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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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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结婚为时尚早,我想······!”

    “不早了,你今年都多大了?还早?你耗得起人家姑娘却是等不起的!订婚都这么多年了,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不要再推脱了,早早的将乐融娶进门,我也好早安心!”

    “不,爹!”宇文骁之前只是静静地听着,此时再也按耐不住,站起身来,“爹,那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过段时日,我······!”

    “过段时日?过到什么时候?”宇文骁的话语再次被父亲打断,宇文淮显得颇为不耐,向来专横独断惯了,儿子一而再地跟他唱反调,扫了他一眼,“你那些都是不成文的理由,只是推脱的借口!我就不明白了,窦家这样的门第,窦乐融这样的女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怎么就是入不了你的眼呢?当初订婚的时候你就不热衷,现在要你结婚,你是更不乐意了!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宇文淮越说越气,声调也一再地拔高了好几度。

    宇文骁漠了下,抬头望着父亲,缓缓地道:“爹,我知道窦乐融很好,是这京城百里挑一的好女孩,可是,爹,我只想娶一个我爱的女子,此生与她相濡以沫,相伴到老!而窦乐融我并不爱她!我另有所爱的女子!”

    宇文淮错愕地望着一脸坚定的儿子,他说,他另有所爱?

    “那么,你说说看,你的这另有所爱的女子是何方高人?”

    宇文骁轻笑了声:“爹,她不是什么高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她没有像窦乐融那样的才气,更没有像窦乐融那样的家世,可是,爹,茫茫人海中,我就觅得了她一个,我,”宇文骁深呼吸了下,像是下了某项重大的决心般,“你不是希望我早日成家吗?我要娶她进门!“

    “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家的姑娘!”宇文淮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她,她就是前几日来我府上唱堂会的兆祥班的姚珂媛!”

    “胡闹!”宇文淮闻言气的一下子拍案而起,怒目瞪着他,“你把我这督军府当什么地方了?一个下三滥的戏子居然也想着让她登堂入室?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宇文淮在的一天,那个戏子就休想进我宇文家的门!”

    “爹,珂媛她是唱戏的没错,”宇文骁面色如常地望着盛怒异常的父亲,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已经预料到他的怒火一般,“可是她不是一般的戏子,她出淤泥而不染。她唱的戏你也是见过的,她并不输给京城的任何一个女子!”

    “好了,”宇文淮不耐烦地一摆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就当你没有说过,接下来我会与窦承志商议一下,挑个黄道吉日,把你俩的婚事早日给办了,我也好省心!”

    “不,爹!”宇文骁激动地上去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臂,满脸的恳切,“爹,戏子并不下贱!你知道的,是不是?你不是一向都喜欢看戏吗?”

    “喜欢看戏?哼,那只是纯粹的喜欢那种唱腔而已!可是你这······总之,骁儿,你记住,戏子,那是最上不了台面的人,戏子就是等同于那些烟花柳巷的婊子,你堂堂一个督军府的公子,怎可娶一个戏子为妻?”

    宇文骁不可置信般地望着父亲,一些不经大脑的话就那样冲口而出:“爹,你说戏子就是等同于婊子,那么,二娘呢?”

    宇文淮整个人猛地一震,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气的浑身发颤:“混账!你怎可将你而你二娘与那些戏子相提并论?”

    “爹,你知道我没有,我只是提醒你,当年的二娘也是唱戏的,爹还不是······!”

    “那不同,那怎么一样?”宇文淮气的脸红脖子粗,被戳到了痛处,气息都有点不稳了,唐丝影的出身,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尴尬,“再说了,你二娘她终究也不是正妻,她只是我的妾室!”

    宇文骁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那栋楼里出来的,父亲坚定的语气,母亲不容商量的样子不停地在眼前晃动,刚刚要不是荀副官在一旁调和,父亲只怕会对自己动粗吧!

    一路疾走着出了督军府,门外,一辆熟悉的车子远远地驶了过来,“吱”的一声擦着宇文骁的裤管停在了身侧,驾驶座的迅速打开,只见司机仓皇地奔下车子,脸色煞白:“二公子,你没事吧?”

    宇文骁扫了眼车子,缓缓开口:“没事!”此时,车后门却打开了,殷婉素一身妖娆的裘皮装,半长的头发烫成了时下流行的波浪卷,柔顺地贴着脸颊,见到宇文骁,笑着:“二公子,这般急匆匆的,要去哪啊?”

    “三娘!”宇文骁唤了声,正待张口,不想车后座的另一边车门也打开,宇文姝挽着赵道科的手臂从车上下来,宇文姝甜甜的唤了声:“二哥!”

    宇文骁淡淡地点了下头,朝着另一边走去,边道:“你们进去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望着宇文骁渐渐远去的背影,赵道科失声道:“姝儿,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二哥有点不一样啊?”

    “什么不一样?他们两母子就这样一副德性,整天的一张寡妇脸,活像谁欠他们钱似的!”还不等宇文姝开口,殷婉素已经转身,恨恨地说着。

    “娘,也不是吧!我觉得大娘和二哥挺好的,也就是平时不喜欢凑热闹,严肃了点!”

    “你知道什么?死丫头,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就是像他们这样!”

    宇文骁远远地望着戏院门口那川流不息的人群,里面有隐约的唱腔不时地流泻出来。

    身后是一摆馄饨的摊子,老板是个热心的中年夫妇,见他良久地伫立着戏院的方向,久久都没有移开过目光,不由地上前招呼着:“这位爷,想必您也是买不到戏票的吧?天气这般凉,要不就先在我这里吃上碗面吧吧,也好暖暖身子!”

    宇文骁神情微动,转身望了眼中年人,那脸上是一脸的热情邀请。他的身后摆着几张不大的四方桌子,三三两两的食客在桌前吃着面食,而灶前一女子正在锅前忙碌着。

    此情,宇文骁忽地就想到了另一个老妇人,心头微暖,点了点头,挑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道:“老板,你这里有馄饨吗?”

    “有的,有的!”老板见他坐下,忙抽出腰间的一块抹布,利索地擦拭着并不脏的桌面,一迭连声地道,“我这里的馄饨那口味可地道了,保管也您哪,吃了还想吃!”

    宇文骁不置可否地笑笑:“那好,就给我来碗馄饨吧,哦,对了,记得加点醋!”

    老板领命而去,不一会便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放在宇文骁面前,边道:“恕我冒昧,这位爷可是来这国泰大戏院听姚老板的戏的?可是买不到票?”

    宇文骁也不做声,那老板径自说着:“爷您可要记住了,姚老板的戏票那是一票难求啊,你下次要看她的戏,我奉劝你要早点过来排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