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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夸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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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夸父

    亦冥眼前完全呈现一个陌生的世界,他发现自己成了一个看客,无论他的手触及到哪里,都发现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他仿佛被隔离了。亦冥不再做无谓的尝试,他开始观察眼前的世界。

    这似乎是几千年前的地球星,大片的原始森林,大片的山脉,给人古老而危险的感觉。

    突然,亦冥的眼前浮现出一座小小的村庄,十几户人家生活在那里。村庄位于一个山腰,一条小河蜿蜒而下,天然的屏障给了这个村庄很好的庇佑,一片欢声笑语传来。

    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突然走了出来,他看着天上的太阳,似乎很不理解,一脸的思索之色,与他的年龄及其不配。

    这个小男孩总让亦冥有一种熟悉之感,但他又想不起来。

    “娘,天上为什么只有一个太阳?”小男孩对正在屋内织布的母亲说。

    “娘不是给你讲过十个太阳的故事吗?”

    小男孩点点头,继续盯着太阳。

    这个时候,一群男人从村口回来,正是满载而归的人们。他们带着猎杀的小动物,带着果实,回到了亲人的身边。

    “华伦,你在干什么,快来帮我。”一个彪悍的中年男人对小男孩叫道。

    华伦看了他父亲一眼,跑了过来,将一兽皮的水果接了过来,吃力的拖到了屋内,这是他们家分得的水果,鲜艳欲滴。华伦吞了口唾沫,又跑了出来。

    “父亲,大哥呢?”

    “你马上就知道了。”

    作为部落首长的父亲,立即吆喝了一声,整个村庄的人们很快积聚起来,这是父亲特有的召唤,震耳欲聋,不过华伦很喜欢。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当我们到达日出之地的时候,盘古帝君接见了我们,帝君给我们带来了丰富的美食和祥和的生活。作为部落的长子,我的大儿子,夸父,成为了盘古帝君的第一位弟子,从此,我们部落将得到帝君的庇护,福泽万年!”

    听到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整个部落的人都沸腾了,他们不停的叫着“夸父”,祝福这个名字,期望得到这个名字的庇佑。

    华伦看着激动的人们,对神第一次有了概念。

    转眼十数载过去,亦冥的眼前不停地流转,最后停在华伦的十三岁。十三岁的男孩,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

    对方是另一个部落的首长之女,十二岁的年纪,华伦见过一次,他很可爱。

    那一次,他看见她正在和一条巨大的赤蠕玩耍。

    这让华伦很不舒服,他总觉得那个赤蠕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后来他就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不停地在追踪两只赤蠕。后来,那个男人杀死了两只赤蠕,但却放过了赤蠕怀中的一个小赤蠕。当小赤蠕突然变大,对华伦张牙舞爪的时候,他被吓醒了,一身的冷汗。

    转眼到了华伦的洞房夜,他看到了他美丽的新娘。

    然而,新娘似乎并不开心,华伦忙问何故。

    “夫君,隔壁部落的长女出嫁,她的夫君送给她一颗星辰,名曰北斗,甚是美丽,光华无比。我听说夫君的哥哥是盘古帝君座下的首席弟子,有了如此家世,夫君又送了我什么呢?”

    “我父亲送你的珠宝器皿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夫君,我要的不多,只要一颗星辰,光比太阳,耀眼无比便可。”

    “那我便送你太阳可好?”

    “如此甚好!”

    第二日,华伦便踏上了路途,他要去寻找他的哥哥,请求他给他一颗太阳,他知道的,当年天神后羿射下的九个太阳并未消失,就藏在盘古帝君的座下某处。为了他心爱的妻子,华伦义无返顾。

    历经千山万水,华伦总算到达了盘古帝君的昆仑虚,如愿见到了他的哥哥夸父。

    为了弟弟,夸父瞒着盘古帝君,将一轮太阳装入昆仑珠,交给了华伦。

    当华伦将昆仑珠交给妻子的时候,她只是无限悲伤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华伦立即跟了出去,悄悄的。

    他看到自己的妻子最终站到了一只巨大的赤蠕面前,将昆仑珠交给了赤蠕。

    “我已经帮你办到了,现在放了我的家人!”

    “当然,你很快就可以和他们团聚了,因为你们都会进入我的肚子!”

    赤蠕说完,立即朝华伦的妻子扑了过去。

    华伦跳了出来,将哥哥给他的一只小刀扔向了赤蠕,正好插在它的身上。赤蠕吃痛,速度慢了下来,那把刀仅经过了夸父的淬炼,非寻常之物,赤蠕很快就发现自己要不行了,它大吼一声,用嘴巴拔出了小刀,往华伦跑去的方向扔去。

    那把小刀恰好射入了华伦妻子的胸膛,她很快倒了下去,了无生机。

    而囚禁在昆仑珠的太阳,却突然跑了出来,将夜色照亮。它遮盖了月亮的光华,霸占了属于月亮的黑夜。从此,人们只有白天,没有夜晚,所有的生灵都面临着巨大的灾难。

    原本的那个太阳不忍心看着所有的生灵如此煎熬,它决定离开。

    黑夜再一次到来,只是没有了星星和月亮。人们本以为灾难就这样过去,然而,另外的那个太阳却变本加厉,它疯狂的炙烤着大地,仿佛要破坏一切。它已经有恃无恐了,如今,它才是天地间唯一的太阳!

    盘古帝君从修行中醒来,他带领上古天神经过九天九夜的厮杀,最终消灭了太阳的光华,而后羿则射出了生命之箭,随着太阳的光芒一起消失不见。

    华伦站在夸父的身后,看着这一切,因他而起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愧疚。

    “夸父,你私自放出了太阳,酿成今日的大祸,但天下不可一日无光,就由你去追寻太阳吧。”

    夸父点点头,往太阳离去的方向追去,天神离开,人间陷入黑暗,而夸父孜孜不倦的追寻着太阳的脚步。夸父不知道的是,华伦一直艰难的跟着他。

    最终,夸父历尽千辛万苦,总算追寻到了太阳,但是太阳非常的失望,它并不想重返人间。

    “太阳,世间万物怎能离开你,请你跟我回去吧。”夸父下跪,以对待最高天神的礼仪对待太阳。

    最后,太阳还是动摇了。

    “我可以回去,但我真元耗尽,你必须与我融为一体,接受我的洗礼,从此世间再无夸父。”

    “我答应。”

    太阳点点头,夸父张开双臂,迎向太阳,华伦这个时候恰好赶到。

    “不,太阳,用我的生命吧,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不行,你只是一个凡人。”

    夸父始终都未曾回头看过华伦,随着太阳的光芒,他逐渐的消失,华伦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当太阳无比耀眼的时刻,夸父的灵逸散出来,飞快的消失在地平线。

    华伦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的泪水滑落下来,竟然是鲜红的血色。他大叫一声,全身急剧的燃烧起来,他惨叫不绝,身体慢慢的消失,最终化作一只三足乌。

    它飞向太阳,成为太阳的一部分,牵引着太阳,东升西落,昼夜更替,四季交叠。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亦冥却有两滴清泪流下。

    “海魅也有眼泪吗?”

    一个声音突兀的传来,亦冥用法术将自己的泪水挥去,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刻,他正在一个温暖的室内,高大的壁炉烧的很旺。

    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沙发里,他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两杯热巧克力,一盘精致的点心放在另一边。

    “海魅没有感情,自然不会有眼泪。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想到了吗?怎么样?看了自己的前身,有什么感想?”

    是的,他是以前的他,所以,那个叫华伦的男孩才令他生出熟悉的感觉。

    亦冥没有说话。

    “后来,你的灵跑出来一部分,再无聚集的可能。夸父的灵去求了盘古帝君,帝君怜悯苍生,将你引入了南海之滨的魅海,接受日月精华,日夜修炼,终成海魅。这个过程花费了五千四百三十五年,真的好久啊。华伦,终于看见你了。”

    “前尘往事都已经忘了,华伦与我,再无关系。我是亦冥,守护重鸣市的海魅。”

    那么多年了,该还的他已经还完了,不想再纠缠。

    “你说的对,你不是华伦,你不是他。”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跟我叙旧,我想我们已经叙完了,你的目的也该达到了。”

    “我知道你的任务是寻找九大天神之灵,而我正是其中之一。没有我,你永远都完不成任务,无法回到魅海。”

    他是对的,但他不想带走他。

    “我挺喜欢人间的,也愿意一直待在这里。”

    夸父之灵看了一眼亦冥,叹了口气。

    “亦冥,带走我,并不是什么坏事。当年的一场浩劫,包括盘古帝君在内的所有天神全部罹难,九大天神之灵更是堕入轮回,而我,由于太阳的缘故,得以以灵的状态在人间游荡。从你到达魅海的那一日,我便在关注着你。今日,你就当是我在向你寻求帮助吧。”

    “帮助?”

    “不错,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厌火族也在找九大天神之灵,我不可避免的被他们打扰,但最近厌火族的统帅——大国师樗乌,通过玄灵玉帮助川芎,差点将我打败。无奈之下,我只能向你寻求帮助了。我也不愿意过早的打扰你。”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九大天神之灵吗?”

    “好像是为了打开一个星域通道,让厌火星可以和地球星直接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