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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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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苏清雨,即便是梁逍也吓了一跳。 樂文小说|他忙让去云先扶着莫然,回头便让小麟传召肩舆。不时,肩舆到了,他们忙将快要昏迷过去的莫然扶上去,直接送去了宜阳殿。

    宜阳殿往日是专用来给徐太后休养用的,虽不是寝宫,可所有生活用品倒是一应俱全,所以选择送莫然去那里,也为的是方便照顾。随着肩舆后面,就是梁逍的轿子。甫一下轿,梁逍便直接掠过所有跪拜的人,朝莫然被送去的殿中奔去。

    廖太医早已接到了口谕,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候着。虽然远远比不上莫然的医术,可毕竟也是国中圣手,起码能救急。只是一见了莫然的脸色,便摇了头。梁逍见状,更是惊讶:“如何?!”

    廖太医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对梁逍说实话:“启禀皇上。虽然病人并非命在旦夕,可不知道他此前服食过什么?竟会让脉搏如此弱?想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今忽然这样病发,看似突然,实则是积弱已深的缘故。”

    梁逍不由得皱了眉,似是不信地亲自为莫然把了脉,却愕然地收回了手,回头对小麟说道:“你去拟信!请师尊来一趟!”

    “不必了......”莫然慢慢地转醒了。梁逍见他醒了,忙压着他的肩膀,说:“师兄,你别起来!”他的脉搏虚弱浮滑,根本就不是正常的脉搏。这样的情况,梁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若不请了药王过来,只怕莫然的病情还会恶化。

    莫然却挣扎着要起来。梁逍见拗他不过,只好扶着他靠在*头坐着。见他满脸苍白,梁逍忽然想起上一次在天狼国的山谷中,他一次为苏清雨开了一大叠药方,还对苏清雨说,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下次有事他也定不会再来。

    这样的话,如今看来,是不是有点决绝的味道?!

    可是,他是鬼医,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有事?!

    莫然似是看出了梁逍在想什么,淡淡笑了,但那笑容中却明显带了遮掩的味道:“最近因为国中的事情忙了些,才会这样的。”见梁逍依然皱眉,他仿佛有点着急,再一次辩解说:“你当真别担心太多了。好好看着她和胎儿才是重要的。”

    正说着,他却忽然看见梁逍抬手,挥退左右。

    小麟敛下眼睑,默默地关上门,与去云站在一旁。

    梁逍定睛看着他,沉思良久,却忽然问道:“因为要找诞下子嗣的方子,你去试药,所以才会这样吗?你是不是试错药了?试错了什么?我替你找解药去!”

    莫然一怔,心里暗暗吃惊,脸上却笑得开怀:“你说什么了。我都巴不得将她带走呢,怎么可能还帮你留下子嗣?!”

    “别人也许不会,可是师兄,我知道你的为人!当ri你将她放回我身边,我便知道,你会不惜一切为她和我的!有没有试药,你难道还要瞒着我吗?”梁逍攥紧了拳,话音中的激动和颤抖逐渐强烈了起来。他从来不知道,莫然竟也会这样的一腔热血。

    莫然无言以对,晶眸中的神采却慢慢低落下去。他垂着头,不知道该告诉梁逍实情,还是继续保持否认的态度。只是,无论哪一种,他都不太愿意。

    梁逍深呼吸几口,却也不再说话。二人默默相对坐着,眼中神色各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逍忽然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抬眼看向莫然,他似是觉得那张淡漠清隽的脸上,更苍白了。他不由得担心起来,眼紧紧盯着莫然,仿佛是怕只要一眨眼,莫然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一样。

    前有焕之,后有莫然。他夫妻何德何能,竟让人这样以命相助。

    如今,因为莫然的相助有了子嗣。光是这份情,他便不知道该怎么还给莫然。

    “师兄!”梁逍猛地抬头看向莫然,“我与阿清,在此谢谢师兄大恩了!”说着,他站起身来,朝莫然深深一鞠。

    “阿逍,你这是做什么呢?我不过是尽一个医者的本分!”莫然急了,欲要站起来扶他。可脚刚落地,头却再次晕起来,幸好去云跑上来及时,不然又是要栽倒在*上。

    梁逍伸手将他稳稳扶住,定睛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动容说道:“师兄,你骗谁呢?天下哪个不知鬼医只爱医术不爱医人?只为尽本分?之前有多少人求着跪着,你都不肯尽的本分,如今你倒用这做借口了?”

    莫然不言,冷汗却越来越多,随着那刀裁似的的鬓角一直往下流,滴落在他手边,滴在他衣襟上。

    “师兄,你让我和阿清怎么还你?!”梁逍语气早已激昂,握着莫然的手,他胸口不停起伏。

    “不要还,只当是我还了那三个月欠你们的吧!”莫然苦笑,眸中却早已泛着隐隐水光。

    深呼吸一口气,他坐在莫然身边,看向莫然,却没有再说话。莫然低着头,却只仿佛是盯着身下的那银白团花锦褥在出神。

    可是,这样的沉默却被那猛然打开门所带入的风一下子都吹散了。

    迎着那带了丝丝寒冷的风,莫然只觉得眸中都是那个女子清冷的脸。那是他朝思暮想了多少回的脸?

    站在门边,苏清雨的鬓发不觉被那冷风吹散了几缕。但见这乌黑秀发散落在这冷风中,更觉清冷无双。她觉得背后开始被风吹得有点冷,屋内的暖一阵阵朝她袭来,引她走进去。可是不知道为何,这脚,竟像是迈不开似的。

    不知道是被风吹得有点头痛,还是因为刚才在门边听到莫然与梁逍的对话,她觉得自己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看着屋内几个人都只等她说话,她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接着就听到自己艰涩地问道:“说实话,你是怎么了?”

    冷风从背后吹来,她不觉打了个寒颤。梁逍见状,早已大步向前,将她一把拉入屋中。他带了埋怨说道:“此刻的风更大了,你倒是过来做什么?”说着,他忙将刚才进屋时小麟替他脱下的那件外袍披在她身上。

    苏清雨却不依不饶地看着莫然,虽然没有再作声,可她那双如水明眸只是定在莫然身上,让莫然的心越来越没有底气。

    知道她一旦倔起来,竟比他们都还顽固,莫然几不可闻地低声叹气,可却一口气吸得猛了,便咳嗽起来。

    这一咳嗽,竟是天昏地暗。去云忙从怀中取出雪白丝绢捂着莫然的嘴,却丝毫无法止住那雪白渐渐变得鲜红。

    苏清雨大吃一惊,眼中却迅速泛起泪光。她颤着声问道:“你一代名医,居然都无法遏制这病情?究竟是什么让你如今变得这样?”

    好不容易歇了一点,莫然刚想说话,却由吸气的动作又再引发新一轮的咳嗽。他捂着嘴的丝绢,红得越发疯狂。

    苏清雨手足无措,从来未曾试过这样希望自己会医术。梁逍却再忍不住,忙用手拍了莫然背上几个穴道,虽未曾止住他的咳嗽,可毕竟缓解了些许。

    看见自家主子如此有苦说不出,去云急得快哭了似的,冲口而出道:“皇后娘娘莫再问了。娘娘只需知道,我家皇上拼了命也只是为了娘娘和乾嘉帝陛下,就是了!”

    “放肆!”听到去云这样言语间无礼顶撞,莫然咳嗽间不由得怒拍身下的*席。只是这一用力,却让他更是昏厥过去。

    “皇上!”去云大惊失色,忙抢上去欲要扶起莫然。

    只是,莫然却比他更快了一点,倒在了*上,昏迷不醒。

    梁逍心惊,忙让小麟传太医来,自己则先行替莫然把脉,翻开眼皮查看。只是刚一摸上去,他的心却直往下掉。

    莫然的脉,轻浮虚弱到几近不能摸到。而且,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武功底子。

    他究竟怎么了?

    看着廖太医再一次急匆匆赶来,苏清雨让梁逍在屋中陪着廖太医,自己则把去云叫了到侧殿。

    虽然已经认识苏清雨这样久的时间,可去云却是第一次单独面对她。看她那双如两泓深潭似的眸子定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将自己身上每一根毛发都要看出个究竟来。这样的眼神,让去云直害怕。

    苏清雨捧起侍儿送来的碧螺春,轻呷了一口,眼睛依然盯着去云,并没有说什么。看着去云的眼神从镇定到慌张,再到慌乱,她放下杯子,微微一笑说:“黄大总管这一次,可真做得很合你主子的心意呢!”

    去云怔了怔,低下头恭敬道:“去云自小跟着皇上,其他的不敢说,但若说要做得合主子心意,去云倒还是可以生受了娘娘这句话的。”

    苏清雨点头,仿佛很是赞同他的话:“去云倒是与你家皇上一样的伶牙俐齿。只是,你家皇上一向待你如何?”

    去云不知道何意,随即说道:“娘娘谬赞,去云不敢当!去云只知道,我们做奴才的,只有事事都将主子伺候好了,这样才有利于天下百姓。”

    苏清雨微微沉下脸,话依然轻柔如故:“你素来对你家皇上如此用心。这也算难得的了。可在本宫看来,只怕黄大总管还不止一个主子吧?若要尽忠,那可对谁尽得更多?”

    去云心里一震,略微低下了头,辩驳着:“娘娘说的,去云不懂得何意。若说主子,除了皇上,奴才不知道还可以有什么主子。”

    只听苏清雨冷笑几声,说:“这样说来,这书信倒是别人污蔑你的了。”说着,一封早已拆开的书信便扔到去云脚下。

    去云捡起来一看,心神大震。可他跟着莫然许久,早已练就了一身如莫然那般的冷然沉静。默默打开书信,趁着看信的机会垂下眼睑,好遮掩住那慌乱的神色。他一边装作看信,一边却早已在心中盘算应该如何应对。

    他的事,究竟是何时暴露出去的?怎么竟收不到一点消息?上首那女子的聪慧机敏是天下出名的,加上还有一个乾嘉帝在她身后,二人加起来,竟是比一个明烨帝还强。如今这事若是捅了出去,他该如何全身而退?!

    见他默默看信,苏清雨挑眉一笑,倒也不催他,只是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想在等什么。

    去云见上首许久没有声音,心中奇怪。他却不敢随便抬头看去,只因他还没有想好可以如何辩释。

    可是,一阵脚步声却忽然由远而近,直到在他面前停下来。

    这脚步声如此熟悉,他的心不由得开始颤抖了。

    虽然深宫中规矩森严,他可跟着莫然久了,加上在闵国宫中地位超然,早已没有什么顾忌,于是便不由自主抬头看去。可不看则已,一看,脸色刷地变白。

    就在那阵脚步声到来以后,苏清雨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去云早已对高大的身影,还有五官深朗的脸,一一烂熟于心。若非如此,他怎能一下子就在当天描绘出画像,交给那人?!

    那人不是说,他早已被熊兵追至悬崖边上,跌落深谷而死了吗?之前也曾传出过明烨帝悄悄派人找他的消息,但不是连清屏馆都一无所获吗?若非如此,自己怎会如此安之若素?

    他知道苏清雨派觉茗去西北,劳军是名头,真正的用意是让觉茗去找眼前的人。当时听了,他只是冷笑。

    从消息中得知,觉茗早在惠明山上就动了心。当日觉茗为了凌天诺的死如此伤心。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会如何?

    觉茗去了这许久,他竟没有一丝消息收到。本来早已以为放下了心头大石,可没想到,眼前的人却像从天而降一般,忽然就出现了。

    这人一出现,就让他措手不及。如今,他该如何应付才能自圆其说?!