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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计划(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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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人很快权衡好利弊,商议出了推举的人选,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申不害也适时表达了一番沉痛,并且吩咐好好葬了这四个兄弟。

    可是就在散会之前,突然有人道:“四公子生前不曾娶妻,傅中堂主是否要履行一下自己的未亡人责任呢?”

    说这话的是一个不起眼的人,连姓氏她都忘却了,看服色,就是个长老的样子。

    傅蕙娘看了看这个故意找她麻烦的人。“你是什么狗杂碎?在临阳派的议事大厅如此说话。”又叹了口气:“你当真执意要我当这个未亡人么?”

    傅蕙娘笑了笑:“要是我来当未亡人,我就叫你女儿也来当当未亡人吧。两个人也有伴。没有女儿吗?那也没关系……”她的目光在这人身上流连了一圈。

    除了女儿以外,最近的直系女性,当然是他老婆了。

    那名长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并抬起了右手好像一个中风的老年患者。

    “这位长老?请不要做出这个行为举动,简直半点身为修士的模样都有,好像我们傅家的老年奴仆一样。”傅蕙娘开始毫不留情的补刀。

    申不害面色很差,“大厅之下,成何体统?”众人有一肃,申不害才继续道:“临阳派本无中堂主这个职位,从今起就此废除。”

    申不害将眼看过来:“傅堂主将临阳派大厅视若无物,该当何罪?”要不是有申不害的传音,她几乎就要信了,可听了那番话,申不害的眼中便始终像荡着水一样,是含着笑意的。

    傅蕙娘的回答也决定了那位长老的刑罚,所以,她决定自残!“我方才说话多有不当,应自请前往地牢,关押十日才好。”

    满堂吸气,地牢是什么样的地方阿,那是临阳派最可怕的地方,用来惩罚大逆不道的子弟的,据说没有人能在那里待过五日以上。

    临阳派的地牢里有冥火,这种冥火消磨灵气,想不被烧到只有消磨和对抗,持续的对抗,但总有力竭的时候。力竭之后就再无反抗之力,会生不如死,身体会彻底受损。

    傅蕙娘扬起了一抹格外舒心惬意地微笑,没错,她就是仗着自己修为高,不仅高,而且体质特殊,阴火都走过了,这冥火算个屁。

    谁会为了赌气把前途也不放在眼里?所以说,女人就是女人。这是在座不少人的想法,随着这个想法而来的,还有傅蕙娘的恶毒。真是太恶毒了,这不是要整死别人么。她傅蕙娘渡劫,或许心存侥幸,冯长老算什么小角色?记仇至此,难成大事。

    傅蕙娘心里想的是另外一桩事,左右日后开战,她注定讨不到好。今天要好名声也没有用,一力降十会,不管这个长老背后是有人是无人,她得告诉他们,惹了她就要付出代价。

    申不害终于在冯长老心胆俱裂时开了口:“傅堂主何必如此,三日即可了。”三日……冯长老不知道自己撑不撑得住,却只能硬扛了。

    申不害,确切地说是现在的掌门人,还是叫傅蕙娘为堂主,那堂主之位就多出了一个人,申不害随手一降,将那名“多”出来的堂主降回了长老,那人正是冯长老一派,而冯长老,降为了执事。

    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模样,却怎么看都是傅蕙娘吃亏的多。众人心下不解,傅中堂主不是和掌门人一国的么?没关系,贺练师觉得申不害是在闹别扭就好了,贺练师觉得他们俩不和就行了。

    这么一个闹剧折腾下来,就要散会,傅蕙娘起身先行,行至冯长老面前说道:“请吧,冯执事。”

    这种锱铢必较的人究竟当初是怎么当上中堂主的阿!

    “您先吧,傅堂主。”

    众人几乎绝倒,暗自为那姓冯的捏了一把汗。

    傅蕙娘倒是心绪颇好,直接走了出去,甚至到了地牢面前还舒了舒筋骨。不巧的是,她和这位冯执事的牢门正是面对面的。

    阴冷,潮湿,破败。剥落的墙皮,生了绣的铁。这牢房待遇太差了!临阳派果真是就会做做表面功夫!

    没有吐槽太久她就踏入了这个屋子,凉飕飕阿。说明冥火应该就在附近。果然,她一坐下整个人差点没嚎叫起来,原来,蒲团就是触发冥火的开关。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冯执事说:“冯执事,咱们有缘阿。赶紧请坐。”

    姓冯的知道不可能和她和缓,哼了一声,却也不敢说什么不知廉耻之类的话,就坐下了。一坐下之后她就欣赏了冯执事由白变青再变红变紫的脸。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没想到这一笑,身体之内猛然更加刺痛,于是她就笑不出来了。完了,这是上劲儿了。冯执事还在傻傻抵御冥火。真傻阿,现在他们还有灵气护身,等到消耗光了真没有了,那才叫可怜呢。

    还不如一开始就承着痛,留着灵气护体呢。看见冯执事吃瘪,她的心情就大好,这种疼法和阴火的疼法完全没有区别,所以她直接躺在那脏地方咬住下唇。

    地牢很好,她可以去想想最近的事情了,大仇得报,骨肉相残,分明是她导演好的戏,可是做完了却收不到想要的效果。一个人是不应该被仇恨蒙住双目的,她存在的意义不应该是复仇这种单薄的东西。

    可是她终究还是为此事去浪费了很多时间,不仅是复仇,还想解开心魔,可是……她分明没有把心魔解开。想不明白的不能再想,只能搁置,阅历不是凭空生出来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顿悟。

    唉。算了吧。她又睁大眼睛望着棚顶,这一场一场走过来,她都不信自己还是那个当年有勇无谋说走就走的傅小姐了。虽然谋略也没怎么增加,但是胆子好像大了不少。

    可能是疼痛的原因,她在胡思乱想,想得越入神,疼痛越轻。突然有声音传到傅蕙娘耳里,她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果然是冯执事,就知道这人撑不了多久。

    在她对冯执事施以援手的时候,门外的守卫愣了一下,她看过去:“地牢不允许这样?”那守卫摇了摇头,心想,这哪儿特么见过进了地牢还护着别人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