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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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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潘翔有事就先走了,下午唐月和唐菲在家呆着无聊就跑ktv唱歌去了。她们去的ktv是最近新开张的,为了积攒人气,推出了好些优惠活动。

    两人开了间小包,唱一下午才十九块九,还免费赠送一大瓶可口可乐和一盘瓜子。

    唐菲点了好几首许铭羽的歌,点完便把另一只话筒递给了唐月,唐月不是麦霸,平时也不是很喜欢唱歌,之所以会来,完全是被唐菲给生拉硬拽过来的。

    她接过话筒,开着原唱唱了一首比较舒缓的歌后就不愿意再继续唱了。

    唐菲有些郁闷:“姐,自己老公的歌都不愿意唱,你真是个闻所未闻的旷世奇葩。如果我老公是明星,我一定天天来ktv嚎”

    唐月喝了口可乐,把瓜子盘拖到自己面前,不以为然:“你姐夫是明星,你也可以天天来嚎”

    唐菲狂汗,她竟无言以对。也罢!既然老姐不愿意唱,那她也就不勉强了,清了清嗓子后,自己便开始旁若无人,深情款款的唱了起来。

    其实唐菲唱歌挺好听,声线好,调也在线上,还能飙高音。唐月觉得如果下次许铭羽再写男女对唱的情歌,可以找唐菲一起合唱。

    两人一直在ktv呆到五点才离开,刚出大门唐妈妈就打电话过来催她们快点去大伯家吃饭了。唐菲听见里面闹哄哄的,估计去了不少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坐得下。

    大伯家在六楼,还没有电梯,好不容易爬上去后两人都有点儿晕头转向的。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没啥动静,想必是里面太吵了根本没人听见。再敲敲,这次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唐海,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t恤,头发留的长长的,前额的碎发几乎快把眼睛给盖住了。

    唐月心底一颤,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这副模样跟那天晚上简直太像了……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真的打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想要将唐海碎尸万段的冲动。

    “小月回来了”,唐海先开的口。然后侧过身给她们让路:“快进来吃饭吧!”

    唐月与唐菲一前一后的走进屋子里,此时里面已经聚集很多人了。大伯一家,大姑一家,二姑一家,合着就差她和唐菲了。

    可是很奇怪,他们居然没有先吃饭,而是在干等着。这要是放以前,来晚了她们就等着吃残羹剩饭吧!

    唐爸爸见两人回来了,不禁数落道:“不是告诉过你们四点半左右过来的吗?怎么能玩到现在”

    “玩儿疯了呗”唐菲顺口一答。

    唐爸爸无奈:“我看也是”

    一旁的唐月从进门就冷着一张脸承受着众人各色目光的洗礼,内心虽然有千百个不愿意,但碍于老爸老妈的面子,还是挨个儿把几个长辈给轮番叫了一遍。

    “快过来坐”,唐月的大姑唐继香立马起身给唐月腾了个位子,笑逐颜开的说:“我们家小月现在是越长越漂亮了,就跟个电影明星似的”

    “是啊!”,二姑唐继虹也说:“女大十八变说的真是一点儿没错,我就知道我们唐家是不会有歪瓜裂枣的。看看,男的各个帅,女的各个漂亮,基因多强大啊!”

    “还是音梅最有福气”。唐月的大妈陈常英一脸羡慕的看了看唐妈妈,说:“两个大姑娘都长这么好,还这么有本事,哪像我们啊……”

    “都有福气”,唐继虹接过话,继续说:“两个大姑娘不也是你侄女嘛!以后老了,还不是得孝顺你”

    对于这话,唐继香表示赞同:“就是的,这几个孩子多孝顺呐,哪家父母不都跟自己父母一样嘛!”

    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说着,唐妈妈只得讪讪一笑,一时间也不知该说点儿什么比较合适。这要是顺着她们的话说吧,显得有些爱显摆,不说吧,又显得有些装。好在唐月的大伯唐继成正好从厨房走了出来,就招呼大家上桌吃饭了。

    ——

    比起中午唐妈妈做的一桌菜,这晚餐显然要更加的丰盛,不是鱼就是肉,素菜除了一盘香菇炒青菜就再无其他,以至于唐月拿着筷子根本无从下手。

    正当她拿着筷子发愣的时候,碗里突然多了个鸡腿。一抬头,原来是陈常英。“多吃点儿,你妈说你喜欢吃鸡腿,大伯昨晚特意跑大润发去买的”

    “带鱼小月不是也喜欢吃吗?”,说着,唐继香又夹了几块带鱼到唐月碗里。

    “还有这个……”

    “糖醋排骨味道也不错……”

    “多吃点猪肝,补血的……”

    “…………”

    唐月看着碗里已经堆成小山的菜,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吃了一下午的瓜子,她本来就没什么食欲,现在还来一碗的荤腥食物,怎么感觉有点想吐呢。

    算了,还是不吃了,真倒胃口。

    唐月侧过身,把自己碗里的菜通通夹到唐妈妈的碗里:“我不是很饿,吃不下”,又转脸对众人抱歉一笑:“大家慢慢吃”

    “这……”唐继成愣住。随即起身探过头看着已经往厨房走去的唐月喊道:“不吃饭等会儿不饿吗?”

    唐爸爸也喊:“少吃点,你大伯特意给你做了这么多菜,怎么还不吃了?”

    “爸”,唐月放下碗从厨房走出来,觉得这话听了有些别扭:“别说特意给我做的好吗?这么多人呢,这样说话多得罪人”

    “小舅说的是实话”,表哥周霖说:“也只有你有这么大面子,平时我们来的时候,哪有这么多好吃的呀”。说完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虽听上去是玩笑之语,但唐月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只要是三观比较正的,谁不知道这大鱼大肉根本就只是鱼饵。人家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呢!

    说起周霖,他只比唐月大两岁,目前在一所重点中学任职,去年交了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据说两人感情好得不得了,估摸着再过不久就会谈婚论嫁了。

    其实对于这个表哥,唐月的心里还是挺有好感的,虽然大姑很势力很虚伪,但好在他随他爸,从小到大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而且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六年级期末考试的前一个星期,为了让她的数学能达到及格线,周霖每天晚上牺牲自己的学习时间帮她补习。以至于到最后他从前三名的成绩直线滑落到第七名,被他妈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净在这儿瞎扯”,唐继香白了自己儿子一眼,忙圆场:“你哪次来你大舅大舅妈亏待过你啊?倒是小海去我们家的时候,好几次饭都没吃就走了,弄得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呵呵”

    唐月端起陈常英刚给她沏的一杯茶,忍不住笑了一声,惹得众人不明所以。

    她微微侧脸看着唐继香,轻描淡写的说道:“大姑你这算什么,要真说过意不去,应该是我妈才对。还记得我刚上初中那会儿,小海哥去我家跟在我爸后面当学徒,一天三顿饭可都是在网吧解决的,顿顿吃泡面,天天在熬夜,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还有,至少你每次给他买的衣服,无论是夏装还是冬装,都是至少几百块的名牌吧!可我妈就只给他买过一套衣服,还是要款式没款式,要牌子没牌子的廉价货,不过好在小海哥他慧眼识珠,知道不是什么好衣服,就直接把它当抹布用来擦鞋了……”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一桌人,在唐月的这一番话过后,居然立刻鸦雀无声了。陈常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唐继成的脸色也骤然微变,唐海闷头吃着碗里的菜一声不吭。至于其他人,表情最丰富的就要数唐继香和唐继虹了。

    唐妈妈瞟了唐月一眼,在下面用手戳了戳的腿示意她打住,毕竟这么多人在场,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只会让大家闹得不欢而散。

    然而唐月却并没有消停的意思,她就是要提,毕竟今天晚上她本就是来翻旧账的。至于吃饭,她可没想过这会是一顿和和睦睦,热热闹闹的团圆饭。

    说完了唐继香,唐月又把话锋转到了唐继虹的身上:“对了二姑。有个问题……我一早就想向您请教一下了,无奈记性差总是忘记,现在突然想起来了,不知道能不能问?”

    “什么?”,唐继虹抬头看着唐月,笑的有些不自然:“有什么就问啊!”

    “那我可就问了!我记得那次小海哥从我家走的时候你说过一句话,说是我妈不喜欢他,容不下他,所以才打电话让大伯把他接回去的。”

    “…………”

    此话一出,唐继虹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收回正在夹菜的手,脸上的笑意也荡然无存。而这些唐月却熟视无睹,继续说:“所以我想问,如果当时他是在你家,嘴贱骂了别人的父母,别人扬言要揍他。你是赶紧打电话给他父母把他接回家呢,还是在别人揍他之前先把别人给揍了?亦或者是……等别人把他打残之后,再亲自送他回家?”

    “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唐爸爸面色不悦的瞪了唐月一眼。虽然他知道这么些年来自己的两个女儿一直没办法跟两个姑妈交心,但在这种场合说这些话,也实在是有些没大没小的。

    “没什么啊”唐月并不怒,反而一脸轻松的说:“就是大家一起唠唠家常嘛!”

    “我……没说过这些吧!我怎么不记得了”唐继虹有些尴尬的往嘴里塞了一颗青菜。

    唐菲正好过来夹菜,听到这话,不禁插嘴:“二姑你记性也太差了,不是你说的我妈自己生不出儿子,又见不得别人有儿子嘛!对了”,唐月指了指陈常英说:“大妈应该没忘记吧!她记性挺好的。不过我觉得吧,有儿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虽然我妈没儿子,但至少她什么都不用愁啊!再说,我姐夫对她可不比亲儿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