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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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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是……一个玩笑对不对?”

    “对不起,你还是出剑吧!”卡文迪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低头挽了一个剑花。

    “我不相信!”安杰丽嘉脸上的僵硬开始溶解,一种他几年间未曾见到过的柔弱彻底展露了出来!她开始轻轻地摇起头,眼中似乎有晶莹闪过。“我不相信……”

    摄政王贝塔的手指深深地掐进了金王座!

    混蛋……

    卡文迪许却只觉得心头突然升起一阵烦躁!

    “请出剑!”他只是生硬地重复道。

    “噌——”安杰丽嘉拔出腰间细长的刺剑,双眼通红地望着他,“好,那就让我问问你的剑!”

    看到她的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居然有些轻松下来。

    能用剑答,就不需要亲口说吧?

    虽然我和阿娅没什么,但我跟你更不可能有什么啊……

    “呜——”

    安杰丽嘉笔直地向着卡文迪许一剑刺来,由于速度太快、剑锋太利,带起了一阵风鸣声。

    可惜,这种单纯的直刺,连卡文迪许前身留下的身体本能防御都突破不了!

    卡文迪许反手一削,恰到好处地斩在细剑的中段,将安杰丽嘉整体连人带剑地一并带向了右边。

    “叮——!”

    微不可闻的金铁交击声在空荡的宫殿内传响。

    可是……没有,剑意里什么都没有!

    她从卡文迪许的剑意里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

    ……

    “白马,我在问你呢,不要躲啊!”安杰丽嘉转身又是一个直刺,直取卡文迪许手中的长剑!

    “呼——”

    突然,安杰丽嘉只是眼前一花,就感觉到卡文迪许只是轻轻往后一闪,就已经站在了她的剑不可及的远方!

    躲闪,还是躲闪!

    “啊!”安杰丽嘉一声娇喝,脚下一个加速冲刺,这次是直接舍弃了目标的长剑,对准了卡文迪许的心脏!

    看你怎么躲!

    可惜,她的动作在卡文迪许的眼中像是开了四倍慢速一样,清晰可见。

    “没用的!”卡文迪许正要重复削斩她的细剑——

    然而,安杰丽嘉的剑到中途,却竟是徒然发生变化,上挑邪刺向了卡文迪许的左眼——至于卡文迪许的削斩,她居然选择用身体去接!

    “不要!”

    金王座上的摄政王豁然起身!

    旁观者清的他自然看出卡文迪许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可惜,御前议台上正交战的两个人,现在可没功夫听他的指令。

    这个白痴女人!

    卡文迪许自然不会真的想让场上出现两败俱伤的悲剧场面,只是心中莫名的烦躁更加强烈了!!

    心里好似有一个声音在蠢蠢欲动,它想说什么!它想说什么?

    心脏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孕育着……

    卡文迪许甩了甩头,将烦躁压下,同时无奈地放开全速,凭借着远超安杰丽嘉的敏捷,硬生生地在突刺及身之前,竖起剑身挡住了已经近在咫尺的剑尖!

    “叮!”

    安杰丽嘉终于感知到了她的剑与意。

    无奈、惋惜、心疼、怜悯、烦躁……唯独没有她期待地爱意!

    “骗人,骗人……不可能的,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在骗我,白马!白马?”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只能疯狂地摇着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改变事实一样。

    这个麻烦的女人!

    “你知道的,剑道直通情感,我的剑是不会骗人的。公主殿下!”卡文迪许心中的烦躁让渐渐生出对这个女人的不耐。

    “不,不,你就是骗我的!”安杰丽嘉还是不肯接受,眼中的泪水被她硬生生止住,她再次提起手中的剑,刺向了近在咫尺的卡文迪许!

    真是麻烦,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卡文迪许眼光又冷了几分!对于她刺来的细剑,随手便往旁边一带。

    而这一次,他没有保留自己的力量!

    “叮——”

    两剑相击,安杰丽嘉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力从两剑交接的地方爆发出来,将她的身子带得一个偏转,脚下也是踉跄!

    她豁然瞪大了双眼!

    她不敢置信,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模糊感应,但刚才那剑真的有闪过……

    杀意?!!

    ……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原来的卡文迪许,你就是把眼睛珠子给瞪出来也没用!

    爱情也是,亲人也是,外貌也是,出身也是……凭什么前身这种自恋、脑残的家伙能够拥有这么美好的一切?

    凭什么前世那么努力挣扎求生的我最后还是逃不了一死?

    凭什么!凭什么?

    卡文迪许的瞳孔渐渐开始发生变化……

    哈哈哈哈,还好,现在家产、师长、仆从、身体、名字、女人,你的一切都归我了!!!

    可惜,除了杀戮需要的实力,我什么都不需要啊!

    哈哈,让我先帮你斩掉这恶心的羁绊吧!

    卡文迪许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指向刚刚稳定身子还在发呆的安杰丽嘉……

    摄政王似乎意识到不对,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沉声吼道:“卡文迪许爵士,本王说够了!”

    你说够了?哈,你这种爬虫一样的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卡文迪许猛地转头瞪了贝塔一眼。

    “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通过骨传音进入他的内耳。

    蓦然,他感觉似乎从心脏旁边的位置涌出了一股滔天的戾气,这股戾气散发到身体的方方面面,甚至渗透到体外!那戾气蒙住了他的双眼,让他眼前看到的世界居然变得扭曲、不那么真实起来——

    同时,摄政王和安杰丽嘉却只看到,从卡文迪许的身上冒出诡秘的气息,而他满头波浪卷的金色长发居然在一瞬间被染成蓝色?!

    为什么头发会变蓝?两人可没工夫关注这个问题。

    只是感受着卡文迪许气息的变化,两个都觉得面前的人似乎不再是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好友了——而是变成了一头披着人皮的恶兽!

    感觉……好像变强了几倍?

    卡文迪许也隐隐约约感受到身体的改变,只是心中挥之不去的戾气和那种扭曲的视界,让他的思考和感知都变得不那么真实起来。

    如果要形容的话——

    似乎是一种类似睡觉时做半清醒噩梦的感觉?

    可以控制梦中的身体,但偶尔身体会自己行动的不适感……以及,所思所想漫无边际,似乎脱离拘束,可以肆无忌惮的感觉!

    “白马,你怎么了?”

    安杰丽嘉全部的心神都被担忧占据,望着心中爱慕的那个人在眼前发生剧变,情情爱爱、可能存在的杀气什么的,一下子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不要靠近他!”

    摄政王飞快地想站起身来,阻止似乎想要靠近卡文迪许的安杰丽嘉,可是肥胖的身子一时弹起终究没能站起来。

    他只能在大声提醒妹妹的同时,试图牵扯卡文迪许的注意。

    “卡文迪许公爵,我现在命令你放下手中的剑!”

    果然,卡文迪许再次转头望向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卡文迪许的眼睛,贝塔居然会感觉到恐惧!望着眼前人不同寻常的变化,贝塔低沉着头,一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卡文迪许的情绪则简单直白得多——

    你……在命令我?你敢命令我!!!

    “砰!”

    一股巨力徒然在原地炸开,原本距离王座有几百米远的卡文迪许,却借着踏碎石台的反作用力,疾速飞射向金王座!

    刷——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出现在了摄政王贝塔的身前!

    此刻,卡文迪许的双脚蹲踩在金王座的扶手两端,长剑擦过摄政王的脖子,深深刺进了他端坐着的金王座的靠背里!

    然后,他俯身前倾着凑到满脸惊惧的贝塔耳边,嘶哑着嗓音说道:

    “爬虫啊,你敢把‘命令’两个字再说一遍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