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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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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9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乔心拿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区号显示国外,蹙了蹙眉,乔心摁下了接听键。

    “心儿、我是爸爸”。里边传来男人沉稳有力的声音,乔心握手机的手紧了紧。

    “嗯……”。

    “你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你要照顾好小钰和你妈妈,等着我回去”,男人的声音倏忽温柔下来,心底一抹暖流划过。

    乔心轻轻的说道:“我不怕”。

    手机里似是传来男人一声低柔的轻笑,“嗯,我相信我的宝贝女儿,这个世界上没有难得住她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电话那头似是沉默了下,“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别担心,一切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无论你爷爷交代过你什么,都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挂上电话,乔心唇角绽开一抹温柔的笑,被人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而对方是于自己血脉相连的父亲。

    父亲?乔心想着这个词语,走下升降梯,日光落了满身,映着少女眉间暖色,更添风华无双。

    山顶风大,傅衍玑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而左木早已候在那里,见到乔心快步走过来。

    “心儿小姐,钰少爷,灵堂已经布置好了,你们现在先随属下去换衣服去吧”。左木眉间难掩疲惫之色,老先生去世之后,他的父亲左青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眼尾瞧见跟在乔心身后的傅衍玑和另一个俊秀温雅的少年,他很聪明的选择沉默。

    乔心点了点头,拉着南宫钰当先离开,边走边问左木南宫家族的现状。

    挂了电话,南宫秋大步往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南非的事情先不要管了,我要最快的赶回南宫家族”。

    “是,少爷”,左鸣应下便匆匆离开去办理回程事宜。虽然手边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但老先生突然去世,少爷作为小儿子,是必须回去守孝的。

    更何况,他还有最为牵挂的妻子和儿女在那里,葬礼上出席的人肯定会很多,二少爷以及旁支那些平素就爱兴风作浪的人还不趁着老先生的离世整出点什么幺蛾子出来,少爷能放心吗?

    他发现少爷自从这次回来之后,整个人变了好多,变得有人情味了,嗯……这是个好的改变。

    南宫家族最大的客厅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老人笑容和蔼可亲的巨幅照片挂在正中,鲜花环绕,灵堂前的蒲团上,跪着一派乌压压的人。

    长子南宫瑾、其妻珐洛克,次子南宫瑜、其妻丝丽兰卡,三房媳妇沙玥、长房长子南宫舟、长房长媳项如茵,南宫逸、南宫梵……

    其他小辈依次跪在后边。

    而南宫典的两个女儿,南宫芜在千里之外的z国,即使接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也得第二天了,而正在准备毕业考试的幺女南宫暇,也正在赶回来的飞机上……

    可怜南宫典在临死前,没有一个儿女陪在身边。

    赶来吊唁的人等在外厅,等待时间的来临……

    上身一件黑色衬衫,下边一条收腰的黑色长裙,胸前别着一朵小白花,长发松松的在发顶绾了个髻,映得肌肤别样白皙,只那一双乌黑眸子呲溜溜似会发光似的,乔心拉着南宫钰的手循着左木的指引来到灵堂前。

    南宫钰换上了一身黑色西装,胸前一朵小白花,他跟着姐姐的脚步,走到灵堂前突然握紧了乔心的手。

    外厅就在大厅一侧,能清晰的看到任何来往灵堂上的人,此时赶来吊唁的人皆是南宫家族的至交世家,抑或上赶着巴结南宫家族的人,他们看着那静静走来的少女。

    一袭黑裙掩不了少女凝润肤色,身材高挑修长,眉宇清冷如冰莲,星眸深邃宁静,唇色因干涸而略显苍白,步伐缓静而不失优雅,她牵着另一少年的手,每走一步都仿似踏在他们心上,连目光都不舍得转离。

    “她是谁”?有人低声喃喃,从未在南宫家族见过如此相貌气质皆出众独特的少女。

    人人皆摇头,没见过。

    而昨晚贝希女王生日宴上的事情还未传扬开来,这些大清早被自家管家或助理从睡梦中拽醒过来就赶着来参加葬礼的人还未有那打听的心思。

    直到——

    少女在外围“噗通”一声跪下,她身边的少年随她一起跪下,声音虽沉静却难掩悲戚:“爷爷”。

    倏忽间——前排跪着的所有人皆回头望向少女,眸光复杂,除了最前排眯眼跪着的男子除外。

    南宫序小声的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脸回来,果真和她父亲一样,没心没肺,冷血无情”。

    “南宫序”,一声压抑的怒喝传来,南宫序缩了缩脖子,暗恨的垂下脑袋。

    “父亲”。

    南宫瑜目光不着痕迹的掠过乔心,沉怒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吗?要说给我滚出去说”。

    “二弟”,跪在最前首的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男子缓缓的睁开眸子,声音不辨喜怒:“这是父亲的葬礼,不是让你随意斥责孩子的地方,要教育孩子回家关上门随便你怎么教育,但别在这儿丢我南宫家族的脸”。

    “是,大哥,我知道错了”。南宫瑜垂头恭声说道,眸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幽暗。

    “你叫心儿是吧”。南宫瑾并未回头,沉稳的声音越过中间跪着的人传入乔心耳里。

    “是,大伯,我叫南宫心”。乔心恭敬回道。

    “真是个好孩子,来,到大伯这里来”。声音含了丝温柔,听来却依旧刻板冷硬。

    乔心拍了拍南宫钰的手背,站起身来往前走去,两边跪着的人看着少女飞扬的裙角,眼神羡慕嫉妒恨皆有。

    谁人不知老先生死后,南宫家主的位置自然的落到长子南宫瑾的头上,更何况他又身为国际军事学院的院长,地位堪比一国首长,有些什么小心思的人也没那个胆子,都想着巴结讨好未来的家主,但这个南宫瑾几年也不曾回来一趟,为人又刻板无趣的很,可以说是油盐不进,连自己亲兄弟的帐都不买。

    谁曾想他竟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南宫心,第一次见面就流露出好感,这些人不嫉妒才怪?

    乔心顺从的跪在南宫瑾身后半步距离的位置,恭谨的弯腰鞠躬,“大伯”。

    南宫瑾微微侧眸睨了眼身侧跪着的少女,一个弯腰的姿势显出少女光裸白皙的脖颈,那肌肤是一种泛着粉色的白皙,仿似有淡淡的光圈荡漾开来,长睫垂落,很好的遮掩了眸中所有情绪,肩膀单薄却异常坚韧,透过稀薄的布料,仿似看到她那坚强不屈的身骨,风吹不倒、折不弯。

    “嗯”,南宫瑾轻轻点头,外人看来是对乔心称呼的回应,然而那眸中飞速闪过的欣慰满意显然并不是这个意思。

    “你爷爷生前就最喜欢你,当着你爷爷的面,磕三个响头吧”。南宫瑾的声音又温柔了几分,竟似带着莫名的笑意。

    而这话听在有心人耳中就不是滋味了,南宫心是爷爷最喜欢的话,那他们这些孙子孙女又算什么?当然南宫湘除外,她现在整个人已经彻底废了,被南宫瑜圈禁在家里,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不像话。

    因此这一辈中也就只剩这个一年前突然出现的南宫心了。

    “是”,乔心应道,双手撑在地板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吭吭吭”,额头磕在瓷实的地板上,那声音震的人心头发颤。

    乔心抬起头来,额头上一点淤青,显得脸上苍白了几分。

    “你爷爷没白疼爱你”,南宫瑾目光回落在乔心脸上,目光有些怪异。

    “身为孙女,这是我应尽的孝道,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乔心看向头顶的巨幅相片,脑海里闪过老人的音容笑貌。

    虽然接触的时间短,但她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老人对她的关怀,她尽力忽略老人前世对她的抛弃,那毕竟只是自己的猜想,不该强加在南宫典身上。

    沙玥抬眸看向前方跪着的少女背影,黑色衣裙更显得少女身影清瘦无比,握紧的手掌缓缓松开,眉目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只那幽凉的眸光倏忽静深似海。

    三个小时后,后边已有人撑不住了,不住的扭捏着身子,但不敢站起身来,而那最前方跪着的南宫瑾和南宫心,背脊依旧挺直,风骨无双。

    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好的定力,堪比老僧入定了。

    又一个小时之后,黄昏时分,各处都挂上了灯笼,朦胧的灯影随风微荡,映得整个空间诡异飘渺。

    小辈们揉着膝盖站起身来,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累……真tmd累。

    乔心和南宫瑾并排站在前首,神色如常,接受踏入正厅吊唁的人,回以鞠躬感谢。

    虽然等到暮色黄昏,但这些人并不敢显露出丝毫的不满之色,要知道这可是南宫家族啊,根本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一个个恭恭谨谨的鞠躬致以对死者最崇高的悲痛。

    傅衍玑从厅外走进来,他本身自带的光环引得人人都盯着他瞧,他背靠暮色,映得眉眼孽色无双。

    继而反应过来,这人是傅家大少傅衍玑啊,又偷偷的看向那静立的少女,两人可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他的目光第一个落在乔心身上,见她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了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适,这才偷偷松了口气。

    三鞠躬,表达对死者的追思和敬意,这样肃穆的动作男子做来依旧无限优雅。

    “感谢傅少跋涉千里来参加家父的葬礼,这边请”。南宫瑾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倒旁边的小厅里休憩片刻,等他接待完客人便好好招待傅衍玑。

    这个男子虽说已经是他南宫家族板上钉钉的女婿,但仅凭他的身份地位依旧不可怠慢,况且他也对傅衍玑欣赏的很,在听到他和南宫心已有婚约的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这样优秀的男子可是各豪门世家争抢的对象,怎么会落到南宫心的头上?

    但在他对南宫心做过一系列的调查后,这种怀疑便顷刻消失殆尽,若是连南宫心这样的女子都不足以入傅衍玑的眼,那傅衍玑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傅衍玑礼仪俱到,看起来像个真正的绅士般优雅得体,继而目光温柔的落在乔心脸上,暮色霞光里,男子眉宇尽是柔情,看呆了一众女子的眼。

    “心儿,不要太累了,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乔心点点头,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用眼神告诉他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的。

    傅衍玑这才恋恋不舍的朝旁侧独立的休息厅走去,这是专门为贵宾设置的,独立的空间隔绝外界一切探视的眼光和打量。

    “父亲,您为什么不等暇儿见您最后一面就离开了,呜呜……”,女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厅门口,当看到正中那张巨幅照片时,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言语悲戚哀杵,扑进大厅里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乔心冷眼看着这女子梨花带雨的泪容,眸底闪现一丝冷笑。

    爷爷的老来女,当成心肝宝贝疼爱的不得了,她的小姑,现年二十三岁的南宫暇。

    她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虽然表现的哀戚悲痛,但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显露出她浮躁的内心,看来她并没有如自己表现的那般对自己的父亲离世有过多的痛苦。

    她环视了一圈,除了深沉莫测的南宫瑾,她没从任何一个南宫家族之人的脸上看出一丝悲痛的神色,虽然有人脸上带泪,有人眼眶微红,但他们的眼眸深处皆是一片漠然。

    就好似这个灵堂祭奠的主人、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爷爷啊,您一生都在为南宫家族操劳,为了守护他们的荣誉和地位,付出了多少心血,可是在您的葬礼上,却收获不了一颗真心的眼泪。

    您值得吗?

    她知道、即使老人活着,也会坚定的告诉她值得,只因他姓南宫,骨子里流着南宫家的血液,即使全族的亲人都背叛了他,他也会为他们的未来战斗至最后一刻。

    在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叫南宫心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也会有那样一天,和爷爷走上一条同样固执的道路,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亦无怨无悔。

    “暇儿啊,你不要伤心了,爷爷已经去了,他看到你为了他这么伤心,走得也不安心啊”,项如茵走出来作势搀扶起南宫暇,端庄美丽的眉目里满是痛色。

    按辈分她是该叫南宫暇为姑姑的,但她嫁给南宫舟的时候南宫暇还是个五六岁的奶娃娃,可以说她也是从小看着南宫暇长大的,因此平时也叫她的名字,而南宫暇也是从小就和她最为亲近。

    南宫暇猛然扑进项如茵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如茵,我没想到爸爸这么快就离我而去,我还没来的及见她最后一面,早知道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就不该搞什么学术研究,该回来陪爸爸的”。

    项如茵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说道:“你从小就要强,什么都非得做到最好,爷爷知道你这么优秀也会欣慰的,别难过了”。

    南宫暇目光从项如茵肩上飞快的扫视了遍全场,当目光落在站在大哥身边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身上时明显一愣,抬手指着那少女问道:“如茵,她是谁”?

    语气有些迫切的味道,目光闪烁不定。

    那少女对着她轻柔一笑,清甜如百合花开,那样俏丽逼人的摸样尽是少年人的鲜活颜色,声音亦如玉珠落盘般煞是好听:“小姑姑,您好”。

    小姑姑?南宫暇一愣,敢这样叫她的只有湘儿那丫头,眉眼一厉,正要开口训斥这少女的无礼,项如茵已开口解释道:

    “她是三叔和三婶一年前刚寻回来的亲生女儿,小钰的双胞胎姐姐,南宫心”。语气有些冷漠,她的云儿和南宫心发生了不少冲突,虽说大部分都是自家儿子不对,但护儿心切的项如茵也对南宫心喜欢不起来。

    三哥和那贱女人的女儿?南宫暇目光又在乔心脸上流连一遍,眉心煞气隐现,果然是那女人的亲生女儿,瞧那眉目,长得多像啊。

    目光一转,便落在站在最后边即使泯灭在众人里依旧不掩国色天香的女人,牙根紧咬,冷哼了声,扶着项如茵站起来,脸上挂着虚伪的冷笑说道:

    “呵呵……能叫我姑姑的只有湘儿那丫头,你嘛……”,那样不掩轻蔑骄纵的目光:“还不够资格”。

    少女脸色未变分毫,依旧笑容得体优雅,更衬得南宫暇狰狞的眉目丑陋不堪,南宫暇脸色一白,正要朝她走去,南宫瑾不悦的睨了眼南宫暇。

    “行了,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从现在开始,南宫家族没一个人会再宠着你了,尽早收收你那骄纵的性子,否则迟早有一天落得和南宫湘一个下场”。

    这话说的可是毫不留情,南宫暇脸颊鼓起正要质问手臂忽然被拉住了,便听项如茵在她耳边低语:“行了暇儿,南宫家族这一年变了好多,这个南宫心你可得罪不起,少说少错”。

    南宫暇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她只不过离开了两年,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连如茵都要看这少女的脸色?

    她愣怔的时候已经被项如茵拉下去了,项如茵知道凭这个小姑的性子,待会儿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到时候父亲绝对会向着那个南宫心,她得好好的提醒一下暇儿,以后见了南宫心一定要绕道走,那少女的厉害她可是见识过的,南宫湘的下场她可是历历在目,那可是比南宫暇还要不可一世的小公主啊,还不是变成如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始作俑者还不是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没一个人敢追究她的麻烦。

    “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乔心忽然听身侧的南宫瑾低声说道,她愣了愣,转眸看向南宫瑾,快要六十的老人了头发浓密乌黑的没有一丝白发,看起来就如四十岁那般,垂着眼睑的样子深不可测,莫名的令人胆颤心惊。

    事实究竟发展到何种地步乔心还未来得及了解,她只知道她临走前全场都在云锦的控制之下,消息也会被全面封锁,但依旧会有人渗透进去,得知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比如面前的南宫瑾,以他的地位和实力,完全有能力在第一时间知道。

    “q国政府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摆平的”。

    乔心昨晚杀了q国国会主席约瑟夫,虽是被森罗逼迫下所杀,但那么多人亲眼见证了她举枪杀了那人,即使乔心再有地位,q国政府一定不会放过乔心的,而南宫瑾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摆平,毕竟他们想要大力发展军事的话,还要南宫瑾松口呢,这样一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主席而去得罪一个大人物,不如顺道讨要一些利益来的划算,这样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相信是个人都该知道要怎么选择。

    “谢谢”,乔心发自内心真诚的说道。

    “你既然叫我一声大伯,我自然是要做一个长辈应做的事情,更何况那个约瑟夫贪污成风,即使你不下手杀他,联会的反贪局也会找上他的”。

    乔心笑了笑,眸光明亮如星,她知道南宫瑾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让她不要因他的出手相助而有任何情绪上的回落,这个大伯虽说为人无趣的很,但却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两人,一个衣装革履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男子,跟在他后面的少年看起来清淡温和,眸光疏离廖静。

    看南宫瑾和南宫瑜瞬间沉下来的眉目乔心就知道来者不善,将这容貌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仔细回想自己看过的资料,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

    骊山贺兰家族的现任家主贺兰寅,他身后跟着的少年应该就是他的独子贺兰临秋了,资料上写着这个贺兰临秋在维也纳音乐学校攻读大提琴专业,是个颇为优秀的人,没想到还和阿飞是校友呢,不知道两人是否相识?

    而贺兰家族是个同样以古武作为传承的百年世家,虽没南宫家族底蕴深厚,但一代一代的积累下来也不可小觑,在世家排名中仅次于南宫家族,也一直妄想超过南宫家族,只是到现在依旧是痴人说梦。

    两个家族仿佛生来就不对盘,见面也像仇人似的,贺兰家族还有另外一个阻碍发展的弊端,那就是子嗣凋零,每一代都是独子,因此宝贝的不得了,生怕出了什么事情后继无人。

    贺兰寅装模作样的鞠躬之后,这才对着南宫瑾说道:“小谨啊,我是真没想到你父亲竟然去世的这么突然,我还想着过几天来看看他,问他还要不要兑现当年的承诺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南宫瑾看着面前的老狐狸,抓住他话语里的关键词,微蹙眉:“什么承诺”?

    贺兰寅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老泪,抬手对着站在几步之远的少年招了招手,:“秋儿啊,过来”。

    贺兰临秋听话的走过去,站在贺兰寅身边,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眉目清泠舒淡,比天边暮色还要稍霁。

    贺兰寅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眉目露出一丝骄傲之色,话语间却极尽谦虚:“虽然在老爷子的葬礼上说这样的事情有些不妥,但我怕晚了容易出变故,所以……”

    目光浏览了一遍在场众人的神色,飞扬神采的说道:

    “小儿不才,年方十八,尊古循已到了议亲的年龄,我今天前来就是为了十八年前和你父亲定下的婚事而来,如今是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这话就像原子弹似的在众人间炸裂开来,人人不得其思?怎么可能,南宫家族怎么可能和贺兰家族有婚约?还是南宫老先生首肯的。

    若他不是撒谎的话,那么和贺兰临秋有婚约的莫非是南宫湘?

    南宫瑜眉心一动,想着自家那个疯癫女儿,正愁着以后如何嫁出去呢,没想到这边就有人收烂摊子来了,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这贺兰家族虽比不上南宫家族,但若自家女儿真嫁进去了,倒不失为一桩好姻缘,和贺兰家族扯上关系,对于他现在的地位来说,有增无减。

    想着南宫瑜眉心松动,眼底显出一丝自得来,瞥了眼自家大哥。

    南宫瑾眉峰依旧无法舒展,冷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父亲和你贺兰家族有婚约,就凭你空口白牙的就想娶我南宫家的清白女儿,当我南宫瑾好欺负吗”?

    贺兰寅无声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瑾少爷这话可说的有些严重了,我贺兰寅怎会是那样的人,如果不是事实的话我怎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话呢,不知此物瑾少爷可还认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来,放在掌心递予南宫瑾看。

    南宫瑾目光一落在那东西上面眸光骤然一缩,压低声音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人人都想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引得南宫瑾失态?但贺兰寅背对众人,根本看不到他手中握着什么东西?

    “当然是你父亲给我的信物了,难道还能是我偷的不成?你也太高看我贺兰寅了吧”。贺兰寅嗤笑道。

    南宫瑾目光在贺兰寅脸上逡巡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迹象,他并不是在说谎,那么……

    “是谁”?

    贺兰寅笑着将目光落在他身侧静立着的少女身上,眼底不乏满意之色,乐呵呵道:“正是南宫心”。

    南宫瑜脸色骤然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心目光倏忽幽深似海,猛然抬头射向贺兰寅,那样冰冷犀利的眼神,令见惯风雨的贺兰寅也不由心底一颤……

    心底却对这少女更加满意、只有这样才配得上他家秋儿……

    贺兰临秋终于抬眸顺着父亲的目光望过去,想要看看他未来的妻子长得何种模样,是否有父亲夸奖的那般优秀,然而,他猛然撞入了一双深沉漆黑的眸中……

    那幽色仿佛无边无际,吸得人心神惧往,明知是无尽寒潭,亦奋不顾身的纵身一跳……

    只为能得她一个哪怕冰冷、嘲讽、不屑的笑容。

    只是,这容貌、气质、神思为何这般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偏厅的门骤然推开,男子修长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厅门口,眉目隐含煞气,大踏步走来……

    整个灵堂的人都感觉到男子身上冰冷的气息,仿佛能冻结人的心,不自觉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