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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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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即给玄真和李小赞说:“这树可能和那叫阿凯的女鬼有些关系,这树前半夜还在大石庙村,后半夜就来这里了,正是这东西每夜扮成美女去王立才那,吸人阳精,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不能定论,你俩在这看着,我去车上拿点东西。”

    说着紧跑慢跑到路边,从车上拿出妖术齑、羊头法杖和一把消防斧。

    很简单,我想砍了这棵树,但既然这棵树会跑,又怕砍着砍着它跑掉,于是祭起妖术齑,使了个定身法的妖术,用到的妖术齑很贵,所以只能用一次,至于能定多长时间,我也全然不知。

    妖术使完,赶紧拿起斧子砍树,我砍的上下翻飞,不一会砍开了一个大口子,那口子里竟然有血流出来。我不用查补天遗术也知道这是好东西。难得的妖术齑,于是放下斧子,见李小赞正在喝矿泉水。劈手夺过来,把水倒空,拿着空瓶子接树血。

    玄真见状,拾起斧子,照着我砍开的口子继续砍,那树血腥臭扑鼻,我捏着鼻子用手接着。

    玄真斧子到处,溅起很多血珠,溅的我满头满脸树血,更加腥臭难闻。

    李小赞看不过眼,替下玄真,照着树猛砍。可砍了十几分钟,只砍进一寸多深。

    不想定身法妖术此时失效。只见那棵树受疼不过,树干竟然慢慢往土里出溜,我们三人一见,立即上前抱住树干,哪里抱得住,眼睁睁看着树干没于黄土之下,连枝带叶一块被抽入土内。

    好端端一棵大树,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树原来位置处只留下了一个坑洞,不一会,坑洞里返上一股黑泥浆来,腥臭扑鼻。

    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束手无策,只得原路返回,提着一瓶子树血,身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赵子龙长坂血袍一般。

    刚走到公路上一站。

    远处一束强光打来,还没等我们钻进车里,远处打灯光的车辆一个急刹车停在我们面前。也许是过年祭灶王爷,糖瓜放少了,导致我流年不利,那车上竟下来四个警察。

    上下把我们一打量,满头满脸的血,当时就把枪掏出来了,还有一个拿着对讲机喊道:“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如临大敌。

    不一会又来了一辆警车,把我们铐子上手,推进车里。人民警察谁也不敢怎么着,惹急了他打你叫执行公务,你打他叫袭警。

    李小赞试图解释:“我们就砍了一棵树,不至于吧?”

    一个警察搭话说:“到了局里再说,编点靠谱的。”

    原来中秋临近,市面上加强治安管理,巡逻力度加大,本来这荒山野岭的,是不用巡逻的,世外桃源一般,可这晚开车的是新手,阴差阳错就跑到这小路上来了,本来准备掉头,一个远光照见了我们。

    当夜,我们被分开控制,我在警署一间办公室里,有专人看着。直到天亮上班,才有人过来问话。

    我也只能实话实说,我们只是砍了一棵树。问我话的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拖延时间,等那瓶子血的dna检测结果。如今血液检测dna非常快,6小时搞定,然后拿着结果再与公安系统备案的dna进行比对。

    到了黄昏的时候,有个警察来对我说:“那瓶子血是人血。”

    我摇了摇头笑笑:“不可能,那是一棵树,我们没有杀人。”

    那警察说道:“我没说你们涉嫌杀人。”

    我心间顿时豁然开朗,只要承认我们没杀人就没啥事。

    那警察继续说道:“可是你们涉嫌盗窃。”

    我一听有些懵,扛着斧子满头满脸的血,是涉嫌盗窃?

    警察继续说道:“那血的主人叫栾艳艳。”

    我更加懵了,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从栾艳艳身上偷了血?”

    警察一摆手说:“不是,栾艳艳已经死了,我们这里有她的死亡档案。不过她的尸体是三年前在坞原县太平间丢的,你老实交代吧。”

    我琢磨了一下,说道:“三年前的尸体,用什么办法保存,才能使血液还流动呢?我们那瓶子血是流动的,这违反常识。”

    警察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后来又叫来太平间的死人张来指认,因为栾艳艳尸体丢了的时候,死人张曾说与盗尸者有过短暂搏斗,最终不敌才报了警。

    死人张来到后,见是我们三个,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样,说道:“这三个我认识,要是他们盗尸,我能不认得?还用得着拖三年,找不到尸体?”

    再后来,陶鹤然也听说了此事,上下替我们说话。加上又无苦主相告,最后只是说我们三人持有红色液体一瓶,内中误染有死尸张艳艳的血液成分,当事人浑然不知。

    折腾了两天,把我们放了回来。

    刚回到图南观,就见大石庙的村长坐在观门前等我们,见我们一身是血的回来,竟然一问不问,开口便道:“王立才成妖了,你们快去看看。”

    我们回到观里七手八脚的换了件衣服,把村长叫上车,连口气也没喘匀,跟着村长重回大石庙。

    路上村长告诉我们,王立才一开始先是发疯,自己脱光了跑到菜园子里,拿着铁锹挖坑,谁也拦不住,挖到一人多深,自己跳下去,然后自己埋自己,还嘱咐他爹,别忘了浇水。

    他爹一见,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到处叫人,叫来七八个人的时候,王立才已经把自己埋上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挖开,好在王立才还有气,把他弄出来捆在门板上。

    结果发现王立才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王立才了。

    玄真对此比较疑惑,说道:“什么叫不再是王立才?难道和哪吒一样,能削肉还母,拆骨还父?”

    村长说道:“那不能,人还是那个人,就是多了点东西。”

    李小赞道:“三头六臂。”

    村长道:“比那邪乎。”

    正说着,车到了王福禄家门口,我们急忙下车,走到院中一看,王立才一丝不挂,被结结实实的捆在门板上。

    门板横放在院子里,七八个人守着,脸上都有些怪物象,既好奇又不敢太靠前。

    我扒拉开众人一瞅,笑了。

    那王立才和昨天模样一样,只是身上挂了很多土,我说道:“村长你见风就是雨啊,这不王立才好好的吗?”

    村长过来掰过王立才的脚底板给我们看,尽管我们弟兄三人号称见多识广,这下也惊得不轻。

    那脚底板上,三五百根肉须子,像树根的根须一样,密密麻麻,每只脚足有一二百根,最长有二十厘米许。

    李小赞有密集恐惧症,当时眼一晕就要吐。

    王立才自己埋了自己,刚埋下去不一会,脚底就生根了,这是要变成树的节奏,幸好发现得早,及时挖了出来,要不然,再过那么一会,可不全身长满了肉须子,和个树根一模一样。

    王立才自己嘴里模模糊糊的在嘟囔:“我熟了,我已经熟了……”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天下之大,我也算见了个七七八八了,携狐妖为友,与厉鬼做敌,可这好端端大活人,和个眼瞅不见的所谓女鬼暧昧后,竟然会毫无征兆,一时兴起,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脚底板生肉根,自己嘟囔‘我熟了’。

    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我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王立才这举动肯定和那自己会遁地跑、一砍就流血的大槐树有关系,现在如果把王立才重新埋入地下,弄不好几天后也长出个歪脖子上吊的槐树来……

    树能变人,我信,可人能变树,这个还是挑战了在世为妖的脆弱三观。

    查也无从查起,那颗树都跑没了,叫阿凯的女鬼我也看不见摸不着,李小赞虽说能看见,但终究不知底细,又没我妖法坐镇,不能轻举妄动。还白白吃了一场官司,最后虽说有惊无险,但也算是吃过衙门饭了。

    拢共事主就出三百块,算算不够油钱,而且就此打退堂鼓也不行,赚不赚钱的,得赔钱赚吆喝,总得在这片把名声立起来,干一行爱一行,为人民服务不容易。

    为此事颇多彷徨,打又没处打,败又不甘心,正不知如何是好,村长说道:“几位大师,我当初请你们来就是为了给我追追那队蛐蛐儿,看看是不是对王立才有碍,几位大师怎么对蛐蛐毫无兴趣?”

    我们深夜砍树,树干流血,后来又被警方撞见,阴差阳错的得知流的血还是一个死了三年的死尸的,这些话没有告诉村长,但村长执意要我们查蛐蛐,我们就查,反正也是左右为难。

    当即表示,可以帮忙查蛐蛐儿,但得回家休整一番,已经两天没刷牙了。中午回到图南观,洗漱吃饭,我们三人一直睡到晚上八点,爬起来赶往大石庙。

    村长早已等候,我们四人蹲守在那片树林子里,那槐树早已不在树林……

    夜里十点来钟,那队蛐蛐如期而至。和我们最初所见并无差别,等了很久,才见到蛐蛐队伍尾巴,我们跟上尾巴,如影随行。

    走到了后半夜,已然走出了三十多里地,我直走的脚趾头发疼。

    就见蛐蛐爬上一座山,我们跟了上去,村长拿着柴刀左右挥突,砍出一条山路,好在山势不陡,我们手脚并用,勉强上得去,蛐蛐们的终点站是山南一口大缸,埋在山坡上,每个蛐蛐把背上的泥块在缸边抖落,泥块落在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