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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后有追兵,波澜层叠几时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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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东边的山林里。

    深深的丛林里。

    两个人。

    夜色如墨,丛林里更加幽暗。四面八方的树叶哗啦声,如潮水般往两人席卷过来。

    其中一人负手而立,脸上罩着黑巾,遮住了他应该丰神俊郎的脸。

    夜风轻轻撩动他的衣摆,浪花一般翻卷。

    他的腰间,悬着一把长剑。

    他对面是一道全身笼在层层黑袍的人影,巨大的兜帽罩在他头上,他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张桀骜的嘴。

    无数的黑暗阴影让他们几乎完全融入了夜色中。

    黑袍男子头上突然一阵抖动,他愤怒但刻意压制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荡:阿山失手了?废物!真是废物!

    面罩男子眉头微微一皱,温润的声音传来:你们行事小心些,莫要被人发现蛛丝马迹。到那时,便是想容你等,也容不得了!

    黑袍男子扬起头,他的眉宇间怒色一闪而逝,不过又强行压制下来,圣门大事,虽然他有大哥支持,但真坏了这件事,他大哥,万万遮拦不住。

    他扯出一丝笑,说:宽心宽心,不过些许意外,还不至坏了大事。

    面罩男子神色似稍稍缓和下来,道:你们最近收敛些,流云仙宗最近几年门下弟子纷纷下山,其他几宗也都下山积极奔走,剿灭了不少老魔,恐怕有大事发生啊,你们虽然相隔甚远,但被发现的话。。。。。。你们,莫要牵连了我宗。

    黑袍男子面上不由闪过一丝冷笑,下山除魔?恐怕是六年前的那件事吧,在山门旁死了三个弟子,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吧。

    那件事,让他们三人在门中声威大涨。

    面罩男子轻轻开口:这次来,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他身体一阵波动,人已消失不见。

    黑袍男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呵呵,好自为之?等我圣门成事,定教你好自为之!

    黑袍男子喋喋喋的笑起来。

    他纵身而起,化为一条长虹而去。

    他要去查看阿山气息消失的地方,究竟是何人,是何人敢坏我圣门好事。

    小树林里,他掀开兜帽,轻轻的闭上眼,感受着空气里残留的剑气和元气波动。

    良久,他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犹如猫戏老鼠般的笑:你居然还没死吗?居然这么命大呢!那么,就让我,就让我来亲手终结你卑贱的性命吧!

    这次,这次可不会如上次般让你逃了啊。

    阿八进山了。

    他站在镇口,回头望着小镇,这个充斥着浓浓血腥味的死寂小镇。

    许久,他头一扭,大步朝镇北的山林里冲去。

    他的伤势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尽管身体疲惫欲死,他不敢停留休息片刻。

    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走,恐怕再没有没有机会走了。

    若那个青年真的在这,他连一丝生还的希望都没有。

    幽暗的丛林,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它正张开巨口,等待着有人进入。

    他头也不回的,钻入了林子。

    经脉几乎又恢复了以往那般模样。

    破碎的不成样子。

    他被吸入小瓶后,为了脱困,不惜代价的运行真气,终于引动了无名功法自主的运转。

    但经脉承受不了真气的歇斯底里,本就脆弱的经脉终于再次寸寸裂开。

    还有最后一丝真气在体内游走,缓慢的恢复着体内伤势。

    他肉体力量极强,皮肉伤患三天左右便可恢复,但经脉伤势不知要多长时间才可复原。

    他往密林深处跑去,如此激烈,如此不顾一切。

    他仿佛嗅到了身后危险的气息。

    大刀被他背在背上,尽量不破坏损伤周边植株,他知道,出色的猎人仍可毫不费力的发现他奔跑的痕迹,但他仍这么做了,聊胜于无。

    林外的青年已召集来了他的手下,总共九人。

    他们在不同的地方收集魂魄。

    每个人身上都黑烟腾腾,每个人身上都血煞之气浓郁。

    他们该杀了多少人啊!

    青年一挥手,他们便纷纷冲进了林子,如鹰飞兔走。

    青年嘴角的笑意愈盛,如得了蜜糖的孩子般。

    但他做的事如此残忍。

    他看到镇上一家小酒馆,灰白的酒旗迎风招展着,桐油漆过的木门有清香的味道,桌椅等用椿木做的,精致美观,酒香清爽宜人,他不由想要尝一尝这酒。

    不理会堂内酒客狰狞可怖的尸体,他径直从角落的桌上拿起一坛酒,就还未开封,封泥上溅了几滴鲜艳的血,他满脸笑容的伸出舌头轻轻的在血迹上舔了舔。

    拍开封泥,他仰脖喝了一大口酒。

    这个地方,那流云仙宗小子的气息很浓呢。

    在黑暗中,这黑袍青年的脸显得更加阴暗诡异。

    在夜色中,他缓缓离开了小酒馆,提着一坛酒。

    他在镇口停下,倚在一株垂柳上,慢慢喝着酒,慢慢等待着手下传来消息。

    柳条儿很软,他的脸上浮起一抹慵懒的神色。

    风有点凉,但很舒爽的吹在人身上。

    他仿佛一点也不着急!

    是的,他也不用着急!

    蝼蚁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逃得了他的手掌心。

    纵使他有这个运气从地下逃出来,但,这次,他还有这个运气从我的手中逃出去吗?

    他应该身受重伤了吧,那种情况下,从地底逃出,想要毫发无损,可能么?六年时间,那种伤能养好几分?

    阿山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啊,以往便是,明明害怕杀人,却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享受的模样,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这次竟折在了一个身上有伤的废物手中,真的是,没用啊!真的是,活该啊!

    那小子,肯定也受伤了吧!阿山虽然无用,但,那小子不是比他更无用么?

    哈哈。哈哈哈……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起来,大声的笑了起来。

    月光透过柳条忽明忽暗,但,有一抹柔和的光仍打在黑袍青年的嘴角,他勾起的嘴,描绘的全是阴邪。

    星子闪烁,像泛起的困,在夜里,总是浓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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