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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往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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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以为鱼幼薇会难过痛苦,难过于我的欺骗,痛苦于我的隐瞒。然而这一刻,她却一把把我拥入怀中,如此用力,以至于我都摔在地上。

    但我一点都不疼,我只是在震惊。震惊于鱼幼薇的宽容理解,震惊于鱼幼薇的每一句话,震惊于她对着一份爱情的如此深沉,以至于在听到我的真实身份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责怪我的欺瞒,而是真正心疼我的过去。

    我一直以为自己了解鱼幼薇,但是现在看来,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她。我用自己自私的想法揣摩了鱼幼薇的想法,显然这是错误的,大错特错。鱼幼薇用现在的行动和第一反应,真实地告诉了我,什么是爱情。

    真正的爱情,就是不分你我。你就是我,我心疼你的过去没有我的陪伴,让你自己独自受苦,真是抱歉。我庆幸我的未来,能够有你常伴,真是谢谢。

    爱情的定义各不相同,但我知道对于鱼幼薇来说,她的定义就是这个。当听到我就是叶风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不是生气愤怒惊讶,而是真的感同身受的心痛。对她来说,我过去的经历,只是最大的痛苦。

    所有人都在惊叹叶风的传奇,所有人都在羡慕叶风的成就,但却只有鱼幼薇一个人知道叶风的痛苦。

    这个人就是最了解你的人,也是最爱你的人。

    我紧紧抱着鱼幼薇,任由她在我怀里哭泣。她的眼泪是对我的关心,是对我过往经历的心疼。

    就这么哭着哭着,我却笑了起来,鱼幼薇越是哭得伤心,我越是笑得开心。要是以前看到鱼幼薇哭,我是赶紧过来哄她的,但是现在,她就在我的怀里,被我紧紧抱着,在哭泣。

    “你,你干嘛呀你!”躺在地上,鱼幼薇忽的抬起头来,眼泪朦胧,看着我说:“我在哭,你却在笑,很好笑是不是!”说着举起拳头,打着我的胸口。

    嘿,这一下可真疼。

    我疼得吸了口凉气,鱼幼薇却没有停下的准备。她继续打着我,边打边说:“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让你不告诉我,竟然瞒着不告诉我,从来没有想过告诉我是不是,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混蛋!”

    我忍不住笑了笑,得,刚才的关心之后,现在开始要算账了。女人嘛,总归是要斤斤计较,算一下账的,现在要做的是什么?那就是竖起耳朵好好听着,一直听到差不多了,然后就搂过来,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亲吻,直接收拾了她。

    鱼幼薇一边捶打我,一边骂我:“楚婉知道,江植知道,就连西梅,都比我先知道!就连张文,小龙,都是比我先知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狠心,就是瞒着不让我知道呢!”

    我睁大眼睛说:“没有啊,你怎么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除了楚婉和江植,其他几个人,都是现在才听到的呀,跟你一样是现在知道我的身份的,就在这个房间,就在刚才,不是比你先知道。就连江植,都只是当初我在医院,一不小心被她给偷听到的,你不是最后一个,小鱼儿。”

    鱼幼薇瞪着我说:“我怎么不是最后一个!我就是!”她说着一抬手,指着阳台,然后又指着电脑桌,说:“我刚才站在阳台边,你是站在电脑桌旁边的,小龙站在你旁边,张文站在小龙旁边,他们两个离你最近。西梅是站在我面前,所以也是比我离你近的啊。你承认自己是叶风的时候,肯定也是小龙先听到,然后张文听到,最后是西梅听到。我呢,是最最最最最后面那一个,就连听到这个消息,我都是最后一个。”

    我瞪大眼睛,说:“这是什么逻辑,都是同一个房间里的,我说话的时候,大家是一起听的呀,小鱼儿,声音的传播是同样速度的,在一定区域内,你们是同一时间听到我说的话,所以你不是最后……”

    “我就是,最后一个听到和这个消息的!”鱼幼薇瞪着大眼睛,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我就是最后一个听到消息的,我能感觉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就是,我就是最后一个听到消息的!反正我就是!”

    好吧,跟自己的女朋友讲道理是没用的,而且是相当没用,就算这是个再科学不过的道理,也没用。我现在要做的是顺着鱼幼薇的话说。

    我点点头,说:“对不起,小鱼儿,是我让你成为了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我的错,对不起。”

    这个时候要好好道歉,不要说任何其他的话,只要道歉就好了,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鱼幼薇一只手勾着我的脖子,一只手戳着我的胸口,继续骂我:“你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我,是为了我好,我看你根本就是想瞒着我。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叶风了,就我不知道,这样很好玩儿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于是每次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大家都是明白人,就我一个人是糊涂人。对,我承认,在这些人里面,我是那个最不聪明的人,对,我不聪明,我是个笨蛋,胆你就可以这么骗着我,是不是。骗我很好玩,对吗?”

    鱼幼薇语速极快,正在气头上的确是这样,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说什么我连点头,嗯嗯嗯嗯连着认同。

    鱼幼薇眼睛一瞪,叫道:“什么意思呀,你嗯什么你,你是觉得我很笨咯?我就活该被你们这么骗着玩儿了,是吗?”

    “嗯?”我一愣,赶紧摇头,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你很聪明,聪明得很。聪明善良,美丽大方。”

    “那谁是笨的那个人?”鱼幼薇看着我说。

    我毫不犹豫开口:“我,当然是我,没有别人,只能是我。我是最笨蛋的那一个。你们都很聪明,我的小鱼儿也是最聪明的那一刻,只有我,是最笨的。”

    鱼幼薇抽泣了一下,轻轻一哼,说:“星耀的董事长,花美的董事长,传奇人物叶风,现在的传奇人物,叶小峰,整个模特圈都没有人比你聪明了,你还说自己笨?你可不笨,你要是笨蛋,这个模特圈是不是全都是笨蛋了?”

    我说:“对,全都是笨蛋,只有你是最聪明的。但是你就要离开模特圈了,所以这个圈子还是笨蛋。要是你在的话,你就还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你走了,可真是模特圈的损失。”

    鱼幼薇扑哧一笑,眼泪顺着白净的脸蛋滑落,掉在了我的脸上,流入了我的口中。

    嗯,是甜甜的味道。

    “那我是不是很荣幸啊,被整个模特圈最聪明的人表扬,是不是我的荣幸?”鱼幼薇看着我,说:“星耀公司是你一手发展的,花美公司现在也是你的,你是每一个模特圈的人,每一个娱乐圈的人,交口称赞的传奇人物,你是每一个人都怀念的,视为偶像的传奇企业家。我虽然有些名气,但是跟你可比不了呀,对不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天上的叶风,还会表扬地下的鱼幼薇,真是鱼幼薇的荣幸,是不是?”

    这话听上去怪怪的,但是鱼幼薇就是说了出来,还是盯着我说的,显然等着我的回答。

    我要是哪一句回答的不好,可能立马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我咽了口唾沫,看着鱼幼薇,认真地说:“怎么会?对于我来说,叶风只是前尘往事,我是叶小峰。对于叶小峰来说,跟鱼幼薇的认识,是从路边的一次色狼尾随开始的,在叶小峰心里,鱼幼薇是那么完美,认识之后,又意识到,这位美丽的姑娘内在,还有一颗美丽的内心。叶小峰只是个普通人,鱼幼薇才是天上的仙女。”

    鱼幼薇眉眼一弯,笑了起来。她坐在我身上,从上往下,看着我说:“所以说,你不会因为自己是叶风,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了,就忘记自己是叶小峰的身份,是吧,你不会高高在上,变成传说中那个冷冰山一样的叶风,是吧?”

    我一愣,鱼幼薇问我这个,其实自己是在担心,我的身份大白之后,会不会变成那个陌生的叶风,冷酷的叶风,到时候高高在上,反而不理她了?

    一想到这个,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鱼幼薇脸色一红,捶打我胸口,叫道:“你,你笑什么呀你,别笑,不准笑,快说!”

    我收了笑容,认真地说:“不会,对我来说,我更喜欢做叶小峰。叶风这个身份,已经消失了,消失在大海里。”

    鱼幼薇说:“为什么呀?”

    “因为做叶小峰,才能遇到鱼幼薇啊。”我笑了起来:“做叶风,身边没有我爱的人,做叶小峰,却能够遇到我最爱的女人,鱼幼薇。”

    鱼幼薇脸色发红,抿嘴微笑。我说:“再者说了,我这个人其实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我喜欢的是在下面,小鱼儿,你应该理解的吧,你看,我就喜欢在下面,尤其是你在上面,坐在我身上的时候。”

    我一言不合就开车,然后笑得不怀好意,看着鱼幼薇。鱼幼薇坐在我身上,微微一顿,有些没缓过来,再过一阵,反应过来,脸色更红,抬手就要甩我一个巴掌,手掌停在半空,又是停了下来。

    我笑呵呵地说:“啊,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个坏人,是个臭流氓,啥也不说了,这种臭流氓,随口乱说话,过分,简直过分,是可忍孰不可忍,打,打一顿,啥也不说,打一顿再说吧。来来来,快来打一顿,给我一巴掌,亲爱的,给我一巴掌。”

    鱼幼薇看着我说:“原来大名鼎鼎的叶风,也是一个受虐狂。”

    “对对,受虐狂也要分类型的,我要是受到大汉的虐待,那当然是接受不了的了。但如果是受到了你这么一个大美女的虐待,我是百般愿意的。”我笑呵呵地说:“所以,鞭挞我,抽打我,不要饶过我,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鱼幼薇看着我,说:“我认真的哦,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过,告诉我吗,一次都没有吗,难道你就想着,哪一天被我发现了,然后再告诉我?”

    我看着鱼幼薇,叹了口气,说:“不是。在我的想法里,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小鱼儿。因为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没什么用,对我们的生活来说。关键的是,我们相爱,互相爱着对方。你爱的人是叶小峰,我爱的人是鱼幼薇。叶风,根本不不重要,不是么?你爱上我,是因为我是叶小峰,而不是叶风,对不对?”

    鱼幼薇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另外一边,说:“才不是呢,哼,我现在谁也不爱,你少在我面前嬉皮笑脸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我还没说原谅你呢。”

    鱼幼薇嘴上说着不原谅我,但语气神态来看,早已原谅了我。或者说,她就没有生我的气,我以为她会因为我欺瞒身份而被她责怪,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鱼幼薇并没有生气。

    我认真地说:“当然当然,那我认真回答。不过,我要不要先坐起来?这地板有些硬。”

    鱼幼薇哼道:“这就是对你的惩罚,不让你起来,怎么啦,我就要把你压在这里,不行吗?”

    我说:“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女朋友钟情于这个女上男下的姿势,我是可以接受的,说实话,我这个人也很被动的,亲爱的,这种姿势我很喜欢。”

    鱼幼薇一愣,一抹绯红染红了脖子。她立马从我身上站起来,然后坐在床边,一双美目依旧盯着我看。

    我从地上爬起来,试探着靠着床边坐下,鱼幼薇也没排斥,我就坐了下来,一只手顺着过去,想要搂着鱼幼薇的肩膀。鱼幼薇却推了我一下,然后伸出手来,双手捏着我的脸蛋,还很用力。我脸色涨红,急道:“疼疼疼,小鱼儿,这,这是什么刑罚?”

    “我是在确认,确认一下,是不是你。”鱼幼薇捏着我的脸蛋,说:“小峰,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是叶风?我,我还是有些不能想象,你真的是叶风?”

    我笑道:“如果有人愿意认领一下这个叶风的名号的话,那我就不是,我就只是叶小峰。这不是没人认领么,还全都说我是叶风,我不是也是了呀。”

    鱼幼薇皱着眉头看着我,说:“我还是不能相信,故事里的叶风,是个高冷男神呀,小峰,你这么逗比,我怎么都没把你跟故事里的传奇人物联系起来,真是,真是太怪了。怎么会真的是你?”

    我笑着说:“小鱼儿,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

    鱼幼薇露出狡猾笑容,说:“很早就怀疑你了哦,而且,不是怀疑你,我总感觉,在哪一次,冥冥之中,好像你对我说过你的真实身份。你说了你是叶风的事情,而且还说了你的海难遭遇等等,说了很多,我记得,是你亲口说出来的。”

    我一愣,笑道:“你还想骗我呢,小鱼儿,少来这一套哦,我才不会上当。你这么说就是真的在侮辱我的智商,不只是侮辱我的智商,更是蔑视我这些年来的努力啊,这可不能随便侮辱。”

    鱼幼薇说:“真的呀,我真的觉得,好像听你说到过。”

    我说:“不可能!海难之后,我是真正催眠了自己,让自己把叶风的记忆,封锁在内心最深处,然后开始接受叶小峰的设定。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主动开口的话,是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的,就算是身边的人,也是一样,我不开口,就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而我的身体也习惯了,怎么会主动说出来我是叶风?不会的不会的。”

    鱼幼薇皱了皱眉,说:“真的呀,我真的觉得有一些印象的,好像有一个声音,曾经在我的梦里,对我说过。”

    我笑道:“真的不可能,你是要说,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会不会睡着的时候说梦话是吧?说实话,我从没说过梦话。我为了防止自己乱说,睡觉都是很浅的,平时你说梦话的时候,我都不会说梦话呢。”

    鱼幼薇一愣,说:“我说梦话吗?”

    我笑着说:“当然,你说梦话的。”

    “我说什么?”鱼幼薇看着我说。

    “你的梦,基本你都很单调啦,都是,啊,小峰,我爱你,啊,小峰你好帅之类的。”我笑呵呵地说:“就是这些了。”

    “真的假的呀。”鱼幼薇笑着说:“我会这么说梦话吗?虽然我的梦里都是你,但是,我应该不会这么说话的呀。”

    我一愣,紧跟着笑起来。你的梦里都是我。小鱼儿的这句情话,就是这么不经意说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鱼幼薇忽的一拍手,看着我说:“是,是你跟赵云说话,就是在这里,我们一起玩儿,玩到半夜都睡着了,我在沙发上睡着,然后,你跟赵云在聊天那一次,你记得吗,我朦朦胧胧中,听到了你跟赵云说话的,就是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感觉不对劲了,你们两个聊天的内容,我记不清楚了,但是,我说的肯定是对的,你是说,你是说,不对,赵云说,你是叶风来着,对不对,你们是不是那天晚上,在谈论叶风!”

    我吃了一惊,这件事确有其事,不过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敢跟鱼幼薇谈恋爱,那天晚上大家玩的都很疯,鱼幼薇睡着,午夜梦回,我说出了梦话,只有赵云知道。我还记得当时我仔细看过鱼幼薇,是睡着的,难道,在睡梦里,她听到了我的话?

    鱼幼薇很是兴奋,看着我说:“我说的对不对,小峰,你是不是跟赵云说过,是不是在这个时候说过呀,快说,是不是?我不是在做梦了,我是听到过你们说的,对吧?”

    我点点头,说:“的确说过。但我以为你睡着了。”

    “是睡着了呀,所以我才只有迷迷糊糊的印象。”鱼幼薇笑着说:“不过也够啦,在那之后,我就开始觉得你不一样了,小峰。不论是你在花美展现出来的能力,带模特啦,成为部长啦,成为副董啦,以及你在商场上的能力,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呀,这些,都是叶风的本事,对不对?”

    我笑了笑,说:“对。”

    鱼幼薇拍着手说:“我早该想到了呀,你就是叶风呢,只是你一直不承认。模特圈算来算去,只有叶风一个人,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从一个小职员,做到董事长呢。”

    我笑了笑,说:“怎么说叶风也是受到了叶家培养的人才,能够获得现在的成就,也不惊讶吧?叶小峰也不能太差了是不是。”

    鱼幼薇看着我,眨眨眼,说:“对了,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在新民饭店,那个叶少龙,不是问你,你在十岁的时候,叶家给你的考验是多少钱么,叶风,是多少钱,给你的考验,是多少钱?”

    我微微一怔,笑道:“你怎么也对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感兴趣?”

    “这可不是小儿科!”鱼幼薇看着我,认真地说:“是个人,都很感兴趣的吧。你们都是叶家培养的接班人呀,不是吗?十岁的时候,你们都接受了叶家的考验,叶少龙需要一年内靠自己的力量赚到五百万,你呢,你是比他多还是少?”

    我笑着说:“你猜。”

    鱼幼薇闪烁着大眼睛,说:“不会多吧?你是六百万?”

    “你对你男朋友也太没信心了吧,”我笑道:“我收到的任务,是,一千万。”

    “一千万!”鱼幼薇吃了一惊,紧跟着脸上露出兴奋喜悦神色。她拍着手说:“真厉害呀,叶风,我就知道呢,我的男朋友是最厉害的,比叶少龙强太多啦。你怎么不告诉叶少龙?叶少龙那么想知道,你就告诉他,一定会让他气疯了的!哈哈,叶风,你真是太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