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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秋夜,赛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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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丰看了看凤飞飞,凤飞飞呢,也看了看江丰,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却又偏偏想不出一点儿办法来。

    后来,看见绳子不停地荡来荡去,凤飞飞忽然像是产生了什么灵感似的,便冲着江丰大声喊道:喂,喂,臭小子,我有好办法了。

    江丰却冲着她又是摇头,又是撇白眼儿的,唉声叹气道:喂,喂,我的大小姐呀,你还是别说了吧,我知道,每次只要你一有坏主意,就准会说有好办法了,不知道这次你又想怎么样呀?

    凤飞飞却一脸真正地道:你就放心吧,我这次想出来的绝对是真正的好办法,你就听好吧。

    江丰似乎是有点儿动心了,道:什么好办法?

    凤飞飞道:你呀你,真是笨得无可救药了,连这都想不出来,告诉你呀,我的好办法就是,你使劲地摇晃绳子,使劲,使劲,再使劲,就像荡秋千那样,你看你的身体吧那么重,而且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以呢,只要你用力地这么荡个两三下的话,那么,那根绳子就会因为太吃力而断掉了,绳子一断掉呢,那你不就也跟着掉下去了吗,你一掉下去呢,就可以上来帮我解绳子了,然后呢,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救剑三十了,你说这是不是好办法呀?

    听到这话,江丰立刻咧了咧嘴,哭丧着脸道:哇,好办法,好办法,真是好办法,既然办法那么好,那你为什么不晃断绳子,然后上来救我,我们再一起救剑三十呀?这种馊主意也亏得你想得出来呀。

    凤飞飞一本正经地道:哎呀,人家是个女孩子嘛,女孩子又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呢,况且,人家的力气又小,身体又弱,根本就荡不断绳子嘛。况且呢,人家即使把绳子荡断了,那我摔下去,该有多疼呀。你这个大男人又怎么好意思让我一个小女子做这种事情呢,是不是?所以呢,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拿出些男子汉的勇气来嘛,勇于出头,勇于承担责任。你放心好啦,你身体那么结实,武功又那么好,保证摔不死的,顶多也就摔断胳膊弄瘸条的,没事。即使摔死了呢,你放心,我也决不会让你白死的,我一定会告诉人们,你江丰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话,江丰立刻冲着她“呸”了几下,撇着嘴道:哼,就你有借口,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无论是什么事,你都会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的,想不服你都不行了,真是岂有此理。

    他的嘴巴上虽然这么百般地否定,可是,心里却又偏偏认为,这个办法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况且,再这么吊下去也不是个滋味儿。

    他都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吊得几乎都要掉下去了。

    脚也软,手也骂,脑袋也晕,如果再不想个办法下来的话,恐怕他的场子都要一根一根的从嘴里吐出来了。

    其实,就按照她说的那个办法,忍着痛,摔一下好像也不错,反正也摔不死,顶多摔个四脚朝天什么的。

    反正他是说什么也不想再这么被吊下去了,如果一直这么吊着的话,到了半夜,即使不被吊死,估计也得给冷风冻成冰棍呀。

    山上的秋夜,赛冰窖呀。

    这么一想,他便开始行动了。

    绳子是用牛筋拧成的,结实无比,要想挣断,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挣不断绳子,那就使劲晃绳子吧,把吊着他的那根树枝晃断,可是,吊他的那根树枝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断的。

    反正不管怎么着,最后,他还是将那根树枝荡断了,一个四脚朝天,摔在钢板一般的地面上,摔得他猛然一咧嘴,他也没功夫在那里呲牙咧嘴地喊疼,便像条大蚕虫那样,一点一点地蠕动着,好容易才蠕动到甘宁的旁边,将双手放在白轻衣插在他胸口上的那柄剑上,蹭了几下将绳子蹭开。

    然后,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才回身走回去,爬到树上,将凤飞飞解下来,然后,一起到竹林里查看情况。

    竹林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妙,是大大的不妙。

    因为此刻,剑三十不能动了,白轻衣也不能动了,他们两个人不仅受了重伤,而且,还被点了穴道。

    戚老爹也死了,他的喉咙上插着一柄飞刀,是甘宁的飞刀。

    他们好像还不大明白,甘宁为什么要杀戚老爹。

    然后,又一看,才豁然发现,戚老爹竟然不是戚老爹,戚老爹已经变成了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汉子。

    江丰不解,看了看剑三十。

    剑三十不能动。

    江丰这个时候才忽然意识到,此刻最重要的不是问这究竟为什么,而是应该赶紧给他们解开穴道。

    关于解穴的手法,江丰虽然耳闻目染,懂得那么一点点,可是,他试了几次,却仍然没有解开。

    再试,仍然徒劳。

    剑三十苦笑了一下,道:我看你还是别费事了,这是冥镜宫的重手法,一般人是解不开的,还是等穴道自己解吧。

    江丰和凤飞飞一屁股坐在那里,怅然无绪。

    太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山头。

    暮色就要降临了。

    三个时辰终于过去了,白轻衣稍微有了动静,他的手稍微动了动,慢慢地有了力气,握成了拳头。

    然后,猛然一用力,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终于凭借自身仅存的一些力气,将穴道提前冲开。

    可是,他站起来之后,只是挣扎着走了几步,却又一头栽倒在地,大喘不止。

    他的体力已经透支,根本就走不了。

    凤飞飞先是迟疑了一下,像是有什么顾虑似的,然后,又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这个时候,剑三十也站了起来,扶着江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甘宁,然后,又慢慢地蹲下身去,将他那双仍然睁着的眼睛合上,似有感慨地道:一个这么精明的人,如果做好事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受惠,只可惜的是,他偏偏做坏事。所谓自作孽不可活,看来天意如此呀。

    白轻衣忽然转过身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甘宁,然后又看了看剑三十,忽然挣脱掉凤飞飞,转身就走。

    剑三十笑了笑,道:怎么?年轻人?你不打算找我比武了?

    白轻衣一瘸一拐地头也不回,道:这个时候我们还能比吗?不过你放心,我还会再回来找你的。

    凤飞飞一脸傻相地站在那里,一会儿看了看剑三十,一会儿又看了看白轻衣,轻轻地咬着嘴唇,像是在权衡什么重要问题似的,然后,猛然一跺脚,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朝着白轻衣快步追了上去,冲着他大叫道:喂,酸秀才,臭书生,你先别走,回答我一个问题。

    可是,白轻衣不是没有听见她的话,就是根本不想理她,仍然一瘸一拐地走着,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