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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樱花冻芝士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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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熠感觉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落地窗外是一片灿烂的阳光。

    他微眯了下眼,耳畔响起了林国忠的声音,“你醒了?好点了吗?”

    “什么时间了?”景熠撑着胳膊坐起身,身上酸痛的感觉让他蹙起了眉头。

    “下午3点过,喝汤吧。”林国忠扶着他靠在床头,将汤碗递了过去。

    景熠没有伸手去接,只投去了质询的目光。他昨天晚上睡着之前一直胃疼的厉害,后来又接连不断的做梦。但他还是在睡梦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的感觉,很像褚恬的一种感觉。

    “你昨晚发烧了,褚小姐来看过,上午你烧退了才走的。”林国忠也不打算隐瞒,迎着他的目光诚实回答了。

    景熠银灰色的眼底精光一闪,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他的动作做到一半就顿住了,还在隐痛的胃突然又抽搐起来。

    “躺好。”林国忠赶紧扶住他,让他重新靠好。

    景熠咬牙缓了一会儿,沉声问,“她说过什么吗?”

    “熠少爷,人应该往前看。”林国忠掖好被角,循循善诱的说道。褚恬走的时候嘱咐过他不要告诉景熠她来过,但林国忠有自己的想法。瞒住不如直接告诉他,褚恬没有等他醒来就说明她不愿见他,让他断了念想也好。

    景熠听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端起汤碗开始喝了起来。他不需要开解和劝导,只需要恢复体力。有了力气他才能再战,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走那个狠心的小女人。

    在录制了甜品比赛的第二期节目后,“Rosemary”的两家新店在B市和S市同时启幕了。各大媒体都在门户网站的生活首页上登载了推荐软文,从开业第一天起,店里的生意就很火爆。

    营业的第四天,褚恬在店铺二楼的办公室里审核着入会会员的资料。短短四天,就有200多位客人递交了申请。会费虽然不便宜,但还是受到了追求生活品质的高级白领和家庭主妇的青睐。

    “咚咚。”褚恬正和Alice一起跟身在S市的Sally通视讯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Alice朝褚恬示意了一下,转头朝门口应道。

    “Vanessa,楼下有客人要见你。”一位甜品师探了个头进来。

    褚恬和Alice交换了个眼神,朝门外的人点了点头,又把视线投到了电脑屏幕上,“Sally,你把客户资料统计好传过来。”

    “是。”Sally脆声应下,关闭了视讯。

    褚恬压着耳鬓的头发,吩咐道,“你下去看看,我就不去了。”

    “好。”Alice知道她还想再梳理一下客户资料,起身出了办公室。

    褚恬一份资料还没看完,Alice就回来了,面色还有些忐忑。她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问,“客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是景熠。”Alice说着,又往门口看了一眼。

    褚恬整理颈花的动作一顿,蹙眉沉吟了下去。怎么会是景熠,他的病都好了?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走,下去。”她想了一刻,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景熠穿着一身铁灰色的定制西装,双手抱臂站在长长的白色流理台前。他保持着一贯的冷淡样子目不斜视,任由身边的几个员工和客人打量着。

    “景先生。”褚恬快步走下楼,一眼就看到了身高鹤立鸡群的景熠。她走到他面前,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确定他脸色正常后,才礼貌的打招呼。

    景熠藏在透明镜片后的深眸微微眯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欣赏的情绪。褚恬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裙,纤细白皙的脖颈上系着浅黄色格纹丝巾。配上她淡金色的长发,整个人显得清丽又雅致,非常漂亮。

    “景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褚恬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又维持着平淡问道。

    “我需要全套课程。”景熠戴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指在流理台上磕了一下,清冷的提出了要求。

    褚恬噎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的叹息起来。她淡淡一笑,礼貌的说,“好的,我马上为您安排甜品师。”

    “你教我。”景熠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上无奈和隐忍的表情交替出现,心里小小的愉悦了一把。这小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便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乖乖听话了。

    “抱歉,我们老板不教课。”一旁的Alice忍不住了,褚恬就是太好脾气,可她才不会让这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得逞。

    “哦?”景熠眉头微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液晶电视里播放的宣传广告,“如果我的眼睛没问题的话,那上面显示的很清楚,你们最好的课程就是她来教。”

    褚恬看着两人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赶紧拉了一下Alice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事。来者是客,无论她和景熠的私人关系如何,这是在店里,她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赶他走吧。

    Alice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褚恬一眼,松口说,“那请您先到休息室坐一下,我马上为您安排入会。”

    景熠不置可否的看了褚恬一眼,直接在凳子上坐了下去,“我的信息你都清楚,不需要再重复。”

    褚恬顿时满头黑线,她紧张的看了一眼身边围观的几个甜品师,转身快步朝楼上去了。3年了,面对景熠她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面不改色的几句话就能把她撩的心烦意乱,还是闭嘴做事的好。

    她回到办公室拿了一份空白的入会申请表,闷头开始填写。从姓名生日到联系电话和家庭住址,她写的一气呵成。没到五分钟,完整的表格就新鲜出炉了。

    “呼……”褚恬检查了一遍,心情复杂的吐了口气。景熠说的还是很中肯的,她填的比自己的信息还顺溜,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景熠等了不多时,就见褚恬抱着一个大大的白色册子回来了。她把手册放在他面前,示意说,“景先生,这是我们的产品目录,您先看一下。”

    “你还欠我一个樱花蛋糕。”景熠没看手册,直接要求了。

    “好的,您稍等,我去换衣服。”褚恬配合的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更衣室。

    她换好制服,在穿衣镜前左右审视了半天,确定没有失礼之处后才调整好情绪回到了外面。

    一位甜品师见她过来,忙上前说,“我给你当助手吧,材料交给我。”他们都没看过褚恬亲手做甜品,这么好的学习观摩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褚恬淡淡的一笑,婉拒道,“我去就行了,你去忙吧。”依景熠的洁癖毛病来说,他肯定不会用别人准备的材料的。

    “能让我们看看吗?拜托。”甜品师也不气馁,双手合十的请求道。

    褚恬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大方的点头了,“没接待客户的都可以过来看。”

    “谢谢老板。”甜品师欣喜不已,赶紧去叫同事了。

    褚恬在操作间里准备好材料回到外面时候,景熠已经被几个甜品师团团围住了。她快步走过去,刚想叫他们退后一些,景熠却先开口了,“从哪里开始?”

    “呃……”褚恬诧异的眨了一下眼睛,怎么这男人今天转性了,被这么多人围着都没觉得不舒服吗?

    “我先给您介绍一下材料,中筋面粉200克,低筋面粉100克,鸡蛋3个……”褚恬只愣一瞬,就收起腹诽进入了工作状态。

    景熠根本没看桌上的材料,而是不错一瞬的盯着褚恬。她脸上满是专注的表情,动作干净又优雅,再加上她清亮好听的柔和声线,直看的他心头阵阵发热。

    “请专心一点。”褚恬说着说着就发现景熠在走神,不满的提醒道。

    “鱼胶45克,盐渍樱花20克,Gouda-Cheese300克。”景熠看着她不自觉微微嘟起的小嘴,玩味似的把她刚刚的介绍的几种东西重复了一遍。难道她不知道他有一心多用的绝活吗,看她和听介绍并不冲突。

    褚恬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认输似的说,“这是全麦饼干混合小核桃,请用小木槌敲成碎屑,用作我们的饼底。”

    景熠没有接话,配合的接过她递来的塑封袋拿起木槌开始“干活”。他戴着白手套的长指不紧不松的握着木槌,有力的小臂不断小幅挥动。这样子好看极了,清冷中透着优雅。

    褚恬注视着他的动作,心底叹谓不止。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把敲饼干敲的这么好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干体力活,倒像是在敲击某种乐器。

    “检查。”景熠麻利的完成了任务,将塑封袋推到了褚恬面前,却不见她伸手接。抬头一看,她微红着脸颊瞳孔放大,走神了。

    褚恬的思绪已经飘出了老远,脑海里浮现的是景熠第二次告白时的画面。那个时候他的腿受了伤,拄着助力杖吃力的在厨房里和蛋液作战。那一声声类似噪音的敲击声在她听来却像天籁,他用特殊的方式敲开了她的心门,让她心甘情愿将整颗心都给了他。

    “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嗯?”景熠起身倾身过去凑近她耳畔,悦耳的男中音划出上翘的尾音。她再这样用娇嗔的表情挑战他的自制力,他不敢保证还能不能维持风度了。

    褚恬被突然凑近的冷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仰别开了头。她紧抿着嘴唇,压抑的说,“请坐下。”

    景熠倨傲的挑了一下眉,从善如流的坐了下去,又把塑封袋往她面前推了推。

    “可以了,现在我们开始分蛋,请用分蛋器把蛋黄和蛋清分离。”褚恬将分蛋器递过去,指着鸡蛋说道。

    景熠这次没有听话,他眼神凌厉的盯着鸡蛋,不知该从何下手了。

    褚恬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拿起了鸡蛋,“我来吧。”敲鸡蛋难免会渗出一点蛋液,洁癖大王肯定不愿被弄脏手套。

    她并有拿分蛋器,直接又了拿个小碗。景熠看着她拿着鸡蛋在不锈钢盆边轻磕一下,橙黄圆润的蛋黄就乖乖的落进了盆里,而蛋清则一滴不漏的进了另一只小碗。

    她的动作比以前更加熟练,带着她特有的清丽气质搅动了景熠的心。他们离的很近,近的他都能看到她微微抖动的睫毛,还有阵阵清甜的香气直往鼻底钻。

    褚恬咬着牙,也没再让景熠操作,自顾自的把蛋盆塞到全自动打蛋机里,又拿了热水盆子开始融化鱼胶。她现在只想快点做完蛋糕,把身边的“危险生物”打发走。

    她动作麻利的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将充分混合了黄油的饼底放进樱花样式的模具里压实,又端起蛋盆将芝士蛋液匀速注入模具。

    忽的,景熠的戴着白手套的大手覆上了她端盘子的手,柔软的纯棉手套里传来阵阵温暖的温度,惊的她差点端不稳盆子。

    “小心。”景熠伏在她耳畔轻语,顺势伸出另一只手臂轻轻的把她虚搂进了怀里。她的手在发抖,要是蛋液洒出来岂不可惜。

    褚恬感觉到他唇齿开合着,清冽好闻的气息像微风在耳边拂过。她没有挣扎,只是偏头和他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淡黄色的浓稠蛋液缓缓淌下来,景熠心生愉悦的看着她紧张又报赧的侧脸,心尖上骚动的像有羽毛划过。

    他眸色深沉的看着,毫不气馁的再次放轻了语气,微不可闻的说,“恬儿,我真的吃够了苦的东西。”

    没有你亲手做的蛋糕,就算全世界的珍馐摆在面前也苦若草药。褚恬,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刻等得多辛苦。你的一切像荆棘和毒药将我缠绕浸染,从18岁吃到你递来的第一口蛋糕开始,我就注定逃不掉了。

    褚恬怔的一动不敢动,景熠的胸腔里了传来的沉稳震动,以前他说到动情时胸口就会发出这样的低吟。那他现在说的是情话吗?还是感叹?

    不多时,褚恬终于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所有程序。她摘下一次性手套,准备将蛋糕送进冷柜冷藏。

    景熠却没有要等待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腕表,清冷的说,“4个小时后我来取。”

    褚恬看着他潇洒迈着大步走出店门,脚下突然发软。她赶紧撑住台面,埋头重喘了一大口气。在景熠面前维持冷静真的太消耗体力了,简直比熬两个通宵都累。

    “快上去休息。”旁观了褚恬被调戏的全过程的Alice上前扶住了褚恬,不由分说的搀着她回到了楼上的办公室。

    “我没事。”褚恬坐在沙发上喝了两口水,终于缓过了点劲儿。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Alice肃然的说着,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个景熠真是个难缠的人,再这么下去褚恬非崩溃不可。

    褚恬仰头靠在了沙发背上,幽幽的说,“反正过段时间就回去了,不用理会。”

    对她的话Alice不置可否,她没有接话,只拿了一条薄毯给她盖上,示意她养养神,起身出了办公室。

    4个小时后,景熠没有按时出现在店里,一直到晚上10点关店时间,他仍旧没有出现。

    在办公室里的褚恬看着墙上的挂钟心里不安起来,景熠从来都是非常守时的人,下午走的时候他明明说过4个小时后回来,可都这个点了还是不见人影。

    她又等了半个小时,只等来了打扫清洁的店员进来提醒可以下班了。她又摸出手机考虑了一番,还是放弃了联系他的想法。也许他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她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担心了。

    “Alice,走吧。”褚恬下楼找到在操作间的Alice。

    “景熠的蛋糕怎么处理?”Alice不耐的问道,想不到景熠除了脸皮厚以外还目中无人。好歹也是褚恬亲手做的蛋糕,别人的心意在他看来就是可以随便浪费的东西吗?

    “带走吧。”褚恬安慰性的冲她一笑,也没多做解释。

    她抱着蛋糕盒子走到大楼正门口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司机也还没把车开过来。她低着头退到了一边,压住耳鬓的头发静静的等着。

    “……?”就在她开始发呆的时候,身边的Alice突然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褚恬忙抬头看去,密集的雨幕下有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朝这边跑了过来。

    “你……”褚恬怔仲的看着撑着黑色大伞跑到面前的景熠,喉咙莫名的开始发紧。他的西装敞开着,额发和肩头还有些雨点的痕迹。他深邃的眸子里不是一贯的清冷神色,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焦灼和急躁。

    “等久了?”景熠微不可见的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往前跨了一步,他真怕她等不到他走掉。车子这会儿还堵在前面红灯口,他是跑过来的。

    “您的蛋糕。”褚恬不自然的别开了视线,只把蛋糕捧了起来。

    “跟我回家。”景熠一手提起蛋糕盒子,一手抓住了褚恬的手腕。不知怎么的,他现在迫切的想把她带回家。他不想再管她是否愿意,想彻底任性一次。

    “景……”褚恬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另一只手伸过来打开了景熠的手。她转头一看,朗励诚出现在了身边。

    “还好吗?”朗励诚冲脸色煞白的褚恬温和的笑了笑,又彷若无人的伸手探了一下她脸颊的温度。

    “……?”褚恬心里天雷滚滚,刚想躲开他的手,反被他搂住了腰。

    “景先生,告辞了。”朗励诚脸上的笑意更甚,看着褚恬目不斜视,只出声不咸不淡的说道。

    褚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朗励诚塞进了车里。车子开动的瞬间,她瞥见景熠抱着蛋糕盒子还站在原地。他的脸隐没在雨幕中她看不真切,只感觉他周身都散发着异常冰冷又鬼魅的气息。

    “朗先生,谢谢你。”车子开出去好一阵后,褚恬才理清了思绪。朗励诚刚才在景熠面前故作亲密姿态,不过是想帮她摆脱困境。也许让景熠误会未尝不是好事,说不定他会知难而退。

    “You-are-welcome。”朗励诚看着褚恬微微侧向他的脸,淡笑着回了一句。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他们真的成为恋人。但他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清楚褚恬的心意。他是个识时务的人,他们只能是伙伴,绝无更进一步的可能。他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只能烂在肚子里。

    景熠钻进车里,负气的看着手里淡紫色的蛋糕盒子,本想重重的扔在一边,却还是小心翼翼的轻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他拢了一下西装外套,抬眸瞄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项正飞,冷声吩咐,“查朗励诚。”

    “是。”项正飞有些不解的看着后视镜,刚才在大楼前发生的一幕他并没看到。但景熠冷的像冰渣子般的眼神还是清晰表明他的心情很不好。

    景熠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心里不安的厉害。他不觉又想起了很久以前在美国看到褚恬上了朗励诚的车,当时他一心只顾着看她,根本没细想。

    可刚才朗励诚亲密的举止让他回忆起了很多细节,那时候褚恬脸上的笑容非常恬淡,聊天的样子很是轻松。他们是恋人关系吗?褚恬是因为这个才不待见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