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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这该死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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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他去了一个地方,一个陌生又刺激的地方,那里的狗穿衣服,人却穿的极少,露胳膊露腿,男男女女在大街上便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一开始他觉得伤风败俗,只是几乎见到的都是这个样子后,周二郎便变得目不斜视,见着那些女子都离得远远的,有种盒子特别好看,有四个轮子会在地上跑,有两个轮子的人骑在上面跑得飞快,只是这两个都会喷出臭臭的热气,还有一个也是两个轮子,跑的颜色也蛮多,就跑的慢多了。

    那些房子奇形怪状,好看的很,就是太高了,他不敢上去,墙壁上的字五颜六色,弯弯扭扭,他却一个都不认识。

    不止这些,而是这些他都不认识。

    后来,他来到一个地方,很多人杯酒交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个个穿的光鲜亮丽,男人头发极短,女人有长有短,头发也有很多种颜色,衣裳更是特别,只遮住胸口那两呼之欲出的软绵。

    周二郎连忙扭开头,目不斜视,然后他就看见了凌娇。

    周二郎顿时就笑了。

    他的阿娇就穿的比较正常,没露肩膀露胸,还穿着长裤子,就是那衣裳裤子都是白色的,黑黑的头发打了一条辫子垂在胸口,那辫子有些毛毛躁躁的,但周二郎觉得特别好看。

    还戴了珍珠耳环,端着漂亮的杯子跟一个男人说着什么,然后阿娇气了,把杯子的里东西,周二郎想,那应该是酒泼到了男人的脸上,飞快的跑了出去。

    周二郎急的,“阿娇……”

    只是凌娇没有理她,走到那男人面前,呸了口口水,连忙追了出去,便见凌娇上了一个盒子,然后那盒子飞快的跑了出去,他不敢停留,飞快的跟了上去,然后就看见那盒子冲进了河里。

    “阿娇……”

    周二郎担忧得很,立即跳了下去,快速游向那个盒子,然后他看见阿娇在盒子里快速的敲打着,他用力敲打,希望炸碎了这盒子,把阿娇救出来,后来阿娇终于出来了,他抱着阿娇不管不顾就朝河边游去……

    “阿娇……”

    周二郎惊呼一声,蹭地站起身,油灯已经燃尽,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周二郎快速朝床上摸去,摸到凌娇温软的身体,才松了口气,转身拿了一盏新的油灯点上,去了茅房,等他解决好回屋子来,屋子漆黑,往床上一摸,床上哪里还有凌娇的身影。

    周二郎又惊又喜,惊叫一声,“阿娇……”

    周二郎快速跑出了屋子,却见厨房有亮光,周二郎顿时有些挪不动脚,厨房门口,凌娇又嗔又怒的瞪着他。

    “半夜三更的,你鬼叫什么,我就是饿了,来厨房弄点吃的填一下肚子!”她是饿醒的,醒来后肚子便咕咕叫,饿得前胸贴后背,起床上个厕所便朝厨房跑了,那曾想周二郎惊叫的喊了她一声,吓了她一跳。

    凌娇说完,转身准备去洗手弄点吃的,身子便被周二郎从后面紧紧抱住。

    “阿娇!”

    周二郎喊得很轻,很轻,似在呢喃,不仔细根本听不到声音,可凌娇却感觉到从他灵魂深处嘶吼出的眷念般,整个人僵直了。

    他身上的温度传递到她身上,有些冷的身体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凌娇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周二郎却淡淡开口,“醒来就好,不是饿了吗?你想吃什么,我来做!”然后若无其事越过她挽起袖子,洗手洗锅。

    别说,动作还挺利落好看的。

    “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阿宝呜呜哭着跑了过来,抱着她哇哇大哭,“婶婶,你醒了,呜呜,呜呜……”

    凌娇忽然明白,难道自己昏睡许久?

    又想起那日在街上情景,蹲下身把阿宝抱在怀里给他顺气擦眼泪,“好了好了,不哭了,看,眼泪都流成河,跟发洪水似得,好丑!”

    阿宝却哭的越发伤心了。

    这几天他每天提心吊胆的,就怕凌娇醒不过来,又不敢哭,小心翼翼压抑着,不敢说话,不敢乱跑,整日躲在门口。

    他也希望二叔喊他进去,可二叔太霸道了,谁都不许靠近婶婶。

    “好了,好了,不哭了!”凌娇说着,想抱阿宝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幸亏周玉、周甘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嫂子,你昏睡了几天,先去床上躺着,你想吃什么,我来做!”周玉关心说道。

    凌娇刚想说话,周二郎已经把她抱在了怀中,直往她屋子走去。

    阿宝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周玉连忙拿了油灯用手遮风快速走到了前面去。

    油灯照亮了屋子,周二郎把凌娇放在床上,动作轻柔,想呵护稀世珍宝般,让凌娇简直受宠若惊。

    “我……”

    三婶婆套了衣裳走进了屋子,见凌娇靠在床上,盖着被子,“幸好,幸好,醒来就好!”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凌娇的手,阿宝自然而然靠到三婶婆身上,双眸湿漉漉的看着凌娇。

    “我昏睡几天了?”

    弄得大伙这般惊喜,就像她差点死去般。

    “四天了,今天都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三婶婆说着,眼眶更红。

    三婶婆是个感恩的,这日子好起来是因为谁,她看的比谁都清楚。

    昏迷不醒四天了?

    怪不得大伙又惊又喜,不过她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昏睡了四天?

    “你在镇上中邪了,好在空虚大师给你祛除邪气,醒来就好!”三婶婆安慰着。

    那厢周玉很快端了稀饭过来。

    先前在厨房就闻到粥的味道,她还没来得及找呢。

    “嫂子,我温在炉子上的,淡粥,你趁热吃!”

    凌娇刚要伸手去接,周二郎却伸手接了过去,“阿玉,你嫂子几天没漱口了,帮忙去打盆水过来给她洗脸漱口!”

    周玉应声快速跑了出去,阿宝也咚咚咚跑了出去,不一会两人一人拿漱口的竹筒子和漱口用的粗盐,周玉端着脸盆,里面放着一条洁白的棉布巾,角落上周玉绣了个娟秀的娇。

    “好了,你们都去睡吧,我看着就好!”

    三婶婆、周玉、周甘、阿宝连吭都没吭一声,起身吩咐凌娇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明儿好过年,都走了。

    凌娇错愕。

    周二郎什么时候这么有男子气概了?以前不是永远都没脾气,没意见,从不发号示令的?这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娇刚要伸手去拿竹筒,一只大手先她一步,拿了竹筒粗盐递给她,凌娇接过,刚准备抠了粗盐擦牙齿,周二郎关心问道,“要不要先洗手?”

    凌娇恍然想起先前忘记洗手了,呼出一口气,洗手,然后接过竹筒,扣了粗盐漱口,刚准备下床,周二郎已经伸手接过她手上接过,放在一边,又快速拧干布巾递给她,凌娇接过,愣愣的洗了脸,把布巾递给周二郎,就想试试他几个意思,谁知道他接了,放在盆子里,端了粥,坐在床边,捏着里面的调羹搅拌了几下,舀了一调羹吹了吹递到凌娇嘴边。

    “我自己来吧!”

    “我喂你!”周二郎坚持,把调羹递到了凌娇嘴边,凌娇实在是饿,张嘴含住,满口米香。

    周二郎又舀了两调羹,凌娇吃了后,忽地伸手,从周二郎手里抢过碗和调羹,“我自己来吧,实在太饿了!”

    接过了碗毫无形象的吃了起来,一碗下肚,凌娇把碗递给周二郎,“再来一碗!”

    周二郎接过碗去厨房舀粥,不一会端了回来,凌娇吃了两碗,还想要,“二郎哥,再来一碗呗!”

    “你刚刚醒来,别吃太多了,休息一会再吃吧,我不回屋去睡,一会我再去给你舀!”

    凌娇觉得周二郎变了。

    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伸手去摸了摸周二郎的额头,温温的,并没有发烧啊?

    难道是这几天她昏迷不醒吓到他了?

    “我那天到底怎么了?”

    “中邪了啊!”周二郎含糊其辞,起身把洗脸盆,碗端了出去。

    中邪?

    凌娇可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等周二郎回来的时候,想了想才说道,“那天我在街上遇到一个男人,他喊出了我的名字,还说认识我,然后我就不太好了,见到你就晕了,这其中没什么联系吗?”

    周二郎不语。

    凌娇呼出一口气,“周二郎,我觉得你有必要告诉我,我起码心中有数,以后才能坦然面对,你说呢?”

    周二郎点头,“你中了毒咒,跟那个男人可能有关系,不过空虚大师已经为你解咒,以后你和他应该没有关系了!”

    凌娇似懂非懂,不过没关系,等过年后去镇上找空虚大师仔细问问就好。

    “去睡吧,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人也消瘦不少。

    周二郎看了凌娇一眼,“你睡吧,我趴床上眯一会就好!”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凌娇看了看周二郎,“你是睡不着呢,还是不敢睡?”

    周二郎搔搔头,“都有吧!”

    “既然你睡不着,那你去给我烧水吧,我浑身都黏糊糊的,我想洗个澡,换干净的衣裳,明天就要过年了,总不能大年三十还在洗澡吧!”

    周二郎愣,想着今天家里的人都烧水洗澡,就连他和闻大叔都洗了,“你等我一会!”起身出去烧水。

    凌娇起身,从柜子里拿了周敏娘送来的锦缎床单被套枕套,把床单被套枕套都换了,看着床上繁花似锦娇艳美丽的被面,也明白周敏娘送这个的心思,凌娇笑了笑,笑纳了周敏娘的这份心意。

    在一个周二郎其实并没变,待她的心一如既往,相对比以前更好,只是比以前沉稳了,对于周二郎这样子的改变,她乐见其成。

    把窗户打开透气,走出屋子去厨房,浑身还是有些无力虚弱感,只要坚持坚持还是能熬得住。

    厨房发出微弱的光,只见周二郎坐在灶台后,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傻愣愣的,灶口的火光照印在他脸上,红彤彤的倒有些可爱。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二郎闻言回神,连忙起身,走向凌娇,伸手就扶住了凌娇的手臂,“为什么不在屋子等着,外面怪冷的!”

    “也没感觉那么冷!”凌娇说着,坐到凳子上。

    “身子还虚吗?”

    “有点,不是很严重,洗了澡我就睡了,兴许睡一觉就会好很多!”

    “嗯,那就好,明天我杀了老母鸡,让阿玉给你熬鸡汤!”

    “家里有老母鸡吗?”

    “前儿在村子里买的,还下着蛋呢,要吃荷包蛋吗?我给你煮一个?”

    “不了,现在没先前那么饿,一会洗了澡就睡,吃太饱不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有些像恩爱多年的老夫老妻,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却在字里行间都透着关心,浓浓爱意。

    水烧好,周二郎用木桶拎了提去澡房,来来去去好几次后才说道,“水我已经兑好了,你去试试,要是水温不适,我再给你兑,锅里还有热水!”

    “嗯!”

    凌娇起身去房间里拿了衣裳出来,周二郎立在门口红透了脸,“我在澡房给你放了一把椅子,要是不舒服就休息一会再洗,实在不行就喊我,我在外面,不会走远!”

    自然也不会太近,只在凌娇发出声音他就听得见的地方。

    凌娇闻言,脸微微发红,淡淡应了声,抱着衣服进了澡房。

    香胰子,皂液,椅子,都准备的妥妥当当,试了试水温,对于这样子的冬天,水热一些实在是再好不过,凌娇也没把门阀推上,她也怕自己身子太虚,等会晕过去。

    放了热水冲在脸上,那些模糊的映象渐渐清晰,想着那个假装摔了,把她骗到身边,然后抱着她狂奔的周二郎,凌娇笑了起来。

    周二郎蹲在外面,手里拿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地面,仔细听着澡房的声音,并没有那些邪心思,就想着若是凌娇身子不适,他就冲进去,免得她晕了,摔在地上。

    周二郎想着那个梦,总觉得有些真实,可想着又觉得可笑。

    凌娇洗好,穿好衣服出来,周二郎连忙站起身,见凌娇头发湿漉漉的,“先把头发擦干,你先回屋去,我给你弄个火盆,烤着火头发干得快,身子也暖和!”

    “好!”

    她又不是傻瓜,有个男人这么好,根本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回屋子等着。

    不一会周二郎端了个火盆过来,盆子里炭火烧的旺旺的,炭火一到屋子,一股子暖意扑面而来,周二郎把火盆放在凌娇身边,起身拿了布巾,“我帮你擦还是自己擦?”

    凌娇心思微转,“身子好像还有些虚呢,你帮我擦吧!”

    周二郎求之不得。

    凌娇坐在椅子上,歪着头,周二郎站在一边轻手轻脚给凌娇擦头发,凌娇抬眸去看周二郎,见他极其认真,心微暖。周二郎垂下眸看凌娇,四目相对,周二郎一愣,有种被抓包的慌乱,凌娇噗嗤一笑。

    周二郎见凌娇笑了,也跟着笑。

    “你笑什么?”凌娇问。

    “你还好好活着!”

    这是周二郎的真心话,凌娇还好好活着,所以他笑了。

    天知道这几天他过的多辛苦,煎熬,每每看着她昏睡不醒,只恨不得去杀了那个对她下毒咒的恶毒之人,更许愿只要她醒来,叫他做什么都愿意。

    凌娇笑开了,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双眸水润,容颜在这瞬间艳丽开来,仿若那极品兰花,在含苞之后瞬间绽放开来,花朵上还带着水露,惹人怜惜,也诱人采摘。

    周二郎手一僵,痴痴的看着凌娇,心口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亲她,亲她,亲下去,就这刻,亲下去,快,快啊。不要犹豫,不要犹豫,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而他真的顺了自己的心,慢慢低下头去,轻轻的印在凌娇唇上,她的唇有些冰冰的,却极其柔软,嘴角似乎还溢出了丝丝诱人清香,诱惑他去品尝。

    轻轻伸了舌头舔了下,滋味美好的让他瞬间浑身骨头都松了。

    凌娇也愣住,没想过周二郎会忽然亲下来,他的唇滚烫,呼吸灼热,笨拙却又带着浓浓激情。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周二郎已经快速跑了出去。

    立在屋檐下大口大口吸气,吐气,浑身上下一股热血汇集在某处,周二郎努力压抑,脑海里全是那旖旎回味。

    嘴角渐渐勾起笑,刚刚阿娇没一巴掌打过来,她是不是也跟他一样,也喜欢着他?

    应该是的吧?

    周二郎笑咧了嘴,露出白白的牙齿,幸福的去把凌娇换下的衣裳全给她洗了,周二郎动作并不轻,动静有些大,可愣是没人起来看看他半夜三更到底发什么疯?

    三婶婆笑着,把窗户轻轻的放下来,转身躺到床上,被窝有些冷,三婶婆却浑身都暖洋洋的,这样子也好,二郎知道疼人,阿娇总会被感动,心甘情愿好好跟他过日子。

    周玉周甘也各种回床睡觉,就连阿宝也安心的闭上眼睛。

    逍遥王却叹了口气,这二愣子倒是会疼人。

    若此阿娇真是那娇小姐,自己的孙儿回来可怎么办?

    周二郎给凌娇洗了衣裳,晾在晾衣杆上,小心翼翼回了凌娇的屋子,见火盆子已经快灭了,凌娇已经躺回床上,好像睡了,周二郎走过去摸了摸凌娇的头发,见完全干了,伸手探了探凌娇的鼻息,感觉是正常的,才拿了一边的床单被套枕套出去洗,又是一阵拎水倒水,扑擦扑擦洗东西的声音。

    凌娇躺床上,叹息一声,这傻子,她都示意的这么明显了,他难道就没点别的想法?

    好在冬天井水是温的,不然他大晚上的洗手不被冻僵才怪呢。

    周二郎晾好床单被套枕套,甩了甩手,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寒气,才进了堂屋,朝右拐是凌娇的房间,左拐是他的房间。

    右边是凌娇睡在床上,屋子里,油灯还亮着。

    左边是阿宝睡在床上。

    往左往右?

    周二郎犹豫了。

    在堂屋门口犹豫许久,周二郎才鼓起勇气往右手边小心翼翼,心想如果凌娇醒来,就说见油灯还亮着,他进来吹油灯的。

    进了屋子,见凌娇沉沉睡去,周二郎又起了贪心,想过去看看凌娇被子是否盖好,轻手轻脚往床边走去,给凌娇掖了掖被子,周二郎有些发痴的看着凌娇,又想起先前那个浅浅的吻来。

    只是,一直呆在这屋子,终归不妥,周二郎想了想还是准备回自己屋子去睡,手腕却被抓住。

    “再陪我一会吧!”凌娇淡淡说道,其实多少有些害羞,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

    放在被子里的手握拳,手心全是汗。

    “啊?”

    周二郎又惊又喜。

    这是真的吗?

    这真的真的是真的吗?

    周二郎觉得自己被一个馅饼砸中了,而这个馅饼不是虚拟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连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你睡,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凌娇见周二郎这样不上道,呼出一口气,可真要半途而废吗?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不一鼓作气,以后怕是再难有今日的勇气了,松了手,身子往床内侧挪了挪,“被窝冷冰冰的,要不你上来帮我暖暖吧?”

    声音又轻又柔,就像一片羽毛,轻轻的抚在周二郎心口上。

    等他回过神,人已经脱了鞋子,外面厚厚的棉袄,躺在了凌娇的被窝里。

    周二郎动都不敢动,浑身僵硬着。

    凌娇翻了个身,面对周二郎,一手放在脸下,“你很紧张?”

    “不,不紧张!”周二郎声都有些发颤,怎么会不紧张。

    凌娇失笑,“哦,那睡吧!”

    “嗯,睡!”

    周二郎连忙闭上眼睛,只是脑子里怎么都是一些旖旎想法,挥之不去。

    呼吸似乎还有些重。

    凌娇勾唇失笑,“那就睡吧,我是要睡了!”

    翻身凌娇身子有些发虚,洗了澡身子清爽了,却也更虚了,没一会便睡去了。

    周二郎见凌娇好一会没有反应,扭头偷偷看向凌娇,见她似乎真睡着了,“阿娇……”轻轻低唤两声,见凌娇没有回应,轻轻起身,在凌娇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倒回枕头上,暗自庆幸这几天都把自自己收拾的很干净,要不然臭臭的去亲凌娇,保准会被嫌弃,笑了起来,这几天白天黑夜守着凌娇,身心疲惫,这会子凌娇醒来,安然无恙,心一松,人便更累了,可想到凌娇都叫他到床上谁,心里应该也是有他的,心满意足的睡去。

    腊月三十,大年

    一大早,院子里便传来了嬉笑声,因为凌娇病了压抑的阴霾在凌娇醒来后瞬间消失不见,三婶婆忙着剪窗花,红红的纸在三婶婆手里,不一会便变出了各种俏丽可爱吉祥如意的花样,阿宝拿着见到跟在三婶婆学,居然也歪歪扭扭剪出了些模样来,瞧着更是滑稽可爱。

    周甘忙着在鸡圈里逮鸡,杀了炖鸡汤给凌娇喝,周玉忙着调浆糊,小院里,一片祥和安宁。

    逍遥王便显得有些无所事事,索性牵了马儿去遛弯,他原本以为能把这马儿给骑走,只是骑出去跑了几圈后才发现,这马儿根本不停他使唤,跑了几圈后就朝家跑,逍遥王气的脸都青了。

    谁也没去打扰凌娇和周二郎。

    赵苗亲爱送来了族长写的对联,便问起凌娇,“醒了,那真是太好了,我去看看她!”

    三婶婆拉住她,凑在她耳边道,“二郎在里面呢!”

    赵苗一愣,随即噗嗤笑了出声,神秘兮兮问道,“睡一起了,圆房了吗?”

    “哪晓得呢,昨夜说了些悄悄话,二郎勤快的把阿娇衣裳,屋子床单被套枕套都给洗了,后来还进阿娇屋子去了!”

    不管有没有圆房,三婶婆都是开心的。

    赵苗也为周二郎守得云开见月明高兴,“看我这心思,既然阿娇留了二郎兄弟,这心里肯定也是属于二郎兄弟的,这圆房之事啊,怕是不久矣。得了,既然阿娇醒了,我先回去了,把这好消息告诉维新跟阿爷,等忙好了,我在过来!”

    赵苗为人风风火火,说完就走了。

    三婶婆瞧了凌娇屋子一眼,笑眯了老眼。

    坐下继续剪窗花,阿宝靠近三婶婆,“太婆,婶婶是不是很快就要给阿宝生弟弟妹妹了?”

    “怎么,阿宝想弟弟妹妹了?”

    阿宝重重点头。

    三婶婆笑,“应该快了!”

    不过,三婶婆有些担心,如果凌娇有了自己的孩子,对阿宝还会不会这么好?

    毕竟,侄儿再亲,也比不过自己的骨肉。

    不过想着凌娇对她自己,对周甘、周玉后,这提起的心便放了下来。

    吃饱睡了一觉,凌娇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见周二郎还睡着,轻手轻脚下了床,在衣柜里找了套红色新棉袄穿上,又穿了新鞋子,坐在铜镜前把头发梳了挽好,又从周敏娘送来的饰品里挑了个八宝凤尾钗固定,又挑了对玛瑙耳坠挂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凌娇还是比较满意这打扮的。

    走出堂屋。

    正在院子里忙碌的几人都惊呆了。那仙女般站门口的女子真是凌娇?

    “怎么了,不认识了?还是我打扮的不好看?”凌娇好笑的问。

    三婶婆第一个笑出声,“好看!”

    有点新媳妇的样子。

    三婶婆满意极了。

    阿宝跑到凌娇身边,“婶婶,真好看,要不,你帮阿宝也梳一个吧,我也想戴一个好看的钗子!”

    凌娇失笑,“阿宝是男子汉,可不能作这个打扮!”

    阿宝嘟嘴,“那你帮太婆和阿玉姑姑梳一个!”

    三婶婆忙道,“我不要,我不要,你帮阿玉梳一个吧!”

    “行!”

    周玉忙摇头,“我现在梳得不好看吗?我这蝴蝶对钗也是极好看的,别说周家村了,就是泉水镇也找不出十对来,我才不停你们哄,把这好看的蝴蝶对钗取下来来!”

    主要还是不想累了凌娇。

    “啧啧啧,这丫头片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阿娇,别理会她,快去厨房舀了热水洗脸漱口,粥和菜都温在锅里,你也别等二郎,自己先吃!”

    凌娇点头去了厨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周二郎这几天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可以安安心心睡下,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也庆幸自己有这样的家人,她大年三十起迟了,一句抱怨都没,还关心体贴着她。

    洗脸漱口吃了稀饭之后,凌娇怕自己脸色不太好,想着周敏娘送来的东西里还有胭脂水粉,便回了屋子,往自己脸上抹了点,还往唇上抹了点口脂。

    不得不说,周敏娘送来的东西都是珍品,不管是衣裳布料,饰品床饰,就连这胭脂水粉都香而不俗,腻而不粗,那调香师傅的技术着实厉害。

    起身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见周二郎被子没盖好,走过去给周二郎掖了掖被子,却见他睫毛微微颤了下。

    凌娇顿时明白,这家伙感情在装睡。

    捉弄心顿起,微微俯身,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发抖,轻轻的印在他唇上,见他整个人僵住,眼睫毛抖得更厉害,凌娇噗嗤笑了出声,周二郎忽地睁开了眼睛,凌娇想要逃,周二郎大手一捞,圈住了她的腰,一用力便把她翻到了床上,快速的被周二郎压在了身下。

    “大早上的,阿娇兴致这么好?”

    凌娇一愣,“允许你偷亲人家,就不许人家偷亲你了?”

    哪里来的道理。

    “那还是我的错了?”周二郎一本正经说道。

    “本来就是你的错,快起来,看你把我衣裳都弄……唔!”

    这一吻不似早两次,只是那么浅浅、轻轻的印了印,带着浓浓的缱绻缠绵,珍惜爱重,周二郎并没有横冲直撞,而是怜惜渐渐深入。

    凌娇一愣之后柔柔回应。

    得到凌娇的回应,周二郎狂喜,那种激动欣喜无言而语,只觉得这便是世间最美好的事儿了。

    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才微微松开,凌娇满脸红霞,甚是美艳,见周二郎嘴上口脂点点,直接笑岔了气。推翻发愣的周二郎,快速起身,整理了衣裳,对着镜子重新含了口脂,才走了出去。

    周二郎就那么倒在床上,愣愣的,好一会才笑出声。

    原先醒来,见凌娇不在床上的惊慌失落瞬间一扫而空,真希望以后每天早上醒来,都能亲到自己媳妇。

    凌娇跑出屋子,脸色绯红,周甘、周玉、阿宝不懂,三婶婆这个过来人却是明白的,垂眸慈爱的笑了起来。

    “剪窗花吗?”凌娇问。

    “怎么,阿娇也会?”三婶婆笑问。

    “嗯,会一点!”凌娇说着坐下,接过三婶婆递过来的剪刀、红纸,快速叠了个形状,拿了剪刀快速的剪着,不一会便剪了个嫦娥曦月出来。

    “好好看!”阿宝惊喜。

    “好吧,那我给阿宝剪一个!”凌娇说着快速给阿宝剪了一个五子登科,乐得阿宝直言要拿去贴在自己房间里。

    又剪了两个喜迎财神,瑞雪兆丰年,分别贴在大门和厨房门上。

    凌娇以前奶奶就是个窗花爱好者,她跟在奶奶身边,耳濡目染,奶奶又刻意教,她又愿意学,剪得也挺好。

    周二郎起床来,换了衣裳,就是唇上点点口脂,凌娇见了以后,笑个不停。

    周二郎红透了脸,快速去了厨房洗脸漱口,在厨房吃了稀饭又把碗洗了,才出来,却显得有些腼腆,去帮周甘杀鸡、杀鸭。

    然后开始贴对联,放年炮,做午饭,凌娇病了刚好,这些根本不用她动手,都是周玉忙前忙后,见周玉井井有条的做着事儿,偶尔问她几句,也对答如流,凌娇倒也欣慰,帮着打下手。

    小院一派热闹。

    逍遥王骑马回来,听到久违的笑声,一愣,随即笑开了。

    跳下马进院子,就见凌娇一身喜庆的颜色走了出来,逍遥王微微错愕,这便是好了?

    “老爷子回来了!”凌娇率先开了口。

    逍遥王点头,“嗯,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劳老爷子挂心了,这马儿倔脾气,想不到却愿意让老爷子骑!”

    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呵呵,的确是匹好马,跑的也极快!”

    逍遥王看着凌娇,他在试探凌娇,凌娇何尝不是在试探他。

    倒是一个极有心思的女子。

    “老爷子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别说周玉那小丫头厨艺倒是不错,虽没有你十成十,七八次肯定是有的!”

    凌娇笑,“阿玉是个聪明的,又有悟性,又勤恳好学,迟早会超过我的!”

    逍遥王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好粗暴,好直白。

    凌娇倒也不意外,这老爷子性子一来就直,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再瞧他那通身气势,又让人喊他闻老爷子。

    闻,闻人,国姓。

    而他过年又不想回家,要么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要么就是家中的人太冷情,让他不想回去,而情亲淡薄,除了皇家还真寻不出第二家能比得过。

    为了荣华富贵,父杀子,子弑父,毫无亲情可言。

    “老爷子倒是实诚!”

    “一直这么实诚,哈哈哈!”

    笑声洪亮,中气十足,转身牵了马无后院,大黑立即上前,跟马儿亲昵,逍遥王做梦都没想到,这狼跟马还能做朋友,瞧那样子,还是好朋友。

    忙了一上午,中午饭就很是丰富,鸡鸭鱼肉样样有,糯米肉圆子,粉蒸肉,十几个菜摆了一桌子。

    大家围坐在一起,逍遥王爱酒,周二郎便给他拿了酒,吃午饭。

    逍遥王觉得活了几十年,这还是第一顿丰盛又温馨的年饭。

    中午的菜虽然样数多,但是数量少,几样担心下来,今儿都敞开肚子吃,居然吃了干干净净。

    “膈……”

    逍遥王打了个膈,笑了起来,“长此下去,我这身形怕是要变!”

    “老爷子就是变了身形也是好看的,气势也挺强大!”周二郎接腔。

    顿时一屋子人都变了脸,这周二郎以往可不会拍人马屁,就连逍遥王也愣住,要知道这二愣子平日里最一板一眼,怎么才几天,这性子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周二郎笑笑,起身出去了。

    “你们说,这周二郎是不是急糊涂了……喂,你们别走啊,听我给你们分析分析啊!”逍遥王见大伙都不理他,连忙追上去,“娇丫头啊,你说这周二郎是不是因为你这几天昏迷不醒,急坏脑子了!”

    凌娇看了逍遥王一眼,“有嘛?我觉得还好啊,蛮正常的!”

    虽然不适应,但周二郎能改变,其实也蛮好,毕竟这个家以后还要靠他当家做主,真太老实,会被人欺负的。

    转身就去喂大黑了。

    好几天不见大黑,见它胖了一圈,凌娇也就放心了。

    大黑见到凌娇,热情的很,冲着凌娇直“汪汪……”

    “大黑,这几天还好吗?”

    大黑点头又摇头的,跟凌娇亲昵的不行。

    凌娇瞧着可爱的它,顿时也消了要把它送回山里去,如果有那么一天,它要走,就让它走,如果它不想走,就一直留下来吧。

    周二郎去了周维新家,跟周维新在屋子里,叽叽咕咕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却把族长给背了回来,还叫周维新一家晚上过来吃晚饭。

    周维新家两个孩子都回来了,周二郎便一道带了过来。

    周维新家大儿子周旋,小女儿周琴都娇憨可爱,又懂事,一个比阿宝大一岁,一个比阿宝小一岁,很快跟阿宝玩到一起。

    族长跟逍遥王说着话,两人胡天凯地,还有那么几分回事。

    赵苗收拾了家里也来到周二郎家,她虽然也舍得吃,可和周二郎家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周二郎亲自过去请,她是立即就来了。

    一到周二郎家,先问候了三婶婆、逍遥王、族长,才拉了凌娇仔细问,“真的好了吗?可有哪里不是舒服,头还晕不晕?”

    “嫂子,挺好的,放心吧,没事的,等过几天去镇上,我找个大夫仔细瞧瞧!”

    “没事就好,你是不知道,这些天你是昏睡着,可把二郎兄弟吓坏了,他整日吃了收拾干净就守着你,也难得二郎兄弟这么情深意重,怕你醒来见他邋遢嫌弃,竟日日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帖帖,你听嫂子一句劝,金银珠宝再多又怎么比得上有个男人对你嘘寒问暖,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疼惜,你说是吧!”

    赵苗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凌娇点头,“我听嫂子的,以后跟二郎好好过日子!”

    “这就对了,二郎兄弟这人啊,实诚,你对他好一分,他定对你好十分,你啊,都快羡慕死我了!”

    “说的好像维新哥对你不好似得!”

    “那死鬼怎么能跟二郎兄弟比?又粗心又没情调!”怎么说着,才仔细打量凌娇,“哎呦我的乖乖,先前只顾着说话,你这衣裳啥时候做的,可真好看,这耳坠子也好看,这发钗也好看,多少银子买的,我也凑点钱买一个!”赵苗说着,羡慕的不行。

    伸手去摸了摸,“这是金的吧?”

    如果是金的,她可买不起。

    摸摸过过手瘾,看看过过眼瘾就好了。

    “是敏娘让二郎带回来的,嫂子喜欢,敏娘送了好些回来,嫂子随我来挑一个,我一会给嫂子梳个漂亮的发髻,再配上那漂亮的钗子,保准维新哥看晃了眼去!”

    赵苗一听,红了脸,伸手去拧凌娇,“你这蹄子,竟打趣我,送我是不要的,若是借我戴戴,我就跟你去了!”

    “赶紧走!”

    两人嘻嘻哈哈进了屋子,凌娇打开饰品盒让赵苗挑一个,赵苗顿时看花了眼,“啧啧啧,这些钗子可真漂亮,敏娘待你这个嫂子倒是好!”

    话里话外都是羡慕。

    却不嫉妒。

    敏娘那富贵得来不易,她是知道的。

    “嫂子快选一个吧!”

    赵苗在里面挑来选去,才选了一个看起来小小的,不怎么起眼的,“就这个吧,我瞧这个好看,也喜欢!”

    就是再不起眼,也比她带着的银钗子值钱几百倍,瞧那上面一颗颗亮晶晶的宝石,赵苗知道,光这钗子,就够一户人家不愁吃喝吃一辈子了。

    凌娇见赵苗这般,便知道这朋友没结交错,快速给赵苗梳了个发髻,把钗子固定,又随手从盒子里那了个给赵苗配上。

    不论贵重与否。

    “这么贵重,我可不敢戴!”赵苗说着就要去拿下来,“这若是摔坏了可怎么是好!”

    “嫂子,戴着吧,这么配真心好看!”

    “真的?”

    “真的,我再给你抹点胭脂水粉,口脂,就更美了!”

    人皆有爱美之心,赵苗也不例外。

    待凌娇给她打扮好,看着铜镜中那略微模糊的影子,赵苗有些羞涩,“这样子真的好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挺好的!”

    凌娇说着,拉着赵苗出了屋子,便见周二郎跟周维新走来,周二郎第一眼就瞧见了凌娇,冲凌娇直笑。

    周维新见赵苗那样子却直接看痴了。

    就是洞房花烛夜,赵苗也没今儿这么好看。看的他心扑通扑通直跳,只想只想这会把她弄回家,摁在床上,使劲要她。

    被周维新那么瞧着,赵苗越发羞涩,嗔了周维新一眼,忙低下头。

    凌娇推推赵苗,凑近她耳边,“看,我说的对吧!”

    赵苗红着脸,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凌娇的话。

    周二郎也打趣了周维新几句,弄得周维新尴尬不已,却还是比较赞同周二郎那几句话。

    这些都只是美妙的插曲,周二郎也不管凌娇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谁,既然敏娘给她,便是她的了。

    一番闹腾玩笑后,便忙着做晚饭。

    却不想家里来了人,那人穿着善可,赶着马车,一下马车就朝家里喊,“这是周二郎家吗?”

    周二郎闻声连忙走了出去,见着一人,马车上又跳下来一人,“我就是周二郎,你们是?”

    “小人连幸(连福),见过舅老爷,小人奉我家侧妃娘娘命,给舅老爷送过年东西来!”

    周二郎听两人的话,知道他们是周敏娘派来的,连忙客气招呼进院子,“快快快,里面说话,这么冷的天,真是辛苦二位了!”

    “舅老爷客气了,能为侧妃娘娘跑腿,是我们兄弟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着,跟在周二郎身后,把马车牵了进去。

    “二位小哥,这卸东西的事儿就让我两个兄弟来,你们一路辛苦了,先随我进堂屋休息片刻,喝几口热茶,暖暖身子!”周二郎客气说着,把两人迎去了堂屋。

    周玉立即上了茶,茶还是上次周敏娘让带回来的。

    让两兄弟简直受宠若惊。

    这趟跑腿他们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争取来的,如今郡王府没有王妃,只有一位侧妃,而侧妃还怀着郡王府唯一的孩子,郡王爷又宠爱,眼珠子般护着,就怕她受了点委屈,前郡王妃是怎么被休的,大家心里多少有些小九九,都猜测,只要这周侧妃生下小郡王,战王郡王妃之位非她莫属,如今有巴结的机会,谁不去争。

    他们两兄弟是因为会讨巧卖乖,被侧妃点中,简直三生有幸。

    “舅老爷客气了!”连忙把周敏娘写的家书递给周二郎。

    周二郎有些忍不住,连忙拆开,却不识得几个,有些尴尬,等两人喝了茶,便准备招呼他们休息,等过了年初三再走,两人却一个劲摇头,“多谢舅老爷大恩,只是侧妃娘娘挂记,小人还得回去复命,还请舅老爷写封家书让小人带回去!”

    “这,你们一路幸亏,还是歇息几日,养养神……”

    “舅老爷,我们两兄弟一直交换赶马车,不累的!”

    见二人归心似箭,周二郎也不强留,帮忙把东西抬到凌娇屋子,一会整理,又叫了凌娇过来看书信。

    凌娇的学习能力可比他强多了,识得好些字,写出来的字也好看。

    凌娇看了家书才说道,“敏娘说她一切都好,就是肚子大了些,大夫把脉后说极有可能是双胎!”

    周二郎开心的。

    就连三婶婆都连念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凌娇写了让周敏娘注意身体,平日多锻炼,又写了一些孕妇不能吃的东西,写了几个糕点配方,还有周玉做的几件小衣让连幸、连福带回去。

    送走连幸、连福,凌娇才打开几口大箱子。

    有布匹,绫罗绸缎,一些贵重的药材,还有三个锦盒,一个里面装了些散碎银票和银子,另外一个装了十来对小孩子戴的银手镯,一个装了几支花样俏丽发钗、头面,耳坠和手镯。

    周敏娘信上说这些东西随便她怎么处理,字里行间对她这个嫂子还是极为敬重,这让凌娇对这个小姑子好感顿生。

    当场拿了对银手镯给阿宝戴上,见赵苗家两个孩子眼巴巴看着,凌娇一人给了一对,赵苗连忙说不要。

    “嫂子,这是我做婶娘给侄儿侄女的心意,你可不能拒绝!”

    赵苗一听,笑了起来,“你们两个,还不谢谢你们婶娘!”

    “谢谢婶娘!”

    两个孩子谢了,开开心心接过,连忙叫赵苗给戴上。

    凌娇又拿了支发钗给赵苗,赵苗却打死都不要,凌娇也不面前,让周玉挑,周玉挑了一支钗子,凌娇又给她挑了一个头面,一对耳坠,一个手镯。

    把周玉喜欢的,脸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那厢逍遥王独自腹语,这闻人钰清倒是有些本事,为了个女人,连发妻都设计了,如今对这娘家也这般客气,想来倒有几分真心。

    这般心思缜密之人,也难怪皇帝忌惮,早早封了他郡王之位,免得忠王长子以为他要夺嫡,多加陷害,让他反击成功承袭了忠王藩王位,那才真是养虎为患,后患无穷。

    年夜饭穷人家没什么讲究,凌娇也不讲究那么多,每一样菜依旧做的比较少,七七八八足足做了十六盘,满满一大圆桌,今夜没什么大小,都坐一起,喝着小酒,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为这一年做一个终结,为来年做一个开始。

    吃好饭已经有些碗,凌娇本想帮忙洗碗,可赵苗坚持她病刚刚好,先前做晚饭又亲自上阵,硬是要她休息,凌娇也不坚持,坐在凳子上看着赵苗、周玉忙活。

    “就几个碗,你还做这看着,回去睡吧,你身子刚好,晚上就不要守岁了!”赵苗说着,利索的把碗洗干净了放到碗柜里。

    “嗯,听嫂子的!”

    收拾好了,周二郎逐个发了压岁钱,周维新便背着族长,赵苗举着火把,周甘、周二郎帮忙把人送了回去后才回来,洗脸洗脚,坐在堂屋磕瓜子,一大火盆,说着欢乐的话。

    逍遥王还是第一次过这样子的年,拿到了一份稀薄的压岁钱,很稀奇,感觉非常不错。

    身体虽然硬朗,到底年纪大,三婶婆、逍遥王都回去睡了,周甘、周玉、阿宝也睡觉去,等着明儿个的新年红包。

    凌娇是说几句,早早倒在了床上,听着屋外似乎都准备睡了,才闭上眼睛。

    只是等了又等,也不见周二郎进来。

    周二郎关好院门,又检查了马儿、大黑,才进了屋子,却见凌娇的房门关着,周二郎顿时就犹豫了,这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

    踌躇许久,周二郎才轻轻推了推门,门没上门阀,周二郎心一喜,见凌娇静静的躺着,轻手轻脚走过去,脱了衣裳鞋子,坐在床边,深吸几口气好一会才挨着凌娇躺下。

    “阿娇……”

    “嗯!”

    “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了吗?”

    “我刚刚看了看月亮,应该是新的一年了!”

    “想不到,我们认识都快五个月了!”

    “是啊,还记得第一眼见到你,那个时候我就动心了,我不太会讨好人,也不太会哄人,阿娇,我愿意,以后每年都陪你过年,陪你一起迎接新的一年,可好?”

    凌娇笑,这呆子,她都让他睡边上了,还问这个傻问题。

    可也明白,这呆子其实很脆弱,她如果不给一个答案,他怕是要一直疑惑怀疑下去了。

    “好!”

    周二郎闻言大喜,扭头快速亲了凌娇一下,然后笔挺挺躺好,“睡吧!”

    “嗯!”

    并排而眠,两人的睡相其实都蛮好的,可能周二郎身上太暖,凌娇身上太软,最后竟抱在了一起,翌日醒来的时候,两人都吓了一跳,更是脸红心跳,背对着穿了衣裳,一天都怪怪的。

    相对于周二郎家的和乐,周旺财家便很冷清了,清锅冷灶,家里的银子都被周瑜拿去败掉了,几个儿子媳妇孙女也不回来,家里就他和周田氏两人,好在家里还有些粮食,过得不是那么艰难。

    猪也卖了,卖猪的钱拿到手还没捂暖,周瑜跛着脚回来硬生生给抢了去,满口脏话诅咒周旺财缺德事做多了,害死了他儿子,害他成了跛子。

    周田氏整日头疼,昏昏沉沉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娘家兄弟也不愿意过来看她。以前周旺财不喜欢她,经过那么多事儿,周旺财对周田氏倒好了起来,只不过周田氏依旧不给周旺财好脸色,整日冷嘲热讽,弄得周旺财身心疲惫,满头白发,皱纹横生。

    大年三十,两人一碗鸡蛋面将就着过了年。

    *

    过年应该是要到亲戚家拜年的,可周二郎几乎没什么亲戚在走动,倒是三婶婆娘家大哥带着三个儿子来了。三婶婆见着多年不见的阿哥侄儿,还是挺开心的,招呼着进屋坐,说了一会子话。

    三婶婆娘家大哥便说要接三婶婆回去小住几天,三婶婆开心啊,想着家里有人,便收拾一番去了。结果去了之后,三婶婆那大哥便开始拉着三婶婆哭穷,几个媳妇待他不好,不给他银子花,不给他吃饱,言下之意很明显,要三婶婆帮衬一二。

    三婶婆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多年不联系这下子就来了,在见到在家大哥那德性后三婶婆便晓得,这哪里是顾念兄妹之情啊,这简直就是觉得她傻,想从她手上骗钱骗财呢。

    三婶婆当场就发了火,“我可没银子,如今我都是借住在阿娇、二郎家,又不出去赚钱,哪里有钱!”

    钱,三婶婆手里肯定有的,平日周二郎、凌娇都会给她点,不多,加起来也有三两银子,可三婶婆老早打了主意,要留着以后给阿宝娶媳妇,怎么可能拿出来给娘家大哥。

    娘家大哥一听不乐意,“你那侄孙儿就没给你钱?那你土地给他们不是白给了!”

    “我吃穿不愁,给我钱做什么?”

    吃得好,穿得好,百事不愁,事事不操心,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要是娘家大哥不这么心急,弄得她就像个金矿一样,她或许还会在凌娇那儿说说,看看能不能在挖鱼塘的时候给个活计,如今想来可别把这赖皮给弄家里去。

    住了半天,三婶婆简直住不下去,起身收拾了包袱,便朝周家村走。这家子真是,不管大的,小的,都忙着算计她,哪里有半点亲情可言。那一家子见从三婶婆身上捞不到好处,更是留都不留三婶婆,把三婶婆气的不轻。更明白,除了周二郎、凌娇,谁都靠不住。

    *

    大年初五

    逍遥王留了封信便离开了,没说要去哪里,更不说什么时候回来,倒留下了几本拳谱,叮嘱周二郎、周甘、阿宝要勤加练习,将来定会有所成就。

    大年初六,一大早凌娇准备了礼物,带了些糕点,腊肉,香肠周二郎套了马车去了镇上,先去了何润之、何润玉家,喝了一盏茶,便告辞去了空虚大师家。

    周二郎有些忐忑,他其实并不想凌娇在询问这件事儿,只是凌娇想要知道,他又不能阻止,尤其是这几晚,两个不单单是平躺着睡,也会做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小动作,他更怕那个男人再次出现。

    到了空虚大师家,敲了门,小厮见到两人,“是周公子和夫人呀,快进来,老爷和公子都在家!”

    小厮也是个伶俐的,见周二郎来过几次,而且次次都进了门,老爷还次次都见了他,他岂会看不出一点门道来,所以一见是周二郎,便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

    周二郎客气抱拳,“劳烦小哥了!”

    “周公子客气,公子是老爷的客人,应当的!”

    小厮领着周二郎进去,直接穿过回廊去了空虚大师见客的院子,空虚大师正在煮茶,金城时起身迎了上来,摆手示意小厮下去。

    “二郎兄弟,弟妹来了,快请进!”

    周二郎抱拳,“金大哥有礼!”

    凌娇也笑着点了点头,一起进了屋子,空虚大师招手,“先坐下来尝尝我这茶泡的如何,可费了我不少心思!”

    “我是个粗人,哪里懂茶,就怕糟蹋了大师的一片心意!”周二郎说着,和凌娇一起坐在空虚大师对面,金城时坐在空虚大师左手边。

    空虚大师倒了茶递给周二郎,“这茶喝下去谁不是糟蹋呢,你也莫要多想,平心静气喝下去,总能品出一番滋味来!”

    周二郎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尝了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吹凉,一辈子茶一口就灌了下去,砸巴着嘴,“味道的确不错!”

    空虚大师笑,又给周二郎倒满,周二郎又喝了一杯。

    烦乱的心似乎渐渐平息了下来。

    “如何?”空虚大师问。

    “味道不错!”

    空虚大师笑而不语,重新倒了杯递给凌娇,凌娇双手借过,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含了一口在口中细细品尝,在轻轻的吞下,动作优雅,姿态优美,周二郎竟看痴了去。

    空虚大师微微点头,这气度便是极好的。

    “小娘子懂茶?”

    “不懂,就是觉得这么好的茶总不能学二郎一口干了,这又不是喝酒!”

    凌娇这话说的周二郎有些脸燥,却不在意凌娇拿他打趣。

    金城时忽地站起身,“二郎兄弟,我那得了样好东西,你跟我去瞧瞧如何?”

    周二郎知道空虚肯定有话要单独跟凌娇说,才支开他,“好!”起身跟金城时一起出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凌娇、空虚大师。

    茶雾缭绕,茶香四溢。

    空虚大师空虚凌娇,“近日来身子可好?夜里可有噩梦不断?”

    “夜头睡得并不安枕,噩梦确实不断,醒来心悸的厉害,可到底梦见了些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大师,听说那日是你救了我,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仔细说去来也是一言难尽,不过能对你下这么恶毒的咒,想来是极其恨你的,你还是早些把这人揪出来比较好,长期留下去也是祸端!”

    “可我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儿,又何从去寻这人?”

    “该来的总是会来,你躲避也不是回事,总是要面对,不面对,许多问题你是解不开的,听我一句劝,你不是短命福薄之人,但有人处心积虑毁了你的命格,让你有早夭之相,可不知你有何机遇,竟将这破碎的命格重新拼凑,让这命格比起之前,更金贵几分,而这几分金贵便是姻缘!”

    说到姻缘,凌娇便想起周二郎。

    这次醒来,她便感觉事情不妙,所以才决定与周二郎同床共枕。

    虽然有些冒险,但总比某些危险来的保险。

    “大师的意思?”

    “既是天定姻缘,又岂是轻易能够改动的,你说呢?”

    凌娇笑而不语。

    以前她并不太相信这些的,可现在倒有些不得不信了。

    “其实我更想劝你船到桥头自然直!”

    “谢谢大师提点!”

    空虚大师一笑,“其实我什么都没说不是吗?”

    “嗯,大师言之有理!”

    “喝茶!”

    金城时其实也没啥子稀罕给周二郎看的,不过是送了周二郎几本阴谋怪论的书,“二郎兄弟拿回去多看看,相信对二郎兄弟有所帮助!”

    “谢谢!”

    他虽然不识字,但努力再学。

    现在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虽然歪歪扭扭不怎么好看,比起以前大字不识得一个已经好多了。

    “二郎兄弟,这世间只有强者才能守护在意的人或事物,你说呢?”

    周二郎闻言一顿,慎重其事点头。

    “我就说二郎兄弟懂我的意思,更相信二郎兄弟不会让我失望!”金城时说着拍了拍周二郎肩膀,两人并排一站,周二郎比金城时高出大半个头。

    *

    泉水镇谢家别院

    谢舒卿歪在椅子上,把喝了药的碗递给初菊,初菊接过之后退了出去,初菊刚走,一道黑影快速闪金了屋子,“主子!”

    “嗯!”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谢舒卿看了来人一眼,“你一个人来的?”

    “属下带了一百人前来!”

    谢舒卿点头,“很好,如此便行动吧!”谢舒卿把人招到跟前,小声嘀咕着说了好一会。

    “主子放心,属下定速度处理好主子的吩咐!”

    “去吧!”

    “是!”

    谢舒卿沉默片刻,为了万无一失,他还需要个诱饵,而这个诱饵非凌娇不可,虽然这般利用她非君子所为,但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他势必不计一切代价。

    他定保证把凌娇活着带离泉水镇,再把她活着送回来。

    “初菊!”

    初菊立即推门进来,“少爷?”

    “打听的如何了?”

    “周二郎和凌姑娘到镇子上后先后去了何润之、何润玉家,并带去了礼物,后又去了空虚大师家,至今未出来!”

    谢舒卿微微蹙眉,“莫非这毒咒是空虚大师解的?”

    “奴婢猜测,应该是空虚大师解的!”

    “去把人请府里来!”

    “若是姑娘不肯来呢?”

    “用强!”

    “是!”

    有些错误从一开始就是错误,有些误会哪怕终其一生,谢舒卿也求不来凌娇的原谅。

    凌娇和周二郎从空虚大师家出来,两人神色都还不错,凌娇看着天空呼出一口气。

    她只想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积累堆积,往上爬去,可这个世道并不允许她这么温吞,这个世道从她穿越来那一天就开始逼迫她一定要剑走偏锋。

    家徒四壁,缸中无粮,她不努力吃什么?

    所有的平静从周敏娘回家那一天开始便打乱了,或许是从她在街上见到那个男人时,也或许是她不曾注意时。

    “阿娇?”

    周二郎有些担心,凌娇心情并不好。

    “我没事,走吧,咱们去买些锄头回家,马上就要挖鱼塘了,没几十把锄头可不行!”凌娇说着,冲周二郎一笑。

    “行,咱们去铁匠铺买锄头,只是不知道铁匠铺有没有这么多锄头!”

    “没有咱们就定下来,过几天来拿!”

    “也好,反正挖鱼塘还有些日子,现在这么冷,谁都不太愿意的,等天气暖和了再挖!”

    凌娇上了马车,靠在门边,周二郎赶马车,两人说着话,自从睡一张床后,两人感情好了许多。

    初菊带着人拦住了马车,“奴婢初菊见过凌姑娘!”

    凌娇看着初菊,她并不认识初菊,却记得她就是那日那男人身后站着的丫鬟之一,“有事?”

    “我家少爷要见姑娘,姑娘请跟奴婢走一趟吧!”

    “我想你家少爷可能搞错了,我并不认识他!”

    “姑娘,请不要为难奴婢,来时少爷吩咐,如果姑娘不肯去,便用强的!”

    “你……”凌娇气的不轻。

    初菊却不与凌娇啰嗦,手一扬,身后的几个人立即上前,两个快速制服了周二郎,两个拽住了凌娇。

    “阿娇……”周二郎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周二郎只恨自己为什么不长个三头六臂,不然这会便不会被人欺负至此。

    两个人站在马车前,客客气气说道,“姑娘请!”

    凌娇深吸一口气,“你们分开他,前面带路,我们自己马车过去!”

    “姑娘,请上我们的马车,让这位公子驾马车跟在我们后面便好!”初菊淡声。

    好心机。

    竟看透她想要用逃走。

    凌娇下了马车,上了初菊所指的马车,周二郎惊呼,“阿娇……”

    “跟上吧!”凌娇说完,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中间,初菊也坐了进来,却坐在马车门口,规规矩矩不看凌娇一眼,马车启动。

    却听得周二郎在外面喊,“阿娇,我在后面!”

    心微微放松,跟着就好。

    马车停在谢府门前,初菊率先下了马车,“姑娘请!”

    凌娇下了马车,初菊请凌娇进去,周二郎也想跟,却被人拦住,凌娇走向周二郎,“等我出来!”

    “阿娇……”

    “我会平安出来的,相信我!”

    周二郎重重点头。

    握拳了拳,恨极了自己的无用,连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了。

    凌娇转身进了谢府。

    若是周敏娘那别院奢华,这谢府更上一层楼,雕梁画柱,院子中种满珍奇花草,寒冬刚刚过去,这些花草却鲜脆欲滴,也不知道花了多少人力,无力在培养。

    走过了回廊,初菊立在门口,“公子在里面等姑娘,姑娘请吧!”

    凌娇深吸一口气,“叫你们公子出来吧,我不进去!”

    初菊气结,就没见过这么拧的姑娘,刚想说话,凌娇却快速拔了钗子抵在自己喉咙处,“我说了,我不进去!”

    谁知道那疯子会弄出什么动静来,她还是在留在此地为好。

    初菊看了凌娇一眼,很想告诉凌娇,她家少爷病已经好了,绝对不会像那日那般,神神颠颠的,也不会乱来,可初菊也知道,她说了,凌娇也不信,准备进去请示谢舒卿,谢舒卿却自己走了出来。

    几日不见,谢舒卿变得俊朗不少,身上也没了那股子邪气,谢舒卿看着凌娇,今日凌娇穿了一身青色棉袄,头发简单挽在脑后,用凤尾钗固定,脸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抹胭脂水粉。

    “那日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凌娇瞧着,不免冷哼,到有几分人模狗样。

    谢舒卿见凌娇不语,“在下姓谢名舒卿,姑娘或许忘记了,五年前我还在河里救了姑娘一命!”

    谢舒卿说着又仔细打量凌娇,“三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情,姑娘难道也忘记了?”

    “对不起谢公子,我真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中途大病过一场,然后忘记了许多事情,还请谢公子见谅!”凌娇说着,极其认真的看向谢舒卿,“谢公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若能办到,定不推辞,但还请谢公子看在我只是一个无知农妇的份上,高抬贵手!”

    凌娇已经将资格放到最低了。

    她不敢和谢舒卿硬碰硬,因为她无权无势,就算她能靠周敏娘,可周敏娘那么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也救不了近火。

    “这个忙还真非凌姑娘不可!”

    凌娇抿唇。

    谢舒卿看的出来凌娇很紧张,笑道,“凌姑娘若是不放心,我们去那边凉亭说话,我耽搁不了凌姑娘多少时间的!”

    “说好了就放我走吗?”

    “是!”

    “好!”

    两人行至凉亭,丫鬟立即上了茶水点心,凌娇却是不敢碰一下的。

    谢舒卿瞧着也不勉强。

    还记得五年前救了凌娇时,她还是比较信任他的,他给什么就吃什么,就算他带她回家,她也没犹豫一下,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人性情改变这么许多?

    “凌姑娘可还记得这些年都发生什么了吗?”

    凌娇摇头,“不瞒谢公子,我只记得几个月前在周家村周二郎家醒来后的事儿,之前的一点信息都没有,而我是被人卖到周家村徐家给徐傻子做媳妇的,徐婆子逼着我跟她儿子洞房花烛夜,我不愿意,差点把她儿子咬死,徐婆子便把我以二两银子卖给了周二郎,我到了周二郎家,想不开撞了强,醒来后就再也想不起以前的事儿。谢公子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相信以谢公子的能力,应该能查得到!”

    谢舒卿看着凌娇。

    只见她双眸水润,很是紧张,却强力让自己镇定。

    难道就像那洪水猛兽,让她害怕至此?

    “凌姑娘当真忘记了?”

    “忘记了!”

    “可我为什么感觉凌姑娘在说谎呢?”

    凌娇抬眸,看向谢舒卿,“谢公子,我一介农妇,无依无靠,为什么要说谎骗你?若我真要骗你,那日在街上,我便可以顺水推舟,与你相认不是吗?”

    “也许凌姑娘是退而求其次呢?就像凌姑娘,一直都未与周二郎圆房,却在醒来后,当夜两人便同房了,不知道凌姑娘对此又有何解释?”

    谢舒卿就像个抓住妻子把柄的丈夫,一个劲的要求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凌娇深吸一口气,觉得这谢舒卿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昏迷不醒,周二郎不眠不休照顾我四天,这份情岂能不让我感动?而且他待我一直那么好,我是个人,不是颗石头,对他岂能没有好感?我们如今也算得上正儿八经的夫妻,同房本应当,恕我愚笨,不太明白谢公子的意思!”

    “既然同房了,为什么没圆房呢?”

    谢舒卿说完,在凌娇想要张口解释的时候,忽地伸手捏住了凌娇的脖子,这还是凌娇第一次把命交到别人手里,让她倍感屈辱和难受。

    凌娇挣扎,谢舒卿越捏越紧,一只手解开了凌娇的衣领,露出那紫红的吻痕,不知为何,看着那吻痕,谢舒卿心中嫉恨非常,在他还没明白为何会嫉恨时,已经咬住了吻痕,啃咬吸允。

    “唔……”

    凌娇吃痛,几乎是拼了全部的力气推开了谢舒卿,自己也摔倒在了地上,痛的她眼泪在眼眶打转,顾不得那么许多,爬起身就朝外面跑去。

    是,她是故意诱周二郎的。

    她只是不想被其它男人觊觎,只要她成了周二郎的媳妇,那些有所谓洁癖的男人就会远离他,如谢舒卿,像他这样子的公子哥,又怎么会与别的男人共享一妻。

    而她根本就不会喜欢像谢舒卿这种心思诡异,难以捉摸的男人。

    她对周二郎也有几分真情,不说十分,五分却是有的,只要她愿意和周二郎好好过日子,她一定能把日子过起来,可没想过谢舒卿会纠缠不休。

    二十五那天,她真的不应该来泉水镇凑热闹的。

    那样子就不会遇到谢舒卿,她还是过了平静又发家致富的小日子,多好。

    谢舒卿退了几步后,站定身子,见凌娇想跑,大声说道。“拦住她!”

    在他的地盘想跑,那真是痴人做梦。

    果然有人跳出来拦住凌娇,凌娇看着他,忽地疯婆子一般扑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咬了一口,膝盖一顶,正中目标。

    “唔……”

    男人吃痛,凌娇趁机逃跑,却在跑了几步后,脖子一痛,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谢舒卿抱着凌娇,阴冷的眯了眸子,“备马车,出发!”

    *

    周二郎在外面等了许久,眼看天都要黑了,还不见凌娇出来,急的不行,朝前冲被人拦住,“我媳妇被你们的人带进去了!”

    “公子,你莫要胡说,我们谢府是正儿八经的人家,怎么会把你媳妇带进去,你莫不是看错了吧,会不会是别的人家!”

    “不可能,就是这家,我怎么可能看错?”

    “公子啊,你看天快黑了,你还是去别处看看你家媳妇去哪里了吧,莫要迟了,被人拐走了,就来不及了,实在找不到就去衙门报官吧,可不要再我们谢府门前胡闹,谢府虽然大度,但也不是能任由人欺辱的!”

    警告之意甚浓。

    周二郎气的不轻,想了想,拉着马车走到一边,等着天黑,天黑之后,周二郎偷偷翻墙进了谢府,只是他快要把谢府翻遍了,依旧不见凌娇身影,周二郎心慌失措,赶紧翻墙而出去了空虚大师家。

    金城时见了周二郎,“你说什么?”

    “阿娇被人带走了,我见她明明是从前面进去的,可我进去找了没人!”

    金城时呼出一口气,就这么个呆的,怎么护得住他喜欢的女子?

    “你为什么不去后门?你难道忘记了,一般大户人家都有后门的,你当时如果去后门守着,指定能截住他!”

    周二郎一惊,跌坐在椅子上。

    他真是没用,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好阿娇,可却在眼皮子下把她给弄丢了。

    “你也莫急,我大约知道你媳妇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周二郎闻言,仿佛瞬间看到了希望,“真的?”

    金城时点头。

    “金大哥,求你给我直条明路!”

    “明路吗?”金城时仔细想了想,“这样子,你现在连夜回家去,把家里安顿好,再赶回来,我带你连夜追上去,兴许咱们运气好,能追上,不过你媳妇还是不是……”

    金城时说着,想到谢舒卿风光霁月般的人,应该不会强迫一个女子的吧?

    周二郎都担心死了,哪里注意到金城时话里的意思,连忙告辞回周家村去,回到周家村,周二郎便把家里大大小小都交给周甘、周玉,“田暂时不挖了,也不用租出去,就先让它荒废着,家里你们多尽心,我会尽快找到你们嫂子把她带回来!”

    周二郎说着,回了屋子,把银票拿了一大半塞到怀里,便驾了马儿出了周家村,直往泉水镇,寻凌娇去了……

    ------题外话------

    我以后再也不玩锁2万的游戏了,好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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