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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我自倾杯,君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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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停远看了看他,脸上立刻表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温八也看了看他,道:“后院抢人的人我不知道是谁,可是,在前院吸引我们注意力的那个人,我却知道是谁,那个人,我曾经在向不负给我的画影图形上见过——来自圣域的叛徒,射手宫的大宫主艾欧罗斯,一个脑袋值五十万金铢的大人物。”

    闻停远道:“哦,居然还有这么值钱的人。”

    温八突然笑了笑,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在投奔我之前,是个赏金猎手,你想不想挣这笔赏金。”

    闻停远道:“不想。”

    温八道:“为什么?”

    闻停远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笑道:“我又不傻,当然不想了。因为我现在什么都不用干,温八爷都可以为我提供最好的酒,最好的食物,最好的女人,最舒服的房间,那我为什么还要只身犯险呢。赏金越高的人,身份也就越危险,我虽然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温八拍着椅子的把手哈哈大笑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只可惜的是,这次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因为这个人就是你加入我巨豪轩的投名状。”

    闻停远道:“没得选择?”

    温八道:“没得选择。”

    闻停远叹了口气,起身,提起搁置在地上的竹筐,背起来,往后面一提,道:“既然你温八爷都这样说了,如果我再推三阻四的话,就显不出我的诚意和实力了。好,我这就去对付他。”

    说着,将剑扛到肩膀上,转身就往外走。

    温八却叫住了他,道:“等一等。”

    闻停远:“呃?”

    温八用某种说不出的表情看着他,朗声道:“你是我花重金抢来的高手,将来也是我的左右手,所以,我不想你就这么轻易死掉。在你提艾欧罗斯的脑袋回来之前,我想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闻停远道:“大老板?”

    温八道:“不错,是大老板。”

    闻停远笑道:“早就该带我去见他了嘛。”

    温八道:“马上就是重阳之期,恐怕除了艾欧罗斯的脑袋之外,他还会有更重要的事请你去做。而且,在你杀艾欧罗斯之前,当然要把他的行踪了若指掌,别忘了,我们有最精于收集情报的斥候——欲开堂。”

    闻停远摘下挂在竹筐上的竹筒,拔掉塞子灌了一口烧酒,道:“你这么信任我?这么快就带我去见大老板,难道你就不怕我是官府的间隙,趁着你带我去见大老板的机会出手,将你和大老板抓住,带去官府领赏。”

    温八哈哈大笑道:“如果大老板这么轻易被你抓住的话,又怎么能当我们的大老板,如果我轻易被你抓住,又怎么做巨豪轩的温八爷。”

    闻停远鼓掌道:“豪爽,当浮一大白。我自倾杯,君随意。”

    温八道:“我劝你不要喝太多,还是好好找个地方休息,我怕你在见到大老板的时候打不起精神。”

    闻停远的精神很充足,充足得就像是吃了辣椒粉的猫。

    他几乎是从焚香听雨楼的香闺里跳到了巨豪轩。

    闻停远给温八,给萧千秋,给所有人打了个心理落差,因为他们谁也想不到有哪个男人舍得离开焚香听雨楼的温柔乡。

    即使闻停远动机不纯,不是真心实意投靠温八——即使他是想以温八为跳板去见大老板,或者是想借机捉拿大老板归案或者想得到大老板的提拔,但温八已经答应明天带他去见大老板了。

    所以,所有人都认为闻停远今晚会老老实实地等着明天与大老板的见面。

    但闻停远偏偏没有老实。

    他居然将温八和萧千秋安排给自己的美女点了睡穴,偷偷地溜了出去,朝着记忆中的巨豪轩潜去。

    他对巨豪轩实在是太好奇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神奇之所在。

    它仿佛已经与整个南陵城都融为了一体,可以从南陵城的任何一个地方进去,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出来。

    可是,当你打算记住原路第二次想沿着原路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是走错了地方,就是掉进了陷阱里。

    其实,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因为闻停远在巨豪轩里与温八把酒话桑麻的时候,就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在那样一处所在,居然溢着各种熟悉的气息。

    就像是来自遥远的前世和现世某个熟悉的人就在那里生活着一般。

    虽然他还无法确定那个人究竟是谁,但是他却可以确定,巨豪轩,一定跟花间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然他对明天与花间派大老板的见面充满期待。

    可是,明天的见面也一定危机重重。

    对于闻停远这样一个有着超绝剑术、身份诡秘的江湖人,大老板不能不防。

    闻停远的记忆力很好,沿着原路他果然还是摸进了巨豪轩里。

    周围的景致,也跟他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一样。

    那些迷宫般的房子,那条雨雾缭绕的长河,那些七拐八绕的石径,以及他们饮酒的那间莺声燕语的凉亭,都跟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是,也太一样了。

    他走过了七拐八绕的石径,沿着长河,过了石桥,以为就要到达凉亭的时候却又赫然发现,自己又重新来到了自己刚进来的地方。

    继续走,还是返回了原路。

    他就这样锲而不舍的走呀,走呀……

    可是,河怎么也趟不完,桥怎么也过不完。

    他就像是陷入了一场无有的迷宫结界中。

    抑或说,他就像是行走于一座空旷缭绕的大木柙子里绕圈圈而已。

    就像是蒙着眼睛拉磨的驴,以为自己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可实际上,却只不过是在原地打圈圈而已。

    那是一种很恐怖的存在。

    闻停远有着前世和今生两重记忆,从某种道理上而言应该是见多识广见怪不怪的主儿,可现在,他也开始烦躁起来。

    他想唱,他想跳,他想叫,他想骂人,他想大吃大喝,他想跳入脚下那滚滚的长河,他想躺在河边的岩石上呼呼大睡一睡不起,他更想跪下去亲吻大地拥抱修竹翠松。他神经错乱精神分裂麻木不仁呼吸不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心猿意马抑郁亢奋,他知道是封印在周围的结界在干扰着他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