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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请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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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不多留些时日?”凤炽天错愕了,她将麟儿召进宫,就是想将她留在宫内多陪自己些时日,可结果,才一天的时间,这孩子就有了归心。

    “我感觉还是自家府邸住得舒服。”洛安随口胡掰了一个理由。

    她其实就是想小刺猬了,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希望能有个人陪在她身边。

    凤炽天也不勉强,只是眸中有些可惜,“好吧,那你可要带点什么回去?尽管跟娘亲说。”

    “娘亲,这可是你说的。”洛安要的就是凤炽天这句话,“我想先搬一箱我美人爹爹的金银珠宝回去。”

    她昨晚上偷的一包袱珍宝正好可以暗度陈仓。

    凤炽天则以为洛安不相信她的话,当即重新保证了一次,“麟儿,娘亲肯定说话算话,说会给你,就肯定会给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洛安说谎不打草稿,“我只是想先搬一箱回去过过眼瘾,反正一箱不会引人注意的,而且是在晚上。所以,请娘亲放心,肯定不会有人看到的。”

    凤炽天眼角抽了抽,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待会我会着人安排。”

    “娘亲真好。”洛安又跑到凤炽天身边,对她的另一边脸颊啪叽了一口,一双桃花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亲罢,她就往外走去,在门口对凤炽天打了声招呼,“娘亲,我想先回永裕宫整理出我想要的珍宝。待会晚膳时间,我再过来寻你一起用膳。”

    她当然得先回去将她那一包袱珍宝装箱子里去。

    见洛安往外走去,凤炽天连忙喊住了她,“哎!等等!”

    已走至门外的洛安听到唤声,连忙从外面探进了一个头,“娘亲,还有什么事?”

    凤炽天看着洛安俏皮的模样,心里一阵柔软,“麟儿,待会你不用过来了,娘亲会过去找你。”

    麟儿现在身子不便,所以,自己能少让她劳累,就少让她劳累。

    “好。”洛安应了一声,还对凤炽天打了个飞吻,道了句“娘亲,我走了”,就一下子没了影。

    凤炽天笑着摇了摇头,嘴边仍携着柔和的笑意,语气宠溺地念了一句,“这孩子……”

    依旧坐在她身侧的含玉突然问出一句,“陛下可后悔错失的十几年?”

    他在想,若当年陛下强要从麟皇女殿下的姑姑手中夺回麟皇女,她和麟皇女之间的感情会不会更好?

    凤炽天怔了怔,随即释然一笑,“不后悔,至少,她现在完好无损地回到朕身边了。就因着这个结果,朕便不悔。

    还好,朕现在未到暮年,那错失的十几年,朕便可以用自己以后的十年,二十年加倍弥补这个孩子。”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不得不说,麟儿的姑姑将她教得很好。”

    只是,有一点,她挺奇怪,麟儿回来后,就从未在她面前提起她的姑姑,从申雪那里,她也得知,麟儿的姑姑也从未去麟王府寻过麟儿。

    照理说,这对姑侄俩的关系很好,可如今麟儿归朝后,两人怎断了联系一般?

    她也不想多问,毕竟麟儿已经回来,其他的,便不重要了。

    ……

    至酉时,凤炽天去永裕宫,与洛安一起用了顿晚膳。用完膳,她又拉着洛安聊了会天,至戌时,她才放洛安离宫。

    宫门外,六月已驾着马车等在外面,看到洛安在娄瑞儿的搀扶下踉跄着走出来,她被惊到了,连忙关切地问了一句,“主子,你怎么了?”

    忽然,看到洛安身后跟着四个侍卫,四人手里还抬着一个箱子,她又一惊,“主子,这又是怎回事?”

    洛安未理六月,侧开身,对那四个侍卫吩咐道:“将箱子搬上马车吧。”

    四个侍卫应了声“是,殿下”,便小心翼翼地将那沉甸甸的箱子搬上了马车,之后,四人恭恭敬敬地跟洛安行了一礼,就径自回了宫。

    随后,洛安在娄瑞儿的搀扶下艰难地上了马车,而娄瑞儿则自己上了马车。

    六月更觉得怪异。

    见两人在马车里坐定,六月便一挥马鞭,马车行驶了起来,她控制着马车的速度,尽量让马车行得平稳。

    因为,她分明看出,主子身上的伤似乎又严重了。

    想到此,她便一边控制着马车,一边问向车内的洛安,“主子,现在总可以回答我刚才那两个问题了吧?”

    车厢里,本就狭窄的空间因为那箱子的存在变得更狭窄了,洛安更理所当然地跟娄瑞儿挤在了一块。

    然后,两人重演了昨夜的戏码,洛安将身子软软地靠在娄瑞儿身上,娄瑞儿伸出一只手搂着洛安。

    总之,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暧昧。

    娄瑞儿本白净的面容早已染上芙蓉色,一双清秀的眸子心虚得不敢看向靠在他身上的女子,浑身僵硬,背部挺得直直的。

    比起娄瑞儿,洛安则显得悠然自得,享受着这对她而言虽短暂却温馨的一刻,忽听到车外六月的问话,她便慵懒地回了一句,“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打了个滚,便不小心摔地上去了。

    而且正好让自己的伤口着地,伤口就恶化了。至于这箱子,里面装的,自然是我娘亲赏赐我的金银珠宝。”

    “原来主子你还认床?”六月调侃道。

    “也许吧。”洛安不想多话,便随意应了声,忽然,她想起一件事,“对了,六月,今日白天到我府上拜访我的官员可多?”

    “自然多。不得不说,主子你真厉害!”六月有些感慨,“经过几日前的那件事,我本以为支持你的人会骤减,却不想,不减反多。”

    洛安一挑眉,不予置否,嘴上继续问道:“申管家可有按照我的吩咐办事?”

    六月有些好笑,主子果然做什么事情都无比谨慎,“放心,主子,申管家已按你的吩咐,将那些官员送上的礼都收着了,也如实对那些女官交代了主子你被陛下召进宫的事情。”

    洛安满意一笑,“那就好。”

    她从未想隐瞒世人她进宫的事情,之所以低调进宫以及出宫,只是因为自己现在仍在三个月的软禁期内,太高调的话,难免会留人口舌。

    而且,她晚上行动,更能让人揣测纷纷,摸不清她皇帝娘亲的态度和目的。

    而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一炷香的功夫,洛安一行人便到了麟王府。

    这次,洛安从正门走了进去,一进门,申雪便迎了上来,见洛安脚步踉跄,她皱起了眉,“殿下您这是——”

    不等申雪说完,跟在洛安身后的六月笑眯眯地抢答道:“主子认床,睡不惯宫里的,便摔了。”

    申雪惊愕地看着洛安,怎也没想到她伟大英明的殿下睡个觉竟然能摔床下去。

    洛安也不在意,见申管家似乎有事想与她禀报,便吩咐道:“申管家,有事到我书房再说。”

    说罢,她就径自往自己的宅院方向走去。

    申雪应了声“是”,便跟了上去。

    六月未跟上,因为她得喊人去将马车上的那一箱金银珠宝搬进府里。

    一到书房,洛安便让娄瑞儿守在了外面,然后让后来的申雪将门窗都关上,两人才开始谈话。

    洛安手里正拿着烛台站在书柜旁找着东西,一边对她身后的申雪吩咐道:“说吧。”

    “殿下,老奴今日已经按您吩咐……”

    申雪开始向洛安禀报白天里发生的事情,只是未等她说完,洛安就打断了她,“我都知道,说些实在的。”

    申雪一怔,惊讶地看向洛安,“殿下知道?”

    “刚才在路上,我问过六月了。”洛安继续在书柜里翻找着,烛火在她脸上印上忽明忽暗的光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申雪噎住了,蹙眉思索了起来,殿下既然都知道了,那还要听什么实在的?

    申雪真被难住了,一脸为难地看着洛安的背影,“殿下,能不能给点老奴提示?”

    这时,洛安终于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从书柜里将其抽出,走至桌边,将其外面包着的布拆开,一卷画露了出来,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平铺在桌上,一边只对申雪说了一句,“我爱财。”

    她依旧未看向站在桌前的申雪,一双眸子只专注地看着桌上的画,伸出指尖轻轻地摩挲着画上的线条。

    申雪听得洛安这一句,眼睛一亮,随即一本正经地看着洛安,禀告道:“殿下,今日收下的礼价值总计十二万两金三千银。”

    听得殿下的话,她就想到了殿下那财奴的性子。依殿下这性子,其最想听到的,恐怕就是关于财的事情。

    她也终于明白殿下所谓实在的是什么了?

    对殿下而言,实在的,不是财是什么?

    洛安终于抬眸看向申雪,灿烂一笑,道:“申管家,知我者,非汝也!”

    申雪讪讪一笑,瞥了眼洛安桌上的画卷,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殿下在看什么?”

    洛安又垂眸看向了桌上的丹青,平静地答了一句,“凤沐轩上次送我的丹青。”

    “殿下看这个做什么?”申雪不解了。

    “其实我也不知。”洛安蹙眉看着画上的那一抹纤细修长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但细细回想她所有见过的男子,似乎没一个能与这画上的背影契合。

    索性,她对申雪招了招手,“申管家,你过来,看看这背影究竟像谁。”

    申雪连忙走上前,站在洛安身侧,仔细地端详起了桌上的丹青。

    其实,她心里十分郁闷,这副丹青是轩皇女送给殿下的,她怎么可能知道这幅丹青究竟画得谁?

    看了良久,申雪对洛安摇了摇头,表示她没能看出来。

    洛安突然有些烦躁,对申雪摆了摆手,“你下去吧,记得明日将今日收下的礼送去慕华钱庄。”

    “是,殿下。”申雪连忙应了一声,就匆匆退下了。

    她看得出殿下现在的心情不甚好,所以,她还是少说为妙。

    洛安继续研究着桌上的画,心里十分纳闷,凤沐轩那女人将这幅丹青送她究竟为何?

    今日云初起跟她说,凤沐轩之前并没有钟爱的男子。她相信,因为,在这件事上,云初起并没有动机骗自己。

    所以,这幅丹青画得肯定不是她所谓的凤沐轩的梦中情人。

    虽然,当初凤沐轩将这幅丹青送给她的时候,她已怀疑,却不能完全确定,如今,终于能了。

    那这幅丹青到底画得谁?

    也许,当初凤沐轩会不会手一哆嗦,拿错了送她的礼?

    洛安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性,其实,她在给自己寻一个去找凤沐轩将这幅丹青退回的理由。

    因为,这幅丹青在她手里一天,她就想探究这画中人是谁,心里总存着一个疙瘩,实在不舒服。所以,她干脆将其还回去,也许,还能从凤沐轩嘴里套出点什么。

    想到此,洛安就点点头,感觉这个主意甚好,然后又将桌上的丹青卷了起来,用布小心翼翼地包好。

    她可得好好保存这幅丹青,省得,不小心坏了,就不好退了。

    走出书房,她就看到守在门外的娄瑞儿,心底划过一丝心疼,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瑞儿,可累?”

    娄瑞儿被洛安问得一怔,随即摇了摇头,眸光坚定地看着洛安,嘴边携着淡淡的笑意,只道:“不累。”

    只要能留在主子你身边,我做什么都甘愿,怎会嫌累?

    不嫌,便不累。

    洛安无声地笑了笑,将手伸向娄瑞儿,“扶我回屋吧。”

    娄瑞儿连忙搀扶上洛安,两人往主屋走去。

    待洛安梳洗完毕,回到内室,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她就犯愁了。

    以前,她一直喜欢一个人睡,可最近不知为何?晚上睡觉的时候,身边没个人,她心里总觉得无比空虚、无比寂寞。

    洛安就这样站在床边,摩挲着精致的下巴,一双眸子怔怔地看着空床,似乎在想什么,过了良久,她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丝邪笑。

    看来,小刺猬对她的影响颇大啊!害她现在养成了不喜单独睡的习惯,所以,她得去寻他,让他对自己负责!

    想到此,洛安就直接披了件深衣,往外走去。

    月光下,只见一抹鬼魅般的身影无声地潜进了花园。

    待来到围墙边,她摸了摸自己的身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一咬牙,越了过去。到了隔壁,像在自己家一般,她熟稔地来到了叶逸辰的主屋。

    屋内已熄灯,她只好贴着墙,悄悄地蹭到门边,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见无异常,她快速地开门,闪进了屋内。

    在屋内,她适应了里面的黑暗,才往内室走去,来到床边,缓缓掀起床帐,看到床上睡得正香的男子,她顿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记得曾经,她也这样不请自来过,那时,她与他互不相识,她对他,只抱着掠夺和利用的心思。

    可如今,她已与他相知、相惜、相爱,他是她最珍爱的男子,她只想,宠他,爱他,护他一世无忧。

    说真的,此时的她,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奇妙。

    洛安看着床上的男子眸光渐渐柔和,本想过来将他掳回去,可见他睡得正香,她便有些不忍心惊动他,当即,改了主意。

    她直接脱了自己身上的深衣,将其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后,她一踢脚上的鞋,就利索地爬上床,以小鸟依人状依偎进男子的怀里。

    睡梦中的男子本有些抗拒,但鼻尖一闻到熟悉的馨香气息,他就不再抗拒,下意识地伸手将女子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洛洛……”

    洛安一惊,以为自己惊扰了男子,连忙抬眸看去,见男子依旧紧闭着双眼,气息稳定,她便知,他只是在说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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