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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攻城(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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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还未亮,以为行迹暴露的将军率领士兵朝四海城东面海域进军,一批朝廷军队很快占领了四海城东面的白兰山一带,晚上便传来兰花将军叛变的消息。

    随着此消息的传来,爱纯才猛然惊醒,原来背后黑手推进这一连串事故的发生是想确保将尚荀坐上兰花将军的位置,尚荀也是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放置四海城的棋子。

    黑衣人的目的是想摧毁四海城?

    他到底是谁?能彻底改变人的身份,有本事在四海城安置大量内奸,拥有这般强大权利和手段的人必定是云国当朝高官,想起之前遇见邢王时他对属下说的话,爱纯双目一沉,难道黑衣人是邢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那个和大白长得一模一样的璃王,他和大白是什么关系?太多疑团和不安压得人喘不过气。

    因为一触即发的战争,白兰地和吕爱纯的亲事不能如期举行,白兰天将四海城的大权暂时交给了白兰地和景峰,自己则突然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这次,白兰地面对白兰天的嘱托并未懈怠,关乎到四海城的安危,他站了出来,像一个天生的将领,指挥军队应战。

    已经对敌三日,今夜爱纯在白宫没有找到白兰地,心想他此前负伤未愈,过雪剑也不在他手里,如果遇到强敌会很危险,爱纯疯狂地跑出白宫,穿越每一处硝烟,着急地寻找白兰地。

    从白兰山一带被占领之后,邢王的军队陆续攻入四海城,在白兰地细致部署下,天城百姓都被护送到较为安全的地城。

    然而即便睿智心细如白兰地,四海城的军力始终不敌对方,天城很快陷入一片狼藉。

    爱纯终于在城内高楼找到白兰地,白兰地手持一把普通的剑在与黑衣斗篷人激战,那斗篷人手里握着的银白色的剑正是前几日丢失在海岛上的过雪剑!

    斗篷人手持过雪剑,在空中挥舞剑法,强大的剑气击向白兰地,白兰地施起轻功及时避开,那道剑气最后在天的尽头消失,威力之大令人咂舌。

    斗篷人转身朝东面飞去,白兰地一路追着斗篷人至海边,二人交战数十招,斗篷人目色一凛,剑法改变路数,主攻白兰地的左手,白兰地微微蹙眉,举剑挡下斗篷人的猛然一击。

    “锃锃!”白兰地手中的剑应声粉碎,他立即运掌,双手合十,将攻来的过雪剑钳制在双手掌心之中。然而很快感觉到左手掌心传来的极大压迫感,白兰地收回掌势,以掌化拳,隔空击向斗篷人。

    二人纷纷后退,屹立一块礁石上,斗篷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手掌捂住胸口,冷笑着看向白兰地。白兰地此时也不乐观,一方面伤势未愈,另一方面斗篷人武功阴邪,有异于年龄的强大内功,过雪剑在他的手里,如虎添翼,况且最令白兰地不解的是,他似乎知道什么,才会将一种阴冷至极的邪门真气注入他的左手掌心。

    这是第一次,白兰地无法评估自己的胜算。

    斗篷人轻轻抚/摸着剑身,凛冽的目光随着手指缓缓移动,他用阴冷的语气笃定地说道:“二十年前我输给了你,今日你会在我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白兰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我不认识你。”

    “哼!”斗篷人唰地一下用剑指向他,这个让他时刻牢记于心的对手居然说出了这么冷漠无情的话,他跳上前面的礁石,说,“你不记得我?二十年前冰渊谷主选人时的那个雪天你一定不会忘吧?我真不懂,那个戴着头套面罩见不得人的老家伙,怎么就在你我之间最后还是选择了你呢。我从小就发过誓,总有一天我要证明,他的选择有多么愚蠢。”

    白兰地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他微微蹙眉,二十年前那双忧郁顽强的蓝色眼睛在他记忆里呈现。

    这时,斗篷人嘴角含笑略带慵懒地开口道:“知道你为何会输么?”语罢向白兰地扔出一样东西,嘴角勾出浅浅的狡黠的笑道:“认真看看最后几页,你会明白的。”

    爱纯追过来的时候先看了看斗篷人,果然是石雨!她又看向白兰地,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本书,她眨了眨眼睛,觉得那本事极其眼熟,突然心下大骇,那本书不正是《吕氏春秋》。

    糟糕!

    礁石之上,石雨唇角上扬,冷笑一声,道:“既然来了,还不现身?”语罢幽暗的眸子向爱纯这边斜过来。

    爱纯咬牙飞上去,本想飞到白兰地面前解释,却被石雨中途拦截,拉到一边,带着胜利者的口吻道:“花葵,我给你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本教主很满意。”

    爱纯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却见他黑斗篷如同战袍一般猎猎翻飞,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气场强大到已经把爱纯震慑住。

    白兰地紧紧握住《吕氏春秋》,寒冽哀伤的眸子从最后一页慢慢移开,然后看向吕爱纯。爱纯紧张愧疚地看向他,她清楚他都看到了什么。

    当初为了给自己打气,坚定自己的信念,她在《吕氏春秋》空白的页面上记录了自己每一次接近白兰地的“作战”计划和部署。

    石雨要她接近白兰地,她不知道目的,也预测不到任务进行时的变故,她只是很单纯地想努力做好“花葵”这个角色,想保住性命,幼稚地想证明自己的演技能够骗过白兰地。

    《吕氏春秋》最后一页写着:我是一个出色的内奸,我能骗过所有人,包括白兰地!

    吕爱纯清楚地记得当时写下这句话,是因为感觉到自己意志已经开始动摇,为了稳定自己的决心,她才用羽毛笔一笔一划写了这句话。

    “大白,你听我解释……”爱纯缓缓走向他。

    石雨跳过去挡在她身前,说:“解释什么呢?解释你曾经如何处心积虑地接近他?”

    “不是这样……”爱纯眼里闪烁着焦虑急迫的光。

    石雨:“花葵啊花葵,别装了,从凤来城开始,你接近他不都是为了完成我给你的任务么?难道你敢说不是?”

    爱纯咬咬牙说:“对,一开始我是为了完成你的任务,可是后来我……我并没有……”

    “够了!”两个字从白兰地牙缝里迸出。

    爱纯怔怔地盯着他,白兰地虽然头脑睿智,但在情感上经历过长时间的空白,有时候可以单纯到想事情只用一根筋,爱纯深知这一点,一旦他走进石雨设计给他的陷阱,陷阱便会成为他情绪上的死胡同。

    爱纯想从石雨手里挣脱开,却被石雨从背后点住穴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石雨对白兰地笑着说道:“你不觉得她做内奸做的很出色?不仅帮我套出了你的死穴,还帮邢王的军队顺利攻入四海城,啧啧,温柔乡就是英雄冢,白兰地,你记住了,今晚你不是死在我手里,而是这个狡猾女人的手段里。”

    被点住穴道的吕爱纯紧紧看着白兰地,闪烁的眼珠不停转动,仿佛在做着什么倔强的挣扎。

    “若不是邢王手里拥有机关图,他的军队又怎么进攻的如此快,好好想想吧,这机关图藏在城主寝屋偏殿,对于她的反常举动,你真的不会一点察觉也没有吗?呵呵……”

    白兰地抬起冰冷的眼睛看向吕爱纯,之前她不停向他寻根问底,几次在偏殿附近出没,都是因为她要偷机关图交给朝廷?

    爱纯内心几近抓狂地挣扎着。不是的大白,她根本没偷出什么机关图,就连偷出来的那玩意儿她都没交给玄侯,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在故意激起你的怒气啊,求求你,不要相信!

    爱纯一边焦虑地挣扎,一边试图运功冲破穴道。只见她突然呕出一口鲜血,穴道终被冲破,她滑出一枚花刃杀向石雨,嘴里吼道:“大白,你快走!”

    石雨冷笑着击破爱纯的招式,掐住她的喉咙,将她带到浪潮最急的礁石上,低头压在她耳边,语气越来越沉地说道:“我很想看看你喜欢他到什么地步?愿意为他死么?”

    爱纯闭上眼睛,石雨冷哼一声,以为她要视死如归之时,却见四周顿时刮来一阵强风,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感觉到在她体内有股炙热的能量流动。

    紧急关头,吕爱纯的大脑里只闪过一念头,她动用所有真气使出才刚练上不久的“土之灵第五式”,冒险使出这招必然元气大损,而她想要的正是与他同归于尽。

    石雨幽蓝的眼睛越发暗沉,他微微眯起眼睛,用两手指扼住她的命脉恶狠狠道:“这世上已经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花葵,而你,除了灵魂,其他任何东西都属于花葵,包括她的心!不管你后来又练了什么武功,只要我想下手,你同样会变一个废人!”说着两指头沿着她的脊椎骨快速碾过。

    爱纯惨叫一声,几乎疼得晕厥过去,在她渐渐失去意识时,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抹白影……担忧与害怕在全身蔓延,她倔强顽强地睁着眼睛,看着他飞过来。

    海面突然传来巨响,海浪掠起一堵高墙,白兰地一身寡白长袍,从水墙后飞出来,与此同时,他举起双掌自下而上运功,无数水沫犹如尖锐的冰刀射向石雨,石雨唇角抿出冷冷的线条,眼神异常锐利地看过去,持起过雪剑抵挡攻势。

    此时白兰地的唇色比他的衣服更要苍白,显然之前石雨用阴邪的武功刻意攻击他的左手掌心让他受了极大的内伤,在过雪剑的强大攻势下,白兰地始终不能再逼紧一步。

    石雨唇角的笑意若有似无,他抓起吕爱纯,将她扔到不远处的礁石上,然后持起过雪剑转身对准她劈下,白兰地眸色一凛,冲过去。

    石雨嘴角的幅度更深了,爱纯从他的眼里瞧出了他的诡计,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目看向白兰地,破开沙沙的嗓音竭尽全力地呐喊:“不要!”音落立即呕出一口鲜血。

    然而白兰地已经毫无顾忌地冲了过来,石雨反手抓住剑柄,转身向前猛然一劈。鲜红溅到了吕爱纯的额头上,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眶滑落,她咬着牙惊慌吃力地挤出两个字:“大白……”

    石雨那一招挑断了白兰地的手筋,白兰地却全然不顾伤势,举起另一只手与石雨对抗,石雨手持过雪剑舞出花式,擦着白兰地的左臂划过,然后抓起他的左手,用一招“三魂功”将他的内力从左臂输送自己体内。

    白兰地用力隐忍,面色极其憔悴疲惫,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带着哀伤与绝望,看了吕爱纯最后一眼,然后费尽所有功力破开石雨的“三魂功”,将他擒住,一起跃入海下。

    吕爱纯吃力狼狈地撑起身子,一点一点地爬到海边,激烈的海浪声像木槌一般每一下都重重捶打在她的心口,然而除了潮浪声,海面上再也未见任何动静。

    之后的很多日子里,爱纯都不愿回忆这个夜晚,可它却又那么深入骨髓地印刻在她脑海里,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回头看,一切是那么戏剧化,却又笼罩一层仿佛一旦触碰便会把人击溃的悲情旋流,犹如永不停歇的浪潮,剧烈翻滚着,不顾任何歇斯底里的呐喊和哭叫,它始终证明着存在与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