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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生死同参 内外互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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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慈的根底早被罗刹鬼王扒了个底掉,事实证明,后圣就是个笑话,不过就是得了朱太乙诸天飞星传承,又得了羽清玄赏识的离尘宗弃徒,走到这一步,固然是惊才绝‘艳’,也得了众多助力,

    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任何一个老牌的玄‘门’强者,难道是八景宫悄然藏了一个地仙大能进去?

    不,八景宫的地仙,怎么可能执掌四御尊位?

    而且,按照最正常的思路,不应该是趁人病,要人命吗?

    后续的动作在哪儿?

    那个决绝施展“上善印”的强者,难道只有这一击之力?

    疑‘惑’依然未解,躁意却是渐消。,最新章节访问:. 。

    震动一界的咆哮声,终究是个发泄,此时渐渐散去,极祖手抚心口,‘揉’了一‘揉’,待放下的时候,脸上已经消去了一切表情。

    他终究是魔‘门’最顶尖的人物,因道基受损,心神动‘荡’,但这种负面状态不可能永远伴随着他,更因为意外地得到了缓冲时间,心情渐渐的已v∵哈,m.经平复下来。

    暴怒无助于事态解决,他是吃了大亏,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生存下来的胜利者才有‘舔’伤口的机会。

    是的,因为受伤,他进一步把自己从相对超然的地位拿下。

    他已经沉陷漩涡里去了,那么现在,就要把长远的目标先抛下,完成“胜利”这个短期的要求。

    偏在此时,他心中微动,俯瞰下方洗‘玉’湖。

    依然悬在浮丘城上空,意‘欲’“恭送”他离开的邵天尊,直接就被他无视了,他关注的唯有湖底。

    那边正有一点明光升起,一路上来。

    那是……

    在他关注的同时,便在明光处,也有同样打算的气机探接而至,两边瞬间对撞,合为一处,彼此感应之下,都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位置、意图……

    不,极祖完全不明白那位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这一点儿都不影响他骤然间活跃起来的心思:

    渊虚天君!

    一直缩在湖底的渊虚天君,这一刻,竟然是主动升上来。

    是了,太霄神庭不知被他用了什么手段,彻底收了。

    他也是得到了解放。

    能够将这上清宗十数劫以来的心血,彻底纳入自辟天地,便是极祖,也要道一声佩服。

    尚不知道,吞掉了太霄神庭的渊虚天君,实力会有怎样的增长,不过,那一轮特殊的明月高悬,等于是向真界的每一个人,昭示其修为境界。

    即使各种模糊,但极祖可以肯定,渊虚天君距离他,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可这时候,他又分明感觉到,渊虚天君在明确了他的身份之后,没有半点儿切断气机、就此躲避的意思,而是就么一路上行,迅速穿透千里水域,冲击上来。

    越接近湖面,那圈明光就越是内敛,可渊虚天君的气势也愈发地飙扬。

    “轰!”

    人影破开水面,速度再次‘激’增。

    三元秘阵对这一位,已经是不设防的,被他轻松穿过,直上云霄。

    两边的距离,在迅速拉近。

    黑暗的天空中,极祖冷冷俯瞰,两边气机随着距离的接近,‘激’烈地纠缠、跳变,影响了多个层面,包括法则体系结构、情绪意识、真实之域等等。

    而无论是哪个层面,不管势头好坏,渊虚天君的意志都是近乎决绝地强硬。

    多方的因素和合一处,也让极祖做出了最后的判断。

    其实不用动脑子的,他心头上、道基上那浅浅的,却是痛入骨髓的“水痕”,此时疼痛的烈度,又上了一个层级。

    那是渊虚天君的恶念压迫之故。

    那是渊虚天君的杀意穿刺之故!

    此时此刻,一上一下,两边视线‘交’击,虚空生明,寒意凛冽。

    那昂扬的意志,就是最直白的宣告:

    承接上清因果,今日便做了断!

    极祖‘唇’边‘露’出一个极浅极浅的笑容,而随着渊虚天君的接近,最终扩散开去,化为不可自抑的狂笑:

    “滑天下之大稽!”

    人心的膨胀,有时候真的很可笑。

    极祖从来都不否认,渊虚天君是他生平仅见的几个超卓天才之一,更是一身都闪耀着奇迹‘色’彩,短短数十年时间,已经成为了能够引导天下走势,变动天地格局的大人物。

    他都要承认,在当前的大局势之下,这一位发挥的影响力,绝不逊‘色’于他。

    可是……

    “大人物”也分种类,也有高低,也有擅长与不擅长之层面。

    如果渊虚天君隐身幕后,只在真实之域,通过四御真意,与他隔空神意对冲,比较神通变化,以他那莫测虚实的底牌,极祖还真要有所忌惮。

    然而现在这局面,是要来一场面对面的血战吗?

    凭他还在渡劫,在地仙和大劫法境界来回‘波’动的境界?

    凭他还没有经过千劫百难淬炼,刚刚从真人层面跃升上来的形神法体?

    恣意的狂笑声中,极祖眯起来的眼神深处一片寒透。

    当然,当然……

    他没有忘记,那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女’剑仙。

    虽然之前已经感应到,那位可能是往中天战场去了——也对,海人异族的大仇,以那人的‘性’子,不可能放过,甚至北荒那边,都比这里更重要。

    不过,料敌不明、自以为是的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他不会当真以为,渊虚天君好端端地一人过来送死。

    就算是再膨胀,也会有个底线。

    如此一来,他倒不妨给那位添点儿堵……

    一念即明,极祖便从特殊的渠道,将这个消息,传给了另一位当事人。

    很简单的一句话:“昊典,还记得吗?”

    他移目中天世界,看那边似乎更加游走于外围的罗刹鬼王的素白身形,眼神愈发冷冽,然而形之于外的狂笑声,也愈发地恣意狂狷。

    便在笑声里,冻寂魔国铺开,以他为中心,‘精’准的一千里半径,就像是一个划定的斗场。

    “来!”

    铺开的冻寂魔国,正好将渊虚天君彻底地包围进去,便在这一刻,那位速度骤然减慢。

    虚空冻透,魔意不息,便如寒冰地狱,而他就是这一片天地里独一无二的主宰。

    魔国之中,极祖的心念无所不在,变化由心,任何一丝最微的念头,也能在瞬间抵至最强的极限。

    所以,在将渊虚天君包围进来的一刹那,他已经下了死手,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先一步给予渊虚天君重创,最好是让很可能隐身在侧的昊典为救人而暴‘露’。

    当然,如果能一击致命,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然而此刻,本是被寒意锁固的渊虚天君身上,明光亮起,从‘胸’口一直扩散到全身。

    是太霄神庭?

    极祖意念微动,却是早已经做了准备,拿出了针对‘性’的手段。

    没有见过渊虚天君这样吞一处体系、一处近似于‘洞’天的虚空世界“进肚”的。

    但一些拥有虚空法器、法宝的强者,他杀了也不是一个两个。

    个别也会有比较接近的情况,对付这种人,就要将形、神、器彻底的切分开来,动静法则的深层震动,是最好的手段之一,

    震动的频率已经划好,真形法体是一种,阳神是一种,法器法宝则是另一种……

    “咦?”

    已经极其周全的手段,却是落到了空处。

    因为这一刻,渊虚天君的速度骤增,完全没有之前受冻寂魔国压制,举步维艰的模样,整个人在明光之中,仿佛是虚化了。

    冻寂魔国能感应到他的存在,却无法加以限制。

    明明是如臂使指的部分法则,却像是左手打右手,缠在一起,窒涩难通。

    极祖猛然明白过来:

    是了,渊虚天君的月光,可以照彻诸天世界,恐怕一应虚空屏障对他来讲,都没有太大意义。

    而且,月光洒遍冻寂魔国,很多与真实法则相关的法则结构,都受到干扰,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本来与魔国浑化在一起的,他的真身所在,竟然也暴‘露’出来。

    这就是层次境界,是神通手段!无疑也是渊虚天君最强的一部分。

    此等神通,倒像天底所有“自辟天地”神通的克星一般,若渊虚天君本人不具备“自辟天地”的基础,焉能有这份所得?

    极祖再次赞叹,杀意却愈发炽烈:

    可惜你选错了方式!

    真身也不再搞什么‘迷’‘惑’人心的把戏,就那么迈步上前,重拳轰击。

    余慈看着极祖的拳锋抵至,深透骨髓的寒意,还没有彻底消散。

    虽然已经从杨朱等人身上,见识过冻寂魔国的威能,可真正将形神置于其间,才能理解其中的恐怖。

    “映照诸天”的神通,能够帮助他自由进出冻寂魔国,保留了一定的主动权。

    可是修为境界的差距就在那里。

    这处“冻寂魔国”,浑染了极祖强绝意志、浩瀚魔意、法则衍化种种元素,完美无瑕,浑然一体,且彼此催化,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平衡状态上,实现了各自的极致。

    所以,这份寒意,也就化入其中一切元素,像是‘混’染的剧毒,层层渗透,入而难消。

    拳劲轰至,余慈立掌当‘胸’,接下了这一拳,其实此刻两人相距至少还有三百里之遥,但余慈已经通体剧震,因为连渡天劫,不是那么稳定的形神结构,都有离散之危。

    可是,余慈没有避开的意思,更不会退缩。

    他为什么要找上极祖?

    不是被上清宗的血仇‘迷’了心志;

    不是让“上善印”的成功冲昏了头脑;

    当然更不是太霄神庭化入之后,膨胀的自信。

    他的原因很简单:

    他要渡劫,渡心魔大劫!

    由于萧圣人的点醒,余慈明确了心魔的法理根本,可问题在于,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思严谨的人物,用心、用脑子去分辨你我、内外之别,对他这个“杂货铺子”来讲,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那么,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也许能够立竿见影的办法:

    用身体去体会好了。

    用他已经习惯的、也是余慈唯一能够确认的、彻彻底底属于他的那份本能。

    用一场真正的战斗让自己清醒!

    他也不想碰极祖,这会让他看起来很蠢,可是,不挑极祖,他还能挑谁?

    参罗利那?罗刹鬼王?无量虚空神主?

    还是正在湖底磨剑玩的造化剑仙?

    反正都差不多,那就是你了吧!

    至少这一拳,总比不过陆沉吧……

    如果只是他一人在此,面对极祖这一记重拳,以及后续的打击,说不定真要被一路压着,直轰到形神俱灭。

    可这一刻,有上清体系,有太霄神庭,甚至还有平等天上诸般加持,最后整合,凝化为一轮明月,出于心中,照透冻寂魔国,遍布于天地虚空,终是将这份冲击,尽都接下、化消。

    然后,轮到他了!

    “来!”

    和极祖同样的语气,字句,不用猜,他就是故意的!

    便在这一刻,天外剑光飞落,明月接引,跨过虚空,剑意纯化,鸣透心神。

    极祖一惊:“昊典!”

    已经做足的准备,当下就施展开来,可做了半截,忽觉得不对。

    同样是纯化剑意,这一击却是绝不见昊典杀透诸天,诛神斩魔屠妖无双,却丝毫不沾血腥戾气,近乎极致的纯粹通透。

    而是相对中正平和,却又有着极厚重底蕴的感觉。

    换了人?

    ‘欲’待仰头上看时,渊虚天君已在月‘色’下,将一道剑光摄在手中,隔空剑气杀来。

    极祖也终于辨识出那边的根底:

    “玄黄杀剑……嘿!”

    这么一来,极祖等于是被骗了一招,心里微有‘波’动:

    若这一层变化落在昊典眼中,下次恐怕就很难有最好的效果了。

    说到底,那个不知何往的昊典,才是现实层面的最大威胁。

    此时,由于明月悬照,冻寂魔国的许多虚空禁锢都失去了意义,余慈也没有展开上清体系之类,便与剑光合一,像是当年天下的剑仙一般,正面冲上。

    两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极限。

    近身格杀!

    “可惜,徒有其形!”

    极祖先挡下余慈第一‘波’隔空剑气,随即拳锋横起,猛轰在玄黄杀剑的剑脊之上,丝毫不惧那世间第一等的锋芒。

    玄黄杀剑发出殷殷震鸣,在余慈手心跳动,几乎脱手……不,是已经脱手了。

    极祖是一个将所有层面的力量,都推到极至的强者,包括近身战。

    驻世数万载,时时磨砺,其老辣圆融,就算余慈锐气无双,也难以相提并论。

    不过,玄黄杀剑是有灵‘性’的,由于余慈非是纯粹剑修,两边合力,很难每次都达到“相得益彰”的效果。

    换个角度讲,就是分开了,也不会降低威胁。

    玄黄杀剑便借着极祖拳力震‘荡’,连消带打,顷刻间剑鸣十一转,对于“十二‘玉’楼天外音”的运使技巧,已经到了化境,寒意直透心神。

    极祖本是要顺势一拳,轰爆余慈的脑袋,此时又不得分神抵御。

    余慈则面无表情,手臂横架,对着几乎到他眉心的重拳,做了个格挡。

    这一刻,两人一剑,都是震颤。

    玄黄杀剑绝对是有伤到极祖的能耐的,而极祖的法力神通,对余慈、玄黄,更是有绝大的致命威胁。

    余慈不知道玄黄那边怎样,他再次与极祖正面‘交’锋,已经不可避免地开始了法则层面的对撞、比拼。

    正是从根本法则起,一路衍化下去,天人九法各部,乃至于接下去各个衍化的层面,都要展开较量。

    这一点,在造化、‘阴’阳等方面有明显短板的余慈,真的和极祖没法比,一轮对冲下来,就是溃不成军。

    然而,让极祖也头痛的是,但凡这些致命的冲击攻入余慈内外明光之中,便尽都消融。

    龟壳啊……他为什么没有?

    “这下真麻烦了。”

    两人的思维,在这一刻,倒煞是同步。

    余慈盯着极祖冷酷的脸庞。

    必须要说,这家伙是近乎完美的,每一类法则、每一个层面,都被他推上了极致。

    除了稍逊的灵昧修持……而这对余慈没有什么意义。

    哦,还有那已经刻在其道基上的“上善印”。

    极祖隐约知道渊虚天君的想法。

    事实上,渊虚天君就是这么做的。

    他中了上善印,道基缺损,虽然不是特别严重,却是如鲠在喉。

    渊虚天君正面硬上,屡次硬碰硬,应该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想‘激’化其伤情。

    必须说,渊虚天君与玄黄合力,勉强已经有了这份资格。

    况且,还有一个不知何在的昊典。

    极祖可以‘抽’身退走,可是太霄神庭近在咫尺,你让他怎么甘心?

    他很明白,上善印带给他的伤势未除,就算现在夺下太霄神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恐怕也无助于他的超拔出离,可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这已经成了魔障。

    当然,这点儿魔障,他不在乎,到他这个境界,又如何不知,那种万魔不侵的理想状态,只是无知之人心中的臆想罢了,谁不是与魔共存,消长起落。

    此时的渊虚天君,亦是如此。

    想到这儿,极祖忽地心头明亮:

    毫无疑问,必然是有了类似的认知,心魔大劫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法理上的窒碍,只看最后的角力结果罢了。

    偏在此时,他主动找上‘门’来,心思岂不是昭然若揭?

    把老子当磨刀石?

    正冷笑之际,虚空中却有另一个意念传来:

    “要我来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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