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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线索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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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进来的正是唐一凡,他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方策和楚笑白,扬扬手中的塑料袋说,“一晚上没回家,总得跟老婆交代一下,顺便带几件换洗的衣服,你们都回来了啊!”边说边向沙发走过来。花灵蕊皱着鼻子说,“我不喜欢这个人!”说完轻轻的飘起来,坐到壁炉上,两腿在空中摆动着,歪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低沉的夜幕。唐一凡一屁股坐在花灵蕊刚刚坐过的地方,惊讶的说,“哎,外面那么热,这儿倒是挺凉快的!你们说什么那,也说给我听听!”

    方策看看两人期待的样子,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我冒充了一把算命先生,堵到了罗自寒。他身上虽然有广依萍死亡现场的味道,应该到过那里,但是没有杀气,这件事不是他做。然而从他的话语中却有个意外收获。”方策把罗自寒的话简单复述了一下,唐一凡兴奋的用手搓着大腿,难得的称赞道,“方老弟,你可真有两下子,不愧是世外高人,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线索,可比我强多了!你要是做了警察,我的饭碗都要不保了!看来现在要抓紧找到这个叫丁大伟的人!”方策斜了一眼唐一凡没有说话。旁边的楚笑白说,“唐警官,不要乱称呼,方大哥别看面相年轻,实际年龄比你大的多!”唐一凡疑惑的上下打量着方策,轻声问,“我今年三十三,不知你?”方策长出了一口气说,“已到不惑之年!”

    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咸不淡,三个人都无话可说,只有楚笑白偷偷看了坐在壁炉之上的花灵蕊,生怕她会突然跳出来吓到唐一凡。方策冲楚笑白微微一笑,以极小的幅度摇摇头,告诉他花灵蕊绝对不会那么做,让他放心。唐一凡却忽然开口道,“是不是到晚饭时间了,我这都饿的前心贴后心了!”他揉着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楚笑白只好自告奋勇的说,“好吧,那我去做饭!”说着站起来向厨房走去。花灵蕊瞪了一眼唐一凡,而后向方策做了个鬼脸,跳下壁炉跟着进了厨房。

    幸好唐一凡并没有跟到这里,否则他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菜刀自己在案板上上下起伏,一颗圆滚滚的圆白菜转眼就变成了细丝飞进热腾腾的油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下一刻盘子自动凑了过来,碗筷也有了动静。

    那是花灵蕊在帮楚笑白忙碌,她好动调皮,虽然帮了不少忙,却也添了不少麻烦,不是多放了盐就是少放了醋,一桌本可以香喷喷的饭菜硬生生被她弄的变了味道,好在唐一凡并不挑剔,狼吞虎咽的几乎吃光了所有菜和两大碗米饭,拍着鼓起的肚子说,“这下饱了,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我先出去查查那个丁大伟。”也不等别人开口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楚笑白问方策,“接下来该怎么做?我的时间不多了,还有四天。能不能召唤出依萍的灵魂问一问,那一切不是都清楚了吗?”他觉得这个方法更快,并且还能够见一见思念已久的广依萍,哪怕是灵魂也好。但方策却摇了摇头说,“人死后的头四十九天都算中阴之身,还不算真正的灵魂,而死后的头七天对生前的记忆很模糊,尤其是临近死忘时的记忆就根本没有。”楚笑白充满期盼的目光顿时黯淡下去,方策安慰他道,“不要着急,有别的办法!我先去休息一下。”然后对花灵蕊说,“小鬼丫头过来!”花灵蕊噘着小嘴走到方策身边说,“又要派人家差事啊?”方策跟花灵蕊耳语了几句,而后嘱咐道,“你可不要调皮啊!”花灵蕊冲他做个鬼脸,说,“哼,我先去玩会,顺便把事办了!”说完“嗖”得一下就不见了,方策无奈的摇摇头,去主卧室休息了。楚笑白无心休息,在客厅等唐一凡的消息。等待比忙碌要让人更加觉得煎熬,楚笑白焦虑的走来走去,不时的看看窗外,他真想再来上一支烟。

    唐一凡办事果然雷厉风行,一刻也不耽误立即去查找这个叫丁大伟的人。楚笑白在家中焦急的等待着,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唐一凡才垂头丧气回来。他说,“这个丁大伟确有其人,也像罗自寒说的那样贪财好色,可是还有一样,他还好赌。前一阵子他赌了几把大的,把开的小饭馆赔进去了不说,还欠下不少赌债,现在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不只是我在找他,那些债主也在四处找他呢。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交代了附近的几个派出所,只要丁大伟一出现,就立刻把他按住,然后通知我。”楚笑白焦急的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要不我也出去找。”说着就向外走。唐一凡一把拉住他,知道他心里着急,只好劝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儿就交给我去办吧,别小看了我们人民警察,我们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再说现在都几点了,赶紧洗洗睡吧,有事明早再说!”

    茫茫人海,要寻找一个陌生人已经是件很难的事情,何况他们要找的是一个自己躲藏起来的人,更是难上加难。虽然有唐一凡和方策的帮助,楚笑白还是按捺不住即将从心底泛滥而出的绝望感,他不想也不愿放弃哪怕一点点的希望,却不得不承认人各有命,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楚笑白辗转反侧了一夜,直到将近凌晨五点才昏昏的睡着。

    人找人不容易,魂体要寻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每个人都拥有一个独立且独特的磁场,虽然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对于一个魂体来说却是相当强烈的。花灵蕊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躲起来的丁大伟,不禁觉得好笑了起来。都说大隐隐于市,这么简单的道理到了用起来的时候就都抛到脑后了,人人都以为丁大伟是躲进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却没想到他大摇大摆的找了一家餐馆当厨子,每天都要起早到海鲜市场亲自挑选要用的食材,根本无所避讳,却哄骗过了所有人。

    早晨六点多,唐一凡伸着懒腰走出书房,却发现方策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咖啡。“方,方大哥你真早啊!”唐一凡打了声招呼就钻进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出来对方策说,“我再出去堵堵那小子,不信就挖不出来他!”方策端着咖啡杯慢悠悠的说,“知道去哪吗?或许海鲜市场有收获!”“海鲜市场?”唐一凡看着方策重复了一句,眼睛转了一圈后后拔腿就跑。刚进入梦乡不久的楚笑白猛然间被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他睡眼惺忪看了看窗外刺眼的阳光,摸到电话。电话刚接通还没等说话,那头唐一凡气喘吁吁并且激动的叫道,“快到海鲜市场来!”电话紧接着被挂断,一片“嘟嘟”的忙音。楚笑白立刻清醒过来,他迅速穿好衣服就往外跑,路过客厅时连招呼都没和方策打。

    海鲜市场离楚笑白家走着不过十几分钟的路,楚笑白连跑带颠得六七分钟就到了。清晨的海鲜市场人头涌动,噪杂的讨价还价声充斥在浓重的腥味里。楚笑白很不喜欢这种味道却又无可奈何,他伸长脖子找着唐一凡的身影。就在此时,人群被冲出一个缺口,一个黄色卷发光着上身,略有点肥胖的青年男子跑了出来,后面边追边喊“站住,别跑!”的人是竟然唐一凡,而和他一起追的却是拿着一把菜刀的罗自寒。

    楚笑白眼见那个黄毛向自己跑了过来,便闪身让出路来,却悄悄的把左脚伸了出去,而黄毛只顾连呼带喘的奔逃,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举动。随着擦身而过的瞬间,黄毛被楚笑白绊倒,直着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此时唐一凡已经赶到,他一个箭步窜到黄毛身边,左膝顶住黄毛后背,左手按住他的脖子,右手把他的一只胳膊扭到背后。黄毛顾不得摔倒的疼痛,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唐一凡控制的无法挣脱。这时罗自寒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追到了近前,他二话不说举刀就砍。唐一凡刚要把地上的黄毛拽起来,就听的耳后风响,下意识的歪头躲避,罗自寒的刀几乎贴着面颊划过,直砍向黄毛的后脑。唐一凡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而楚笑白在一米之外,更是没机会拦住他。眼见黄毛就要血溅当场,就在刀离黄毛的后脑勺还有一寸时,猛然定住不动了。罗自寒只觉得无形间有股力量拖住了自己的手腕,使自己整条胳膊使不出半点力气,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不知所措的愣在当场。唐一凡见罗自寒不动了,连忙用肩膀一顶他的小腹,罗自寒被撞的“蹬蹬”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菜刀也随之脱手掉在身边。

    唐一凡拽起黄毛,从腰间拿出手铐把他的双手铐在身后,瞪了一眼坐在地上发呆的罗自寒说,“就知道瞎添乱!”而后拍了黄毛脑袋一下说,“让你跑啊,你是不是丁大伟?”黄毛连连点着头说,“是,是,是!警察叔叔,我又没犯法,干嘛抓我?”唐一凡看着丁大伟一副无赖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又拍了他脑袋一下说,“你没犯事我能找你嘛?还是回局里交待清楚吧!”说完拽着他向停在海鲜市场门口的警车走去,楚笑白和罗自寒也跟了上去,可是唐一凡拦住了他们说,“你们就没必要跟我回局里了,有新的消息我会告诉通知你们的。”

    望着警车扬长而去的灰尘,楚笑白的心忽然前所未有的颤抖了起来,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问罗自寒,“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罗自寒说,“这事说起来挺复杂。最近不是挺不顺利嘛,就想找人给破解破解。昨天正巧遇到个高人,他给了我个锦囊,我回家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明早六点十五分,出门走三步回头看,一切可解’。今天我五点就起来了,盯着表一直等到六点十五分,按照锦囊上说的出门走了三步回头看。开始还觉得大门和墙都还是老样子,自己一定让人给骗了,后来才发现门上写了几个大字‘速到海鲜市场’,于是就打车赶了过来。一进市场就看见刚才那个警察拿着张照片在一个摊位上问,而在旁边摊位买东西的人竟然是丁大伟那个混蛋,不知什么时候还染了一头黄毛。于是我就喊了一声,‘丁大伟!’他应了一声台头见是我,走过来想和我打招呼,这时那也叫了声他的名字,丁大伟不认识那警察啊,可能以为是哪个仇家找人弄他,转身撒丫子就跑,那警察随后就追。我哪儿能让那个混蛋溜了,抄起一把菜刀就跟着追,要不是那小子走运,今天我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他像说评书似得吐沫上下纷飞,好像自己是擒贼的英雄一般,正说得起劲时,一个虎背熊腰、满脸怒气的男人走过来,二话没说就给了罗自寒一个嘴巴子,打的他晕头转向,罗自寒捂着脸问道,“你,你干嘛打我!”那人骂道,“小兔崽子,还问我为什么打你,你抢的是老子的刀!”

    其实罗自寒哪里知道,他在让方策给他破解时刚说出丁大伟的名字时,方策就算出第二天六点前便有丁大伟的踪迹,才临时暗地里写了那个锦囊给他,又让花灵蕊找到丁大伟后把提示写在他家门上。方策又用‘遥感预知’算出丁大伟今天有非命之灾,派花灵蕊暗地里保护,才有了刚才‘凌空停刀’一幕。

    眼见丁大伟被唐一凡带走,楚笑白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广依萍被害的真相终于要有结果了,他们总算能一起上天堂,永远的在一起了。楚笑白的心情舒畅许多,再看罗自寒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觉得讨厌了,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尴尬的笑了笑,楚笑白说,“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提供的线索,不然太便宜了这小子,走,我请你喝酒去!”罗自寒折腾了一大早,也觉得腹中饥饿,于是也不推辞,和楚笑白一起走出了海鲜市场。

    方策在楚笑白家里精心的调制了点菜肴,吃完后睡了个午觉。起床后煮了一杯咖啡坐在客厅,总觉得心绪不宁,似乎要有不妥的事情即将发生。夕阳西斜时,花灵蕊忽然回来了。方策惊讶的问,“你怎么回来了?”花灵蕊笑嘻嘻的说,“事情都办妥了,我亲眼看着那个警察把丁大伟带走,这才玩了一圈儿就回来了!”方策眉头紧皱,“我不是交代你一定要好好的看着丁大伟吗,他今天有非命之灾!”花灵蕊嘟着嘴不高兴的说,“我已经从罗自寒的刀下救过他了,渡劫完毕,不会再有事情的!”

    “胡闹!”方策只觉得大事不妙,呵斥道,“他这一劫一定要过了亥时才算躲过,你快点儿去看着他,千万不能出事!”花灵蕊心中觉得委屈,却还是转身出去,可不大一会儿又回来了,对方策说,“不行不行,公安局里的官威太重,我根本进不去!”方策立刻起身道,“走,我和你一起去!”

    就在这时,唐一凡垂头丧气的走进来对他们说,“不好了,出事儿了!丁大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