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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庄寒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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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一个人带着自己生活。生活在黑魔山这样的环境里,打猎是村民们得以存活的唯一出路。虽然父亲在世的时候也只有炼血初期的修为,但每次上山回来都不会空手而归,日子虽然也并不富裕,但一家三口也算其乐融融。

    可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五年前,一场持续半个月的大雪让村子出现了粮荒,村民们把所有的肉食集中起来,一日三餐改为两餐,这也仅仅坚持了三天。于是村里的年轻男子组成狩猎队伍,冒着大雪和严寒深入黑魔山狩猎。

    三天后,狩猎队伍归来,抬回来一只体型硕大的青鬃猪。这只足有三百多斤的青鬃猪,足以解村里的眉之急。但回来的猎人们并没有开心,一个个反倒是哭丧着脸。

    年幼的庄玄围着大野猪高兴的手舞足蹈,赶紧回头看着母亲,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惊喜。可庄玄发现母亲满脸焦急的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庄玄这才发现,回来的人中不见自己的父亲。

    这时,庄玄幼小的心灵里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了。赶紧抓住其中一个猎人的手,问:“我爹呢?”

    那个被问到的猎人脸色一变,却没有出声。

    庄玄却是急了,“快告诉我,我爹呢?”

    一群猎人互相看了看,还是没说。这时村长过来了,见场面诡异,见回来的猎人浑身多多少少都带有伤痕。又数了数人,少了一个,加上庄玄在一旁大喊大叫,心里顿时明白过来,看着年幼的庄玄和一旁泪流满面的哑妹,村长心里有些不忍。

    “村长!”一群猎人不知道该怎么跟庄玄母子交代,正左右为难之际,见村长走来,连忙走过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村长的脸色不太好。

    猎人们看了看庄玄母子,又看了看村长,皆沉默不语。

    “沙陀,你说!”村长看着站在中间的猎人。

    沙陀叹了口气,用简洁的话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庄寒等人组成的狩猎小队从进入黑魔山以后,由于大雪封山,寻了两日,竟不曾遇见猎物。眼见天色已晚,饥寒交迫的猎人们不得不在百丈崖附近的树林里过夜。谁曾想,正在他们似睡非睡之际,一只青鬃猪被火光吸引而来。

    成年的青鬃猪有炼血初期的实力,体型硕大,鬃毛硬如钢针,锋利的獠牙具有极大的杀伤力。距离青鬃猪最近的庄寒听到动静后,一咕噜爬起来,一声大喝将其他人惊醒。这时青鬃猪已然冲到庄寒眼前不足丈远,仓促中抽出佩刀,还未来得及向猎物砍下,已被青鬃猪一头撞在怀里。

    已经两天没有好好进食的庄寒本就劳累不堪,青鬃猪这势大力沉的一撞,顿时让庄寒觉得腹内绞痛不已,怕是伤及了腹脏。他咬着牙,拄着钢刀摇摇晃晃站起来。此时其他猎人早已起来,抽出家伙,向青鬃猪包围而去。看着眼前的大块头,猎人们都很兴奋,倘若能把这家伙带回村子,应该能够村子里支撑几天了。

    谁知此时,察觉到危险的青鬃猪突然暴起,又向着受伤的庄寒冲去。在它简单的思维里,已经被自己撞翻一次的庄寒最容易对付。

    庄玄本就受伤,再加上又处在下首位置,青鬃猪俯冲的力道何其强大,待其他人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了。庄寒就像被抛出的沙袋,在空中倒飞两丈远,待落地后在雪地里滚出丈远,这一飞一滚,已经到了百丈崖边。

    此时的庄寒口鼻窜血,神智已经不清了,在雪地里挣扎着想站起来。怎奈伤势严重,站立不稳,踉跄了一步,身子一矮,却是脚下一滑,跌落下百丈崖。

    这时间里,沙陀等人已经将青鬃猪放倒在血泊里。可是当他们准备来救庄寒时,恰巧看见庄寒跌落山崖的一幕。沙陀目眦欲裂,待冲到崖边时,只剩下一把冰冷的钢刀斜插在雪地里。

    听了事情的经过,哑妹早已泪流满面。村里人也都满脸悲伤。倘若不是因为村里出现粮荒,庄寒等人也不至于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上山狩猎,悲剧也就不会发生。听说父亲坠崖,庄玄的表现很奇怪,只是表情木然的走到母亲身边,静静地站在那里。

    村长见庄玄母子悲痛如斯,心下着实不忍,回想着沙陀交代的经过,灵机一动,沉声道:“大家切莫急于悲伤!”

    听村长如此说,村民疑惑的望向村长,不知村长是何意。

    “方才沙陀说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他们知道庄寒坠落百丈崖,却不曾亲眼看见庄寒身死,或许……”说到这里,村长看了看庄玄,见他木然的双眼闪过一道亮光,心下一叹,继续说道:“或许,庄寒并未身陨。”

    “村长爷爷!这是真的吗?”听了村长的话,庄玄木然的脸上恢复了些许神采,急忙问道。

    村长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你父亲他吉人自有天相,或许无碍。”只是这句话,连自己都不信。

    百丈崖是什么地方?悬崖下方常年被迷雾笼罩,深不知几许,就算是自己全盛时期,跌落下去也是十死无生的下场,况且是身受重创的的庄寒呢!不过,庄玄这孩子当真可怜,暂且骗他一段时间,待时间久了,他应该能接受这个现实吧。

    就在村长唏嘘慨叹之际,庄寒却一扫方才的木然。脸上竟露出一丝微笑来,嘴里喃喃自语:“我就知道,父亲不会有事的,他答应我等我过了十二岁后,要带我一起去打猎的,他说到就会做到,不会骗我的。”

    村民们见庄玄如此,不由得一个个戚戚然。不少妇人竟扭过头去,掩面而泣。

    从那以后,村民们对庄玄母子照拂有加,每次打猎回来,总是将最好的肉分给他们。庄玄倒也懂事,经常跑到村里的老猎人那里,请教狩猎技巧,苦练本领。他坚信父亲还活着,自己只有练好了本领,等父亲回来时,才能跟他一起去狩猎。

    时光飞逝。

    五年时光早已逝去。当初的小毛孩,已经成为一个青涩俊秀的少年。这五年里,庄玄在苦练本领的同时,也渐渐明白,父亲恐怕真的不在了。他若还在,这五年时间为何还不回来?只是过了当初的悲伤,现在的他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苦了母亲。

    “庄玄哥哥!”

    一声轻轻的呼唤让庄玄回过神来,却发现已不见了村长等人的踪影。抛开脑海里纷乱的思绪,庄玄对着麟儿微微一笑,说:“走吧,别让村长爷爷久等了!”说完这话,径自迈步向前走去。

    麟儿怔怔的看着庄玄的背影,脸上满是担忧。她知道庄玄父亲的事。这么多年来,那件事一直是庄玄内心的禁区,她有心去安慰一下,却知道这禁区不可触碰。所以她总是以自己的方式逗庄玄开心,希望能冲淡他内心的痛苦。

    “庄玄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有我,还有你娘,还有阿虎和苍耳哥哥,我们都是你的亲人!”麟儿在心中说道。眼看庄玄已经走远,赶紧追了上去,“庄玄哥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