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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诡异之事从何说起(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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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出了泉水镇,天空渐渐亮了起来,周二郎驾驶着马车往滁州而去,饿了随便吃点,累了马车将就睡一晚,就是苦了那马儿,偏那马儿似乎特别喜欢这种生活,越跑越是带劲,一路上周二郎想凌娇,想阿宝,想家里的一切。

    也会想起凌娇软软的唇,香香的滋味。

    一路上周二郎也瞧见过漂亮的姑娘,只一眼,再瞧第二眼时,周二郎便觉得还是家里的阿娇最好看,不管嗔怒都好看。

    赶了大半天路,周二郎累坏了,也怕马累,便解了马鞍让马儿休息,自己也拿了干粮啃,又拿出干草喂马儿。

    一路走来,周二郎会委屈自己,但从不会委屈这匹马儿。

    “马儿,我想家了,你想不想?”

    “噗噗”

    白马朝周二郎喷了几口口水,咧嘴吃着周二郎手里的草。

    一人一马在树下嘀嘀咕咕说着,马儿时不时喷周二郎一脸口水,周二郎也不恼,袖子一擦,又去摸马儿的头,“你啊,就会欺负我,有本事你欺负阿娇去啊?”

    “噗噗!”

    “哎,马儿啊,我们出来这么多天了,我也小心打听可有谁家丢了马,可是你也看见了,那些人一个个不怀好意,弄得我都不敢再随便打听什么,你说,我要是找不到你主人可这么办?”到了此时此刻,周二郎还是拿马儿当自己家客人,迟早是会回它主人身边去的。

    马儿微微僵住不动,看了周二郎一会,草也不吃。

    “吃饱了啊,吃饱了咱们就继续赶路吧,等到了滁州,找到敏娘,让敏娘派人帮你打听,你这么威武不凡,你主人肯定也是个厉害的!”

    周二郎套了马鞍,驾了马车继续往前,却感觉到不对劲,周围有血腥味,“马儿,是你受伤了吗?”

    不对啊,马儿他一直照顾着,怎么可能受伤。 “吁……”

    让马车停下来,周二郎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轻轻掀开马车帘子,只见一个黑色锦衣华服男人倒在他马车里,胸口皮肉翻滚,露出里面的白骨。

    周二郎差点就叫出了声,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瞪大眼睛看着马车里的男人拿起了剑指向他,又无力的垂下,晕厥过去,周二郎也明白这人伤的很重,再不看大夫包扎伤口他就死定了。

    呼出几口气,周二郎告诉自己不要怕,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别怕,鼓励勇气上了马车,把男人放平,驾驶马车朝下一个城镇赶去。

    一到镇上,周二郎就大厅哪里有医馆,把男人送到医馆,大夫给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却说伤得极重,须人参吊命,周二郎一狠心,剩下的钱也全给男人看病抓药了。

    “你仔细你家公子,晚上莫要发热,若是发热,你便拿这布巾给他敷额头!”

    周二郎用力点头,大夫说了几句便离去了。

    周二郎留下来照顾男人,半夜,男人果然发热起来,周二郎是忙前忙后给他换额头上的布巾。一开始周二郎笨手笨脚的,几次后倒也适应,慢慢的得心应手起来。

    闻人钰璃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人在照顾他,一开始粗手粗脚的,后面倒也慢慢精细下来,睁开眼睛,闻人钰璃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那厢周二郎见闻人钰璃醒了,开心的不行,“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你一直在发热,都一天两夜了,好几次药都喂不下去,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周二郎也是害怕,如果闻人钰璃死了,他怎么办?

    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是你救了我?”闻人钰璃淡漠问。

    “是啊,先前你晕倒在我马车里,我见你身上都是伤,就把你带到这医馆来了!”

    闻人钰璃连忙去身上摸。

    周二郎忙道,“你找这些东西吧,我送你到医馆,怕这些东西掉了,我就自作主张给你收起来了,喏,你现在醒了,还给你吧!”

    那是一枚印章,医馆令牌,一封书信,却是闻人钰璃的命。

    伸手接过,闻人钰璃看向周二郎,“谢谢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

    “嘿嘿,嘿嘿!”周二郎笑笑,“我给你买药看病一共花了八两九钱印章,你把这个钱还我就好了!”

    闻人钰璃一愣,“你确定只要回你的银子?”

    “对啊,我救你是举手之劳,所以我不会要你其它东西的!”

    闻人钰璃勾了勾唇,“是吗?”

    或许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吧,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还会这么淡然?

    “是啊,你的药快好了,我去给你端药!”周二郎说着,转身出了屋子,不一会端着一碗药回来,“呐,先喝药,等你喝了药我就去给你熬粥!”

    “你会熬粥?”

    “是啊,我家阿宝最喜欢吃我熬的粥,阿娇也喜欢!”

    “阿娇?你媳妇?”

    周二郎呵呵一笑,脸一红,“算是吧!”

    闻人钰璃见过太多装模作样的人,像周二郎这种赤子之心的还是第一次瞧见,便起了捉弄之心。

    “你多大了啊?”

    “我二十五了,过了年就二十六了!”

    “看你这个样子,肯定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我那里有许多美人,要不我送你两个,当你救我的谢礼?”

    周二郎一听,吓坏了,跌跌撞撞退后几步,“不,不不要,我不要你送的美人,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便把那八两九钱还我吧,我还要拿着这钱去滁州找我妹妹呢!”

    “去滁州?”

    “对啊!”

    “我刚好也要去滁州,不如你顺便带我一程吧,等把我送到家里,就让我家人还你这八两九钱银子,如何?”

    周二郎犹豫了,他一个随便吃什么都好,可这个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哪能吃的了苦,“我没银子了!”

    “没关系,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好吧!”

    周二郎又窝在医馆照顾了闻人钰璃两日,这两日周二郎也没闲着,照顾好了闻人钰璃就去镇上找活干,然后回来继续照顾闻人钰璃,两天才赚了五十文钱,不过路上可以一边走一边赚。

    闻人钰璃的伤愈合的很快,周二郎把他放在马车上,驾驶马车继续朝滁州出发,只是路上却走错了,弯弯道道给绕到了绵州。

    一路干活赚钱,闻人钰璃没饿着,冷着,周二郎却消瘦许多,一路走来,基本上都是闻人钰璃在问,周二郎回答,言下之意便是周二郎祖宗十八代只要周二郎知道的,闻人钰璃都晓得了,甚至周旺财贪墨他大哥抚恤银,害死了他爹娘,周二郎并未察觉,在他说起周大朗的时候,闻人钰璃的眸子眯了眯,神色晦暗不明。

    甚至他喜欢凌娇那点小心思也被闻人钰璃挖了出来,并给他想了十几条对策,弄得周二郎特别佩服闻人钰璃,“真的?”

    “当然是真的,女人嘛,都喜欢被哄,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那你说说,我要不要买个什么送阿娇?”周二郎忙问。

    “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心意懂吧!”

    “懂,那我有空了去跟绕绢花的师傅学学,给我家阿娇也绕一朵!”

    闻人钰璃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值得周二郎这么念念不忘,整日不念上十遍八遍不罢休,句句都是我家阿娇,我家阿娇。

    “周二郎!”

    “嗯!”

    “你家阿娇好看吗?”

    “好看!”

    闻人钰璃不觉得,直起身准备下马车,周二郎却连忙上前扶住他,“你伤还没好,躺着吧,有什么事儿,你吩咐,我去做!”

    “走,我带你看美人去!”

    周二郎却很肯定的摇了摇头,“不去!”

    “为什么不去?”

    “我不喜欢那些女子,不正经!”

    闻人钰璃笑,“就是要不正经才好玩,家里已经有一个正儿八经的了,谁还去勾栏妓馆找正经的?”

    “那我也不去,我就喜欢我家阿娇,你要去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不过你伤还未痊愈,最好不要剧烈运动,免得弄裂了伤口!”

    闻人钰璃勾唇,这人老实本分心眼也好,他家那个阿娇八成前几辈子好事做太多了,才遇上这么个傻愣傻愣的老好人。

    “走吧,我们去滁州!”

    “这不就要到滁州了吗?”

    “谁告诉你的?这里明明是绵州好不好”

    周二郎闻言跳了起来,惊叫道,“不是你指路说这是滁州吗?我在路上还问过你,你指着那石碑上的字明明白白告诉是滁州,怎么变成绵州了?”

    “哦,我认错字了!”

    打死他也不会说,就是觉得周二郎这个老好人好玩,故意指错路而已。

    “你,你……”

    周二郎气坏了,真的气坏了。

    一路走来,他尽心尽力照顾闻人钰璃,好吃的好喝的全给了他,结果他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去滁州,二郎哥,你上来啊,我来赶马车!”想他堂堂皇子,居然跑来帮人赶马车,说出去也丢人。

    不过谁叫周二郎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欠周二郎家呢!

    “不用你!”周二郎跳上马车,拉了马缰绳子,就是不理会闻人钰璃,他是真生气了。

    闻人钰璃见周二郎真的生气了,心里好笑。

    这还是第一个朝他甩脸子的人呢。

    “二郎哥……”

    “二郎哥……”

    “二郎哥……”

    闻人钰璃喊了半天,也没见周二郎理他,忽然倒下,“哎呦,我的伤口裂开了,好痛,好痛啊!”

    周二郎闻言立即停了马车,冲入马车内,“我瞧瞧,快让我瞧瞧,流血了没?”

    “噗嗤!”

    闻人钰璃笑了起来,“二郎哥,你还是关心我的嘛!”

    “闻人钰璃……”周二郎怒喝。

    “二郎哥,你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就看在我是伤员的份上,原谅我这次可好?”

    “哼!”

    周二郎冷哼一声,绷紧的情绪略微松动。

    人都是感情动物,他和闻人钰璃这些日子相处,他就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闻人钰璃,更把自己的心事告诉闻人钰璃,也从闻人钰璃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他自是看中闻人钰璃的。

    “二郎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二郎哥,你原谅我这次吧,我伤口真痛了!”

    “痛还不好好躺着!”周二郎说着,拿了被子让闻人钰璃靠着,叹息一声,“你是好玩了,我却苦了!”

    他想家,想阿娇,想阿宝。

    “二郎哥!”闻人钰璃收敛了神色,其实也明白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

    “敏娘是去郡王府做妾,说的好听有金银珠宝戴着,山珍海味吃着,若那主母是个良善的,敏娘日子还能好过些,若那主母是个厉害的,敏娘那性子却是要吃大苦头的!”周二郎说着,不免为周敏娘担心。

    闻人钰璃见周二郎担忧,却忍住没告诉周二郎,闻人钰清可不是吃素的,依着他对周敏娘那份感情和执著,这郡王妃的位置迟早是周敏娘的。

    如果周敏娘有个强大的娘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你就应该强大起来,让别人要拿捏你妹妹的时候,也得考虑考虑她娘家哥哥,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故意指错了路,害我走了这些天冤枉路,我现在早就到了滁州,找到敏娘,问她借了银子回周家村买了田地,挖了鱼塘养鱼了!”

    闻人钰璃摸了摸鼻子,除了他父皇,还没人敢这么指着他鼻子骂。

    心里反倒有些异样情绪。

    或许,这便是亲情吧。

    周二郎虽然是个乡野村夫,但他的感情干净纯粹,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子,才留住了他的媳妇凌娇。有这么个哥哥,那周敏娘想来也是这个性子,干净纯粹的爱着闻人钰清,才让闻人钰清不计一切要给周敏娘最好的一切。而他兄弟众多,却没一个会拿命来护他。而那个拿命来护他的兄弟,却差点被他害死。

    “二郎哥!”

    “好了,你坐好了,我们得趁天黑之前到下一个城镇,不然……”周二郎说着,拉了马缰绳准备驾驶马儿。

    闻人钰璃却收敛了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瞬间阴冷蚀骨,“来不及了,我们今天走不掉了!”

    说着抽出了长剑,揪住周二郎的衣襟,“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管,驾驶着马车快速往前冲就好,你这马是匹好马,它一定能够带着你脱离险境!”

    周二郎还没明白过来,便感觉脸火辣辣的疼了一下,伸手去摸了一下,一脸的血,而闻人钰璃已经举剑快速的杀了过去。

    周二郎从没见过杀人,只感觉闻人钰璃的剑特别快,特别狠,剑起剑落,哪里还有平日跟他嬉皮笑脸时候的模样,更没有耍赖喊他二郎哥的痞样。只是来的人也不是软脚虾,刀光剑影的招招致闻人钰璃于死地。

    那边打的难舍难分,周二郎额决计不会丢下闻人钰璃独自跑路的,想了想,心一狠,便把马鞍解了,冲闻人钰璃喊道,“快骑了马跑啊!”

    来刺杀闻人钰璃的人见他还有个同伙,立即有人朝周二郎刺来,周二郎从未碰到过这种事儿,吓住,却在那刺客就要靠近的时候,马儿忽地扬起马蹄,嘶鸣一声,马蹄子踢在了那人心口。

    速度快的周二郎根本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见那刺客已经倒下了。

    周二郎错愕,马儿却朝周二郎噗噗了两声,冲闻人钰璃冲了过去,马儿速度快的惊人,一下子便撞飞了一个刺客,周二郎目瞪口呆,他一早知道这马通灵性,但是没想到这么灵。

    有了马儿的帮忙,闻人钰璃轻松不少,很快解决掉了刺客,却在杀掉最后一个刺客后便重重的跌坐在地,周二郎猛然回神,立即跑了过去,“怎么样,可还好?”

    “二郎哥,这次伤口是真裂开!”

    “那些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这么狠心要杀了你!”周二郎一边说,把闻人钰璃抱到了马车上,一边解开闻人钰璃的衣裳,见结痂的伤口果然裂开,血淋淋的,周二郎立即拿了准备的伤药给闻人钰璃上药,又给他绑了绷带,穿上衣裳,周二郎才呼出一口气。

    闻人钰璃一怔,很想告诉周二郎,不是所有兄弟姐妹都像你大哥、小妹那般的,只是这些话,闻人钰璃明白就算他说了,周二郎也不会懂,因为他根本就不明白皇权争斗有多残酷,岔开话题道,“二郎哥,如果你是个女子,我肯定以身相许!”

    周二郎脸色一黑,瞪了闻人钰璃一眼,“快休息吧!”

    他这会两条腿还软着呢。

    哆哆嗦嗦套上了马鞍,周二郎靠在马车门框上,让马儿自己走,好一会自嘲出声,“居然没吓尿裤子!”

    到了镇上,因为没多余的银子住店,周二郎只买了些吃的,让闻人钰璃将就着在马车上吃,而他则坐在外面,咬一口便想到凌娇做的饭菜。

    这会子她们应该吃好饭,洗脸休息了吧,阿宝肯定在背书给凌娇听。想到那画面,周二郎勾唇笑了起来。

    这几日在路上还算安生,也没遇到刺杀什么的,周二郎松了口气,快要到滁州的时候,闻人钰璃却不辞而别,给周二郎留下了一个荷包,荷包里装了两张银票和八两九钱碎银子,偏周二郎大字不认识几个,也瞧不成那银票是多少面额的,妥帖收好,放在心口,想着等以后再碰到闻人钰璃就还给他。

    这些日子跟着闻人钰璃,他学到的东西岂是用钱能够买来的。

    周二郎看着空荡荡的马车良久,确定闻人钰璃是真不会回来了,才驾驶马车离去。

    不远处一辆华丽马车上,闻人钰璃靠在软枕上,冷声,“查到了吗?”

    “回殿下,都差到了,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意欲嫁祸给二皇子!”

    “把这个消息转告给二皇子!”

    “是!”

    闻人钰璃轻轻抚摸着心口处,“让你打听的事儿打听的如何了?”

    “爷,正如您所想的那样,郡王的确在为周敏娘铺路,而且周敏娘身边伺候的人全是郡王亲自安排的!”

    “倒是个长情的!”闻人钰璃笑。

    也难怪闻人钰清拿周敏娘当宝贝,有救命之恩,又郎情妾意,周敏娘是个聪明的,却又少了根恶毒筋,闻人钰清见多了王府的肮脏,遇到这么个干干净净的,一心爱他的,不动心不沉沦才怪。

    “记住帮他把尾巴擦干净,我不希望除了我之外,还有人看出端倪来!”

    “是!”

    “表哥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没有呢,想来还没寻到威武大将军那独女!”属下说着,犹豫片刻,“殿下,要不咱们找个人李代桃僵?”

    “不可!”

    别的事儿能糊弄过去,可这事却万万不能,且不说父皇对那平乐郡主的喜爱程度,从她出声便赐下无数金银,是的,只赐金银,更赐了一座五进大宅,而那地契的主人还是平乐郡主。

    从小到大,父皇对平乐郡主都格外好,几乎有求必应,对威武大将军更是宠信有加,所以,真的找不到就算了,如果弄一个假的回去,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属下逾距了!”

    “下去吧!”

    闻人钰璃摆摆手,已没有心思在听其他。

    想来威武大将军的独女都失踪有五年了呢,而威武大将军三年前为救皇帝,以身挡箭,临终之时只求皇帝把他的女儿找回来。

    皇帝答应了。

    大将军离去,皇帝大病一场,好了之后对后宫众妃便不多理睬,也只是偶尔过去坐坐,很少歇息在哪个娘娘处。

    闻人钰璃总觉得皇帝对大将军的感情不太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

    忠王府比较好找,到了滁州一打听就能找得到,周二郎到的时候,下了马车,就被开门的喝斥,“哪里来的叫花子,要饭到一边去!”

    “我……”

    周二郎一句话哽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牵着马车走到角落处,心想能不能等到闻人钰清,可等啊等,盼啊盼,太阳升起到落下,都没见着闻人钰清,周二郎饿得前胸贴后背,却不敢走开,害怕他一走开,和闻人钰清会错过。

    等到天都黑尽了,周二郎才拉着马车找了个面馆吃了碗素面,拉着马车找了个避风的巷子,准备将就一晚,明天继续等。

    说来也是周二郎运气好,周敏娘这几日的确住在忠王府,恰巧害喜嘴馋,让身边大丫鬟喜鹊去买些酸梅回来,喜鹊一出大门,就被周二郎认了出来,“姑娘,姑娘,我……”

    喜鹊自然认识周二郎的,却连忙拉着周二郎到没人处,“舅老爷,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敏娘!”

    “舅老爷,如今姨奶奶怀着身子,一般不轻易出府的,我先给你安顿下来,再请示了郡王爷,再让姨奶奶来见您,如何?”

    周二郎也怕给周敏娘填麻烦,自然满口答应,喜鹊是个能干的,很快给周二郎找了一家不好不坏的客栈,让周二郎先住下来,又去街上买了东西回去跟周敏娘说这事儿。

    “你说,二哥来滁州了?”

    周敏娘是兴奋的,不管周二郎为了什么而来,只要周二郎是来看她的,她都高兴。

    喜鹊见周敏娘开心,也跟着开心。

    她是周敏娘身边的大丫鬟,吃穿用度自然不差,周敏娘平日里也会赏她些首饰,但最最最重要的是,周敏娘没拿她当婢女使唤,待她情同姐妹。

    只是这么重要的事儿还是知会郡王一声为好。

    喜鹊想着,等闻人钰清回来的时候,喜鹊就把周二郎来找周敏娘的事儿说了一边,闻人钰清沉默片刻,小声嘱咐了喜鹊几句,喜鹊闻言面色一喜,喜滋滋的下去准备了。

    隔了三日,周二郎才见着周敏娘,一见面,周敏娘就哭了起来,周二郎原本想开口借钱的,如今连见一面都要几日安排,可见敏娘在王府过的并不是很好,他怎忍心让敏娘伤心,左右为难。

    周二郎犹豫片刻,才把敏娘拥在怀中,“都过去了,我们都没人怪你,爹娘去时依旧惦记着你,敏娘莫哭了,如今你可还怀着孩子呢!”

    “二哥……”

    “敏娘,没人怪你,真的,爹娘早就原谅你了,我也原谅你了!”

    周敏娘这才放声哭了出来,这些年她过的其实并不好,与人为妾,丢了爹娘的脸,她怎么能好?

    周二郎哄着敏娘,还想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外面却拥进来好些个丫鬟婆子,一个个抡着棍棒,其中一个婆子扯开嗓门吼道,“将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

    周二郎一听,怒了,扬手就给了那婆子一巴掌,周二郎这一巴掌打得极重,一下子就把那婆子的牙齿都打掉几颗,怒骂道,“我让你满口嚼蛆!”

    又狠狠踹了那婆子几脚,婆子带来的人哪里晓得周二郎这么厉害,等回过神来,一窝蜂就要朝周二郎、周敏娘冲,周二郎快速抢过一根棒子,胡乱挥舞着,把周敏娘护在自己身后,“谁赶靠近,今儿我跟谁拼命!”

    不管怎样,他都要先把妹妹护住。

    想要伤害他妹妹,从他尸体上踩过去。

    那婆子被周二郎打得懵了,脑子里嗡嗡嗡作响,却听得外面传来清郡王闻人钰清的怒斥声,“你们这些狗奴才,是谁给你们胆子这般放肆!”

    周敏娘见救星来了,委屈的倒在闻人钰清怀里,“妾身与哥哥在此说话,这些丫鬟婆子疯了一般冲进来,还叫嚷嚷着将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爷,你要替妾身做主!”

    那婆子顿时大惊,暗道今儿遭算计了。

    可消息明明说是敏姨娘跟人有染,她禀报了郡王妃便带人过来,哪里晓得这男人是敏姨娘的哥哥。

    刚想解释,闻人钰清一脚狠狠的踹了过来,直接把那婆子踹飞了出去,砰一声摔倒在地,竟是当场便死了。

    周敏娘的脸却被闻人钰清按在胸口,不让她看这恶心的场面,周二郎不太明白大户人家的弯弯道道,但他看的出来,闻人钰清对周敏娘是有真情的。

    “彻查!”

    郡王妃一听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大嬷嬷被直接踢死,吓得小脸一白,忙去找忠王妃,却得知忠王妃早就出门去礼佛了。

    郡王妃陷害妾室,心思歹毒,五行不端,犯七出,就连以前干的事儿都被翻了出来,丫鬟婆子相互攀咬,那些见不得人的*都咬了出来,只为自己能活命,可证据确凿,谁又能活的下来?一桩桩一件件简直骇人听闻,竟连姨奶奶托人带回娘家的银子也给贪墨下来,占为己有,闻人钰清心寒至极,直接休了郡王妃,一辆马车将她送回了娘家,随后有马车拉着她的嫁妆也一并送了回去。

    清郡王也回了郡王府。

    周敏娘抚摸着显怀的肚子,笑眯眯的看着周二郎狼吞虎咽,“还是喜欢看二哥吃饭,仿佛吃山珍海味一般!”

    周二郎笑,搁下筷子,喜鹊立即利索的收拾了,周二郎才说道,“敏娘,见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二哥……”

    周敏娘也知道,她二哥是要走了。

    他们隔得这么远,以后再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敏娘,等你生孩子了,我带你嫂子和阿宝来看你!”

    “二哥……”

    “敏娘,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这些年二哥知道你也苦,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咱们往前看!”

    周敏娘点头,拿了一个锦盒递给周二郎,“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托人带回家的银子,我一直以为,银子已经带会家去了,爹娘有了银子,日子能过的好,哪里晓得……”

    被人耍的团团转,钱根本就没带回去一个子。

    周二郎看着锦盒,觉得格外沉重,“敏娘,你自己留着吧!”

    周二郎的心思,周敏娘岂会不知道,忙道,“二哥,你先听我说,以前上头还有个郡王妃压着我,如今这郡王府虽然还有几位夫人,可怀了孩子的却只有我一人,二哥,钰清待我是不一样的,而且我在外面有三个铺子,一年下来也能赚不少,这些银子你拿回去,和嫂子好好给日子,多给我生几个外甥!”

    周二郎闻言耳根子都红了。

    闷闷点头。

    相聚的日子总是太短暂,见周敏娘过的好,周二郎便放心了,周敏娘给他的银票,他问了喜鹊数额,只拿了三千两,余下的叫喜鹊转交给周敏娘,并带了话给周敏娘这三千两银子是问她借的。

    “二哥真是……”

    “姨奶奶,舅老爷这样子也挺好的,说明舅老爷有骨气,想要做一番事业,将来给姨奶奶依靠,也能让咱们小小郡王有个非常厉害的舅舅,姨奶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周敏娘笑了笑,“嗯,你说得在理!”

    不管为什么,只要二哥开心就好。

    周二郎驾着马车出城,城中却骑兵快速到了城门口拦住一切过往马车,仔细检查。

    “下来,例行检查!”

    周二郎没干什么坏事,连忙下车,车子里都是周敏娘给凌娇带回去的布料,饰品,样样精致,价格不菲。

    “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这是小妹给我带回家的!”周二郎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腰牌,那是闻人钰清给他的,说遇到麻烦的时候,只要出示这块腰牌,那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过度为难他。

    他也不知道这腰牌是不是真如闻人钰清说的那么厉害,便拿出来了,谁知道那检查的小兵立即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请周二郎过去。

    周二郎扁扁嘴,收好牌子,上了马车出了滁州城。

    朝泉水镇方向而去。

    回家了,终于要回家了,出来都快一个月,等他回到家里都要过年了,不知道阿娇他们有没有准备年货?

    想到家,周二郎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驾……”

    “哎呦,哎呦,你的马车勾住我老人家的衣服了,快把我拖死了!”

    周二郎立即停了马车,就见他的马车上果然挂着一个人,不,准确说是一个老人,吓了周二郎一跳,连忙上前,“大爷你没事吧!”

    “大爷,谁是你大爷?你见过有我这么年轻的大爷吗?”

    听他嗓门响的,周二郎愣了愣,才说道,“那个,那个,大叔……”

    “大叔,谁是你大叔,别乱认亲戚!”

    “我没打算认亲戚,我喊你大叔,只是客气话!”周二郎解释道。

    “客气话?谁要跟你客气,你看看,你把我衣裳都弄脏了,赔钱!”

    “不就是脏了嘛,你脱下来我给你找个地方洗洗就好了!”

    “不行,你把我衣服弄脏了,就是要你赔钱!”

    周二郎扭开头,“我没钱!”

    “没钱没关系啊,用你这匹马来赔就好了!”

    周二郎又不傻,这老头一件衣裳多少钱,他这马儿多少钱,而且这马儿又不是他的,只是暂时属于他罢了。

    “不行!”

    见周二郎斩钉截铁拒绝,老头子也不纠缠,嘻嘻嘻笑着,“刚刚你喊我什么来着?”

    “大叔啊!”

    “喊大叔多不好,喊大爷吧,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回家啊!”

    老头子呵呵一笑,“刚好,我也要去你家!”

    周二郎顿时明白,自己被人盯上了,拉着老头走到一边,佯装要跟他说悄悄话,却在他认真听的时候,转身快速跳上马车,拉了马缰绳,“驾!”

    马儿和周二郎磨合了一段时间,已经能够配合的相当好,它更是知道周二郎一些小动作的意思。

    所以周二郎一跳上马车,它撒丫子就跑。

    老头子立在原地,脸上的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去查那小子的来历,那马是怎么到他手上的!”

    “主子爷,那您呢?”

    “我当然要跟上去了,很久没遇到过这么好玩的傻小子了,哈哈哈!”

    “那世子爷下落还查吗?”

    “查个屁,那死小子最好被母夜叉抓去做压寨相公。一天到晚的压榨他,让他连床都下不来,哼!”

    属下实在不明白,这个大禹国的逍遥王,怎么就跟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为一点小事,能把自己孙子记恨几年。

    只是转个眼睛,逍遥王又不见了。

    周二郎驾驶着马车飞快的跑着,回头去看有没有跟上来,见没人,松了口气,马车顶上忽然掉下一个脑袋“傻小子,你在找什么,你是不是在找我啊!”逍遥王说着,冲周二郎做了个鬼脸,也不知道他脸上抹了什么,一做鬼脸,恐怖至极。

    “啊……”

    周二郎吓一跳,惊叫出声。

    “啊哈哈,啊哈哈,吓到你了吧!”逍遥王说着,得意洋洋的落在了周二郎身边,稳稳的做着,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了个酒杯,酒杯里还有酒,马车颠簸,可那酒杯里的酒水却丝毫未动。

    周二郎瞧着,眼睛瞪得老大。

    这,这怎么可能那?酒杯里的酒不溢出去。

    “嘿嘿,想不想学?”逍遥王得意问。

    周二郎用力点头,“想!”

    “想学啊,可以,你先让马车停下来,给老头子弄点东西吃,好几天没吃饭了,好饿啊!”

    周二郎闻言,让马车停了下来,把自己的干粮递给逍遥王。逍遥王只看了一眼,立即嫌弃的摇头,“就给我吃这个?”

    “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烤鸡,我想吃烧鸡,我想吃蜜汁鸡,还有……”

    逍遥王一边说,一边咽口水。

    周二郎瞧着他,心思微转,“你说那些算什么啊,我媳妇会做红烧肉,猪肚鸡,盐水鸡,还会粉蒸肉,会做糯米蛋糕,你知道吗,我媳妇做的红烧鱼都没鱼腥味的!”

    “真的?”逍遥王大声问。

    他吃了一辈子鱼,还没吃过没有鱼腥味的鱼呢。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那你带我回你家吧!”

    周二郎一本正经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

    “我们一无亲二无戚的,我怎么可以带你回家呢!”

    “哎呦,刚刚你都喊我大爷了,怎么没关系嘛,大不了我再教你别的绝技!”

    周二郎闻言,眼睛一亮,“那你觉得我适合练武功吗?”

    “你?”逍遥王看着周二郎,在他身上这里掐一下,那里摸一下,眉头微蹙,“倒是个苗子,可惜年纪大了,骨头都长硬了,真要练武,这骨头就得好好松一松,这松骨可不是闹着玩的,那痛啊……”

    “我能忍得住!”

    “真的?”逍遥王不信的问。

    “嗯,我一定能忍得住,你教我练武,我媳妇做好吃的饭菜给你吃,咋样?”

    “你小子倒是好算计!”

    周二郎笑笑,搔搔头。

    *

    周二郎走的急,很多话凌娇都来不及嘱咐他,看着马车早已经没了影子,凌娇微微叹息,吃饭,洗脸洗脚睡觉。

    半夜三更的时候,院子里响起痛苦的呜呜声,凌娇听到声音,点了油灯出屋子,见到院子里那两只大狼时,凌娇吓了一跳,又见一只大狼身下,狼崽子呜呜的叫着。

    这两大狼想来是把狼崽子送到她这里,让她救了。

    这救活了还好,要是救不活……

    可眼下容不得凌娇多想,“阿玉,阿甘,你们快起来帮忙!”

    周玉、周甘穿了衣裳出屋,见着大狼,周*都吓软了,凌娇沉声,“阿玉,你去烧水,阿甘你多准备几盏油灯,还有上次我买的伤药拿出来!”

    说着抱了狼崽子进了堂屋,两只大狼依旧坐在院子里,动都不动一下。

    凌娇先检查狼崽子的伤,它伤的极重,怕是不止外伤,还有内伤,凌娇伸手轻轻压它肚子,狼崽子呜呜一声,显然有些痛。

    凌娇先用白酒给它清洗伤口,狼崽子疼的呜呜直叫,院子里,一只狼匍匐在地,爪子用力抓着地,一只狼死死压住它,想来匍匐在地情绪激动的便是母狼了。

    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喂它吃了点三七药汤,能不能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夜没敢合眼,就怕狼崽子熬不过去。

    黑暗过去,黎明到来,狼崽子硬生生的撑了过来,呜呜声已经小了很多,气息也稳了,凌娇想这大狼应该带着狼崽子走了吧,哪里晓得这两只大狼却不走了,凌娇没的办法,只能把它们一家三口带到后院,让它们住在猪圈里。

    快中午的时候,凌娇去后院,准备看看狼崽子如何了,却见狼崽子正在吃奶,母狼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它的皮毛,母狼见凌娇过来,直勾勾的看着凌娇,那眼神盯得凌娇根本不敢前进一步。

    好一会,那母狼才丢下狼崽子起身退到角落里,凌娇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这只狼很有灵性,不会有事的。

    鼓起勇气到了狼崽子身边,弯腰仔细检查它的伤口,见没有血溢出,凌娇才松了口气,刚刚准备收手的时候,狼崽子睁开了眼睛,那眼眸幽深清冷,让人忍不住沉寂。

    狼崽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凌娇的手,凌娇一愣,也伸手轻轻摸摸它的头,“也是你命大,遇上我这个胆子大的,要是遇到阿玉那样子的,早就被你狼爹狼妈吓坏了!”

    凌娇才发现,狼爹不见了,鸡圈里不管母鸡还是小鸡,全部偎在角落里,动都不敢动。

    “好了,再养几天,你就可以跟你爹妈回山里去了,以后别调皮了!”

    凌娇说完就去前面洗手换衣服了,晚上熬了三七汤准备喂狼崽子的时候却发现连母狼都不见了,只有狼崽子孤零零的睡在猪圈角落里。

    “不会是把这狼崽子留给你了吧?”三婶婆说道。

    “不知道啊,要不就先养着,等二郎回来了,我们一起把它送回去,这家伙可不是狗,也做不来那开门护家的事儿!”

    三婶婆赞成凌娇的做法,这狼崽子现在送回去八成是活不了的。

    而且这狼崽子也凶狠的很,除了凌娇,谁都不让靠近,也只听凌娇一个人的话,更别说喂它和米汤什么的了。

    凌娇觉得就跟养一个孩子似的。

    打不得,骂不得,你还得好好哄着,如今在和家伙就是,来家里都十来天了,伤也好了,浑身臭死了,凌娇打算给它洗澡,可它四处乱窜,就是不肯乖乖就范。

    凌娇也来气了,冷声,“大黑,我只说一遍,你要是还想呆在这家里,现在立即过来洗澡,如若不然,我一会就送你回山里去!”

    大黑是凌娇给它取的名字,因为它浑身都黑黝黝的。

    大黑见凌娇似乎生气了,吐出粉嫩粉嫩的舌头,一步一步朝凌娇走去,只是快要到凌娇面前的时候,那狼身上就像驮了几千斤几万斤重物,压得它走不动路一般,那小眼神,幽怨的。

    凌娇可不管它,抓住它丢到了盆子里,拿了皂角给它抹身子,足足洗了三遍,凌娇才觉得干净了,对着它鼻子给亲了一下,这下子不得了,这家伙每天啥事不干,就想着洗澡,随时随地都找机会弄湿自己,然后走到凌娇脚边,两前爪抱住凌娇的小腿,仰头期盼的望着凌娇。

    要凌娇给它洗澡在亲它一下。

    逗得凌娇乐不可支。

    渐渐的跟阿宝也亲近起来,就是不乐意被人抱。

    眼看都进入腊月了,周二郎还没回来,凌娇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忧的,倒是真是的孙婆婆来了一次家里,和三婶婆相谈甚欢,成了忘年手帕交,感情好得很。

    因为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开始杀年猪,凌娇想了想找来周甘,也打算去买头猪回来杀了,早些熏腊肉。

    家里就有板车,去买了在屠夫家杀了在拉回来就好。

    “大黑,你在家要乖乖的,不许跑出去,明白了没?”

    “呜呜!”大黑也想跟凌娇一起出门,可它身体其实并不是特别好,凌娇还是不太敢带出去,怕被人认出来这不是狗,是狼。

    “乖了!”

    凌娇么么大黑,带着周甘、阿宝出门,三婶婆、周玉在家纳鞋底子。

    周家村没屠夫,何家村才有,凌娇一到何家村,就被几个小媳妇拉住,一定要请她去家里坐坐,顺便叫她们做吃的,弄得凌娇怪不好意思,并邀约她们明天来家里,她教大家装香肠。

    “香肠,那是什么东西?”

    “对啊,我听都没听过呢!”

    凌娇笑,“明天你们来了就知道了!”

    去了屠夫家,凌娇挑了一头三百多斤的大肥猪,花去五两银子,屠夫把猪杀了,去毛,就连猪血都按照凌娇说的接在了盆子里。

    “小嫂子,这猪血真能吃?”

    “嗯,这猪血可以去灰尘,而且做法也特别多!”

    屠夫一听,一定要留凌娇吃午饭,他一年四季都在杀猪,这猪血从来没接过,若真如凌娇所说,那这猪血就是宝贝了,既然是宝贝,肯定可以卖钱。

    凌娇也不婉拒,等猪血凝固了就叫屠夫媳妇怎么做,边上小媳妇围了一圈,屠夫笑道,“我家一年到头都是猪叫声,这么多小媳妇,还是头一遭!”

    周甘笑笑。

    他嫂子总是能给人带来欣喜。

    与有荣焉。

    凌娇在厨房教大家怎么把猪血拿出来,放在锅里煮着吃,炒着吃,搭配什么能吃,搭配什么不能吃,小媳妇们听得津津有味,觉得这凌娇太神奇了,居然知道这么多。

    猪肉屠夫早已经宰成一块一块的,走的时候,屠夫知道凌娇要用小肠装香肠,把家里剩下的几副小肠都送给凌娇,凌娇也不必拒绝,开开心心拿着走了。

    回到家里,凌娇就忙碌起来了。

    先把小肠洗干净,翻来覆去的洗,怕小肠里面有脏东西,周玉忙着切猪肉,周甘按照凌娇说的,用竹子做了一个漏斗。

    肉洗干净切好用盐巴香料拌好,将小肠全部套到漏斗一端,将肉放到漏斗里,拿筷子挤下去,香肠便一截一截出来了。

    大黑蹲在一边,看着凌娇他们手上的肉,那叫一个口水直流,凌娇实在看不下去,丢了一块给它,接过它就跟喂不饱的狗一样,一块过后还想要。

    “打个滚我就给你吃!”

    大黑一听立即打了个滚,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凌娇丢生肉给它。

    “学狗叫给你吃肉!”

    大黑想了想,只是它不知道狗是怎么叫的。

    阿宝在一边学了句,“汪汪!”

    大黑一听,也学了起来,“汪……”只是那音破碎的,根本都听不出来它叫了什么。

    可越是这样子,越显得它娇憨可爱。

    也只有凌娇这样,把一只狼,硬生生的给养成了狗。

    第二天,何家村的小媳妇们约好了来找凌娇讨教,凌娇真是不藏私,教她们怎么装香肠,怎么发豆芽,怎么做豆腐,发腐乳。

    怎么腌制萝卜干。

    都是些简单的家常小菜,既不会露出太多,也不会觉得敷衍。

    其实她们能学到这些都很满足了,也学的很认真。

    送走了何家村的小媳妇们,凌娇才松了口气,却见大黑湿漉漉的抱着她的小腿,凌娇淡淡一笑,弯腰抱起它,点了点它的鼻子,“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现在天气这么冷,哪里能天天洗澡,会生病的!”

    “汪……”

    当狼崽子做出狗崽子的动作时,凌娇瞧着只觉得好笑,揉揉大黑的头。

    其实她想把大黑送回山里去,那里才是它的家,可这些天的相处,她竟有些舍不得这狼崽子了。

    不,大黑已经不算是狼崽子了,它比起先前大了何止一圈,圆滚滚肉呼呼的,抱在怀里一摸,暖暖的。

    凌娇就想起了周二郎,若他在家,是不是也会给她做一个暖手的。

    腊月了,就要过年了呢,周二郎应该要回来了吧?

    一路走来,周二郎跟逍遥王学了一套拳法,打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可逍遥王说了,周二郎那就是花架子,禁不起推敲,如果和高手过招,绝对的招招被毙命。

    路上还遇到过打劫的,都被逍遥王三下两下打得求爷爷告奶奶,也遇到过英雄救美,结果那些漂亮的姑娘就是看不上周二郎这个穷车夫,对逍遥王一个老头子秋波暗送,周二郎也彻底成了逍遥王的小跟班加小奴隶。

    周二郎以为他把逍遥王给骗来教他学武功,却不想逍遥王趁机压榨他,一个人傻兮兮的乐呵着呢。

    “我说傻小子,你家啥时候到啊?”

    “就到了,就到了,就是前面那家,你看见了没,崭新的盖着瓦的那家!”看着家,周二郎只恨不得长了翅膀快速飞回去。

    “哎呦,好小子,你家房子不赖嘛!”

    周二郎呵呵直笑,让马儿跑的快一些,早些到家。

    “阿宝,我回来了!”

    周二郎停下马车朝院子里大喊,不一会就看见一抹小小的身影冲了过来,扑到他怀中,“二叔,二叔回来了!”

    三婶婆也红着眼眶走了出来。

    周玉、周甘也出来了,却独独不见凌娇。

    周二郎脑海里还想着那日离家时,凌娇说的,“我在家等你回来!”如今他回来了,阿娇呢?

    也不怪凌娇,这会子她正在洗澡,哪里晓得周二郎就回来了呢。

    “阿宝,你婶婶呢?”周二郎小心翼翼问。

    “婶婶在洗香香!”阿宝说完,朝周二郎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

    周二郎脸一红,扭头准备介绍逍遥王,可哪里还有逍遥王的人影。“咦,人呢?”

    “傻小子,我在你家厨房呢,嗯,好吃,好吃!”

    逍遥王在厨房拿着凌娇做的米糕,大口大口吃着,又舀了小炉子上的鸡肉汤喝了一口,幸福的闭上眼睛。

    “这味道实在太美了!”

    比皇宫御书房做的还好吃。

    周甘第一个跑到厨房的,见到逍遥王时,周甘愣了愣,又见他把一锅鸡汤都喝完了,周甘愣愣的回不过神来,这人的胃是什么做的,那么一锅鸡汤就这么喝光了?

    “膈……”

    逍遥王打了个饱嗝,坐到凳子上,看着周甘,“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说吧,你想学什么武功?”

    他也是想先讨好家里的几个人,才能长期里下来混吃混喝。

    “武功?”

    “对啊,难道你不想跟我学武功吗?”

    逍遥王说着,还在回味那鸡汤是怎么嗷出来的,又浓又香,油而不腻,滋味真真极好。

    周甘想着先前他能神不知鬼不觉进了厨房,那武功肯定是厉害的。

    “你会的,我都想学!”

    逍遥王闻言一愣,眼眸眯了眯,遮挡住了眸底的锐利,看向周甘,“小子有志气,既然志向这么高大,我又一向助人为乐,肯定教,肯定教!”

    凌娇从阿宝欢呼中便知道周二郎回来了,快速洗了造,穿了干净的衣裳头发都还湿着便出了浴室,只见周二郎手里抱着一匹匹华丽的布,凌娇知道这些肯定都是周敏娘给他带回来,只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二郎平安回来了。

    周二郎第一眼就看见凌娇了,因为刚刚洗澡的缘故,她的脸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气色也不错,不再像以前全是蜡黄,如今有了些白腻,格外好看。

    凌娇以为周二郎会跟她说几句的,谁知道他抱着布快速进屋去了,凌娇错愕,不一会周二郎又出来,手里拿着干净的布巾,站在凌娇身后,用布巾包住凌娇湿漉漉的发,“天气这么凉,头发都没干就跑出来,落下头疼病可怎么办?”

    凌娇的心没来由的就软了,鼻子也有些涩。

    这个男人,看着粗手粗脚,实则心思极细,就像这会给她擦头发,轻手轻脚的,生怕弄疼了她。

    “那些东西都是敏娘让你带回来的吗?”凌娇问。

    “嗯,都是给你的,有两匹是给阿玉的!”

    其实都是给凌娇的,周敏娘根本不记得周玉是谁了,毕竟小时候也没怎么接触过。

    可周二郎怕周玉听见伤心。

    “我可用不了那么多,而且这布料太华丽,我现在用不太合适!”

    两人站在屋檐下,周二郎给凌娇擦头发,两人轻言细语,像亲人温柔细语,又像亲人交颈旖旎缠绵。

    逍遥王走出屋子,便见到这样子一副画面,没有华服锦衣,没有金银朱钗,涂脂抹粉,两个人都极清淡,仿若一副山水画,空寂灵美。

    最让逍遥王吃惊的是凌娇的容貌,和某人足足有九分相似。

    想到自己孙子当年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朝泉水镇这边跑,是不是受了皇帝密旨,前来寻人的?

    凌娇也看见了逍遥王,觉得有点熟悉,但她肯定没见过。

    “客人?”凌娇问周二郎。

    周二郎点头,“嗯,客人,来教我们武功的!”

    “既然是客人远道而来,晚上我多做几个菜,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了!”

    凌娇说完,从周二郎手中拿过布巾,去浴室把衣服洗了,晾在晾衣杆上,才洗手准备做晚饭。

    逍遥王其实已经很饱,肚子都要撑破了,可看着桌子上诱人的菜,忍不住又吃了一口,只是一口后恨不得再吃一口,然后越来越撑。

    “哎呦,我得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逍遥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却见一抹黑在屋角处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那模样,那眼神,可不就是一只狼崽子嘛。

    这个家有点意思。

    容貌似故人的妇人,他孙儿的爱驹,憨厚老实又带着精明的家主,两个一看就颇有来头的兄妹,一个天真可爱聪明伶俐的孩子,一个年纪大了却依旧耳聪目明心思明朗的老太太。

    逍遥王转悠转悠着,凌娇厨房收拾好,就给逍遥王准备房间,让他睡在楼下,新的被褥虽然没有王府那么华丽,但是干干净净,逍遥王也就勉为其难的在凌娇家住下来。

    翌日

    周二郎起床就去了徐婆子家。

    “你凑到三千两银子了?”

    周二郎点头。

    徐婆子微微叹息,“虽说这田地我不能卖,应该给冬青留着,可谁又知道冬青以后要去何处,罢了罢了,以后他去了何处,我在重新添置便是!”

    一些日子不见徐婆子,竟老了许多。

    两人商定好一切,当天下午就请了族长,周维新见证把这协议签了,周二郎一举成为周家村的大地主,引得村民们嫉红了眼。

    纷纷猜测周二郎买了那些田地要做什么?

    逍遥王开始教周二郎、周甘武功,阿宝瞧着也要学,然后就变成一个人教三个徒弟,凌娇也不问逍遥王从哪里来,只觉得他气度不凡,待他也极客气,上午有点心,下午有点心,而且各式各样换来换去不带重复,弄得快要过年了,逍遥王还是不想走。

    “我回去也是我一个人,没什么意思,不回去了!”

    在这里也热闹。

    尤其在得知一切不过是巧合,意外之后,他更是安心留在这里,悉心教周二郎、周甘、阿宝三人。

    腊月二十五,再过五天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到镇上采购年货,凌娇自然也想去,如今有马车,索性一马车全装了,三婶婆现在是必须要待在家里看家,谁说都没用,就是不乐意去,逍遥王也不乐意去,他倒是对大黑挺喜欢,可惜大黑根本不理睬他。

    随便他怎么逗弄,大黑都不理睬,但若是靠近它的领地,大黑便会发出愤怒的“汪……”声,乐得逍遥王越发爱逗它。

    谁叫它明明是狼,却要把自己当成狗。

    “婶婶,镇上好热闹啊!”阿宝够出了脖子,看着热闹繁华的街。

    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会出来采买,以求过个安稳的好年,像凌娇纯粹就是来凑热闹的,吃的家里已经有很多,就是带着阿宝来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

    “一会咱们要买红纸,鞭炮,香烛,瓜子花生也要买一些!”凌娇说着,先下了马车,把阿宝抱下马车,牵着他的手,周玉也穿了新衣裳,头发梳成了双丫髻,周敏娘送的首饰都太华丽,不太适合周玉,挑来挑去便只有一对足金展翅欲飞的蝴蝶钗,凌娇便送给了周玉,这会子周玉一走,那蝴蝶就跟飞起来似得,格外漂亮。

    而凌娇这才仔细打量周玉这小丫头,十岁年纪,模样却是极好,五官极其精致,以前吃不饱面黄肌瘦看不出来,这些日子吃得饱,营养跟上来也长了肉,随随便便一打扮便清新脱俗,将来大了不知要迷煞多少佳公子呢。

    周玉见凌娇看着自己,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嫂子,可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凌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我们阿玉长得可真好看!”

    得到嫂子的夸奖,周玉红了脸。

    她知道,凌娇是真心夸她的。

    “嫂子!”

    凌娇笑,拉着周玉的手,“走吧,我们去逛街,让他们去找地方停马车!”

    说完拉着周玉,牵着阿宝挤入了人群。

    凌娇其实想找沈懿的,只是可惜,并没碰到。

    上次沈懿明明说带了好些稀罕东西回来,说过几天就给她送去,结果都要过年了,沈懿人影子都没有。

    三人买了不少东西,都是些玩闹的,皮影,面具。

    周玉挑了一个嫦娥的戴在脸上,又给阿宝挑了个猪八戒的,凌娇自己挑了个柯虞的面具。凌娇只是略微听三婶婆说过,说这柯虞是一位奇女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更是聪慧伶俐,受万民敬仰。

    似乎又有谁跟她说起过这个故事,她想应该是原主的记忆,所以才问三婶婆这个故事。

    付了钱,三人带着面具,准备去吓周二郎、周甘。

    走到一般,忽然有人拦住了凌娇的去路,凌娇抬头看去,是一个男人,身子挺高,就是太瘦了,穿得挺富贵,却被一股子病气笼罩。

    而他此刻是激动又欣喜的看着自己,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貌美的丫鬟。

    凌娇牵着没来由往后退一步,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太不对劲了。

    若说周二郎的爱恋是清风明月成全,那么面前这个就是烈焰熔岩占为己有。

    而这身体的原主和他肯定有所牵扯,不然不会才瞧见这样子的她便心跳加速不能自制。

    “娇娇!?”谢舒卿浅浅呢喃,伸手就要去摘凌娇带着的柯虞面具,却又不敢,而谢舒卿带来的随从已经把人群隔开去。

    心跳更快了。

    凌娇蹙眉,“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说完拉着阿宝、周玉就要走。

    “不,娇娇,我知道是你,刚刚我看见你了,娇娇,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弄丢你的,娇娇,跟我回去吧,爹娘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了,不管你从哪里来,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娇娇,跟我回去吧,咳咳咳……”

    谢舒卿说得太急,太快,忍不住咳嗽起来。

    边上丫鬟立即递上手绢,谢舒卿接过,捂嘴咳了起来,不一会手绢上都是血迹。

    凌娇不免心中冷笑。

    都病入膏肓了,离死也不远了,却还要拉着所谓心爱的姑娘陪葬,根本就是只顾自己,自私自利。

    凌娇是不会同情这种人的,牵着阿宝、周玉执意要走,先前给谢舒卿递手绢的丫鬟忽然开口,“凌姑娘,你当真连奴婢都不认识了?”

    “呵呵!”

    凌娇才不管她是谁呢,跟她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且瞧他那眼神就诡异的很,看的她心口发慌,呼吸特别不顺。就像被什么恶毒的东西死死拽住,挣脱不了。

    谢舒卿却忽然伸手,快速的揭掉了柯虞面具,看着一张他熟悉的脸,陌生的眼,以往这双眼眸中全是依恋,如今这双眼眸淡然,云淡风轻,再没有他所熟悉的爱恋。

    “不,不,这不可能!”谢舒卿难以接受。

    他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娇娇都一直都会留在原地等着他的,不会变,他的娇娇不会变,也不能变。

    凌娇抢回自己的面具,“都说你认错人了!”

    “你是娇娇,你一定是娇娇,娇娇,我那次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娇娇,别在走了,娇娇,跟我回去吧,娇娇……”谢舒卿有些语无伦次,或许连他都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凌娇才不管街上行人指指点点,也不管谢舒卿的撕心裂肺,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见到周二郎,然后跟他回周家村去。心跳不似自己的,一种随时都要窒息的恐惧让凌娇脸色越来越难看,周玉,阿宝根本不敢多说一句,那怕凌娇捏疼了他们,也没吱一声。

    在见到周二郎的时候,凌娇只觉得浑身都虚脱了,心终于放松下来,身子一软便朝地上栽去,昏迷前只听得一声惊呼。

    “阿娇!”

    周二郎惊呼,上前抱住了凌娇,只觉得凌娇一身冰冷,额头上全是冷汗,“阿甘,快,我们去医馆!”

    到了医馆,大夫也瞧不出凌娇的病症。

    “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这种病症,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你救救我嫂子吧!”周玉红着眼眶说道。

    阿宝也哭红了眼眶,周甘站在一边紧抿嘴唇不语。

    “不是老夫不救,而是老夫无能为力,一般来说,要么就是病了,大限将至,要么便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你们还是快去找个懂阴阳的瞧瞧吧!”

    周二郎一听这话,也相信凌娇是被什么冲撞了。

    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晕了过去。

    抱起凌娇,上了马车,直接去空虚大师家。

    *

    “祖父在算什么?”金城时一袭紫色镶雪白狐狸毛锦袄走来。

    空虚大师抚须一笑,“我在算离金家崛起的时辰!”

    “莫非?”

    时机已到?

    “这事一时半会儿还成不了,我们金家福气太薄弱,必须依附他人,哎,若这女子嫁入我们金家,金家后代子孙再不愁出人头地,名扬天下了!”

    金城时垂眸不语。

    他和凌娇见过两次,两次凌娇对他都不冷不热,规矩有礼,他也没什么想法,最多就是想从她身上借福,最多做个朋友,却没想过要把她娶回来。

    “师傅,外面有个……”

    小童话还未说完,空虚大师淡淡开口,“请进来!”

    不一会,周二郎抱着昏迷不醒的凌娇进来,空虚大师第一眼瞧去,还有些漫不经心,胜券在握,但第二眼,空虚大师惊愕不已,“怎么会?”

    如此阴狠毒咒除了深仇大恨,谁敢用?

    就是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为。

    “大师,怎么了?”周二郎担忧问。

    “闲话少说,快随我前来,迟了,恐她性命难保!”空虚大师说着,“城时,你亲自去准备祭坛,速度!”

    ------题外话------

    获奖名单已经出炉,明天在留言区公布,群么么哒

    说好六万,结果被小黑屋坑了一把,少两千,明天补上,

    明天下午五点更新。

    约起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