝把目光落在了沈一贯身上,若说这三个阁老中,他最中意的一个就是沈一贯了。

    沈一贯感受到皇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立刻躬身施礼道:“陛下,依臣下之见,应做两手准备,一个是相信刘铮真的是要南剿杨应龙,以他的命换老刘家,如此咱们应该拨些钱粮给他,毕竟从山东青州到播州路途有上万里之遥;二一个是陈兵于黄河北岸以及济南府,以防刘铮只是嘴上说说!”

    张位这会儿心里很不爽,该你首辅开口的时候你不开口,我刚说完,你就反驳我,你三辅紧跟着在后面捡便宜,真把我这次辅当傻子耍?

    于是沈一贯刚说完,这边张位就道:“陈兵济南府臣下是同意的,可臣下有句话想问问沈大人,兵从何来?将从何来?”

    沈大人三个字都蹦出来了,沈一贯就知道今儿把张位得罪狠了,可他也是很无奈,好的坏的,您两位都说了,我这三辅能说什么?我把您二位的话组合起来说说,还不行?

    您有气您找首辅发去啊,别找我这三辅啊!

    沈一贯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首辅赵志皋,赵志皋说实话这会儿也有些犯难了,目前真的是无兵可派,刘铮选的这个时机太他娘的让人难受了,此时山东都司的兵几乎全在辽东,辽东的兵基本都在朝鲜,大同和宁夏的兵是绝对不敢动的,蒙古已经是杠上了,这边的兵若动了,蒙古势必会趁虚而入,能调动的只有京营了,可京营的兵敢动吗?

    就算他敢动,皇帝也不可能动的,那是最后的屏障了,所以面对这个平时被自己很看重的后背的求助目光,赵志皋很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假装没看见。

    张位的目光一直在俩人身上扫来扫去,所以这俩人的表情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心下嘿笑了一声,然后对着万历皇帝一拱手道:“陛下,刘铮虽是大患可也不必太过担心,如今我大明雄兵皆征战于外,只待朝鲜之战事平定,刘铮不足为惧尔,所以依老臣之见,应对刘铮以安抚,如今既刘铮自求南剿杨应龙,陛下应当应允,并将此行昭告天下,若刘铮出尔反尔,到时候大义就在朝廷一边了!”

    “刘铮若出尔反尔,为的想必也是拖延时间,以求消化吞下去的莱州和登州,而我们恰恰也需要时间,如此一来,何乐而不为呢?您说呢陛下?”

    万历皇帝这心是真憋屈啊,他虽然觉得张位说的很对,可就是不想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了,他这皇上的面子就没地儿搁了,一个皇帝面对一个反贼束手无策,说出去不叫人笑调大牙?史书会怎么记载他?到了泉下面对列祖列宗是怎么说?

    “京师中还有京营……”

    万历皇帝这话刚说出口,三位阁老都站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了,齐齐的开口阻止道:“不可,陛下,万万不可!”

    京营,那是什么鬼?不仅是最后一道屏障,还是最后一道遮羞布,三人为何不提京营,原因就是这京营早已不是当年的京营了,如今的京营欺负欺负老百姓还可以,要出去打仗,咱们还是谈谈地求和平这事儿吧。

    首辅赵志皋率先一拱手道:“陛下,京营乃是京师最后一道防线了,若调京营出京,蒙古人的细作若得知,必会派大军南侵,到时候京师危已,成祖有言,天子守国门,而这京营便是陛下守国门之兵,若动此兵,陛下如何守国门?”

    次辅张位也急忙跟着道:“是啊,陛下,只待朝鲜战事平定,刘铮不足为惧尔!”

    这时候沈一贯忽然脑子一热道:“陛下,京营不可动,不若调动留都之兵……”

    留都的兵?万历皇帝眼睛一亮,随之便暗淡了下来,他不是不晓得如今的京营是什么情况,他只是不说而已,京营都已经糜烂了,在南京的那些兵,难道还能用不成?

    “此时再议,张阁老,刘铮的事儿就交给你了,要粮可以,要钱没有,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三位阁老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默默的退下去了,等三人回到办公的地方,首辅才开口道:“明成,既陛下把此事交于你了,那明成便放心去办,若有什么需要知会老夫一声,能帮上忙的老夫必不推辞!我那边还有事儿,我先去忙了,告辞!”

    赵志皋闪人了,沈一贯也跟着道了一声自己忙,先告辞了,也跑了,看着俩人跑远的背影,张位使劲的哼了一声,道了一声小人,也跟着出宫去了。

    ……

    又过了三天,又一波天使带着圣旨出京了,而远在山东的刘铮却迎回了102、103、104师,在大营里见到这三支经历过战争犀利后的部队时,刘铮的眼睛都亮了,虽然这些人,人人脸带疲色,可感到他们身上时隐时现的杀气时,刘铮知道这三支部队,已经真正的成为了精兵。

    刘铮讲了一番提士气的话后,便告诉士兵们,该到了收获的时候了,在这次战斗中获得战功的,最迟后天将会见到他刘铮出发前做到的承诺。

    士兵们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出来了,高兴的不停的呼喊,刘铮心下嘿笑,原本还想着不再征兵了,可当他看到这些士兵的时候,他知道,就算再扩充两万人,也不可能把部队的平均战力拉低多少,只需多加训练,必能成为精兵、强兵。

    等士兵解散后,刘铮带着周云、曾开宇和秦海清回到了帅帐中,把蒋明达和蒋三儿介绍给三人认识过后,刘铮便笑着开口问道:“三位将军辛苦了!我替我自己谢谢几位哥哥!”

    “现在没外人了,咱们说说此番的收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