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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秘不发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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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汐在餐桌旁摆盘,番茄炒蛋、咖喱牛肉、蚝油生菜还有一个味噌汤,这是她一上午忙碌的战果。她是独生女,从来没有下过厨,所以能把这几个最简单的菜式做到“能吃”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招呼徐行和两枚胖和尚过来吃饭,小心翼翼的观察他们对味道的反应。

    “不好吃,水放多了。”“跟徐行做的差远了。”“就给我们一个青菜,好歹用点心嘛。”两人一边嘟囔一边你争我抢的吃了起来。

    吴汐偷偷的瞄了徐行一眼,他没有发话,也没有什么表情,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口口的慢慢咀嚼。看来肉菜没有那么差劲,吴汐稍微定了定神,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淡了,西红柿,甜了,味噌汤,咸了。

    “对不起啊,”她慢慢放下筷子,“本来是想做顿好吃的,谢谢你这几天收留我的,没想到全搞砸了,不然我们出去吃吧,我请客。”

    “你要走了吗?”两个胖和尚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我已经找到房子了,下午就可以搬走了,打扰你们这两天,真不好意思。”

    “我刚才瞎说呢,这菜,也没这么难吃呀。”“是呀,我也觉得挺好吃的。”“你走了谁来刷碗,谁来给我们洗衣服?”“徐行经常不回来的,你走了,我们就饿肚子了……”

    徐行打断他们俩:“你们这次在我这里住的时间够长了,是不是也该识趣点离开了?”随后转头看向吴汐:“下午我送你。”

    徐行开车载吴汐去她的新住处,房子在郊区,离单位很远,但是没办法,以她现在的工资,只能租得起这样的地方。两个胖和尚在她出门前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你走了徐行怎么办呢?”“还有姑娘会爱上他吗?”“他长得又不像我们这么圆润富态。”“我们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终身大事。”

    吴汐趴到他们耳边轻轻说:“放心,你们徐行不愁嫁。”

    徐行一言不发的开车,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气氛都会变得异常尴尬,吴汐满肚子搜索话题:“陆吾去哪里了?它留下的那块石头到底有什么寓意?”“陆吾是神兽,而且是只非常散漫的神兽,它出现或消失都有自己的理由,难道你真把它当成宠物了?”吴汐还想接着问,徐行的手机突然响了,崔明寒兴奋的声音传出来:“徐行,如你所料,吕世恒亲自来松涧楼了,他要见你,天哪,是活的吕世恒啊。”

    徐行和吴汐到达时天色已晚,松涧楼被淹没在一片暮色中,平添了几分凄凉。二十多个高高壮壮戴着墨镜的黑衣人站在楼外。这保镖当得不要太明显,吴汐心里默默的嘀咕。见他二人过来,黑衣人伸手拦住他们:“对不起,按规矩我们必须要检查一下。”徐行倒是不拒绝,配合的伸开双臂,吴汐见状,也忙和他摆出一样的姿势准备接受检查。

    “请他们进来,徐先生是我请来的朋友。”一个沧桑但温和的声音从大厅传来。

    崔明寒和秦志立拘谨的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一位老者坐在他们中间,身后站着的中年人应该是他的秘书或助手。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但是梳理的非常整齐,没有一丝凌乱;坚毅的脸庞似乎在向来者诉说着他所经历过的江湖风雨,脸上的皱纹很少,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已年过八旬的老人;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眼虽然带谦和着笑,但是却让人完全摸不清楚这笑容背后的含义。

    吴汐明白崔明寒为什么这么激动了,商界巨头吕世恒由于年事已高,近年来已经很少出现在媒体的镜头中,但是他的传奇故事是每一位奋斗中的年轻人的必读宝典,激励着他们奋发图强,期望能像他一样攀爬到财富金字塔的顶端,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要不是那些黑衣保镖叮嘱过她,吴汐早就拿起手机啪啪的拍上几张照片发朋友圈了,这逼格高的够她炫耀几年了吧。她看了看身边的徐行,他一向波澜不惊的脸孔也露出了少有的一丝笑意:“吕先生,您终于还是过来了。”

    吕世恒慢慢的起身站起朝徐行走过来,一双眼睛始终盯在他的身上,仿佛想看出这丝浅笑背后真正的含义,终于,他还是绕过了徐行,来到了大堂那幅寓意着松涧楼的水墨画前。“下嵩山兮多所思,携佳人兮步迟迟。松间明月长如此,君再游兮复何时。徐先生发给我的这首诗很美,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它发给我?”

    “以吕先生如今在社会上的地位,如果这首诗对您来说没有特殊的含义,是断不会亲自到松涧楼来的。不如我们开诚布公一点,二太太已经因此丧命,您就不怕下一个……会是自己吗?”

    一言既出,四下俱是震惊不已。吴汐的脑子虽然仍是一团浆糊,但是仍隐隐觉得整件事情的脉络在变得清晰,她想起徐行在来时的车上告诉她的话,崔明寒已经查出指示删除第二起案子新闻报道的人就是吕世恒,并且通过层层关系要到他的助手的邮箱,在徐行的指示下给他发了一封邮件,现在看来邮件的内容就是这首《下山歌》。“所以说吕世恒就因为一封邮件来松涧楼找你?”“他当然不会如此莽撞,因为一封邮件就现身,可是最近他的家里必然不会平静,秦志立说过,怨灵已经不仅仅在在松涧楼里杀人,我想,她的意识已经在逐渐转醒,那么你觉得,她第一个要找的人会是谁?”

    吕志恒慢慢的回过头看着徐行:“没想到徐先生对我的家事也了解的那么楚?”

    “这并不难猜,秘不发丧,对于您来说,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话就像凭空一声炸雷,在座的其他人虽然竭力演示自己的心里感情的巨大变化,却依然不免面面相觑,错愕不已。吴汐望着徐行,他为什么要对吕世恒说这些话呢,句句戳人心窝,把他人心底最不堪的秘密搬上台面,更何况这个人,是万人拥戴的吕世恒。吴汐突然懂了,他想激怒他,逼他说出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他会作何反应呢?一秒两秒三秒,吴汐目不转睛的看着吕志恒,突然他轻轻的笑了,这笑,不是嘲讽,不是威胁,这笑就像和煦的春风,让人从心底体味到平和和满足。“我家大业大,很多时候做很多事情更多的是出于对公司和全体股东的利益负责,我本人,很遗憾也很无奈,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家人的离去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我还要在众人面前强颜欢笑,这对于一个八十多岁二度丧妻的老人而言,是不是过于残忍。”

    徐行的眼睛逐渐变得暗淡:“神坛上坐久了就忘记了自己是泥胎,我果然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既然您如此执迷不悟,不如先来听我讲一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