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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得保护主仆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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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没让公主与黛玉见最后一面,这以后的许多天里,一直被关在宫里不得外出。庵里的老尼姑常常来宫里看她,给她解闷。

    公主的婚事在即,皇上下旨,赏了胤和一个大院落,里外三进门,紧靠着北静王府。又赏了胤和许多银两布匹,以及佣人马车等等不必赘述。主要是为公主过去,不至于受罪。

    贾家被抄一事,北静王接了消息回府,果然为贾家求情。又有别的王爷来说话,皇上也觉得仅仅因为出了几段人命案子,对贾家惩罚过重,又主角王熙凤归天,便发配了贾政,释放了贾家子孙。就如当年探春发了狠话所说,各顾各人罢了。

    且说黛玉出了宫,茫茫然不知如何走动。此时她知道宝玉已经放出,见面如何说?也不想去见他和宝钗,大家见了,未免尴尬。黛玉打定了主意,要去见紫鹃。如今谁是知冷知热的人,只有紫鹃了。

    黛玉出宫。公主虽是没能见上黛玉,却闹着要把跟她的宫女小翠给了黛玉。皇上不准,道:“若是担心她一个女子路上安全,派个大内高手保护她一路便是!”

    “她个女孩子,这么多日子来,吃了多少苦?啃山芋,吃草根,喝冷水。一个大家出来的小姐,哪天遭过这样的罪?而且她天生爱干净,如何使个男人要她用?女孩子家,有许多不方便,不让小翠出去,我是断不依的!”

    太后皇后见燕子这段时间真的知道关心人,很高兴,又可怜黛玉,都在皇上面前替公主说清。皇上拗不过,也就随她了。但是有一条,小翠是断不能回宫了,只当是放了她。

    这小翠,却是长得壮实,如今听说要出宫,心里正受用。皇后公主赏赐了她些东西,要她路上一定要把黛玉照顾好,她这才跟着黛玉出宫来。

    两个人雇了马车,一路往南。有了小翠,黛玉的一路衣食起居,自然是好的!小翠虽然不多说话,也是尽心尽力地服侍黛玉。

    这一日来到姑苏城,黛玉打听清楚,往着王家庄而去。

    黛玉并不知晓,她这一路的安全,早有人给保护上了。她的前后一里地,两皮马不急不慢地跟着。所以即使到了沧州最荒凉的地方,那些土匪却不敢露头。

    有道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大内侍卫出宫,自然有江湖一帮人等传出。大内侍卫的手段,谁去谁找死!

    黛玉到了大王庄,摸清了紫鹃的家。黛玉对小翠说,你如今许久没有回家了,你且去家里与父母团圆,不必来服侍我。我如今也没有那么珍贵,也没有月例钱与你。小翠听如此说,她也急想回家与父母团圆。自从进了宫后,就没有回过家。她感激黛玉的恩典,与黛玉告辞。黛玉感激她一路的照顾,小翠不善言语,只是跪下给黛玉磕了头,这才离开。

    小翠出庄不远,却被一匹高头大马拦下。马上的便衣侍卫给了她一包银子,“这是太子赏你的,你且回去,与父母住些日子。过些时候还回来服侍小姐,月例钱太子说了,比宫里多两倍。你的身子是自由的,以后有了人家,告知一声。太子自然是有赏的。每月里有人与你接头。这些话不得与外人道,也不得与小姐说,你只说是公主要你这么做的,切记切记!”

    小翠听如此说,心下大喜。公主之所以派她来,一来自己也是苏州人,知道苏州人的饮食习惯,所以照顾黛玉不用烦心。二来也是自己小时候得了家传武功,虽然有传男不传女一说,但是自己没有兄弟,父亲把她当男孩子养了。她能进宫,父母脸上也是很荣耀的事情,又听说父亲才领养了一个弟弟,将来父母进祠堂是没有问题了。

    如今既然是太子让自己做事,就是太子的人。将来他做了皇帝,自然对她是有赏的,对于家族来说,也是光宗耀祖的一件大事!小翠想到此,向着北方磕头谢恩。

    过了些日子,她依然回到王家庄,这是后话,在此不提。

    只说黛玉由一群孩子带着去找紫鹃。到了一户人家门口。

    “紫鹃姐姐,有人找你!”一个十来岁大的女孩子,在门外叫道。

    紫鹃正在屋里与桃花做针线活儿,听说有人找。以为是所以上门了,就放下手里的活,出得门来。隔着栅拦,瞧见外面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细细打量,心里咚咚地在跳。却见黛玉一抬头,四目相对。紫鹃症在那里,眼泪夺眶而出:“小姐?!”

    紫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走了几步,确信是黛玉,“你可是小姐?”

    “紫鹃!”黛玉症症地,象得了魔怔。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倒凝固了。

    紫鹃迅速开了院门,主仆二人抱头痛哭。此时围来的王家庄的男女老少,却见一穿着锦罗绸缎的小姐,与紫鹃拥抱,嚎啕大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渐渐地有人明白:这是紫鹃服侍过的小姐。于是一群乡邻不敢上前。大富人家的小姐,岂是一帮乡下人能靠近的?!

    桃花听到外面的哭声,出了门来,却见一天仙般的人儿,被紫鹃抱在怀里,眼泪覆盖了整个脸。细细端详,又听四周的议论,方才明白。这个就是紫鹃日思夜梦的小姐啊!她远远地站着,不敢靠前。

    黛玉在紫鹃的怀里,哭了一会儿。这才松开手,彼此打量着。

    “我是断定了你要来,所以一步也不敢离开家,老天爷总算开了眼。”说完,紫鹃就地给黛玉磕了头,黛玉忙拉起。这算是主仆团圆了,以后就不用这个礼数了。

    乡邻见紫鹃行着规矩人家的礼数,很是好奇。原来丫头与小姐久别重逢,是要磕头的。

    紫鹃见四周围了很多乡邻,忙把黛玉让到屋里,出得门来,对大伙说,“这是我在贾府服侍的小姐,以后还请叔叔婶婶大哥嫂子多多照顾。”

    “这是自然!王家庄来了这么贵重的客人,不知道我们能为你做什么?”有个三十来岁的嫂子道。

    “大家且先散了吧,小姐是没见过生客,让她先适应一下,况且我们主仆还有话说!”

    大家理解,于是乡邻渐渐散去。孩子却是好奇,趴在门口儿不肯离开,紫鹃也没有赶他们。桃花远远低头站着,不敢进屋。紫鹃忙招手让她进了屋,“小姐,这是桃花,平日里跟我是要好的姐妹。”黛玉细细地打量桃花,脸比园里的姐妹黑了些,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难看。这要是在贾府,也只能算是个粗使的丫头,进不了闺房的。

    桃花低着头,不敢与黛玉目光对接。脸上泛了些红。

    “这位姐姐,今年多大?”黛玉主动跟她打招呼。桃花头依然不敢抬,惶惶答道:“今年十七了!”

    “桃花,来,别怕。”紫鹃又对黛玉道:“桃花也没有出过远门,这些日子老是缠着我讲贾府的事情,她这是被你吓住了!”紫鹃见桃花局促,这是要有个适应过程。自己又要单独与黛玉说话,便道。

    “桃花,你辛苦一下,帮我到集上,有什么新鲜的肉和素菜,给我买了来。”紫鹃拿出一吊钱,递给桃花。

    “哪里用这么多!”桃花低着头,依然不敢看黛玉。紫鹃笑说,“你去,捡上好的买。小姐平日里最喜欢吃些稀奇的,比如我们这里香椿之内,各样买一些!”

    “这个倒是不用,二爷家里有,我择些来就是了。”桃花说着匆匆出了门。

    紫鹃在墩子上放了快蓝布,才让着黛玉坐下。这才细细地说起以前的事。两个人哭哭笑笑,不知流了许多的眼泪。紫鹃知道黛玉不能流泪的,但又忍不住说起伤心的事。

    “你走的那晚,老太太让我去服侍宝姐姐,我没有去,让雪雁去了。老太太为此还不高兴。我那时恨得宝玉什么似的,就是打死我也是不去的!后来我跟你的灵柩来了南方,走的时候,宝玉硬是塞给我用旧手帕包的东西,回到坟地我才知道,却原来是他的一缕头发。我是错怪了宝玉,他也是被老太太她们给骗了。”

    紫鹃揽着黛玉,看她的反应。黛玉叹了口气,只是默默流泪。停了一会儿,黛玉又把老太太去世的消息以及鸳鸯撞死等等跟紫鹃说了,紫鹃又痛哭了一回。

    两个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说到中午饭点上。桃花与她的母亲把做好的菜拿过这边来,一样样摆上桌,两人方停下话。紫鹃又留桃花与她母亲一起就餐,母女两个怎么也不肯,只是说,“这两日你们两个尽管说话,其余的事不用管。你大爷已经说了,我们把饭做好给你们送来,不让我们打搅你和小姐说话!”

    桃花母亲在说话的时候,桃花才敢用眼偷偷打量着黛玉。

    真真是个天仙般人,紫鹃说的太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