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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五章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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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胡烨跟公输己来到码头的时候,那些完好无损的倭寇已经不见了踪影,胡烨能够在海面上看到两艘扬帆而去的大船,虽然比不上朱允炆的大,但是一艘也能装个好几百人的,应该是倭寇自己造的,或者是早年在明朝抢的,谁知道呢?

    一同消失的还有井田二一,至于他们去哪里,没有人敢问,看朱允炆的脸就知道,第一个问的肯定没有好下场。

    不过他的手下都很明智,没有人发问,只是规规矩矩的打扫战场。

    那些已经死了的倭寇,直接扔到一边,也不知道以后是被海鸟吃了,还是就地腐烂了,不过胡烨的意思是,该烧的就烧了,就算是自己不会多留,总不能给后来的人也留下隐患,他不相信明朝会一辈子将澎湖和东番弃之不顾。

    至于那些受了伤还没有死的倭寇,就成了楼英和萧九贤的心头肉,他们不关心朱允炆放走了多少倭寇,他们只关心朱允炆帮他们捉来了多少倭寇,看着满满的一船舱倭寇,楼英笑得牙都快掉了。

    当做完幸存的倭寇给今天新增的俘虏,诉说着楼和萧九贤的恶行的时候,那些新增的倭寇立刻就认为两个老头子就是恶魔,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被恶魔吓到!他要奋起反抗!

    但是当他看见他们失散多年的太子殿下,跪伏在朱允炆面前的时候,他们就没有了任何的信心,连太子都没了斗志,他们还坚持什么呢?

    至于那些死伤的明朝将士,自然是要带回去故乡安葬,还要追封他们为烈士,为大明朝的安宁做出了贡献的人,朱允炆自然也在此做了一通演讲,无外乎就是给那些死去将士的家属抚恤,还待他们的爹娘如父母之类的话。

    这些话胡烨都听烦了。张辅说、朱棣说,现在朱允炆也说第二遍了。

    不过那些士兵貌似很受用,纷纷表示朱允炆让他们上刀山,他们就绝对不会下油锅。现在让他们去打倭国,他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对于朱允炆的演讲能力,胡烨算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看来历史已经出现了分歧,或许自己就是催化剂。

    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朱允炆带着船队回到了昨晚的小岛上,毕竟那里还有营寨,等过了今晚,就该要班师回泉州,如此重大的胜利消息。恐怕不用多久就会传回南京。想必到时候朱元璋会好好的给朱允炆包装一下,立刻帝国就有了一个非常合格的继承人。

    一个能够轻松解决帝国危机的人,难道还不合格么?虽然他动用了最精锐的京城十六卫,虽然他的敌人只是流亡在海岛上的倭寇。

    但是百姓们不关心这一点,只要皇帝是一个勇猛威武的人就行了。能够保障他们安全,他们被欺负了,皇帝能帮他们讨一个公道就行,仅此而已。这就是为什么朱元璋扯旗造反,有那么多农民拥戴的原因。

    文武百官门也不关心这一点,如果朱允炆是动用了三千老百姓,就消灭了这么多倭寇。他们才会真正的担心,因为这样的皇帝的权利会很大,他们即将要送走一个极度集权的皇帝,自然是希望一个只会耍花架子的皇帝。

    所以胡烨已经遇见了接下来的风潮,只是躺在营帐里,数着天上的星星。然后慢慢的睡。

    第二天,胡烨没有提东番的事情,公输己也没有提东番的事情,朱允炆也没有提东番的事情,云子宸就更没有提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这只船队还没有能力去到东番,然而就算是去了又能如何?

    就这点人马,还想蹬上东番?恐怕那里的倭寇已经快将整个东番都占领了,这点队伍过去了,恐怕还不够哪里的倭寇塞牙缝的。

    而且在朱允炆的眼里,恐怕东番的重要程度,远远不如泉州,能够挂记在心中已经不错了,胡烨可没有指望他这就率队过去将倭寇赶出东番。

    所以第二天的时候,朱允炆率领船队,带着俘虏的倭寇,朝着泉州进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泉州百姓对他的仰慕之情。

    回去的路貌似风平浪静了许多,没有突然而来的大雨,也没有差点毁灭船队的龙卷风,有的只是突然出现的小岛,还有在上面稍微歇息的海鸟,也不知道是要往哪里飞的。

    楼英和萧九贤很忙,就算是在船上,他们也没有停止对倭寇的实验,所以船队的归途中,经常看见有倭寇被扔下海去,船队的人都知道,那是楼英失败的试验品。

    船队的士兵都已经习惯了,就连仓宫实仁有些麻木了,这些都是他曾经英勇的武士,现在却成了两个老头子的试验品,失败了就会变得比僵尸还硬,然后丢进海里,连一块安葬的地方都没有。

    作为那些士兵曾经的统帅,仓宫实仁几次都想要剖腹自尽,但是都被松下生花拦了下来,还说这都不是你的错,只怪朱允炆和胡烨太狡猾,竟然将计就计,不然帝国的武士也不会惨死这么多。

    他还鼓舞仓宫实仁,说井田二一不是去了东番么?他会在哪里发展力量的,总有一天会有力量来接他们,到时候就是他们攻回倭国的时候。

    仓宫实仁惨笑着,他知道井田二一跟朱允炆做的什么交易,他也知道他低估了朱允炆,跟那胡烨都不是省油的灯,跟他做交易肯定会亏得底裤都不剩下,有自己在朱允炆的手上,那井田二一敢不听朱允炆的话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仓宫实仁对汉语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貌似松下生花也知晓一点点,所以也跟仓宫实仁说某某卧薪尝胆的故事,说总有一天殿下会重整旗鼓的。

    就在他们说话间,又有一个倭寇的尸体被丢下海,还能看见一群鲨鱼开始进食,船还没有开走多远,那具尸体就什么都没剩下了。

    仓宫实仁不再看海里,他怕看得多了,就真的剖腹自尽了。

    对于楼英和萧九贤喜欢丢倭寇这件事,胡烨是及其赞成的,毕竟船上已经放了很多明朝将士的尸体了,如果尸体堆积太多,很有可能引发什么病,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公输己还是那个老样子,胡烨也不知道朱允炆答应了这货什么,这货居然愿意去保护一趟朱允炆,胡烨猜测肯定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胡烨已经旁敲侧击的打听了好几次,得到的都是公输己的笑脸,所以胡烨也不做无用功了,这种想从这种老东西的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不付出十倍的带价,是绝对不可能的。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在作怪,归途总是比征途快,胡烨都还没有享受在海上的感觉,船队就已经到了泉州湾。

    留守的士兵也没想到朱允炆会这么快就赶回泉州,更没想到朱允炆还带回了几百个倭寇,如此英明神武的皇太孙,他们自然是要拥戴。

    于是皇太孙出海征战,剿灭倭寇大本营的消息在泉州不胫而走,那些被倭寇屠村吓破了胆的百姓,闻言是欢歌载舞啊,终于有人解决了倭寇。

    胡烨对于这个场面老早就有预料,所以一点也不稀奇,就每天看着络绎不绝来到泉州城的百姓,不知道当他们几年后知道这个他们爱戴的皇太孙殿下,被一把火烧死在皇宫的时候,还记不记得这个皇太孙长得什么样子。

    朱允炆貌似也很享受这个过程,所以还特意在泉州城多逗留了些时日,卢冰和知府自然是高兴得很,有这样一尊活菩萨在,他们的前途是一片光明啊。

    加上这次他们可是跟着朱允炆出征,还剿灭了倭寇,将来等朱允炆登基了,难道还会忘了他们不成?

    澎湖大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京,朱元璋当然是欣慰的很,于是下旨褒奖了朱允炆,当然还有卢冰和知府,字里行间说得都是将来升官一定会先考虑他们。

    有了这个就够了,他们感觉这次从顺庆调到泉州,是他们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褒奖上面没有胡烨的名字,估计朱元璋的意思是,不能让胡烨又骄傲的心里,必须要一心一意的辅佐朱允炆,升官什么的就算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娃娃已经坐到了东宫宾客的位置,难道还不满意么?

    作为朱允炆的贴身侍卫,云子宸自然是被好好地褒奖了一番,不仅加了俸禄,还破格提升到卫指挥同知,这个年纪的指挥同知可是少见,没见那货看胡烨的表情,又多了一丝蔑视么?

    胡烨翻了翻白眼,不知道是谁在听说朱允炆要孤军深入的时候,强烈的指着咱的鼻子说咱误国,当以叛国罪论处。现在有了军功,立刻就忘了。

    “这人啊,不一定要老了才会健忘。”

    胡烨叹息一声,就继续陪公输己下棋了,这也是这几天胡烨无聊的表现,谁叫别人都忙,就他一个闲人呢?这种青天书院特有的赌斗活动,也就供胡烨和公输己消遣了。

    老钱一个劲的指挥胡烨,说这个棋该这么下,那个棋该那么下,看来这货在书院里没有少被楼英和张宇初那几个老头子洗脑,连象棋都会了。

    小强就更直接,直接将胡烨的棋子往前面推,不知怎么的,竟然是一招漂亮的将军,没看公输己的眼睛都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